那些温情
《那些温情》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摘自 龙应台《目送》
一、它
“汪、汪、汪”三声怯懦的叫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定睛一看,一个不到一岁大的小狗,急匆匆地沿着小胡同直奔她而来。
七月里时常阴雨天气,但十分闷热,她正焦急地踱着步等待着带有空调的公交车前来,以便缓解这份燥热。然而,这条黑白相间的小狗,奔到她眼前停下,静静地只盯着她看,透过它潮湿的眼睛,她猜到它可能是走丢了。
一股怜悯心油然而生,她便慢慢地蹲下身,轻轻地、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抚摸这只小狗,它起初在微微地闪躲之后,就欣然接受了她的安慰。它的眼睛里慢慢地流露出了舒服惬意的感觉,似乎眼角还有轻微的笑意。她们在静静地感受着这段温情的时刻。
然而,留给她们的时间太短。几分钟后,一个30多岁的男子已走到她们身旁轻斥道:“小黑,赶紧过来回家,找你半天了。”只见小狗像犯错的孩子,拉耸着脑袋,不舍地离开她的手,默默地跟着主人,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她。
二、他
今天又是好天气,他5:30准时醒来,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铺,简单洗漱后,在镜子前梳理了一下花白的头发,整理好衣领就出门了。
接下来他就要进行每天早上都坚持的一件事:晨练。早上温度:25℃,快步行走或许很适合。
只是,70岁的年龄,腿脚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轻巧、灵便,走路快就会微喘不止,跑步就得大口大口地喘息才能缓过劲儿;70岁的年龄,饭量也没年轻时大,现在吃饭小小的一碗粥,一小蝶菜,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吞咽,比起年轻时的狼吞虎咽,现在反到尽显“斯文”;70岁的年龄,喜欢回忆过往的岁月,一些陈旧的事物总能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回放,再也不像年轻时过目就忘,什么都不留心。尤其对于孩子们成长的记忆,他每次回忆总能笑出声来……
他年少时入伍,在部队十多年后退回老家,分配到一个国有制企业做领导直到退休,前些年还有老伴儿陪着,然而去年老伴儿突发疾病,走了。儿子在国外定居,女儿远嫁他乡。孤零零地留他一人在土生土长的家乡安度晚年。
“爸,这是我用第一份工资给您买的衣服,赶紧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女儿兴奋地对他说。自小就懂事的女儿在26岁研究生毕业后找到了不错的工作,第一个月的收入一大部分给了家里。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女儿脸上那自信灿烂的笑容,温暖了他多年操劳的心。 (伤感日志文章 www.wenzhangba.com)
“爸,这是我女朋友,我一定要带她一起出国。”儿子在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唐突地带着女朋友回家,毫无思想准备。但他知道:儿子坚定的眼神一定会让他妥协。而事后,跑东跑西办理出国手续的是他;组织两家人去机场送他们的也是他;每个月操心给儿子汇钱的还是他……
如今,子女们生活越来越好,但是回家的次数逐年在递减,近几年来,他和老伴儿每年都是赶着春运折腾一天一夜前往女儿的家里过年,又是折腾一个月去国外为看儿子、儿媳、外孙。
想到这些,他的眼睛湿润了。
“老李,今天又来晨练呀?”身边跑步过去的老王向他打招呼了。一句话也拉回了他所有的思绪。只见他,抬起手轻轻地擦了一下眼睛,继续绕着湖边快步走了起来……
三、 她
她,一个30岁的知性女人,有个3岁的女儿,有个顾家的老公,双方父母健在。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午后的周末,懒洋洋的她一人窝在沙发上静静地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小赵,你知道吗,公司小马要升职了。”周一开完例会,身边的小张悄悄地对着她说道。“小马?就是那个92年刚来公司半年的姑娘?”她诧异地问道。
“对呀,就是她,没想到小小年纪,本事挺大的,也不知道用的啥手段”小张连忙接到她的话,脸上写满不屑与质疑。
听到小张的这番话,她突然感觉心里很压抑。因为有几次公司新进一批产品,财务的账目有些混乱,作为财务人员,她连续加班好几天。每次下班都是近十点,路过市场部,她看到这个90后女孩一直在对着电脑键盘敲打不停,她第一次见,以为小姑娘是玩电脑游戏太投入了,因为她叔叔家的孩子经常就是连夜打游戏忘记吃饭,她认为90后一样贪玩,所以,她无奈地笑笑就离开了。
然而,第二天下班,她准备锁财务室的门时,发现这个小姑娘仍在敲打键盘,出于关心,她温和的一句问候:“小马,赶紧回家,别弄太晚了。”只见小马头也不抬回了一句:“知道了,马上好。”她微微一顿就离开了。
第三天晚上到十点了,她正收拾完准备离开,老公突然打电话说去公司接她。就在她等待的过程中,她发现小马仍然在敲打键盘,这次她没有说话,而是轻声地走进小马的座位旁,定睛一看: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公司产品方面的内容。
“啊?你原来在看这个。”她惊讶地说道。小马肩膀抖擞了一下,显然是被她突然的话惊吓到了。紧接着小马说道:“嗯,我刚来公司,业务太不熟练,所以我觉得需要加班去赶上其他人。”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她心里一动。
那天晚上,她和老公开车把小马送回了家。等他们的车再次启动离开时,她看见身材娇小的小马站在楼下视线一直跟着车往前移动,直到他们的车消失在路口。
“当,当,当”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只见她快速地从沙发上起来,开门一看,便见小马满脸笑容,抱着一个箱子递给她,开口说道:“赵姐,这是我老家刚长熟的葡萄,给您尝尝鲜。”
小马鼻头亮闪闪的汗珠、红扑扑的脸蛋,以及那双布满真诚的眼睛久久定格在那个温暖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