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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准文集》读后感10篇

2022-05-19 02:07:56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顾准文集》读后感10篇

  《顾准文集》是一本由顾准著作,中国市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80元,页数:39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顾准文集》读后感(一):先知

  先看了《顾准全传》,再看《顾准文集》。我无法想象这一个先知竟出现在那个知识分子集体迷失的时代。

  一个老头独自坐在北京图书馆的角落里。他擦去书上的灰尘,翻开古希腊与孔子,偶尔端起大瓷杯,啃几口馍。

  惊讶的馆员一定不知道这个老人确是独自一人,妻子自杀,儿女离散,朋友背叛或离去。和其余的所有人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个老头的思想已经接近了当时世界的巅峰:哈耶克、汉娜阿伦特和伯林。

  顾准先生言必称希腊,他自称也是个倾向于西方的人。他清醒地知道这是历史,在“四大自由”迈向共产时比较马恩、列宁与中国的不同。

  就像坐在戏台下的观众,他知道自己逃不出戏场,也不是导演。周围都在叫好,而他,就孤零零地看,然后大喊。

  可堂堂一个大中国,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后来人才不至于绝望。

  《顾准文集》读后感(二):立德、立行、立言!

  记得古人说过一句话“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 其次有立言”。

  细细的看完这本,有的是佩服、遗憾和感伤。

  佩服的是顾准在那个非人的年代的言和行,他能以自身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来质疑和思考。看到他说道“灵均将逝,脑海波起,茫洋在前,顾忌介去”,感觉是他为那一代的知识分子保存了士大夫的颜面。可以说为以后一代一代的学人树立了一个榜样。立德,他做得很好。

  遗憾的是作为一代知名的知识分子,对于国家和民族高度负责的精神,在我们社会制度在逐渐的建立过程中,他指出吸取中外古今的成就为中华所用,但是最终外界没有给他提供一些基本的条件。他提出“以十年时间,通盘比较透彻地研究西方,中国的历史(包括哲学、经济、文化史等),或者用他自己的话说,先做一番'漫游',然后在此基础上,达成对历史未来的‘探索’”。可惜,历史没有给他时间,现在能见到的大概是他先对西方的遨游后的初步成果,而他最终的明确目的和建议都没有很好的流传下来。但是他用自己的行为来初步建立了他的“功”。

  感伤的是顾准的个人的家庭遭遇和千千万万的家庭,文革基本将他和他们的家庭撕得粉碎。作为个体在领导的运动和争权中的都是牺牲品。无论我们后人怎么高度的评价我们当时的领袖和领导层,无疑当时给那一代太多的苦难和伤害!

  而自己在佩服、遗憾和感伤中,在他的“言必称希腊”中,努力的让自己的思想能够和他近一些!

  《顾准文集》读后感(三):从希腊历史看民主的由来

  没有欧洲史背景的人看起希腊史来,还真是会被那些绕口的人名地名搞的有些蒙,但所幸顾准不是来复述历史过程,而是竭力从千头万绪的历史过程里摸索民主经验,从中发现西方文明与中国文明的分歧源头,名为学术研究,实为为我们自己寻找出路,这实在比现在网上盛行单纯的弥漫着谴责与怒火的吐槽文章要真诚很多,“娜拉走后会怎样”是文中作者不停的追问,在建立新政权后,该往何处去?

  希腊文明的城邦政治是民主的滥觞,其政治结构让初次接触的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奇观,没有职业化的官僚与军队,警察甚至由奴隶充当。市民阶层组成公民大会,对重大事项进行表决,实现直接民主。这些都是地域辽阔的中国无法达到的条件,在某种意义上折射出地理条件决定论,正是在选择民主还是选择专制这个问题上,海上文明与大陆文明走上殊途。

  希腊政治经历了王权、贵族政治、僭主政治、民主政治四个阶段,而富含其中的政治、经济、文明就像互相倾轧的齿轮,最终导致时针停留在西方民主这个刻度之上。

  远古时期的希腊也曾存在过神授王权,如顾准在文中提及了迈锡尼王国,然而好景不长,野蛮且善战的多里安人入侵希腊斩断了王朝的命脉,从此希腊本土就形成城邦林立的时代,类似于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只不过希腊此后没有形成如中国的大一统,进入长达两千年的专制主义时期,而是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希腊本土的王权旁落,使得没落的希腊贵族出于野心不甘被征服者的地位,转而逃难海外,由于希腊人文明程度的早熟,他们很快征服当地土著,而在文明程度较高的小亚细亚内陆,古老帝国衰弱,没有强有力的统一王权,这种历史的偶然性铺平了希腊人海外殖民点林立的局面,而在第一批殖民点渐渐安顿下来的希腊人,由于出现了贵族的人口过剩,加之民族中盛行的冒险家气质,使得贵族子弟趋于自立门户,形成分裂殖民的扩张路线,正是各个分散的殖民点上,形成了希腊特有的城邦制度。

  在殖民点安居的城邦中,小国寡民,分裂殖民式的扩张不存在一个统一的政权对殖民地进行军事、经济上的钳制,殖民地不是某个宗主国的附属国,而是一个独立实体。贵族们只是在匆忙的建立一个又一个新的殖民点,它在政治上没有纵深的内陆与发达的官僚机构去管理大大小小的行政事务,各城邦之间也并非隶属某一集权下统一有步骤的扩张,彼此竞争,经济上谋求自给自足,形成了以农业、手工业并行发展的局面,而有利运输的沿海地理条件、同为希腊种族的暧昧联系,使得商业随之兴起。而另一方面,商业本身需要大量原料与广大市场,反过来又推动了原来与商业无干的海外殖民,自此,希腊本土还处于多里安的黑暗统治时代时,海外殖民地已经形成了以小亚细亚中心殖民版图。

  在这种长期的分裂中,由于海上迁移,希腊人落脚的殖民地逐渐摆脱了血脉基础,而形成了一种新的契约基础。殖民权建立之处,希腊人依旧效仿希腊本土模式,实现王权统治,但由于王权作为一种神圣化的权力必然需要森严的礼制、恢宏的琼宇,通过隔绝而生出的神秘感来使世俗居民臣服,这在地域狭窄的殖民点已经不可能实现,最初的王只是人们熟悉的贵族中的一人,而同样由于上述原因,个人无法形成父传子、家天下的专制王权,王逐渐退居有名无实的地位,所谓“政由宁氏,祭则寡人”,于是个人领导逐渐让渡给贵族集体领导(元老院),元老院作为集体领导,自然需要发展出一套类似与民主的议事规则,可谓法治高于人治的雏形。而这就来到希腊政治的第二个阶段。

  贵族政治之下的诸殖民城邦正是商业方兴未艾之际,以交换为本质的商业孕育出了平等精神,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推动了个人竞争,使个人从土地束缚中解放出来,有机会凭借胆识获得财富,于是逐渐形成了权力层之外的富裕阶级。经济上的强大必然导致对政治权力的要求,而控制土地的贵族在商品经济的刺激下加剧对人民的剥削,矛盾加剧的社会,变革一触即发。其中野心勃勃的某一个人利用这种形式做了僭主,而这种僭主篡权的政治氛围绝非偶然,这种黄袍加身权倾天下的欲望属于人类共有,在各个殖民点中相继出现僭主,原有的贵族集体统治为之取代,从而来到希腊政治的第三个阶段。

  看起来历史似乎退步了。而其实专制所需要的愚民、贫民的土壤已经在前期逐渐瓦解,僭主夺权指向贵族,所以只能依赖平民,夺权后只能实施有利于平民的政策,从来削弱了贵族,强化了平民,平民阶级的悄然成长,政治上逐渐成熟,使得僭主政治不过是贵族政治与民主政治的过度。成熟的平民阶级,却是中国专制社会所没有的。

  在僭主四起的政治气氛中,偶尔也有如梭伦一般投向人民一边的民主斗士,恰如以后的华盛顿、蒋经国,拱手交出天下,使历史走入不同轨道,这说明迷恋权力虽为人之本性,却非唯一,投身信念也在人本性之中,历史的走向有时全赖精英分子本身的品格,恰如国家的民主自由程度也有赖于国民品格。而雅典的梭伦改革、克里斯提尼改革,通过参政议政培养了适合于民主的国民品格。因为民主如小火熬药,一步急不得,火候到了,才能药到病除。“主权在民”、“轮番为治”标志着希腊城邦制度最终确立。

  历史可不就是一个偶然套着另一个偶然吗。它没有那么多神秘之处,它是按部就班的发生着,有时候战争变成一种转机,为新制度的形成开辟着道路,而新制度反过来孕育了新的文化,文化塑造了新思想的人着手下一步的变革,政治也不外乎扎根人本心中折射于政治上的外在表现,不要小瞧任何一种文明,它都可能引起颠覆人类观念的蝴蝶效应。因为民主只是一种方法,科学的精神、思想的自由才是民主得以运行的根基。而我们人类所需要追求的,永远不是一劳永逸的政治体制,而是这种文明与自由的精神。

  《顾准文集》读后感(四):一个共产主义者对共产主义的反思

  曾经在读大学的时候,看到一本杂志提过一个场景,上世纪90年代,一群中外学者聚在一起,当一个外国学者发问,中国在1960年以后,有没有出过具思想性的学者时,众人哑然。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起来,挺直了腰,说道:“顾准”。从此我对顾准就有了兴趣,大学图书馆当时没他的书,毕业后有了工资,我去买了本。

  顾准的本行是搞财经的,而且搞的很牛,可以出教科书的那种,但最后别人对他最深的印象,却是个思想家。很多人说顾准是反对共产主义的,所以被镇压云云。其实顾准是个标准的共产主义者,很早就入了党,他对即将到来的新世界欢欣不已,因为他在上海,对国统区的黑暗,有着切身体会,这些事实,不是现在那些为反共而粉国的人,所能掩盖的。顾准是赞同共产主义的,他的受难,源于他对暴风疾雨般的近似没收资本家财产的异议,和中共内部几大派系的斗争牵连。

  顾准的价值,是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能独立的清醒的指出当时盲目社会主义经济改造将带来的恶果,这在当时是非常难得的。

  但在今天,大部分学者以批判共产主义为荣,中国政府高层已经事实放弃共产主义的时候,重读顾准,只是让我们能更深刻的体会到,能够有独立判断,和足够胆识,逆当时主流学术和舆论,提出自己观点的,需要多大的勇气。

  正如在今天,还能够公开坚持自己信仰共产主义的那些,边—缘—者。

  《顾准文集》读后感(五):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从经验主义到现实主义。

  在什么之间什么之后,现实主义我还是不得不向您低头了。曾经以为经验主义已经是一种底线,原来理想主义只是一种空气,经验主义只是一层肉,而现实主义才是肉里面的骨头。这么想的时候我也没为理想与经验奔走多少,所以“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从经验主义到现实主义”并不代表理想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失效,而只是想证明现实主义根深蒂固的强大。

  现实主义说的再明白点就是功利主义。人人为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并且这种利益都是短期的。如果展望的是长期利益,那就落入经验主义(历史)的范畴了,甚至会成为理想主义者(这里我也认同顾准的判断,理想主义是一种特殊的经验主义)。我会向现实主义低头根本原因并不是现实的压力,现实的压力从来都有,各种形式各种强度,如果是因为现实的压力那估计早低头了。

  我一直相信经验主义立场的优势,但是“Game Theory”的一堂课让我彻底认识到了经验主义立场的局限。具体论证大概如下。现实主义者和经验主义者(包括理想主义者)共同生存在同一个社会中。在一次博弈中,要是他们中的一个a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奋斗,而另一个b没有,那么a可以得到3的利益,而b只能得到-1的利益(就是利益受损);而如果他们都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奋斗,那么他们各可以得到1的利益;而如果他们都选择放弃自己个人的利益最大化,而追求共同的利益最大化,那么他们都可以得到2的利益。因为现实主义者和经验主义者各自的立场不同,所以:

  博弈人: |||||||||||||||| 现实主义者

  经验主义者|||| 利益最大化 | 非最大化利益

  利益最大化| (1,1) | (3,-1)

  非最大化利益| (-1,3) | (2,2)

  即只要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策略”,则不论对方选择哪种策略,我得到的利益都会大于“非最大化利益策略”时的利益(1 > -1 ;3 > 2)。所以“非最大化利益策略”在这里被称为严格劣势策略!

  但如果博弈的两方都选择利益最大化策略,那么他们都只能得到(1,1),而不是选择共同利益最大化策略时的(2,2)。所以“利益最大化策略”可能导致结果更糟。

  而根据经验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个人的立场不同,经验主义者往往会偏向于选择“非最大化利益策略”,而现实主义者如我们所知的只会选择“利益最大化策略”。如此,经验主义者总是要吃亏的,所以经验主义者(理想主义者)越来越少,而现实主义者越来越多(我们的社会现状大概就是这样吧?)。但问题是,当愿意吃亏的人从地球上消失的时候,现实主义者们得到的利益只会越来越小。

  如果引入多次博弈的观念,那么(1,1)相对于(2,2)可以被理解为每次博弈总体得到的利益越来越小。如商家进行价格战,双方甚至多方都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奋斗,结果各方的利润越来越低,同时产品的质量越来越差,最终陷入死循环。而(2,2)结论可以在历史学,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等各个方面证明为什么人类社会越来越强盛,为什么人越多生产力越高,甚至在哲学上证明为什么人(社会人)的本质是不自私的(虽然本性难免自私)。

  但是如果一个群体不能理解多次博弈的观念,或者说的更通俗点叫没有历史意识,那么……

  从(1,1)结果到(2,2)结果其中的策略选择恐怕是难以被约束的。如果强制人人都选择不去追求利益最大化,那么竞争也就不复存在了,没有竞争那么社会就会快速倒退(中国现代史可以证明)。

  所以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看历史教育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群体中要是没有历史共识,那么也就只能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停滞、衰退、甚至灭亡了(中国2000年的君主专制史大概可以算是一种证明。)

  最后作为一个经验主义立场的人能做什么呢?大概也只有向历史低头,向现实主义低头,学着去选择“利益最大化策略”了吧。

  《顾准文集》读后感(六):顾准——一个曾经被遗忘了的经济学家

  文/郭小鹏

  很多人都称顾准是一位经济学家,而我更愿意称他为思想家。

  对于我们这一代80后而言,顾准是一个很陌生的人。如果不是偶然读到这本遗留下来的《顾准文集》,我们很可能就错过了一个著名的思想家、经济学家、会计学家、历史学家,同时我们也可能错过那个时代极少的拥有独立思考的人。

  关于顾准的影响,吴晓波曾在《吴敬琏传:一个中国经济学家的肖像》写到:“一些西方华裔学者对顾准做出的学术价值表示怀疑,德国波鸿大学教授仲维光认为‘在学术思想领域,顾准的那本书(《希腊城邦制度》)应该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如果把顾准的书翻译成西方文字,会让这里的学界哭笑不得。他从概念到对材料的运用都是非常有问题的。如果真的研究例如希腊城邦制,那就要去读有关的原始文献,和这方面专家的研究。顾准涉及的文献都不过是通俗读物,对于治史和做学术研究的人,如果限于这些资料,那么只能说自己还没有完全进门。’”

  吴晓波继续写道:“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国内思想界则评价非常之高。历史学家、上海大学教授朱学勤认为仲维光的评论是‘以自己在海外所接触的所谓西方学术链为标准,贬低国内思想前驱的历史地位,是一种知识傲慢。他指出,顾准当年是在思想的隧道中单兵掘进到与当代自由主义思想可以对话的程度,这是不容后人所任意轻薄的;而顾准所得的知识是鼓面上的知识,是思想的知识,它比经学术训练而写出来的学术知识更有价值和生命力’。”

  其实考虑到当时还处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因为手头资料的极端匮乏而就因此否定顾准思想的价值是极其不科学的,我还是非常赞同朱学勤教授较为公允的评价。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简要叙述一下顾准的生平:1915年出生,193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代赴延安中央党校学习。1949年5月,任上海市财政局局长兼税务局长等职务,1952年在三反运动中,被撤销一切职务,1957年、1965年两次被错化为右派分子,文化大革命开始,唯一关系他的妻子汪壁与他离婚并于1968年自杀,子女与他划清界限。他断绝外界往来,孑然一身,过着孤独凄苦的生活。

  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说:“人在困难中才更像一个人。”虽然没有人喜欢苦难,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它的涤荡作用,有的人在苦难之下变得一蹶不振,有人变得随波逐流,有人变得麻木,甚至还有人变得开始背叛,但是总是有人因为困难而变得警醒,顾准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苦难,他思考的深度和宽度都非同代人所及,更是在这里面探索出了科学与民主的真谛。所以今天能读到这些凝聚着智慧与心血的文字,不得不让人为之动容。

  从这本书中我觉得我们要学习的就是顾准那种为了真理和理想而独立自由思考的科学精神,在《科学与民主》这篇中,顾准探讨了什么才是真的科学精神:“每一门知识的每一个进步,都是由小到大,由片面到全面的过程。前一时期不完备的知识A,被后一时期较为完备的知识B所代替,第三个时期的更完备的知识,可以是从A的根子发展起来的。所以正确与错误的区分,永远不过是相对的。每一门类的知识技术,在没一个时代都有一种统治的权威性的学说或工艺制度,但大家必须无条件的承认,唯有违反或超过了这种权威的探索和研究,才能保证继续进步。所以,权威是不可以没有的,权威主义则必须打到。这一点,在哪一个领域都不例外。”

  当时读到这段话的时候非常震撼,因为最近刚读完熊培云的《重新发现社会》,他在里面就举到了一个例子:“众所周知,肯尼迪总统在就职演说中留下了一句疑似不朽的名言‘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应该问你能为你的国家做些什么。’诺贝尔奖得主弗里德曼曾说过,肯尼迪的这句名言前后两部分都没有正确地表达出合乎自由社会理想以及公民和政府之间的关系。家长式‘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意味着政府是保护者而公民是被保护者。这个观点和自由人对自己命运负责的信念显然是背道而驰的。同样‘你能为你的国家做什么’意味着政府是主人或神,而公民则为仆人或信徒。对每个自由人而言,国家知识自由人的集合,而不是超越于自由人之上的东西。”这个例子与顾准告诉我们的不要迷信权威主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要是在以往,我肯定是会奉这句话为经典的,但是,现在不会了。

  还有在《马镫和封建主义——技术造就历史吗》顾准就精确地判断道:“一种新的方法不过打开一道门,它并不强迫什么人走进去,接受或者拒绝某种发明;或者,接受了的话,实现它的含义到什么程度,既取决于该技术项目本身的性质,也在完全同等程度上取决于该社会的状况及其领袖的想象力。”对比于德鲁克对创新的理解:“创新不是一种技术用于,而是一种经济用语或社会用语,其判断标准不是科学或技术,而是经济或社会的一种变革,是消费者、生产者、公民、学生或教师等人的行为中的一种变革。创新所创造出的,是新财富或行动潜力,而不是新的知识。”两人某种方面竟然有着惊人的一致性,而我相信那时候的顾准肯定不知道德鲁克,德鲁克也不知道顾准。

  当然,书里面还有很多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章节,如我再列举,就显得有些掉书袋的嫌疑。

  显然,与顾准那一代的经济学家,如孙治方、于光远、薛暮桥,还有比他小很多的吴敬琏,他的思考更加发人深省,他的很多理论创建,他对苏联、东欧及我国当时局势的预见,很多都被验证,这也是我们今天更要学习顾准的原因。

  英国人卡尔·波普尔有言,多见一只黑天鹅不能证明所有天鹅是白的,因为只要有一只其他颜色的天鹅出现,“天鹅皆白色”这个命题就会被推翻。基于此,我觉得,相比于这本书,书背后的一些东西才更值得我们去思考和学习。

  阅读这本书,就是在阅读一个有良知的中国经济学家和思想家。

  《顾准文集》读后感(七):关于顾准几篇小文的摘录与思考

  原文均可参见《顾准文集》

  《僭主政治与民主》

  沙俄专家包括列宁对马克思的解读,使中国亦陷入到形式马克思主义中来,而实际上马克思共产主义世界的灵感与希腊的民主制有极为积极的联系,是极其尊重个人自由而非集体主义的自由。

  《关于海上文明》

  海上文明具有独立性与强征服性的一个原因是相较陆上文明而言,海上文明本身更具开拓性。因其在创建之初即为到各蛮荒地的征服,而非在各国间的占领。

  《统一的专制帝国、奴隶制、亚细亚生产方式及战争》

  奴隶制虽肇始于古希腊,但其非奴隶公民却享有充分的自由权。相比之下,东方的制度则被称作普遍奴隶制,即除了王或帝一个人自由外,其他“贵族”,大臣,百姓都不自由。

  《欧洲中世纪的骑士文明》

  造成欧洲政权分散化的一个原因是外族的不断入侵并且导致封建集权制国家的破坏。这亦使土地权利对于各小封邑很重要。与此相对的则是庞大的跨国家间的教会组织。

  《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和资本主义发展》

  欧洲城市对商业权利的争取,成为城市自治权争取的重要来源。城市可以通过赎买封建主的封建权利而获取自治,并成为民族国家建立过程中支持统一的基础。

  资本主义并非是一种经济现象,它也是一种法权体系。

  资本主义并非在所有国家都能产生,那些认为任何资本主义国家都有相同发展轨迹的想法也是错误的。历史并非总以必然的方式发生。

  《科学与民主》

  对事物解释的第一原因和对宇宙、人类终极目的的否定是对哲学上一元主义和对政治上权威主义的否定,这是科学的又一基础。

  《要确立科学与民主,必须彻底批判中国的传统思想》

  中国的历史特点决定了中国无法产生科学与民主。而我们官方对于古代史的夸耀也在于“仰仗我们祖先的光荣历史来窒息科学与民主。”

  《直接民主与“议会清谈馆”》

  代议制得以形成的一个条件是:少数特权人物之间的斗争,只要它是遵循一定的章程,而并不完全通过暴力,这种斗争的每一个方面,按照这种章程,必须力求取得群众支持,它就势必会成为议会政治。

  实际上,不可能做到人民当家作主,那一定是无政府。我们要的是不许一个政治集团在其执政期间变成皇帝及宫廷。因此,两党制的一个重要意义在于对权利垄断的限制。

  《民主与“终极目的”》

  人类社会没有什么终极目的(诸如共产主义),有的只是进步。

  革命家本身最初都是民主主义者。可是,如果革命家树立了一个终极目的,而且心里相信这个终极目的,那么,他就不惜为了达到这个总极目的而牺牲民主,实行专政。

  《辩证法与神学》

  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对于“理论”对自然科学的强调是夸张的。实际上,每个科学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论,并且通过其在科学上有所收获。

  《顾准文集》读后感(八):人类社会的进程没有终极答案

  顾准说,地上不可能建立天国,天国是彻底的幻想;矛盾永远存在。所以,没有什么终极目的,有的,只是进步。顾准的这句话是对他所处的那个疯狂年代的反思。“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的憧憬背后实际是类似于天国向往的宗教狂热。

  自古以来,无数的人构想过美好的未来社会,也无数次尝试构建人间天国。古犹太人创建了基督教,他们的后代创建了共产主义思想。它们不过都是天国论的不同版本而已。甚至在东方,还产生一个叫“太平天国”的怪胎。这些尝试以天国的名义进行杀戮和迫害,给人类留下的是惨痛的教训。

  以理想的名义干下的坏事并不比以天国的名义干下的坏事少。

  所以,作为牺牲者之一的顾准说,要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

  很遗憾,也很残酷,无数人为之奋斗的,是一个无法实现的乌托邦,是一个荒谬的梦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很感动。这也许就是中国式的理想主义。这或许也是很多中国人,尤其是中国文人的牺牲情结由来。

  可是,“万世的太平”也许是根本不存在。值得追求和信仰,只有进步本身。那些自负者蛊惑者注定没有未来。

  《顾准文集》读后感(九):《顾准文集》读书笔记——中国思想家

  忍了几次要写这篇读书笔记,现在基本上把此书中适合现在看的大部分读完,终于可以写了。之所以这么说还是要先介绍一下书的内容,书分为三个大的部分:

  1、希腊城邦制度——读希腊史笔记

  2、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我只读了这部分)

  3、经济文稿

  现在介绍书的特点与我的一些想法。

  希腊城邦制度——读希腊史笔记

  这一部分我是未读的,但还是要重点说一下。这里顾准的身份看似是一个历史学家,如果仅止于此,也就不值得费笔墨一提了。在上世纪70年代(这略为重要),他由希腊城邦制度所反思的是对于中国民族前途的叩问。

  我读此书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凤凰电视台几个视频(后附链接)影响,从中了解到了顾准先生的经历事迹,感叹不已。这位杰出的学者,挚爱的妻子在文革中丧生,子女与其断绝来往,他没有怯懦退缩,反而依旧保持独立的思想,叩问民族之命运。因为对于老舍的喜爱,导致我对那些曾非正常死亡的知识分子们都有一种怜悯惋惜。顾准1974年病故,希腊城邦制度的研究是他去世之前在做的,可惜未能完成。

  他的希腊史笔记我还不敢拜读,我猜想其中可能有些艰涩难懂,如罗素的《西方哲学史》一样有很多人名、地名都十分陌生。另外,我也希望以后有比较整的时间来读一读,这样可能会好一点,毕竟这部分残篇有130余页,更有其系统性。

  总之,这一篇体现了顾准的学问,再加上他的品格与境界,可以无愧于1975年以来唯一一个代表精神独立的人,这一点在我读了下一部分《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后深信不疑。

  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

  这部分文章有20余篇,相互联系不太大,用很多零碎的时间我也就读了绝大部分。

  书中有关于西方海上文明、希腊思想、基督教、骑士文明、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等方面的探讨,从生产方式、历史背景等因素分析中西文化差异造成的制度差异。有对于民主、科学的观点,对于当时社会,甚至是对于今日社会如何看待民主,从而促进科学,都有很深的借鉴价值。还有一部分是谈论先秦哲学道家、儒家、法家“开山祖”的文章,颇有见地,比现在很多人说的更有新意。

  即使说的都是西方,是耶稣、罗马、希腊、法兰西、德意志,或者又是从前,是老子、孔子、韩非子,但顾准笔下无不透露出对于当下社会的忧虑与建议。他说到民主,说到多元政治,并非激昂澎湃,但却是字字珠玑,言辞恳切。他固然遭受了迫害,可他的文章中没有偏颇,没有止不住的愤怒,而是逻辑清晰,冷静客观,徐徐道来。他关心的不是过往恩怨,不是西方世界,而是自己的国家民族的“娜拉走后怎样”(不得不用这个词,我以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附百度)。

  这一部分读了很受益,对于基督教历史,欧洲大陆文明发展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中国先秦哲学有了新的一些认识。由其是对“民主”有了更深的,更客观的认识,这是我推荐大家读的一个重要原因。

  经济文稿

  这一部分虽不多,但是无力拜读,这些就可能比较专业性了。

  从编辑顺序上我觉得也可以看出来,经济于顾准,已经不是最能体现他价值的了。虽然顾准是中国最早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人,是一个经济学家,但对于他的评价,更必须要有“思想家”三个字。

  顾准的学生——吴敬琏,是今天较为有名气的健在的经济学家,或者美名曰:“经济学泰斗”。但他百年之后,名字后面就不会有“思想家”三个字。我不是说吴先生不好,只是说明一种差距罢了。

  这一部分就不细说了,有懂的就看看,不懂的也可以稍略读一下。

  我的理想“主意”

  说了书以及作者的事情,书以外的事情,再说一下我的理想“主意”,算是个美好希望。

  有这么一天。最好是秋季的下午,略微寒冷,需要阳光暖和一下,却又不依赖阳光。地点就在某人家的客厅,绝不需酒,可以是茶或咖啡,或干脆就是白开水。一群年轻人,说说笑笑,谈谈八卦,聊聊美食,讲讲下个月的旅游,关心他们所处的社区。突然有个人说起了民主,说起了制度,大家一愣,又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有人到到宪政,有人说到联邦制,有人说到投票,有人说到法西斯主义,有人说到法制……夕阳的光慢慢撒在地板上,有人肚子咕咕叫了,于是大家决定去街对面的火锅店吃晚饭。

  我不希望青年人们都能说出顾准对民主的见地,可我希望青年人们逐渐生长出顾准先生般的独立思想。

  我不希望青年人们全部热衷于谈论政治,谈论民主,谈论党,可我希望青年人们可以谈民主,会谈民主,谈起来不无奈,谈完了不沮丧。

  我不希望青年人们那个下午谈话的结论立即成为方针政策并利国利民,可我希望青年人们从小受关于民主的教育,长大了受民主的保护。

  我不希望青年人们在广场上搭帐篷去谈民主,可我希望青年人们在客厅里高高兴兴地谈民主。

  1974年12月3日,顾准先生离世前对吴敬琏说的最后一句话:“中国的神武景气终将来到。”用这句话预祝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圆满成功!

  最后,我希望我的知识分子朋友们以顾准为标杆。

  最最后,我想不翻墙地用Twitter /Facebook。

  午山先生 壬辰 九月廿一

  1、顾准文集.pdf 下载,没有经济文稿,但不影响。

  2、几个视频与解释:

  《顾准: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

  《顾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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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准文集》读后感(十):自由不死,独立永生

  各位书友:

  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们金陵读书的顾准先生纪念专场。1974年12月3日,顾准先生因为肺癌去世,到今天刚好是四十周年。我们聚集在一起,正是为了纪念这位在黑暗时代,仍然坚持独立思考和自由人格的先驱者。非常遗憾的是,作为本场活动的策划者和主讲人,我因为出差无法到现场参加,所以委托好友清波兄,代我念一下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讲稿。跟大家说声抱歉。

  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顾准先生去世前撰写的最后一本书——《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这本书实际上只是顾准去世前应兄弟要求,断断续续撰写的读书笔记,当时并没有想过要出版,并且写这些笔记时,他身边可供参考的材料也是极其匮乏的。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这本书在今天看来,或许专业性和严谨性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然而即便如此,顾准在这本书里不时闪现的许多观点,对当下的读者来说,仍然具备很高的参考价值。

  本书的一个核心内容是将中国传统官僚政治制度跟希腊城邦的政治制度做对比,进而探求中国未来的发展之路。谈到希腊的城邦,就不能不谈到雅典和斯巴达之间的对比。雅典是西方民主制度的起源,而斯巴达则是平等和尚武的象征。顾准坦言,斯巴达的平等精神,以及对武力的崇尚,让像他这样的中共第一代知识分子有天然的好感。因为平等精神和武装斗争,正是中共得以在短短二十多年时间里,迅速夺取全国政权的两大法宝。然而耐人寻味的是,古希腊几乎所有的政治家、艺术家和学者,都诞生于雅典,而斯巴达在这方面的贡献,几乎等于零。由此,顾准得出的观点是,平等精神和武装斗争固然能够夺取政权,但却很难建立真正的文明;而要想成就真正的文明,就不能不诉诸于民主政治。在当今,尽管不同国家对于民主内涵的理解大相径庭,但没有哪一个国家敢于直接反对民主本身,就连朝鲜那样带有强烈封建世袭和极权色彩的国家,其国名也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由此反观顾准四十年前的反思,我们很难对他的这一论断提出质疑。

  顾准随后,对古希腊和古代中国的不同发展路径做出了比较。古希腊是转向民主主义,而古代中国则是转向专制主义。古希腊也出现过专制君主,但是在他们的史书里,这样的统治者被称为“僭主”;而我们的相同历史时期里,无论是法家、道家,还是儒家,则一概为专制君王唱赞歌。顾准的这一论断固然有以偏概全之嫌,因为我们知道在孟子和墨子的论著里,有大量提倡民本主义的内容,而中国两千年的帝制社会,用专制一言以概之,也显得不够准确。如果读过钱穆先生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和黄仁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就应该能够看到传统社会对帝王权力的种种限制。真正所谓的专制主义,可能要到明清时期才完全成型。但即便如此,顾准的分析也能让我们明白,中西方的不同现状,或许在两千多年以前就埋下了种子。要考察中西方差异的根源,就必须一直追溯到古希腊和中国先秦时期找原因。从这点上来说,我们应该佩服顾准先生的探索精神。

  顾准在本书中,还对道家、儒家、法家等中国传统思想做了分析和批判。这些批判在我们今天看来,已经丝毫没有新意。比如对中国古代思想强调道德、强调直觉,缺乏逻辑,缺乏推演的特点,在当下早已经成为共识。然而不得不说,顾准对于中国传统思想的批判,很多时候还是延续着五四时期反传统、反国学的思想脉络走下来的。顾准的这些批判,或许不只当代人觉得不新鲜,就连他写作本书的文革时期来说,当时的很多学者应该也会对这种批判耳熟能详。虽然顾准的思想是基于反对专制和极权展开的,但是在对待中国传统文化上,他跟文革的发动者们,并没有本质区别。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和遗憾。四十年后的今天,在中国的综合国力在全世界已经数一数二的情况下,我们理应对顾准的这些批判做必要的反思和甄别,因为没有一个民族,可以在全盘否定自身文化的状态下实现崛起。对于传统文化反思和批判的目的,理应是为了让自己的文化变得更强、更好,而不是一味抹杀,以西化取而代之。那样的话,中国即使在经济上排到了世界第一,从文化层面而言,仍然只不过是西方国家的殖民地。

  今天再来读这本《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不了解本书写作背景的年轻读者,可能真的会有不过尔尔、稀松平常的感觉,然而只要我们对顾准的生平有一点了解,就无法不对他产生敬意。顾准是中共培养的第一代知识分子和经济专家,然而建国刚刚三年,他就被打成反革命,随后的反右和文革等历次运动,他一次都没能逃过。在长达二十多年的被奴役和迫害的岁月里,他仍然坚持阅读马克思主义经典原著和其他各类当时能找到的书籍,坚持思考中国的未来,坚守自己的独立人格,我们后人或许很难想象他当时这种坚守所要付出的艰辛和代价。因此,我们应该明白,对本书的讨论,对顾准的纪念,并不完全出于学术角度,而很大程度上源于精神层面的内容。在座的各位书友,有偏向自由主义的,有偏向国家主义的,左中右各种立场或许在各位身上都各自有体现,然而无论你持什么政治立场,希望大家都能够坚持自由思考,而不要人云亦云,坚守独立人格,而不要随波逐流。这或许就是这本书,或许就是顾准先生的英魂,带给今天我们在座各位的最大意义。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本文为本人在2014年12月3日晚金陵读书“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顾准去世四十周年祭”沙龙上的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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