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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许我的挽联,别忘了

2022-04-03 20:37:26 作者:陈远 来源:看理想 阅读:载入中…

徐志摩:许我的挽联,别忘了

前面的话

今天给大家分享一些“段子”,晚清民国旧人物的段子。

这些段子,原由近代史学者陈远辑录,分九辑发于个人微信公号“拍卖时光”(id:syds1978)。

标题的这句,即出自其中。有读者看后说:“看这些东西,就像看武侠小说。”还有读者说,如按政客、文人、学者等稍作分类,统一文风,就是一部新《世说新语》了。

旧时人物行止录

陈远 辑

1.

辜鸿铭

谈兴酣时,他突然发现同是幕僚的沈曾植在一旁一言不发,而且面有不屑之色。辜鸿铭忍不住问:“沈公为什么一言不发呢?”

沈曾植轻描淡写地答:“你说的话,我都懂,但是你懂我的话,还需要读二十年中国书!”

辜鸿铭拱手施礼说:“请教沈老前辈,哪一部书老前辈能背的,我不能背?老前辈能懂的,我不懂?”

2.

章太炎

1907年,孙中山在日本东京倡导革命。当时的日本政府答应清政府的要求,同意将孙中山等革命党人驱逐出境,临行前,日本政府为孙中山一行设宴饯行,并赠款5000元。

章太炎得知后,误以为孙中山被日本政府收买,一气之下,把挂在民报社的孙中山照片和批语撕了下来,写下“卖《民报》之孙文应撕去”等字,并把照片和批语一道寄往香港,羞辱孙中山。

但是在他骂孙中山的时候,别人只能听,不能答,更不能附和。

曾经有人附和他,他马上给那人一个耳光,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总理(指孙中山)是中国第一等伟人,除我之外,谁敢骂他?

3.

伍廷芳

伍廷芳使美时,有某贵妇听了他的滑稽妙论,不禁心花怒放,喜气盈面,随即上前与伍握手说:“我真佩服万分,打算把我的爱犬改名为伍廷芳以志纪念。”

伍廷芳说:“很好,很好。那么,您天天可以抱着伍廷芳接吻了。

贵妇听了,笑不可抑。

4.

段祺瑞

段祺瑞对儿子要求很高。有一天,他让人摆好围棋盘,父子俩对弈,结果儿子输了。段祺瑞见状老羞成怒,大骂道:“下棋是雕虫小技,你连这方面也不行,真是没用!”

第二天,父子俩又持黑白子厮杀起来,这一次儿子赢了,但是段祺瑞还是怒不可遏,大骂儿子既无大志也无大才,只能在这些消遣功夫上表现。

5.

杨度

袁世凯病重时,一天传杨度入见,当时杨度已经匿避天津,袁世凯的亲近以急电催促他回京。

杨度到达北京时,袁世凯已经不能说话了,但是对杨怒目而视,仿佛悔恨自己为杨度所误。

杨度泣然:“此天意也,夫何言哉!我只好以一死相报。”说完大哭,袁家人听了,皆痛哭失声。

几个小时之后,袁世凯死,杨度竟食言。

6.

康有为

谨太妃不同意,说:“历代以来,从未有没胡子的宰相。且传谕令他赶急蓄须,等满口于腮,再予总揆之位,今不妨虚席以待也。”

康圣人闻之,大为懊丧,曾广购生须药水,一小时必涂抹三次,且时时揽镜自照,不亚于农夫之望禾苗。

7.

辜鸿铭

1918年安福国会选举时,许多人拉选票,也有许多人卖选票。

选举前一天,人家把钱和选票送来,千叮咛万嘱咐辜务必到场。

结果来人前脚刚走,辜后脚就跟上,一路坐车到了天津,用这400块钱与津门名妓“一枝花”玩了两天

钱花完了,回到北京,人家找上门来,大骂辜不讲信义,辜二话没说,举起手杖,指着政客一顿臭骂:“你瞎了眼睛,竟敢拿钱来买我!你也配讲信义!你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不要再上我门来!”

8. 

吴稚晖

国民党元老吴稚晖,言行诙谐幽默。民国初年,他任“国语读音统一会议议长”时,有一次开会与王朴起了争执,性情暴躁而且口吃的王朴在辩不过吴的情况下破口大骂:“老王八蛋!只会嬉皮笑脸,懂个屁!”

与会人士闻言都愣住了,气氛当场变得很尴尬。但是吴稚晖态度从容,一点也不动气,缓缓地说:“王先生,您别气昏了,稚晖姓吴,非贵本家也!”语毕,全场大笑。

因不满蒋介石的作为,吴稚晖常和冯玉祥一起,大白天提着灯笼去开会。有一次,蒋一边离座来迎,一边笑问他为何白天点灯笼。吴不紧不慢地学着蒋的宁波腔说:“娘希匹,这里太黑暗,太黑暗了。

9.

陈独秀

1918年,北大文科中国哲学门毕业,师生在一起照毕业照,老师们坐在前排,学生站在后面。

孙本文说:“这是你的脚。”陈独秀哈哈大笑。

10.

11.

蔡元培

北大评议会规定,学生必须交讲义费。nao xue chao 成瘾的学生们马上集合起来示威。

蔡元培站出来对着示威的学生大喊:“你们这班懦夫!有胆的就请站出来与我决斗!如果你们哪一个敢碰一碰教员,我就揍他!”

在这头愤怒的老狮子面前,学生们便如绵羊般散了。

12.

林纾

在新文化运动中被新青年阵营骂得狗血喷头的林纾,其实性情真挚,古道热肠,行事颇有侠士之风。

曾经有一个贫士向他哭穷,他与那人虽然素昧平生,但仍然寄赠了十块银元,同时附了一首诗:

年来沧海已成田,文字何曾值一钱。

无力赠袍宁赠炭,石头城下雪漫天。

还有一次,他的一个朋友因为妻子病了向他借钱,他就把刚收到的卖画的400元钱全数借出。朋友坚持立下借据后,才把钱拿去。

不久,这位朋友病逝,林纾前往吊祭,在灵前把借据烧了。并在祭文中说,他与那位朋友若都健在,则借据有无都无关宏旨,现在朋友死了,自己恐也来日无多,若死后还有借据存在,难保不成为日后两家纠纷之媒,故拿出烧掉,以长保交谊。

13. 

黄侃

郑奠是黄侃最喜爱的学生,黄去教室上课时,常常让郑奠替他拿着皮包。郑奠毕业之后,也留在北大任教,与黄侃由师生而同事,但对黄侃还是很尊敬。

有一天,国文门教授黄节在家里请同事吃饭。黄侃和郑奠师生二人都前去赴宴。郑奠那天穿了新买的一件皮袍。黄侃见了,大为不悦,便说:“我还没有穿皮袍,你就穿皮袍?”

郑奠心想:你管得着吗?就回了一句:“我有穿皮袍的权力!”

黄侃听了很生气,从此再也不理会郑奠了。

14.

鲁迅

1926年,鲁迅在厦门大学国学研究院任研究教授时,校长林文庆召集研究院的负责人和教授们开会,说明“学校经费困难”,提出削减研究院一半经费的计划。

教授们纷纷表示反对,说:“研究院的经费本来就少,连研究成果的印刷费都付不出,绝对不能再减了。”

林文庆无奈,只好使出撒手锏:“关于这事,不能听你们的。学校的经费是有钱人拿出来的,只有有钱人,才有发言权。”

他的话音刚落,鲁迅立即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银币,“啪”的一声,扣在桌子上,说:“我有钱,我也有发言权。”

15.

蒋梦麟

高仁山死后,蒋梦麟对其妻陶曾榖照顾备至。

当蒋梦麟的妻子病故后,他便与陶曾榖结为夫妇。婚礼上,蒋梦麟答谢宾客时表示:“我一生最敬爱高仁山兄,所以我更爱他爱过的人,且更加倍地爱她,这样才对得起亡友。

16.

马一浮

孙传芳自任东南五省联军统帅时,驻扎杭州。有一次,他慕名前去拜访马一浮。马一浮不肯接见。

家人鉴于孙传芳当时的权势,便打圆场说:“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你不在家?”

马一浮断然说:“告诉他,人在家,就是不见!”孙传芳只好悻悻而返。

17.

冯玉祥

冯玉祥在常德时,努力求学,每天读英文二小时。

上课时,关上大门,门外悬一牌,上书:“冯玉祥死了!”

不准外人进去,学习完了之后才开门摘掉牌子说:“冯玉祥复活了。”

18. 

黄侃

1929年冬,黄侃的老同学居正因参加反蒋活动被捕入狱,软禁于南京汤山。

因担心受牵连,许多朋友都借故躲开了,只有黄侃经常携儿子去探望他。

后来居正获释,当上了司法部长,黄侃反而避之不见,倒是居正经常到黄家探望。

一天,居正不解地说,你怎么不来我家了?黄侃说,朋友落难应该帮助,朋友得势,何必相求。

19. 

鲁迅

30年代,上海有家书局给作者发稿费,只按实际数字计算,标点、段落空格都忽略不计。

于是鲁迅故意给这家书局寄去一篇稿子,既没有划分段落,更没有一个标点。书局无可奈何,只得写信给鲁迅:“请先生分一分章节和段落,加一加新式标点符号。”

鲁迅回信说:“既然要作者分段落加标点,可见标点和空格还是有必要的,那就把标点和空格也算字数。”

20.

徐志摩

徐志摩,倜傥不群,在交际场中,甚多韵事,其乘飞机南行之前一日,赴友人之宴,刘半农博士与焉,席间雅谑互作,而涉及航空问题者尤多。

徐忽谓刘曰:“我若由飞机上摔下来了,你怎么办?”刘曰:“我作一副挽联送你。”徐曰:“许愿不如现捞,你现在就写出来。”

刘思有顷,已得之,然究以事属不祥,未肯道出,微笑而已。

酒阑客散,徐起而作别,犹握刘手曰:“许我的挽联,别忘了。”客亦大笑,咸感徐谑有过甚。

明日,徐乘飞机行。又明日,徐在济南坠机之消息至,友人闻之,无不嗟叹。

21.

鲁迅

1932年11月,鲁迅因母亲病重,赴北京看望母亲。一天,鲁迅和胡适偶然相见,胡适开玩笑说:“你又卷土重来了。”

鲁迅答:“我马上卷土重去,绝不抢你饭碗。”

胡适十分尴尬,解嘲说:“还是老脾气啊!”

鲁迅答:“这叫至死不变。”

22.

潘光旦

潘光旦除了教学、著书之外,从1935年又兼任清华大学教务长,负责全校的教学组织工作。

有一次,安徽省主席刘振华想让他的两个儿子来清华旁听。

潘光旦回信婉言拒绝:“承刘主席看得起,但清华之所以被人瞧得上眼,全是因为它按规章制度办事。如果把这点给破了,清华不是也不值钱了吗?

23.

冯友兰

抗战初,清华教授们从长沙往昆明迁移,途经镇南关,当时司机通知大家,不要把手放在窗外,要过城门了。

别人都照办,只有冯友兰听了这话,便考虑,为什么不能放在窗外,放在窗外和不放在窗外的区别是什么,其普遍意义和特殊意义是什么。

还没考虑完,已经骨折了。

24.

周作人

据说有个时期,周作人家里有个下人,负责里外采购什么的。自然手脚不太干净,常常揩油。当时用钱,要把银元换成铜币,时价是一银元换460铜币

一次周作人与同事聊天谈及,坚持认为是时价二百多,并说是他的家人一向就这样与他兑换的。众人于是笑说他受了骗。

他回家一调查,不仅如此,还有整包的大米也被偷走的。他没有办法,一再鼓起勇气,把下人请来,委婉和气地说:“因为家道不济,没有许多事做,希望你另谋高就吧。”

不知下人怎么个想法,忽然跪倒,求饶的话还没有出口,周作人大惊,赶紧上前扶起来,说:“刚才的话算没说,不要在意。”

25.

下次开会,他接到会议通知和往返路费后,当即回一电报:“无政可议,路费退回。”

26.

郁达夫

他朋友很诧异地问:“郁兄,你怎么把钱藏在鞋子里呀?”

郁达夫笑笑,说:“这东西过去一直压迫我,现在我也要压迫它!”

27.

抗日战争最紧急关头,当时的参政会与国民党政府起了冲突,参政会对于国民党政府的十大要求,经过六折七扣之后成了四个要求。

为此,陈布雷骂他是疯狗。

28.

熊十力

熊十力和陈铭枢是老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后来陈当了广东省政府主席,这时熊正贫病交困。

陈请他去广东,他不去;送钱,他不受,陈实在要送,熊说我每月生活费大洋30元,陈按月寄送,他受了。

后来不知是因为熊十力不出名,还是因为30块钱太少,省政府出纳以为主席在打发穷乡亲呢,就把这事给忘了,一连三个月没有给熊十力寄钱去。

29. 

于右任

于右任胸前的飘飘长髯,是他特有的标志。他每天睡觉时,都用一个布套把胡子装好挂于胸前。

有一天,一个朋友问他:“你睡觉时胡子是放被子里,还是被子外?”他思索半天,竟答不出。

第二天,他和人表示昨天一夜没睡好。对方询问原因,于右任答:“因为我经朋友一提,竟不知应将胡子放被子里还是被子外,总觉得放哪都不对劲,以致整夜辗转不能成眠。

30. 

吴稚晖

吴稚晖从21岁开始,所有亲友寄来的片纸只字,不论是函牍名片便条,一概标明日期,逐日保存。

以后虽然曾经流亡海外,也都是随身携带,从来没有丢失过。

抗战期间,他把这些东西留在上海,封存在三层楼上,也得以保存。直到抗战胜利,加上重庆的全部通信,已经六十余年了。

从1949年1月开始,吴稚晖每天把信函、记录稿件一一翻出来,撕成碎片或者亲自监督手下人烧毁,无论手下人如何劝说,吴稚晖只是认为“不必了”。

本文作者陈远,历史学者,著有《消逝的燕京》、《燕京大学(1919-1952)》、《负伤的知识人》、《斯人不在》、《思者如斯未尝往》、《被忽略的大师:民间思想史上第一人》、《在不美的年代里》、《美与不美》等。2016年,陈远发起文诗书画平台“拍卖时光”(ID:syds1978),以陈远个人文章为主,同时聚会两岸三地一批重要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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