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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珍珠

2017-01-26 作者:鹅黄的柳 来源:鹅黄的柳投稿 阅读:载入中…

失落的珍珠

  失落的珍珠

  确切地说,敏贞是在星期天的中午发现家里不对劲的。

  当天早晨,敏贞被楼下一阵激烈的吵架声惊醒。

  他们家经济环境不错,公寓所在的住宅区不仅地段闹中取静,两房两厅的格局之外还有一个十来个平米的跃层。而敏贞就住在这个阁楼上,睡觉时若是夜晚天色晴朗,透过天窗能看到黑夜中闪烁的星辰。

  父母的争吵由来已久,绝大多数都是为了父亲兄弟姐妹。父亲是长子,之前工作长期不顺,收入欠佳。于是父亲成了那些兄弟姐妹们鄙视的对象,每逢佳节总要奚落几句,这让好强的母亲极度不平。

  这几年父亲似乎走了运,不仅事业一帆风顺,偏财运也频频光顾,摇身一变,反而成了家族中经济条件最好的那一个。于是,敏贞算是见识了那些姑姑叔叔们的变脸,不仅阿谀奉承,还伸手讨要好处。

  大约是父亲自诩为长兄如父,因此对弟妹们的要求来者不拒。母亲则是以眼还眼的刚强性子,两人为此争吵不断,甚至长期冷战。

  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砸碎了碗碟之类的东西,父亲提高了嗓音,母亲则开始呜呜地哭。敏贞骤起眉头,她知道接下来母亲必然如同祥林嫂般要将之前全家如何辛苦度日的往事从头到尾说上一遍。哭诉当初大家的苦,指责父亲的不识好歹。

  敏贞揉着惺忪的眼睛走下楼,看见两人停止了争吵,母亲半跪在地上摸索,手中拿着断成两截的珍珠项链。

  “妈,还没有找到?”

  “什么?”母亲一脸茫然,似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当天的午饭很简单,一条红烧鳊鱼、一碟四季豆炒肉和老黄瓜小排骨汤。敏贞看着面前的三个菜正觉得似曾相识,母亲用催促的语气说道:“别慢吞吞的,快吃吧!待会麦琪不是要来找你吗?你们总是这样,周一就要开学了,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好,老是临时抱佛脚。”

  父亲一边喝着冰镇啤酒,一边不冷不热地嘲讽道:“你以为你很有资格说女儿吗?你还不是一样,每次临出门了不是找钥匙就是找手机。”

  母亲将筷子重重往餐桌上一放,拿起调羹往碗里盛汤,随后又将调羹往碗里一扔,发出老大一声响,更有一些浅绿色的汤汁溅在餐布上。

  不对,完全不对!

  她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那条珍珠项链,不是昨天就散架了吗?敏贞暗暗地想,那是母亲四十周岁的生日礼物,是相当珍贵的海珍珠,个大圆色泽光亮。昨天早晨父母两人大吵一架后,母亲因太过激动而将珍珠项链抓断,飞溅的珍珠散落在四面八方,当时母亲跪倒在地上边摸索边追悔莫及的样子令她印象深刻。

  究竟是怎么回事?

  午饭后,敏贞窝在阁楼上回忆整个上午的情形,没错,不管是父母的吵架还是散落一地的珍珠,甚至是中午的菜色和午餐间的对话,的确和昨天如出一辙。

  这究竟怎么回事?

  她一眼看到书桌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下午一点四十分。如果一切按照昨天的行程话,那么在一点四十五分,她的好朋友兼高中同班同学麦琪将会来到她家一起做未完成的暑假作业。

  想到暑假作业,她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昨天麦琪来到她家后,两人恶补暑假作业到傍晚六点,总算完成了十之七八。

  她翻开练习册,脸色变得刷白。

  本子上空空如也,只有前面十来页歪歪扭扭写着答案,时间早在一个多月前。

  敏贞溃然坐倒在椅子上,昨天写的作业竟在一夕之间凭空消失了,简直就像未曾出现过。怎么回事?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天的种种只是我的一场梦吗?那是预知梦?还是我的想象?

  她的脑子很乱,楼下传来门铃声,正是一点四十五分。

  麦琪的大嗓门从楼下传来,边爬上阁楼边说道:“真可怕,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幸亏还有周末两天可以赶作业,昨天那么多人说没带暑假作业,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没做完呢。”

  敏贞想自己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她用冷静的语气问道:“麦琪,今天礼拜几?”

  麦琪笑嘻嘻地将书包往地毯上一扔,自己盘腿坐下,“今天?周六啊。昨天还去返校领书呢,周一就要正式开学了,想想就紧张。”

  不对,很不对。敏贞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难道果然是自己做了一场虚无的梦吗?可是梦中情形怎么会和现实如出一辙?她打开练习册,明明是做过一遍的题目,却没有丝毫熟悉感觉,同样花费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算基本完工。

  期间母亲端来茶点,冰镇红茶搭配咖啡味鲜奶蛋糕。敏贞接过餐盘,一颗心有些发冷。

  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其中一块蛋糕塌了一方,母亲用调侃的口气说道:“第一次做咖啡蛋糕,水平不是很稳定。这塌掉的一块让敏贞吃。”

  敏贞想自己的记忆绝对没有发生混乱,昨天的这个时候母亲同样说了这句话。如此雷同的细节让她心生寒意,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星期六又重复了一天。

  她仔细回想昨天的情形,六点整麦琪离开后,母亲招呼父亲和自己吃晚饭。

  除了中午剩下的四季豆炒肉和老黄瓜排骨汤之外,母亲另外切了一点培根烘烤。用餐时,父母又为了一个月后姑妈的女儿结婚,该送多少礼金而吵个不停。之后又演变到晚间的电视节目,母亲想要看某个肥皂剧,父亲却执意坚持法制频道。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这种没营养的肥皂剧就该禁播!”父亲叼着香烟十分激动,飞扬着的烟灰惹来母亲高声指责。

  “没营养又怎样?至少我们不会整天在家里抽烟害人害己!”

  两人的争执最终以父亲气呼呼走回卧室,重重关上房门而结束。

  记忆中,两人的对话就是如此。获得胜利的母亲坐在客厅继续看肥皂剧,音量很响,就算敏贞躲在阁楼也听得很清楚。由于今天是大结局,因此连播两集,一直要播放到十点半才结束。

  敏贞躺在床上思考良久,今天天气不好,透过天窗看不到一颗星星,就连以往常见斑驳的树影都看不到。

  想不出个所以然,她索性拿起换洗衣物准备下楼洗澡。或许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呢?记得学校里的心理辅导老师说过,青春期的少年们最爱幻想,也往往会将想象当成现实。大概自己面临开学,有些精神压力吧。

  敏贞这样想着,漫不经心地走下楼梯。突然,她踩到一颗圆圆的东西,脚下一滑,重重地跌了下去。

  她后脑遭到重击,眼前一黑,耳边只听见母亲惊惶失措的声音:“敏贞、敏贞!你怎么了?老公!老公!快来呀,敏贞跌倒了!”

  2

  事实证明,敏贞并没有产生幻觉。

  一个星期了,敏贞每天都被父母的吵架声惊醒,吃一样菜色的午餐,一点四十五分麦琪准时出现在她的家里,花费四个小时做暑假作业,吃一块塌方的咖啡味鲜奶蛋糕,晚餐也总是那三样,再听父母吵架抢电视机,最后在准备下楼洗澡时踩上母亲散落的珍珠项链而晕倒。

  周而复始,就算敏贞刻意想要改变流程,结果却总是一样。

  比如,她想比父母起得更早,至少能制止他们吵架。可是晚上调好的闹钟频频失效,她总是伴随着父母的吵闹声醒来,也因此每晚的最后一幕都是踩着散落的珍珠而晕倒。

  又或者她试着打电话给麦琪,告诉她下午不用来家里。可是只要是上午拨打的电话,永远保持在忙音或者无法接通的状态。难得一次在一点四十分的时候打通,麦琪却回答说自己已经在楼下。

  最可怕的是,原本敏贞对循环之日之前的几天还留有记忆,比如周四游泳周五返校领书。可是随着重复日子的增多,她对过去的一些事情竟然开始记忆模糊,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就只有吵架、吃饭、做作业,然后踩到珍珠晕倒。

  一周后,她甚至不记得经历了几次循环,就算她写日记,或是在床沿刻字都没有用处,只要第二天一觉睡醒,所有一切都会返回原点。

  日记本上空无一物,床沿刻下的痕迹再深也会消失。

  不仅如此,周围的环境也在悄悄发生变化。

  窗外弥漫着雾气,无论白天和黑夜。一开始的星期六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依旧有光线透进房间,却始终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有次敏贞按耐不住打开窗户,浓重的雾气几乎就在窗外,她试探着伸手,手臂好像浸没在浓雾中,失去了踪影。 (美文摘抄 www.wenzhangba.com)

  白濛濛一片让她产生一种恐怖,仿佛有只巨兽隐藏在白雾里,随时会吞噬掉她的双手。

  夜里更是一片漆黑,天窗再也不见一颗星辰,像是块黑板倒扣在窗上。

  她尝试着和父母对话,可是他们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

  “妈,我不吃蛋糕。”

  “第一次做咖啡蛋糕,水平不是很稳定。这塌掉的一块让敏贞吃。”

  完全答非所问。

  不仅父母,就连麦琪也是如此。她像是被写好程式的机器人,说完台词后就开始埋头写作业,期间不论敏贞说些什么,她都用“嗯”、“啊”、“不错”之类的敷衍之词应对。就算敏贞索性放下笔盯着她猛瞧,她也不过笑笑,若无其事。

  甚至有一次敏贞索性冲出门外,可是那长长的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无论她往下走了多久,最终的方向依旧是家门口——挂着602室的房门。

  她想起隔壁601室是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门上的大红喜字都还没有揭下。可是任凭她将房门敲得咚咚响,始终无人应答。不仅仅是601室,从六楼到一楼的所有人家都大门紧闭,没有一点人声。

  敏贞无奈地回家,母亲正将老三样小菜端上餐桌,看了她一眼说道:“别慢吞吞的,快吃吧!待会麦琪不是要来找你吗?你们总是这样,周一就要开学了,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好,老是临时抱佛脚。”

  敏贞瞪视她半晌,突然将桌子上的菜肴全部扫落在地,发出乒乒乓乓老大的声响,母亲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她期待母亲索性将她大骂一顿,甚至扇个耳光也好,至少让她知道母亲不是个木偶。

  意料之外的是,开口的却是父亲:“你以为你很有资格说女儿吗?你还不是一样,每次临出门了不是找钥匙就是找手机。”

  敏贞长叹一声,捂着脸回到阁楼。她感到自己像是进入到一个RPG游戏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其余的角色都早已被设定,他们行为模式固定、台词固定,就像刚才父母都没有出声叫住她,看起来他们的任务只是重复以上的说词而已。

  楼下传来父母埋头吃饭的声音,整间屋子有种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咀嚼声从楼下隐隐传来,听起来像是一群老鼠在咬噬。敏贞躺在床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窗,真想用棉花塞住耳朵,躲避这恼人的声音。

  以前她最爱躺在床上望天,透过天窗令她感到蓝天白云似乎近在咫尺。可是这段时间来,天气再也没有放晴过,白天灰暗晚上深沉,简直像是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异世界

  甚至,敏贞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她记得不久之前看过一部外国电影,里面是说有个女孩子的时间仿佛在某一天停止了,不断重复那一天的生活。经过多方调查,最后少女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就在那天被某个变态杀人犯杀死,由于自己满含怨气不愿意面对现实,因此才会深陷在困局中无法脱身。

  说不定,我也已经死了。

  敏贞腹中没有饥饿的感觉,房间中老是昏暗,就算开了灯也是如此,带着不真实的昏黄。父母如同木偶,反反复复只按照既定的轨迹行事。她想,如果我已经死了,那么我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因何而死?

  经过这段时间无日无之的反复,敏贞的记忆有些混乱,几乎用尽全力才勉强想起一些细节。

  时间反复之前的周五,那是八月二十九日,也就是暑假的最后返校日。她如约前往学校领取新学期的教科书,按理说这天需要上交暑假作业,但是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借口“忘记带”。敏贞也不例外,她打算趁着最后的双休日两天恶补延迟了一个月的暑假作业。

  于是她邀约好友麦琪在第二天,也就是发生循环的那天周六下午一点半左右来到她家一起写作业。

  周六当天的情形则如前。

  敏贞感到自己的头很痛,不知是不是空气有些潮湿的关系,她的头发有点黏糊糊的不太舒服。她拿起衣服想要下楼洗个澡,可是走到房门口却愣住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失眠多梦,曾经还被麦琪嘲笑说女人多梦是“性压抑”。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次梦都没有做过,无论美梦还是噩梦。不仅没有梦境,就连睡觉的记忆都没有,几乎每次都是眼睛一睁一闭就已经听见父母的吵架声。

  这是怎么回事?

  她抓着衣服慢慢坐倒在楼梯口,仔细回想自己每天晚上的最后印象。

  我准备去洗澡、然后下楼的时候踩到某件东西、是珍珠!我踩到珍珠从楼梯上跌倒,然后撞到头晕倒。

  珍珠……珍珠哪里来的?父母吵架,然后……然后母亲抓断了珍珠项链,飞溅的珍珠四处滚落,有一颗就躲在楼梯某一阶,然后……然后我摔死了?

  敏贞微微有些发抖,过去看过的那些个电影镜头有如雪片塞入她的脑海,所有的线索都能串联在一起,没错,她就是死了,之所以困顿在这个怪圈中走不得,那是因为这是她的死前记忆。

  3

  周而复始,伴随着父母的争吵声,敏贞缓缓睁开眼睛。

  她精神一震,急忙下楼,果然看见母亲正蹲在地上摸索,手中拿着一把断成两截的珍珠项链。

  敏贞沿着楼梯一层一层的检查,终于在靠近地面的第二层旮旯处发现了那颗珍珠。她将珍珠仅仅握在手中,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莫名产生了一股紧张。她想,或许这就是破局的关键,虽然自己对彼岸世界一无所知,可是也不能永远困顿在这个狭小的天地里。虽然这里有父母、有朋友,但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他们,而只是自己的执念。

  敏贞突然热泪盈眶,她觉得离开的时候到了。

  她将手中的珍珠递给母亲,深深地凝望着她,说道:“妈,给你。”

  母亲面无表情地接过,连声谢谢都没有。

  “妈,我拿上去为你重新穿下可好?”虽然自己不过处在自己的幻觉之中,但是能在离去之前最后为母亲做点事,多少算是给自己的一点心理安慰。

  母亲依旧没有作声,只是木然地将一把珍珠塞到她的手里。

  由于珍珠上的小孔很细微,敏贞找了一枚缝衣针,将棉线通过缝衣针将一颗颗珍珠串联在一起。她一边数着珍珠的数目,一边小心地穿孔。珍珠很美,每一颗都散发着温婉的光泽,可是敏贞的心里却很悲伤

  一个失神,缝衣针扎到了她的手指,虽然感到刺疼,却不见鲜血。

  我果然是死了呢。

  敏贞苦笑,否则这枚针扎得那么深,怎么会不见鲜血呢?恐怕我已经不是实体了吧?果然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我无法放下的执着而已。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不对,只有三十八颗,还少一颗。

  她记得很清楚,这串珍珠项链是母亲的心头好,母亲无数次拿在手中摩挲把玩,她更是数过不下数十遍,不可能记错。

  还少一颗。

  难道还在楼梯上吗?

  敏贞猛然起身,却掀翻了面前的小圆桌,原本串好的珍珠又散落开,咕噜噜滚向楼梯口。

  等一下!敏贞生怕它们滚下楼梯后会四分五散,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抓住,但只摸到了几颗,她前进的势头太猛,不由自主往着楼梯跌去。她想要抓紧扶手,却稳不住身形,脚下踏空,顿时重重摔了下去。

  4

  “请你们安静点。”

  一名护士轻弹病床上少女的输液管,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严厉,双眉紧蹙。

  母亲立刻住嘴,只是恨恨地对父亲抱怨道:“你还说你们家里人好,自从敏贞住院以来,有几个人来看过?唯一的一个还是专程来和你谈借钱的!”

  父亲怒道:“我是哥哥,长兄如父你懂吗?整天小鸡肚肠,你这种女人真是差劲!”

  “你说什么?你那个妹妹以前对我们什么态度?现在又是什么态度?前倨后恭就是个势利眼!”

  “有本事再说一句!”

  护士猛然转身,怒目而视,两人只能噤口,走到病房外。

  母亲无力地软倒在长椅上,哭哭啼啼道:“敏贞睡了一个多月了,她什么时候才会醒啊?都是我不好,那天要不是我生气拉断了珍珠项链,敏贞也不会跌倒……偏偏又那么巧,撞到了头……”

  父亲烦躁地走来走去,“医生也真是的,说敏贞有反应,现在又不动了。”

  这时,一个柔媚的女子歌声响起,那是父亲的手机铃声——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接了电话,说了句“阿娣啊?”,就捂着听筒走到一边,压低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母亲忍不住又数落道:“阿娣?又是阿娣!有这种妹妹吗?净想着哥哥的好处,整天想着借钱,根本不关心侄女……”

  电话里的人的确叫“阿娣”,但不是妹妹“阿娣”,而是另有其人。

  父亲挂上电话,将手机塞入衣服口袋的时候,触摸到了另外一样东西。那枚圆圆滑滑,还带着温润体温的东西。

  一个月前,他和母亲大吵之后,母亲将珍珠项链扯断,有一枚珍珠滚到了他的脚边。他暗自捡起,当午后母亲为敏贞以及麦琪送点心的时候悄悄放在楼梯的某一层。

  母亲一向粗心,走路常常不看地面,曾经几次在楼梯滑倒。

  父亲说不出自己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或许是为了对说话尖刻的母亲小惩大诫,也或许是为了如果能达到目的,那个原本见不得光的“阿娣”就可以和他公然出双入对。总之,各种原因都有,就是没有料到跌倒的不是母亲却是敏贞。

  他握了握衣兜里的珍珠,叹了口气,心想这件事不足为外人道。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敏贞徘徊在那个混沌的世界里,兀自寻找着那颗失落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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