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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经典读后感10篇

2022-04-07 03:03:34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经典读后感10篇

  《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是一本由胡适著作,外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00元,页数:39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读后感(一):胡适:表达与个体的觉醒

  文/萨翎

  真正了解一个人,尤其是了解一个思想家,应该从他的作品开始。历史所呈现出来的往往是书写历史的人经过取舍的,胡适作为近代中国一个拥有重大影响力的人物,已经逐渐符号化。人们谈论他就像电影观众热衷于演员的“八卦”传闻,但却忽视了一部影响心灵的力作。胡适先生是一个重视“表达”的人,某种程度上,一个人自觉的进行表达,即意味着他的觉醒。

  胡适是安徽绩溪人,其父胡传(字铁花)曾任台湾台东直隶州知州。在他三岁的时候,父亲亡故于台湾,他与寡母生活。从他的回忆文章《九年的家乡教育》中可知,他四岁进私塾读书,学习的课程仍然是传统的儒家典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但读“四书五经”,也偷看《三国演义》、《水浒传》,以及其他旧式章回体小说,这便是他的课外书,这对他后来研究中国古典小说有启蒙意义。

  1904年,胡适十四岁,在母亲的主持下与江冬秀订婚。此间他进了上海的梅溪学堂读书,读到梁启超的《新民说》,受到极大的震动。在转入澄衷学堂后,他又接触到严复翻译的《天演论》和《群己权界论》(即约翰•穆勒《论自由》),他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06年,考入中国公学,并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这是他自我表达的初步觉醒。

  1910年,胡适考上了官费留学生,漂洋过海前往美国康奈尔大学读书,最初学的是农科,后来转入文学院,修哲学、经济和文学。在此期间,他广泛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并担当组织者和领导者。1915年9月,胡适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哲学,师从实用主义哲学大师杜威,奠定了胡适的哲学观。他热衷于演说,且擅长演讲。由于这种天赋,他经常代表学生组织出席公共活动,从而在美国的大学生中崭露头角。同时,在中国留学生中,他的影响也像涟漪一样慢慢扩展开来。他与陈独秀、朱经农、梅光迪、杨杏佛讨论中国的未来,多涉及文化命题,这一时期的讨论与新文化运动的发生有着萌芽关系,新文化运动的不少论战都与这些讨论相关。胡适还将自己写的《文学改良刍议》投给《新青年》杂志,一时间引发了关于白话文的讨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胡适的言论立刻引起了新旧两派的论争。胡适人尚在国外,文章却已暴得大名。

  1917年6月,胡适从美国回到上海,参与陈独秀主导的《新青年》杂志社,后陈独秀被引荐到北大教书,胡适连同《新青年》的阵地一起移到了北京。和陈独秀一样,《新青年》杂志社的同仁们大多都在北大教书,胡适也不例外。在这里,胡适接触了蔡元培、鲁迅、钱玄同、李大钊、刘半农、周作人等一大批文化名流,从而形成了一个文化群落。

  1919年6月,胡适接手《每周评论》,在上面发表了大量的时评,文气逼人,影响力巨大。应该说,在这里胡适找到了自己的使命感。斯蒂芬•茨威格说,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大概,现代很多人知道胡适,也都是源于教科书上的新文化运动那一章,因为近代史上那些著名的论战就发生在此时。至于胡适与鲁迅之间的论战,那是非常精彩的,他作为鲁迅的对立面而出现。就像是一个角色扮演,人们常常 将胡适当做靶子式的人物。须知,能够和鲁迅匹敌,且与鲁迅作战的人物,绝非凡庸之人。

  作为一个深度阅读者,我所读胡适的作品十分有限,因而对他的了解也很浅,直到近些年才开始读《胡适文存》。一看之下,顿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我们从未真正的认识胡适,那些写胡适的文章,甚至关于他的传记都有挂一漏万之嫌,支离破碎,不见全豹。不论是赞颂他的人,还是诋毁他的人,都没有真正了解他,只不过是充当了挑战者的喽啰和传声筒。就像胡适自己说的,我受了十年的骂,从来不怨恨骂我的人。有时他们骂的不中肯,我反替他们着急。

  胡适身后留下了浩如烟海的资料,他不但在日记中详细记载了每天做的事,甚至连自己的日程表都保留下来。如果因为忙,漏记日记,他会在闲暇的时候补记。他还完整的保留了大量书信,函件,甚至一些记事的字条。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有意识的保留这些资料。这可以理解为他对“表达”的另一种诠释,他的表达不但在于当世,而且留给后人去理解。

  充分的表达,是人的一项自由权利。作为一个自由主义者,胡适从个体角度出发,写了大量文字。胡适认为,人的禁锢是主体对自由的一种无意识丧失。他引用易卜生的作品《雁》,在《易卜生主义》一文中说:一个人捉到一只雁,把它养在楼上半阁里,每天给它一桶水,让他在水里打滚游戏。那雁本是一个海阔天空逍遥自得的飞鸟,如今在半阁里关久了,也会生活,也会长得胖胖的,后来竟完全忘记了它从前那种海阔天空来去自由的乐处了!个人在中国社会里,就同这雁在人家半阁上一般,起初未必满意,久而久之,也就惯了,也渐渐地把黑暗世界当作安乐窝了。这种主体意识的沦丧,是个人在日常生活的委顿中屈服的写照。由此可见,唤醒个人的觉醒是何等的重要。

  个人的觉醒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巨大力量,胡适的作品在唤醒个人觉醒方面振聋发聩。他一再指出个体存在的生命意义,这种意义不在于立下宏大的愿望,以及为这种愿望服务,而在于充实个体生命的主张。他说:生命本没有意义,你要能给它什么意义,他就有什么意义。与其终日冥想人生有何意义,不如试用此生做点有意义的事。

  胡适如是说:有人告诉你“牺牲你个人的自由去争取国家的自由”可是我要告诉你“为个人争自由就是为国家争自由,争取个人的人格就是为社会争人格。真正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立起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世纪,当我们重新思考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仍然能感受到其中蓬勃的,撼动着人心魂的力量。但是,切莫认为他是一个热衷“鼓吹”的人,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又错认了他。他是一个一再强调“容忍”,“务实”的人。他强调“容忍”并非调和折中,而是要人们学会理性,实事求是,据实处理和解决问题。他的这一点思想,同样反映在治学上,他提出了“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这个论断,并终身践行。一部17卷的《胡适文存》,再加上一部五卷本的《胡适近学论著》,无不是其勤勉于学术的明证。更不要说《中国哲学史大纲》、《中国白话文学史》、《尝试集》这些对时代产生巨大影响的著作了。他不是一个靠鼓吹言论立身的人,他有着丰硕而影响深远的学术成就。

  胡适说,社会与个人互相损害,社会最爱专制,往往用强力摧折个人的个性,压制个人自由独立的精神;等到个人的个性都消灭了,等到自由独立的精神都完了,社会自身也没有生气了,也不会进步了。社会里有许多陈腐的习惯,老朽的思想,极不堪的迷信,个人生在社会中,不能不受这些势利的影响。有时有一两个独立的少年,不甘心受这种陈腐规矩的束缚,于是东冲西突想与社会作对。但是社会的权力很大,网罗很密;个人的能力有限,如何是社会的敌手?社会对个人道:“你们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顺我者有赏,逆我者有罚。”那些和社会反对的少年,一个一个的都受家庭的责备,遭朋友的怨恨,受社会的侮辱驱逐。再看那些奉承社会意旨的人,一个个都升官发财,安富尊荣了。当此境地,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决不能坚持到底。他借用易卜生的戏剧《社会的栋梁》来做比方,该剧中人褒匿表面上是“社会楷模”,也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行的却都是男盗女娼的事。然而,这个褒匿先前实际上是鄙视所谓“社会栋梁”的,他要做改良社会的人物,但他终究被巨大的社会旧习势力融化了。因此,胡适说,像褒匿那般人,作了几时的维新志士,不久也渐渐地受社会同化,仍旧回到旧社会去作“社会的栋梁”了。社会如同一个大火炉,什么金银铜铁锡,进了炉子,都要熔化。面对今日中国社会所发生的一切,暴力拆迁,开胸验肺,断指自清,药家鑫事件,群体性事件……无论类似事件多么的层出不穷,人们依旧是不曾深入思考的,所有事都像眼前的浮云一吹而散,这些本因引起全社会思考的问题被漠视了。我忽然觉的,这一切都不幸被胡适先生言中。我们正行走在一条麻木的,毁灭一切生气的熔炉的路上。

  《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读后感(二):曾是禁书的《胡适文存》

  文/夏雨清

  1928年12月,亚东图书馆给胡适送来了一份对账单,账单上列着几种亚东版胡适著作的版税情况,和《胡适文存》有关的有两条:

  《胡适文存》初集,十一版共印43000册,定价2.20圆(平装本),版税15%,计14190圆。

  《胡适文存》二集,五版共印18000册,定价2.40圆,版税15%,计6480圆。

  两者相加,已过2万银圆了。这在当年算是一笔巨款了,那时北京一套有近20个房间的四合院,整栋租下来月租也不过二三十元。

  《胡适文存》1921年初版,有精装和平装两种,按胡适自序说:“是我这十年来的文章,因为有好几篇不曾收入,故名为《文存》。”

  《胡适文存》分四卷,也就是四册,卷一是“论文学的文”,卷二和卷三是“带点讲学性质的文章”,卷四则是“杂文”——杂散的文字。这些文章,基本上都是发表过的,由亚东图书馆的伙计,平时收集起来,请胡适审阅后编好目录印行的。对胡适来说,很为省心,他要做的只是对不满意的篇章作些修改。

  亚东图书馆,是胡适的徽州老乡汪孟邹开的,其实是一家出版社,因了老乡的关系,胡适早期的书,大多是在亚东出的,像著名的《尝试集》。这点和周氏兄弟一样,他们的书先交新潮社后给北新书局,因北新的老板李小峰是鲁迅的门人。

  胡适少年成名,26岁就做了北大教授,版税在当年的作家中,算是很高的,亚东给的是15%,而在新月社,他给自己定的是初版15%,再版则加到20%。

  《胡适文存》共出过四集,二集也是四卷四册,1924年11月初版,我有一套1925年3月的再版本。三集是1930年出的,也由亚东发行,凡九卷。《胡适文存》的第四集,“因为有许多讨论政治的文字……在这个时候不便收集印行”,所以把有关学术思想的部分抽出来,编了一本《胡适论学近著》,由商务印书馆在1935年出版。

  《胡适文存》四集(含《胡适论学近著》)是胡适学术研究中的精华,在民国一版再版,影响不可小看。陈西滢1927年推选新文学十部杰作,《胡适文存》是列在首位的,郁达夫的《沉沦》、鲁迅的《呐喊》和郭沫若的《女神》都在其后。张爱玲就是看了《胡适文存》中的考证文章,才去买了本《海上花》的。“我看的《胡适文存》是在我父亲窗下的书桌上”,张爱玲回忆说。她一本本拖出来,坐在窗前慢慢地读完。

  林子清教授回忆暨大师友时,说他有一次看到钱锺书在读《胡适文存》,读得哈哈大笑。钱锺书则否认了,说林子清这是“创造性的回忆”,因为《胡适文存》是他中学时读的,直到晚年才又去查过一句引文。林子清大呼冤枉:“他看的肯定是《胡适文存》。”

  不管在暨南大学,钱锺书有无读《胡适文存》,至少他在中学时代是读过的。在1924年7月以前,《胡适文存》和《独秀文存》一样,有一段时间,在北京是不能卖的。钱锺书那时读的还是禁书吧。

  我生也晚,不能像章衣萍那样说“我的朋友胡适之”,我只是几年前去过一次绩溪上庄的胡适故居,进过他出生和新婚的房间看了几眼。后来去上海,在邓云乡先生的家里,听过他说胡适之,1948年吧,他在北大求学,见过几次“我的校长胡适之”,他们中有个同学拿了套《胡适文存》想要签名,见了胡校长的车,就跑上去,终于得偿所愿——胡适打开车门,趴在车上,工工整整地签上了大名。 甲申颐园记

  《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读后感(三):我的胡适阅读史(转载)

  文/潘光哲

  自从渐渐地不需要仰赖注音符号就可以读书阅报以来,父亲的书架,便是我开始进行探险的天地。那正是一九七○年代初期台湾离开联合国的时候,身为职业军人的他,放在那里最多的,或是国防部编印的《处变不惊庄敬自强史例》之类的书,都是白色封面的精装本;或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编印的《中央月刊》,花花绿绿的封面,每个月各不相同。这些书的基调,千篇一律,外加不认识的字实在太多了,读没多久,就觉得乏味之至。意外的是,胡适的《四十自述》与冯爱群编的《胡适之先生纪念集》,居然与国民党党国体制的那堆宣传品夹杂在一起。前者是台南大东书局的版本(现在看来,当然是部盗版书),后者是台北学生书局出版的。两部书的出版时间与父亲题写在内页的收藏时间,都是一九六二年三月,恰是胡适去世后的一个月,台湾追悼胡适的情绪最为热烈的时候。显然,一介军人的父亲,也受到这波热烈的感染。这两部书的封面装祯,绝不出色,本来难能吸引幼童的目光,它们是无可选择之后的最后选择。不过,意外发现之后,它们成为《国语日报》与《王子杂志》等儿童读物之外,最能吸引自己的书本。

  刚捧起《四十自述》的我,最初根本不知道胡适的本名「嗣穈」和他的二哥「嗣秬」、三哥「嗣秠」究竟该怎么念。胡适注记了「穈字音门」,可是,「嗣」、「秬」与「秠」呢?非知道不可的冲动,让我从摸索里学会了查《辞源》的本事。知道答案之后,自然越查越起劲,越读越过瘾。等到被允许单独出门去逛号称「书街」的台北重庆南路,在众多书店里寻觅胡适的书,是自己的「第一志愿」。那套得到胡适授权,由远东图书公司出版的四大卷《胡适文存》,是在那家书店里发现的,已不复记得,却永远忘不了,那是我第一次享受到找书觅书居然「美梦成真」的快乐滋味。只是,快乐之后,马上就是痛苦了。那不是家里买得起也愿意买给孩子的书;眷村和小学里都没有图书馆,这套书无从借起。可怜那时我也不晓得有公立图书馆可以满足自己的阅读好奇;只好有空就去书店里「站岗」,企图毕其全功。然而,胡适的文字再怎么浅显易懂,不可能是小学生站在书店里看得完,而且全部都看得懂的。只有再三翻读《四十自述》这两部书,聊以藉慰。小学毕业典礼上颁发的台北市「市长奖」奖品,会是一套《胡适文存》吗?一直是我的幻想。当然,这两样我都没拿到。

  初中时代,国文课本选录了胡适的〈我的母亲〉,出自我早已读过的《四十自述》。然而,那三年却是绝对不容许人喘气找胡适来看的时候。等到一九八○年夏天高中联考结束,开始暑期打工,拿到工钱的第一件事,就是骑脚踏车去当时还位于台北光华商场旁的水平书局,买了一套与远东版内容一模一样却未署出版者的《胡适文存》。同样是远东出版的,《胡适文存》的售价为什么比梁实秋编的高中英汉辞典贵那么多,是我那时最大的好奇之一;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买盗版的本子。同一时候,李敖突然「复出江湖」,他的《胡适研究》与《胡适评传》由远景出版公司新版上市,轰动一时。将《胡适文存》与这两部书合并而观,不仅引起我探寻李敖其人其书的「前史」的兴趣,他指责远东版《胡适文存》的错误和删节部分,更指示提醒了我,在旧书摊寻觅《文星》和《自由中国》之外,也得留心有没有「原版」的《胡适文存》。前面两种杂志与《文星丛刊》乃至于柏杨、钱穆、徐复观与殷海光,都找到了不少,后者则从来不见「庐山真面目」。沉迷于旧书摊(以及棒球场)的代价是沉重的,一定得补考才能升级的命运,让父亲气得说要把我辛苦找到的李敖和柏杨的书,统统都烧掉。还好,参加全国作文比赛拿名得奖的成绩和那堆胡适的书,成了「挡箭牌」,他老人家终究没有付诸行动,也逼得我把心非放回准备大学联考上不可。

  始终挂念的「原版」《胡适文存》的本来内容,一直要到一九八六年当远流出版公司得到胡适纪念馆的授权,推出壮观的三十七册的《胡适作品集》之际,方始知晓。已经是大学生的我,读过胡适秘书胡颂平先生编的《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十大册以及台湾大学历史系教授张忠栋先生的〈胡适从「努力」到「新月」的政治言论〉一文,早就知道了《人权论集》的存在。所以,我更好奇的是,胡适在这部书里究竟是怎么批判国民党的?好不容易,辗转从张忠栋先生那里得到《人权论集》的影印本,总算满足了我的好奇;它更一度是我揣摩再三学习撰写政论文字的蓝本。

  大江总是向东奔流的。从一九八○年代末期起,台湾政治上的一切禁忌,被怒不可遏的社会力「冲决网罗」,认识胡适全貌的可能性,也不例外。特别是,张忠栋先生在一九八七年将他的〈胡适从「努力」到「新月」的政治言论〉及其它文章汇为《胡适五论》,以这部书的出版为标志,胡适独特的生命旅程,从此不再是重重谜雾笼罩的历史命题。张先生的这部《胡适五论》,以严谨的学术规范为基础,秉史家如椽之笔,直书无忌,尽可能精确地书写过往岁月的纪录,既揭穿党国威权体制一贯「英明伟大」的真相,也像是万马皆闇的时代里的正义之声。可以说,在「胡适研究」的「复兴」浪潮里,张先生的研究成果,实位居新起浪头的第一波。以胡适的生命史为对象,让人能够贪婪阅读各种文献,窥视其间无限风彩,并且得到跳脱出政治神话囚笼的思想刺激的时代,终于降临。诸如《胡适的日记》手稿本的影印出版,以及由北京中华书局出版三大册的简体字本的《胡适来往书信选》等相关文献资料,在台湾的大量出土与流通,阅读胡适,根本不再需要寻寻觅觅了。思想观念的禁区不复存在,研究胡适,可以自由自在地开展漫无边际的「知识探险」活动。当然,自由研究阅读胡适,与发扬实践胡适思想,是两回事。像胡适这样的自由主义者翘望以待的理想生活世界,仍是征途漫漫。

  胡适做为「五四」的领袖人物之一,他又归骨埋骸于台湾,在台湾传递「五四火种」的起跑者,他自是当之为愧。因此,胡适的各种著作,始终在台湾出版不辍,亦且盗版连连,正展现了胡适的吸引力。可是,现实政治却压制了人们对于胡适的认识与理解,「五四火种」在台湾的薪传空间,也逃脱不了党国体制「魔掌」的控制。我的「胡适阅读史」,从盗版书读到影印本,再读到经过授权的「合法版本」,而后又收集到来自中国的各种简体字本,既展现了胡适在台湾流传轨迹的一个面向,多少也是台湾转变的象征。

  当下台湾处境里的读者,不必品尝寻觅胡适的辛苦历程。然而,人们可能面对的问题,不是去那里才能读到胡适,而是描说胡适爱情世界的书更为流行的时候,除了「消遣」之外,为什么要读胡适。举例来说,对「统独」、「蓝绿」等等让人好似困惑难决的问题,胡适那里自然找不到直截了当的答案。只是,在廿世纪的华人历史舞台上,占据一个枢纽位置并自称为自由主义者的胡适,碰到的困难抉择,绝对不比我们少。胡适的抉择,叫好拍掌的响应,固然声振一时;批判詈骂的声浪,也是响彻云霄。胡适面对时代潮流与现实环境做出的选择,为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应该都有可供思考的借鉴意义;胡适做出抉择后的复杂心情及其历史结果,还值得细细的品味反省。在「爆料文化」主宰台湾的公共论坛,以「名嘴」的是非为是非不容讨论辩难的此际,胡适期望「我们若想别人容忍谅解我们的见解,我们必须先养成能够容忍谅解别人的见解的度量」,胡适主张不要「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的态度,应当犹具相当的启发意义。

  在台湾已不再是被阉割的「五四火种」,还能传薪不已吗?重新阅读胡适,应该会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一道路径罢。

  《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读后感(四):铸剑庐暖春带酒

  ——《胡适文存》影印记

  《胡适文存》是大学者胡适最重要的著作,在近代史上产生过广泛的影响。1927年散文家陈源推选新文学的十部杰作,《胡适文存》名列榜首。此书集中体现了胡适先生的哲学思想、学术主张、文学理论、白话文思考,以及新文化运动的探索,可以说涵盖了其一生的成就。

  胡适在《胡适文存》的“序例”中说,这四卷是我这十年来的文章,因为有好几篇不曾收入,故名为“文存”。《胡适文存》1921年12月在上海亚东图书馆初版,分为四卷,有精装本和平装本两种版本(版心,内容完全一致)。精装本为红色布面,上、下两册,定价两元八角(当时币值,后同——作者注);平装本为四册,定价两元二角。《胡适文存二集》1924年11月初版,四卷。同为两种版本,精装本为红色布面,分上、下两册,定价三元;平装本为四册,定价两元四角。《胡适文存三集》1930年初版,九卷。同为两种版本,精装本为上、下两册,定价三元二角;平装本为四册,定价二元六角。按计划,还要出《胡适文存四集》的,但“因为有许多讨论政治的文字……在这个时候不便收集印行”(胡适语),后来作者将有关学术思想的部分独立出来,另外编了一本书,即《胡适论学近著》(第一集),由商务印书馆在民国二十四年(1935)十二月初版,红色布面精装,烫金题名,厚厚一册,定价国币四元。1986年7月,台湾远流出版公司出版胡适作品集,胡适先生对“文存”增删,将《胡适论学近著》(第一集)编为《胡适文存四集》。此外,台湾洛阳图书公司也曾出过《胡适文存》,为蓝色封面,硬精装,厚厚四册。1996年12月,黄山书社出版简体版的《胡适文存》,蓝色封面,硬精装,淡黄护封,四册。第四集系按照1935年商务印书馆的《胡适论学近著》(第一集)整理。以上,基本上是胡适文存出版的概况。

  胡适的作品是民国期间的畅销书,不论是《尝试集》,还是《胡适文存》,都是一版再版。1928年时,《胡适文存》已经再版十一次、《胡适文存二集》再版五次,在各个阶层中都引起热潮。据梁实秋、钱钟书、张爱玲等人回忆,他们均曾受到这部书的影响。梁实秋在《影响我的几本书》一文中列出了八部书,其中一部就是《胡适文存》,他认为胡适在同代人中不论是思想学术还是道德人品,都是可称道的。他几乎读了胡适的全部作品(《水经注》考证除外),并列举了胡适作品对自己的影响:白话文写作的风格、独立思考的习惯、认真严肃的治学态度。钱钟书也在中学时代读了《胡适文存》,甚至在晚年写作时,还找此书查引文。张爱玲是看了《胡适文存》中的考证文章,才去买了本《海上花》的,大概这是她后来要将《海上花列传》译成英文的发端。她在《忆胡适之》一文中说:

  我看的《胡适文存》是在我父亲窗下的书桌上……我一本本拖出去看,《胡适文存》则是坐在书桌前看的。《海上花》似乎是我父亲看了胡适的考证去买来的。

  《醒世姻缘》是我破例要了四块钱去买的。买回来看我弟弟拿着舍不得放手,我又忽然一慷慨,给他先看第一二本,自己从第三本看起,因为读了考证,大致已经有点知道了。

  同样,在华语文坛上有巨大影响力的作家李敖青年时期也受到《胡适文存》的巨大影响,并在1954年写了论《胡适文存》的文章(当时李敖念高中),并在1957年刊于《自由中国》上。后来还写成《胡适与我》、《胡适研究》等专著。

  作为一位现代文化史上的大家,胡适是不应该遗忘的。外文出版社此次影印出版的《胡适文存》依照民国间上海亚东图书馆初版的本子,原大、原样、原封面予以扫描(除以北京鲁迅博物馆所藏的《胡适文存》为蓝本外,还收集了大量藏于民间的版本)。为了使影印本清晰,真切,故而不惜工本,专门从民间藏家手中高价收购了一套版本,然后拆开扫描,达到与原书不差毫厘的地步。之所以选择影印,就是要保留民国书籍的气脉,同时也保留胡适作品初版本的风貌。

  《胡适文存》具有民国图书特有的韵味,繁体竖排,字行疏朗。标点方法与现代有异。例如标点在字行外,凡涉及人名、地名均使用专名号(一竖划线),引号则仿若空心曲尺,书名号为竖划波浪线,作者认为重要的部分,或者具有深切涵义的部分,则加点,或者加圈,这种符号使用方法是民国的特色,别有一种低回婉转之美,又有一种锐意创新的凌厉(与旧式的文章无标点相比)。文中文辞的使用,也很有特色,如“很”字,皆做“狠”,有淡淡的生涩,又有浓浓的激情,流淌着新文化运动的气息。

  我一边读着胡适先生的书,一边推进着文件扫描、数据处理,核对、订印,经过长达八个月时间的努力,多达22卷、7册精装本的《胡适文存》终于勘清了。明代诗人于谦在《观书》中说,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活水源流随处满,东风花柳逐时新。金鞍玉勒寻芳客,未信我庐别有春。作为本书的执行编辑,触摸民国故书时,每有与胡适先生隔空对谈之感,深深服膺先生学识的宏博,治学精神的严谨,亦自产生于谦《观书》诗中所言之境也。

  书将付梓之时,从桌案上堆积的资料堆中寻半截白纸,别成一诗以记之。声落星河云出岫,铸剑庐暖春带酒。鼠啮蠹蛀文如缕,草蛇灰线字沉舟。大块文章心意阔,斧劈陈秽看江流。文存不须名山藏,但付人间忆旧游。

  2013年6月25日

  《胡适文存(精装典藏全7册)(首次影印无删节本)》读后感(五):【转载】错过胡适一百年

  文/熊培云      

  我常把读书的乐趣融于人的历史。在所谓人的历史中,读传是条捷径——传记 “浓缩人生精华”。你甚至只需几个小时,就能把一个人看进了坟墓,想像他在坟墓中仰卧起坐,唉声叹气。茔墓之外,我们在逝者的影子下完成对社会的回忆与改造,完成对往届社会优良品质与智慧的追索与继承。    

  坦率地说,是黄仁宇让我重拾对历史的兴趣,我是说,我从学术上看出了历史的乐趣。这位国民党军官在美国写了《万历十五年》,用他的话来说,他研究的是大历史(macro-history),这个词很玄乎,我倒宁愿把它想成“随心所欲读历史”。虽偶有附会,但黄仁宇的学问的确是做得很深,也很中立,因此也给我们读者一次换个角度读历史的机会(他的“换个角度看历史”,差点换掉了我的工作)。黄仁宇和周恩来同是南开校友,遗憾的是,南开大学没有把肄业生周恩来的礼遇分给肄业生黄仁宇一点,但这并不影响黄仁宇声名远播。    

  读了黄仁宇的历史书,我开始对海外的中国史家产生了兴趣。作为旅美学者,唐德刚自然地成了我的书屋里的贵宾了。虽然直到今天,唐德刚的书我只看了两本,一本是《晚清七十年》(岳麓版),另一本即是我这里要介绍的《胡适杂忆》(严格地说,还有《胡适口述评传》,收录在胡适全集中)。对于胡适的追寻,大概就是从这本书开始的。    

  唐德刚是胡适晚年的入室弟子,曾亲自录制并译注《胡适口述自传》,被公认为海外论胡允当者。唐之胡说,不辱大方,意创笔随,明珠走盘,的确是些好书。唐德刚在《杂忆》书尾称:“关于了解胡适----尤其是青年知识分子要了解胡适,我个人的看法,最可靠的两部书,便是《四十自述》和《胡适口述自传》。”在笔者看来,《杂忆》是可以和上述两本比肩的。在该书中,唐德刚对胡适没有太多的隐讳,尽可能地做到客观(当然,也有些看法和读者大相径庭)。    

  在杂忆胡适时,唐德刚并未因为是胡适的入室弟子而像罗尔纲写《师门五年记》、《胡适琐忆》时那样毕恭毕敬,更多是尖刻、风趣与超脱。比如谈到胡适与政治,唐德刚说,胡适是“不要儿子,儿子来了”;胡适容忍,是“爱惜羽毛”、“畏首畏尾”(借李宗仁语);搞政治胡适后天不足,“在主观条件上,胡先生所缺乏的是:他没有大政治家的肩膀、中上级官僚的脸皮和政客与外交家的手腕;他甚至也没有足够作政论家的眼光”;胡适被杜威老师牵了一辈子鼻子,做了几十年齐天大圣,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癞和尚的保镖;老顽童甚至向读者回忆起胡老师挤上公共汽车时的情景,“一个瘦骨嶙峋的脊椎动物”。    

  当然这些并不影响唐德刚对老师的正面评价,“(胡适是)近代中国惟一没有枪杆子作后盾而思想言论能风靡一时,在意识形态上能颠倒众生的思想家。”胡适的确是个圣人,在他身上,全然没有两千年来无数乡愿、学究、家天下帝王及其臣仆们自阉精神的“继往”,更没有红色革命时期极端的革命党人否定一切打倒一切狂阉他人的“开来”。       对于五四运动,唐德刚与胡适的观点并不一样。胡适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反对政治,另一方面,却又做了一辈子的政治票友,“胡先生是反对五四运动的。他认为新文化运动的夭折,便是把五四运动政治化的结果。”唐德刚后来解释道,“新文化运动这部列车,被这批小伙计扳错了方向盘,就横冲直撞起来,结果,目的热,方向盲,列车出了轨、翻了车,弄得伤亡遍野。可怜的老胡适也被弄得教授当不成,新文化运动前功尽弃,而跑到纽约来落草。所以他反对五四运动。”    

  对于五四运动的是非褒贬由来已久,胡适的观点是,“新文化运动才是那害了两千年瘫痪病的中国固有文明的对症良药,是当前救国救民的惟一道路”(《口述自传--从文学革命到文艺复兴》)。胡适的理想是在一个非政治化的环境下投身文化与科学教育,再造文明,完成中国的文艺复兴。折腾了一百年往回看,胡老夫子不是没有他的道理。忽略真正的文化和教育,仅靠几个先知先进带着群盲打打杀杀瓜田分地杀资本家,仅图一时一势的革命,是不能真正改良社会的。革命到底是解放人的事业,而不只是解放猪圈里的牲口,让它从张家的院子跑到李家的厨房。     历史车轮鬼打墙。转到二十世纪后半叶,中国到处知了般佯叫人文关怀。除了卖猪饲料的,什么样的企业都开始将“以人为本”的招牌挂上了大街。当然,以人为本并非舶来品,甚至可以说是中国的国粹。中国从来就是以人为本的。只不过,中国的以人为本是以钳制人为本,而西方的人本却是以尊重人、解放人为本。关于这一点,胡适在一次出游东北时有所感悟:中西方文明的区别是前者是人力车文明(笔者称之为牲畜式的文明),后者是摩托车文明。所以胡适要在思想上解放中国,再造文明,要实用主义,要杜威哲学,要全盘西化(后措辞为充分世界化);因为要自由,所以要容忍。胡适说的容忍并不是菩萨说的容忍。菩萨说,人是最可宝贵的,没有人,谁也不会抬着我这偶像上街了。    

  胡适一生奉行多研究些问题,少谈点主义。唐弟子给胡老师的“挽联”却是,“多研究经济,好研究问题”。“胡先生告诉我,他在康乃尔读大学本科时,对经济学就没有兴趣,未尝先修有关经济学的科目,因而他一辈子对各种经济学也很少涉猎。这便是他老人家晚年谈政治问题的致命伤”;“胡适之先生对中国民主政治的发展,虽然生死以之,他却始终没有搞出一套完整的理论来。不是他无此才华,而是他在社会科学上无此功力!没有一套完整的理论来对近百年----乃至三千年----的中国政治经济的演变作一番通盘的了解,而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地去搞一点一滴的改革,那就必然扶得东来西又倒。”    

  胡老夫子如果知道他的入室弟子这样给他盖棺定论,定会气得从棺材里坐起来。生死以之,忙了一辈子竟然被弟子说成了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江湖郎中。    

  胡适生前建树颇多,也因此被“我的学生毛泽东”组织大陆学界搞了数百万字的批判。    

  胡适膝下有二子,长子胡祖望,得名于胡母冯顺弟,有光宗耀祖之意。次子胡思杜,由胡适亲赐,寓意“思念杜威”,既表达了他对老师的敬重之情,更含着他一生对自由主义的坚定信仰。1949年后,胡适去了美国,祖望继续留在美国,而思杜却留在了大陆,并于华北人民革命大学改造。    

  “不要儿子,儿子来了”。胡适曾说, “思杜是我创造的。”大意是说中国该选择杜威,更要一代代“思杜”下去,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儿子竟会朝他飞来投枪,称他是“帝国主义的走狗”。1951年,胡思杜在《中国青年》上发表了《对我父亲----胡适的批判》:“他对反对派的赤胆忠心,终于挽救不了人民公敌的颓运,全国胜利来临时,他离开了北京,离开了中国……从阶级分析上,我明确了他是反动阶级的忠臣,人民的敌人。在政治上,他是没有进步性的……这一系列反人民的罪恶和他的有限的(动机在于在中国开辟资本主义道路的)反封建的进步作用相比,后者是太卑微不足道的。”    

  1930年4月,胡适曾写信给杨杏佛,称“我受了十年的骂,从来不怨恨骂我的人,有时他们骂的不中肯,我反替他们着急。有时他们骂的太过火了,反损骂者自己的人格,我更替他们不安。”五十年代,他又说,“我挨了四十年的骂,从来不生气,并且欢迎之至。” 说这话时,他大概不会料到,1957年,胡思杜被划为右派,后自杀身亡。胡适痛失骨肉,“思杜”化作一缕轻烟。历史以其特有的残忍将胡适的自由主义大旗扔进了虽前仆而无后继的悲观处境。江冬秀常抱怨,“胡适房间里给死人的地方多(胡适爱藏书),给活人的地方少”,事实上,胡适彼时,凄凉晚境,已经无人愿为他挺血肉之躯,更不会如他改写的《西游记》第八十一难“观音点簿添一难,唐僧割肉度群魔”般割肉喂了小鬼,一切苦难只由得他自己去担当了。     笔者花了半年时间苦读《胡适全集》,时长痛短痛,嘘声振壁。以下胡适诸多理论,几十年后当年曾经敌视他的政府,无论台湾当局还是中国大陆都在悄悄地实践着: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胡适的真理观:后见于中共结束两个凡是);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胡适的摸着石头过河:几十年后见于中共经济体制改革);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胡适的实用主义:见于邓小平的猫论);容忍比自由还更重要(胡适的多元论:见于2001年中共七一讲话,对意识形态之争的放松,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长期共存);充分西方化(中国改革开放,充分世界化);教育破产的救济方法仍是教育(再穷也不能穷教育);把国民党分成两半或成立一个新的政党实行民主政治(胡适的两党制设想,已经在中国台湾实现);中国需要医治贫穷、愚昧、贪污、疾病、扰乱,而不是革命(大革命半个世纪过去,五毒俱全);宪政是宪政的最好训练(几十年后中国台湾国民党放弃党政与训政走向宪政,新中国成立近四十年后中国农村出现了海选);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台湾解开报禁);中国应该搞邦联制(…… ……);     ………… …………    

  胡适说,“生命的意义就是从生命的这一阶段看生命的次一阶段的发展”,可惜胡适大半辈子看到的只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荒诞与扰乱。在《晚清七十年》中,唐德刚曾说中国穿越历史的山峡,大约要花两百年的时间(1840-2040)完成第二次社会文化转型。但只要你看看中国这近一个世纪的理论折腾,你就知道胡老夫子为什么在棺材里仅坐起来一次是不够的。笔者仍是相信:错过胡适,中国错过了一百年。毕“百年之功”于“百日维新”诚不可信,但胡老夫子所舶来的杜威主义却是一点一滴真诚的社会改造。 胡适不仅是约翰克利斯朵夫,更是奥里维,他是思想之军,而不是暴力之军。他被忽略了,却从未有人能把他击垮。    

  关于胡适与他的思想,唐德刚有一段精彩的点评,摘录如下:   一次在背后看他打麻将,我忽有所悟。胡氏抓了一手杂牌,连呼“不成气候,不成气候!”,可是“好张子”却不断地来,他东拼西凑,手忙脚乱,结果还是和不了牌。原来胡适之这位启蒙大师就是这样东拼西凑,手忙脚乱。再看他下家,那位女士慢条斯理,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她正在摸“清一色”,所以不管“好张子,坏张子”,只要颜色不同,就打掉再说!  

  其实“只要颜色不同,就打掉再说”,又岂只胡家这位女客。在胡氏有生之年里,各党派、各学派、各宗师……哪一个不是只要颜色不同,就打掉再说呢?!胸有成竹,取舍分明,所以他们没有胡适之那样博学多才,他们也就没有胡适之那样手忙脚乱了!    

  读后大笑,我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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