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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10篇

2018-04-03 21:50: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10篇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是一本由韩松落著作,新经典文化/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00元,页数:29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一):犹如时光放映机

  在一处清幽之地,读完了这边书。 初读韩老师文字是什么时候以及什么感受,现在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读到《努河春醒》时,就像燥热夏天被一滴冰冷的雨水滴到额头,忍不住一个激灵。惊喜于读到这么纯粹的文字,是如此的丰饶优美,仔细辨认着草木河川人物命运,直逼人心冷酷,又体察入微到热烈。 这些文字,给那年内外交困的苦夏带来许多凉意。 这一读也是多年,韩老师的文字世界,也越见丰厚盛大。 跟读作者多年,新书里的文章,其实已经在不同渠道看过,但集中到一起重读,意味尤显深长。那感觉像是观看一台时光放映机,把旧时种种一帧帧呈现,那些散落在记忆里,以为已经消弭的时光,一再跟书里的情景重叠,每每让人有哽咽难语之感。 该怎么形容韩松落的文字呢:有时候觉得他就是往大地上撒金粉的术士,让被粗糙鄙陋掩盖的一切温柔现形,那些掩盖于粗鄙之下的生命的感觉,每一寸都曲线玲珑波光潋滟。 我口袋里的沙砾如星辰。草在长,树在沉默,人在各自的命运里沉浮,或笑,或背过身去,这些都不是无意义事情。对习惯了张扬跋扈的人而言 ,这些文字可能不那么旗帜鲜明,不具备强烈的入侵性,但是读它们,你会清楚感觉自己呼吸可闻,情绪像春草一样出头来,绒绒的。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二):我爱,我恨,我依然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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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阅读韩松落老师的文章,总要先深吸一口气,再一头扎进他构造的世界里,然后毫无例外看得柔肠寸断、热泪盈眶。那种深刻感染力并非来自于炫技,而是他写作时那不可思议真诚,与掘地三尺的深入思考

  同样的热点,读他的文章总有一种别有天地收获,那种”洞天石扉,訇然中开“的畅快凌厉,既能点醒你,也能指引你,更能鼓励你。别人写的娱乐评论满足观众八卦之心,他的文字却令人看到风光背后让人心酸的、感慨的、敬畏的,命运。

  在《为了报仇看电影》一书中,松落老师就用他水晶般闪烁的文字,将那些被我们忽视的细节和电影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水晶闪烁之下的文字却不浮夸,反而是深深地沉入生活,让世间的爱与美,罪与忧,像海水一般冲刷你的思想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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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新书《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我买了好久,最近才开始阅读。

  在书中,我看到了一个灵魂的进化史,从南疆荒漠中的绿洲小城,到祁连山下、兰州安宁区的林荫道,万般喜乐纷至沓来浮生千里路,最后的最后,以一曲蓝调抚慰未来岁月

  松落老师在自序中写到,他之所以成为他,不过是因为他所经历的那些人和事,它们是他的星辰或者沙砾,他将手捧这些往事作为和失散的过往时光相认的信物。

  他写一个叫简买丽的女疯子,一个剑桥大学毕业的上海姑娘,因为打算偷渡出去和身在国外的丈夫相会,而被押送到新疆于田农场劳改。有一天,她突然决定要疯掉,闭着眼,默念着口诀,纵身跳入她自己所设计疯狂中。然后在十几年的时间里,她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地操办着自己的疯狂。

  她以一种属于她的方式,去获得真正的自由,去护住她的内心,以及全部的尊严。她以主动进入幻境的方式,去嘲笑另一个幻境。

  在一篇文章中,他形容一个卖刀的男人,“陈旧的,已经对生活无动于衷”。因为在英吉沙附近的一个小镇子买下了两把刀,使“英吉沙”这个名字被记住了,因为它有了可供依附的事物,所以开始与众不同。转眼已是十年后,两把刀不知去向,买刀的人,妈妈去世了,舅舅老了。

  他写到,妈妈,爷爷奶奶,他们走了,我身体里的大陆流失了。

  书中还写了很多新疆南部有别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景色

  在《沙漠长河》,他的父辈们看见了阿克苏的红色紫色绿色的山,比心灵所能承受的最亲近的距离还要近的玻璃似的星空,看见了野黄羊群像汹涌的朝霞一样在落日下的戈壁上奔跑。

  他在《夜航》中,写自己在世界最孤独的卡车上,在浩渺无垠的戈壁中,听到收音机中蹿出来的一段弗拉明戈,热烈、欢快,裙摆似乎都要从收音机里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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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沉默许久后,重新开口》中,写了自己的妈妈,一个曾经高贵风华的人,因为一场长达八年的重病,将她自己和家人都拖入了地狱中。书中写到:

  妈妈不再是我们所熟悉的妈妈了,她变得陌生,变成另外的人,或者,只是命运威力的一个承载者,是生活中所有愤怒、积郁、嘈杂疲倦的一个凝结体,或者,什么也不是。

  他写到,随着妈妈的去世,他的创造力也随她而去,无法为自己、为妈妈写一个字,陷入了再也不能写作、再也无法创造恐慌中。

  直到很久之后,恐惧焦虑,化成一种凄凉的温柔,他终于又能写作,又能写妈妈,并且使妈妈成为了他笔下永不枯竭的话语

  是的,在这本书中,有很多的篇幅都提到了妈妈,她有一个满含喜悦的名字”光华“,她曾是和田二中的文艺骨干,她被手足之情驱使着,为弟弟们张罗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她心灵手巧,为家人设计缝制每一件衣服,她喜欢毛泽东诗词,喜欢海子,她一直是《当代》和《大众电影》的忠实订户。

  离去之后的妈妈,一定如他所写的那样:

  已经回到当初她奉献青春的地方,回到新疆的青山绿野之中,并且已经变回她少女时的模样,她放声笑着,在野花盛开的原野上漫步,轻盈跃坐在一支又一支芦苇上。

  我想,所有离去后的母亲,都应该是这样快乐的模样。必须是这样的快乐,才能抵消她们曾经的苦难

  4

  关于韩松落老师,我有长长的话要说。唯有将他的文字,阅读多遍之后,我才能够写出一个更加生动饱满鲜活的他,今天只是在阅读《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这本书的间隙,把心中喷涌的想法记录下来。

  最后想以作家绿妖在本书序言中的一句话结束:“被命运逐入黑暗却不停留于黑暗,凝望深渊而不被深渊吞噬的,是我敬佩的人。记录下这个过程的文字,安慰人世间的艰难。”

  谨以此文,感谢生命中的星辰和沙砾。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三):书生情义

  写妈妈的触动人心,些朋友的笑得我泪长流。

  一些句子留下了吧,是共鸣

  那杂志,似乎永远有那么一种疏淡的、温暖的球意,那是一代书生的秋意,他们老了走了,这秋意就再没了。我们这一代,也算是书生吧,却不得不张牙舞爪的,像日光灯,不得不亮晃晃地挺着,刺目,紧张难堪

  像保罗.奥斯特小说中的人物,在被命运吓破胆之后,还必须面无人色地活下去,于是,他们索性在下一次重创带来前,自己动手,变被动为主动,自己给自己的生活以重创,或者失踪,或者流浪,或者在原来的位置毁坏自己的生活。

  他们以主动进入绝望的方式来回避下一次的绝望,以使自己尽力悲惨的方式来躲避悲惨,以让自己成为被命运毁灭的代言人的形式来汇入命运之中,或者,以像活死人一般活在幻影之中的方式,去抵消人生本来就是个幻影这个更大的事实

  一次次的重返现场,让我破开了某个结。我也知道了,她传达给我的天性里,有哪些危险东西,以及该怎样回避。

  逃离,是所有没能早早建立起自我的人,戕害自我的工具

  那事之后,我已不复记忆,向来是这样,对于过度痛苦的事,大脑拒绝记忆,我只能说,那是一种比死亡还糟的生涯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四):人生如夜航

  秋来,翻韩松落的《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书名太长,每次想起书名的时候我都有点卡壳。这样一本书,大概是每一个写作的人内心都在酝酿的吧,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内心的破碎、孤独和暴烈展示在阳光之下,那些荒原上的花朵,那些沙漠的行走,寂寞的树,狂烈的风,都宣告作者将自己完完整整的写了出来。

  “人生始终如夜航,我们用尽一切方法,与他人发生一点联系,用尽一切方法,摇晃着自己的灯火。”在其中的一篇《夜航记》里,作者如此结尾。书里充斥着各种情绪,“书写痛苦,但并不兜售悲惨。”

  我开始理解序言里绿妖说的这是一本适合秋天的书。

  秋天会有昏昏的太阳,人也变得懒起来,如果要下雨,又绵绵长长,雨不像夏天的那么大,下得细,下得碎,时间长,会感到一丝忧愁秋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因为风里,会有桂花香。看这本书的过程,也像秋日那样,让人又爱又怜地珍惜着。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五):迷恋以及和解

  喜欢韩松落的文章好多年。在大家还用博客年代,我曾经把他的博客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的好,是有距离感的,上千公里的路程,从中国地图的这边到那边,那边是不一样的风土和气候颜色鲜明,气候干冷,风沙猎猎。因为这距离感,就算他是写明星,那些最最热闹的事情,都仿佛是隔着万水千山在写,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洞察。

  上周六,在四十度高温的周末,我去参加了他在先锋书店做的读书活动

  打开书的那一刹那,虽然坐在热烘烘的沙发上,那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是感动,是迷恋,是对故事和道理以外的纯粹的文字的赞叹。真好啊。就像夏天里的空调和冰西瓜那么好。作用精神的冰镇。十年前我读韩松落的作品,觉得震撼。现在打开书来,我记得那时候年轻的我打开书忽然想哭的感受。忽然之间,过去的感受触手可及,好像并没有隔着这样十年。

  他有的文章,比“真好”还要好。比如《我十三岁的第二十天》:

  “下雨”造成了一个临时性封闭的、隔绝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偶然路过的人之中,因为没有后果责任,因而暂时有了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淫逸气氛,这气氛因为双方的陌生程度而加了倍。这是一场没有丝毫危险的、发生和抑止在想象阶段的高空走钢丝、木桶飞车,没有声音的角力,是毒辣辣的阳光照在墨绿色的蜡质叶片上,塔希提岛上的一个中午,荫凉藏在深绿里,果实上的红紫似乎可以染在手上,有人在溪流里喊叫,似乎所有的刺激都发生在想象里,而快乐没有丝毫减少。

  好美,读到的时候我曾想到,懂中文,能读到这样的东西,真好。接着又想,无论翻译成哪一国文字,都会是很美的。本身就是很美的。

  在这段后面他引用了三段三岛由纪夫,虽然三岛是一向以文笔著称,可是在他面前也失色了。

  也该红了呢。他默默写了这么多年,他和我们大部分写亦可、不写亦可的人不一样,他是呕心沥血死而后已地在写,用颜峻话说,是用精血在写。

  如果没有网络,许多人大概都不会开始写,继而在日常生活之外,有一个小小的可以栖身的角落,做一个有点点小情怀的人。而他不一样。他是从小就决定自己要做什么,哪怕是最苦、最累、最绝望的时候,他都在写,他要用自己的才华,他自信有、而且确实有的才华,为敏感内心的每一道伤口报仇。他要和他仰慕的、爱的人比肩而立。他永远走在他文字的刀锋上。

  眼毒心静的人,心里包藏着翻云覆雨的海。这本书里的,是童年的旁观,是少年心痛。是初生的欲望,是刚萌芽的海。冬天草地上的野火。春天河里巨大的冰块和雪山融水一起流过。 我曾经迷恋他的文字,我是从这件事开始搞清楚为什么我们会迷恋。我写得也还不坏, 还认识几个写得更好的朋友,我也观察他们。但是我们只会被喜欢,不会被迷恋。

  因为喜欢,是一种正当的,阳光的,可以表述清楚的感情,而迷恋相反,是向下的,向内的,黑洞洞的,钻心的……一个能制造迷恋的人,总有一点点神秘的,让人想探究的,阴郁而柔曼的东西。举例好了,大家都喜欢美国的金发肉弹灿烂大妞,但却迷恋法国和东欧出产的黑发笑意若有若无的女星。

  还曾经跟他开玩笑说,“身处西北小城”,多好呀,就像在美国,一个作家“在康狄涅克州农场里饲马”这回事,对纽约的出版商来说已经是他写得好的保证了。而且要做到风土代言人也容易,不像北京上海候选人多到打破头。

  我是用开玩笑本身,来掩饰我实际上对他生活的好奇。他和他童年的小小绿洲,在一片谁也无处可逃的茫茫戈壁中,现在他走路就可以到一座五彩缤纷拯救色弱患者的山里去,那里的云彩边缘都好清晰。他和繁华刻意保持着距离,还有语焉不详的生病啊什么的。他写得越多,坦白得越多,就隐藏得越多,就造成越多的谜题。

  他写的所有这些,都是我不曾遭遇,也不曾想象过的事。他写阴暗,暴戾的文字,并不是说我就全盘能接受,觉得好。就像不会每一天都有“灵光一现”。但是,他是有时候,会有那种灵光的、那种被神附体般的文字。

  他是个“在深渊上打手电”的作家。我也曾经问过,探究人性的黑暗和痛苦的时候,有没有担心自己也陷进去?他引用尼采的话回答:“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佛告诉我们普通人如何自保:不听、不看、不说、不闻、不问。可是他说:“ 和黑暗的内心深处保持一个表演的距离:既懂得投入其中,也随时能够脱身而出。”

  当然,我不相信他能够。没有任何人能够。

  大多数作家都是逃避者,而韩松落最让人惊奇的一点是他没有逃。长大了他留下来,在原地,他的西北小城,他的家人中间,以此为原点,再回溯他的童年,他的少年时代。他居然敢这样坦白地写自己。也许写作本身是弱者的反抗,可是留下来面对,确确实实是,强者的态度。

  写作,是和少年时的自己和解吗?是和活着的,死去的,所有刻下印痕的人和解吗?和解重要吗?不重要吗?

  作家是有大野心的人。搭建不存在的世界,重构逝去的时光,以笔向所有的不甘复仇。

  终有一天,他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读后感(六):安慰了人世间的艰难

  成年之后看过一段安徒生和格林童话,喜欢安徒生的笔触,但是,格林童话里阴沉的氛围,冷硬的调性令我印象深刻,挥之不去。故事总是发生在森林中,巨树疯长,藤萝蔓延,光线映入是深绿色,如深海海底。孩子们或者迷路、或被贫穷的父母遗弃,手挽手走人密林,等待他们的除了猛兽,还有饥饿,还有要吃掉他们的巫婆。用成人的眼光来看,这哪里是童话,简直是纪实:出生时带着不幸烙印者,终生将被不幸追逐。你穷,你会更穷;你被父母(原生家庭)伤害,你将被巫婆(社会)更重地伤害;躲避厄运的狂奔,把你带至更糟厄运之中。

  2007年,第一次看到韩松落的黑童话,让我想起格林童话,同样的冷硬心肠,同样的阴沉压抑。比起格林兄弟,黑童话的文字妖异华丽如云南密林中的毒蘑菇,斑斓到引起人的生理反感。边反感,边阅读,就像每年云南都有人死于毒蘑菇。当时有一个异性对我颇有好感,吃饭时我复述黑童话给他,他变了脸色:这些恶心的东西,你不要看。我在心里纵声大笑。那些心中只有“正常”情感、对未来的全部设想是爸爸妈妈爱宝贝的人类,在当时的我看来是多么可笑。他们假装黑暗不存在,恶不存在,他们的世界是二维的平面。我宁可待在毒蘑菇这一边,在黑暗之中。

  韩松落的黑童话可能从未发表,这也正常,有哪家纸媒能容纳这样的污秽与阴郁。然后是《为了报仇看电影》《我们的她们》的出版,从2004年开始写专栏,写过三十多个专栏,作为大陆最重要的专栏作家之一,韩松落以这个身份出书并广为人知。

  和专栏中他显露出的弓马娴熟的文字技巧不同,《我口袋里的星辰如沙砾》中的文字直白、暴烈、字字见血。这是……不要命的写法。这不可能是约稿,“那时候根本没有发表的渠道”。“那时候”,是1992年吗?因病退学的他在家度过备受煎熬的两年,终于获准重返学校时,“我改掉名字,重填履历,和少年时所有的朋友断绝往来,提着一口极为沉重的箱子,迎着秋天的、又大又红的落日狂奔回学校。”要理解那两年,就要理解他的命运本来是初中毕业进入母亲工作的商场做一个电器销售员,那年他十三岁。就要理解在有些年代、有的地方,要求上大学对家庭是一种伤害;“那时候”,是1996年吗?他成为一名养路工,“如果是运沙子或者石头,每天是十二拖拉机。如果是边沟,每天一百二十米。如果是油漆树干,每天是三公里。”

  “就在那时,我重新开始写作。”

  这是他实际意义上的第一本书。第一本书,往往还来不及掩饰,在之后的出版物里,他再也没有这么多地写自己、父亲、母亲,贫穷。这本书里,看得我最难受的,也是我认为韩松落最好的文字,是他写母亲,那里面有种噩梦一样的痛苦。大萧条中出生的作家、犹太裔作家,文字里都有这种痛苦,像刀切割骨头,不疼,只是难受,醒不了的难受。

  但痛苦不是这本书的全部。韩松落的文笔,属性是秋天,总带着萧萧肃肃的秋凉,书写痛苦,但并不兜售悲惨,这让他笔下的痛苦保持着人类的高贵。写热点娱评,也不会走向嘈杂与狂欢,热点被他写成了悲凉,最繁华处最悲凉。

  心理学领域的“创伤的代际传递”,指的是上一代的创伤会被传递到后代身上,集中营、大屠杀幸存者的孩子中求助于精神诊所的比例远比普通人高。而经历过三年大饥荒、十年文革的我们的父母,身上也分明有着幸存者的烙印,这烙印烙在基因里,通过一个个家庭,传递到下一代。

  编辑同行中,韩松落的名字像传奇一样流传:他写得又好又快,从不拖稿,且常常作为救急作者,在一天内交稿,填补天窗。他有求必应,别人出书,求他写篇书评,他不但写了,还主动替你发在最好的报刊上。他救过许多场,帮过很多人,可自己出书时他很少张口,向那些他帮过的作家讨要一篇书评。被重创过的人,被命运拒绝过无数次的人,发誓不要再被拒绝,不被拒绝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求。你能从很小的端倪中看出幸存者后代的印戳,他,我们。

  一度,他的文笔变得犀利而尖刻。那几乎是必然的,聪明人从来容易尖刻。那大概是他漫长的生病期间,去医院看病的头一天,他会特地多写一篇专栏,把第二天的补出来。

  艰难地——人世间的生活从来都是艰难,被不幸烙印过而又敏感的人生更加如此——在不同医院的病房中辗转写着专栏,艰难而缓慢地,他的文风发生了变化,尖利的嘲笑变成叹息,仿佛是挖穿黑暗之后,对人性有了更多认识,更深体谅。每有热点,各大娱评人发言看遍,再看到韩松落的总有新意、总能体恤,不由点头,“毕竟还是韩老师”。

  如今的韩松落是一个进化后的结果,他并非一开始就写成这样,这件事情令人安慰。我们都曾在黑森林中跋涉,这本书看到第二遍,我看到的不再是县城青年的心灵挣扎史,而是一个人,一个人在被驱逐的命运中呐喊出了:我爱,我恨,我依然渴望。从贫瘠的土壤中长出来的文字,汲取所有黑暗,啪地绽放,这是人的光彩,这是文学的胜利。

  被命运逐入黑暗却不停留于黑暗,凝望深渊而不被深渊吞噬的,是我敬佩的人。记录下这个过程的文字,安慰了人世间的艰难。

  绿妖, 2016/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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