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小说| 冬至
王一鸣一直都是非常享受这样时光的。他常说,女人是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男人则是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的。假如一个男人没有一个女人被他所征服,当然媳妇除外,那么他在前进的事业中就只成功了一半。只有左手江山,右手女人的男人才是成功的男人。
冬至
j刘坐看云起作品
一
这是一个迟到的清晨。
冬至。太阳经过一年漫长的旅行之后,终于又照在了南回归线上。365天,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在这一天,一年四季中,黑夜最长的一天又来临了。
清晨,王一鸣踏着浓浓的黑暗、浓浓的寒意走出房门。那时,时辰已过多时,天幕布却还迟迟没有被打开,黑黢黢的景物在眼前晃动。面对眼前的景象,不知是因为夜还没有醒来,还是依然沉浸在昨夜的美梦中,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影影绰绰的行人就像游荡在天街上的灵魂,周遭裹着一团团雾气,看不清面孔,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而自己也仿佛飘荡在天际上空洞的幽灵,思绪总纠缠在昨夜的情节中。
王一鸣一直都是非常享受这样时光的。他常说,女人是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男人则是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的。假如一个男人没有一个女人被他所征服,当然媳妇除外,那么他在前进的事业中就只成功了一半。只有左手江山,右手女人的男人才是成功的男人。
王一鸣虽不敢说自己有多么成功,但每当看到如花似玉的林倩如温柔如丝地躺在自己胸前,他随意地抚摸着她锦锻一样光滑细腻的肌肤时,心中总是充满了自我满足感。好象酒宴上在华丽的灯光下闪着光芒、盛满美酒的高脚酒杯,高贵而沉醉。
林倩如对他来说,不仅是一件实用的“床上用品”,更是一件华美的装饰品,一只精神上的兴奋剂。林倩如让他在感到事业有成之外,又有了生活上的满足感和精神上的惬意感。
这时,王一鸣已掏出钥匙,来到了车前。经过寒冷空气的刺激,他混钝的头脑开始慢慢清晰起来。回忆起旧夜的美妙时光,他不禁抬头看看刚刚离开的那个房间,窗前的灯光已经熄灭,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刚刚他还站在林倩如的床前,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说:“天还早,你再睡一会。”
林倩如则深情似海地凝望着他,像她柔顺的头发一样,温柔地点着头。
王一鸣就喜欢林倩如乖乖顺顺的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只有这时,王一鸣的心中就像有一团渐渐熔化的糖,充满了甜蜜,林倩如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当然,林倩如也会在这时提出来个不大不小的要求。
今天她提出的要求就是让王一鸣下午一定要陪她上医院查查,因为她已四十多天没来例假了。王一鸣当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王一鸣发动了汽车,打了一个转向就驶上了正路。这时,天色依然黑暗,行人依然神色不清,黑暗中,他打开了车灯,前方的路立刻就明亮起来,但他依然不敢开快。近几年,汽车工业进行了长足的发展,年消耗量已占据了世界第一,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几乎家家都有了车,但城市道路却没有多大改进,还是二十年前的路况,行人机动车混道,堵车塞车现象非常普遍,国家的内需拉动了,老百姓的腰包也瘪了,但想要的速度却一直没有来到。
走走停停,王一鸣开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办公楼下,这时天已经亮了,但浓重的寒气压的很低,星星点点的还有雪粒子在下。王一鸣裹紧大衣,顺便从街边店里买了早点,走进办公楼。
办公楼里已有了几位早来上班的人员,他们见他走来都纷纷侧身让开,张着笑脸喊道:“王总,早晨好!”
王一鸣一路点头微笑,感觉良好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会内勤小李就过来给他打扫办公室了。
二
上午的工作不是很忙。签署了几份批示,下了个通知,再就是打了几个感情联络电话。临近年底,总要有几个关系需要联络加深,这年头干生意,没有强硬的关系是做不好的,但这关系并不是临上轿才扎耳朵眼的,是需要时常维护,时常勾通的,比如没事时打打电话。
他成立的这家工程监理公司,经过几年的拚打已初具规模。各项工作已步入正轨,拥有总监及监理工程师二十几个,下设8个项目部,监理着十几个在建工程,现在的一切迹象表明,他的事业正沿着良性发展的轨道不断前进。有时,他站在办公室前明亮的窗前,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再俯身看着街道上匆匆走过的行人,他的心中就有一种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感觉。
今天,借着空闲时间,他又来到窗前。此时,窗外没有了明媚的阳光,星星点点的雪花却飞扬地变密变大了。看着狂舞的雪花,他忽然想起今天是冬至,俗话说,“冬至饺子,夏至面,谁不吃谁是王八蛋。”
于是他拿起电话给媳妇打过去:“金铃,今天是冬至,晚饭我回去吃,你包点水饺吧。”
金铃是王一鸣的媳妇,大学时的初恋情人,始终如一的爱人。王一鸣一直有一个信条:一个成功的好男人,应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年青时有一个浪漫的恋人,中年时有一个贴心的红颜知已;家里不仅要有老婆,家外还要有情人,老婆、情人样样好,在家要旌旗不倒,在外也要红旗飘飘,让所有跟着他的女人都感到幸福和满足。
金铃此时正捧着一本闲书看着。大学毕业后她并没有干她所学的机械制造专业,晃晃几年后,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做起了档案管理工作,她本就没太大的野心,女同志活得那么累干吗?自从结婚以后,她更是放弃了她所学的专业,一心只想相夫教子。结婚对男人来说,也许是事业的开端,但对女人来说,正是事业的结束,这个清闲的工作正好让她有了较多的时间照顾家庭。
听到电话里王一鸣说要吃水饺,她就很高兴地问道:“行呀!你想吃什么馅的,芹菜肉的,还是蘑菇肉的。”这是王一鸣最爱吃的两种馅。
“哪种馅都可以,你看着办。”王一鸣倒不很在意。
“芹菜?蘑菇?”金铃想了想愉快地说,“要不,两种馅我都包点,过冬至了,晚上也给咱儿子送点。”
“也好,那晚上我早点回去。”王一鸣的儿子王帅在一所封闭学校上学,每两周才回来一次。可对于这个儿子他却有种说不出的隐痛。
“对了,你昨晚在哪睡的,怎么一晚都没回来。”金铃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追问道。
“噢,昨晚陪市建委的张处长到外地了。”王一鸣毫不犹豫地答道。
说起来,王一鸣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原本说句谎话都脸红的人,现在怎么成了一个谎话连篇厚颜无耻,还以此为荣的人了呢。想想当初上学时学到《孟子·离娄》上的“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时,还觉得深悟其道,誓以作为终生为人处事之宗旨,现在想想却仿佛远隔千山万水。
“是吗?那可要注意点了,天这么冷,别冻着了。”金铃听后关心地说。
“没事,这不回来了吗!”王一鸣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地回答道,“好了不说了,晚上见,亲爱的!”说完对着手机还亲了一口。
王一鸣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很细致,让能你在细微之处感觉到他对你的好。
放下电话,王一鸣继续站在窗前欣赏眼前纷飞的大雪,据天气预报说,今晚将有暴风雪,王一鸣想,照这样下去,这是肯定无疑的了。
“咚!咚!咚!”身后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王一鸣凝神一听,端了端,说了声:“请进。”
一个肥胖墩实的中年人拎着一个皮包随声而进,进来的是承包外环高架桥的建筑公司潘经理。王一鸣见状连忙上前握手,寒暄着:“潘经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一鸣知道“和气生财”,今天种下什么样的种,明天就会结什么样的果,现在在世面上混的,都是有背景的,说不上哪天你不留神就得罪了哪方神圣,即便他现在就在你的手底下讨活,即便你现在正监理着他所干的工程。
“哪有什么风,兄弟今天特地来看看大哥。这不是想大哥了吗!”潘经理点头哈腰地说。
王一鸣想,但凡称兄道弟的是断断成不了朋友的,兄弟是江湖上的,有利共享,朋友却是社会上的,志同道合有义共担,对于求人,说一声“哥们”,那成功的可能性就有几分把握。因此,他一下子就明白,潘经理今天肯定是有事要求他的。于是他不慌不忙地从橱子里拿出茶壶给潘经理沏了一壶茶,“瞧,这是上好的极品铁观音,前几天一个朋友刚从福建安溪给我带来,你来的刚好,一起来尝尝。”
潘结理看着杯里是淡淡青翠透明的茶水,拿到鼻前一闻,一股幽幽的清香沁入心肺,再抿一小口,口中一涮,吞入腹中,顿感心旷神怡五脏具化万分地舒坦,连忙说道:“香高味醇,真是难得的好茶。”
王一鸣看着潘经理喝茶时陶醉的样子,再听他这么一说,断定潘经理定是品茶的高手,就说:“好马佩好鞍,好茶还要会品的人来喝方才显出它的价值,今天听潘经理这么一说,定是一位好茶客,这么好的茶叶放在我这里也是明珠暗投白白地糟蹋了,不如这茶就送给潘经理,待潘经理回去细细地品味,也不枉这茶叶的千辛万苦。”
潘经理还没从刚才那茶水的余香中回过味来,听王一鸣这么一说,顿感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原本今天是有事来叨扰王总的,事还没说,怎好倒要你的东西。”
“噢?是吗?今天潘经理有事要找我,那快说来听听。”王一鸣一副故作惊呀的样子。其实他刚才给潘经理沏上那壶茶时,就已布好了局,为自己抢占了先手。无论潘经理接不接收那茶叶,情是先送了出去,下一步怎样做王一鸣都可做到进有尺,退有度,即使不能答应潘经理的要求那也是情有可原迫不得已的事。
“这个吗!”潘经理吞吞吐吐地说:“这个你也知道,我们承建的外环高架桥,前段日子被你们监理公司的吴总监查出钢筋质量不合格。按说不合格的东西是不能用到工程上去的,这我也知道,可是工程催得这么紧,费用又不能及时到位,我们又没办法,只能自己垫资购买了廉价的材料,谁知,这回买回来的钢筋质量不合格,但这批钢筋已经用上了,再拆也来不及了,你看你能不能给通融通融。”
对于外环高架桥钢筋质量不合格一事,王一鸣是知道的,前一段时间他还组织开了一个专题会,听取了吴总监的详细汇报,根据工程的重要性他还一再强调,不管什么理由,无论多大的困难都要把用上的钢筋全部撤下来。这次看来潘经理是一点也没拆呀!于是,王一鸣慢慢地喝了一口茶,端着腔调说:“这事你找我,我也不好办呀。这个工程的重要性你也是知道的,这是新市长上任后的第一个惠民工程,城市交通日渐拥挤,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也影响着城市的形象。架桥修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好事,我们怎么也不能把它建成豆腐渣工程吧!我看你还是找找甲方代表,市建委的张处长,让他帮你想想办法。”
“找张处长根本不管事。按说钢材应该是甲方提供,可是市政府没钱,就改由我们自己采购。合同规定根据我们的工程进度,每月下拨工程进度款,但他们已两个月没有按时拨款了,为此,我们找过他多次,现在他已有大半个月不上现场了。”
对于这种情况,王一鸣也是知道的,吴总监也曾多次找到他满腹牢骚地说,现在监理公司简直成了摆设,审批的工程进度款市政府根本不下拨,合同不执行,监理公司只能监理施工方,根本没办法监理甲方。什么一手托两家,什么公正的第三方,全都是骗人的,现在连施工方也快不听监理的了。没权管资金,还怎么管质量、管进度。
王一鸣想了一想说:“那张处长知道这个事吗?他怎么说?”
“他知道个屁,他闪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他。”潘经理不屑一顾地说。
“可我也不好办呀!”王一鸣沉吟着,眼睛盯着茶杯里缓缓冒出的蒸气。
“我知道这事你不好办,”潘经理说着起身把门闩上,然后堆着笑脸来到王一鸣的桌前,打开皮包,把一捆钞票从里面拿出来堆在王一鸣的桌子上,继续说,“我知道王总办法多,总能想出好办法的,这不,我是特地来向王总请教办法的。”
王一鸣打眼一看桌上的这捆钱,一根麻绳把六小捆钱绑得个结结实实,不用说,这是六万元钱。王一鸣便毫不犹豫地起身拿起这钱往潘经理的包里装,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潘经理,你这是干什么?兄弟之间能帮多大的忙,就帮多大的忙,你这么做可就见外了,快快收回去,让外人看见了多不好。”
潘经理紧紧捂住皮包,急急地说:“你这不收就是看不起小弟,就是难为小弟。现在钢筋都用上用了,今天下午就准备打砼,再拆下来,费用损失多少先不说,就是工期也来不及呀!”
“你这么一说,我更是不敢收了。保工期,保质量这可是头等大事,万万可不敢马虎。”王一鸣猛然间严肃起来。
看着王一鸣本着的面孔,潘经理实在摸不着王一鸣的底牌,额头开始渗出了汗水,木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咱们慢慢想,总会想出办法的。”王一鸣重又坐下,语气缓和地说。
潘经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忐忑地看着王一鸣逐渐缓和下来了脸,最后,无可奈何地又从皮包里拿出两万块钱放在桌子上说:“大哥,这回算我真的求你了,你真得要帮帮我这个忙。这回我共进了200吨钢筋,每吨便宜800元,能挣16万元,这样你8万,我8万,这生意算是咱俩的。”
王一鸣看看桌上的钱,不动声色地说:“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按说你这钱我是不能要的,可是,不收就显得咱俩分生,我不诚心帮你。同在一条道上混饭吃,相互帮忙是必不可少的,这钱我暂且收下,你的心也且放回肚子里去。”
“那是,那是。”潘经理一脸媚态地随声附和着。
“我先问你,你这批钢筋有没有出厂合格证和复检报告。”王一鸣认真地说。
“有,肯定有。只是吴总监看出问题,做了几批抽检,全都不合格。”潘经理如实地说。
“那么你先到里间屋坐坐,中午我们一块吃个饭。”王一鸣沉思了一会说。
潘经理听王一鸣这么一说,便兴高采烈地端着茶水进里间屋了。
等潘经理进去以后,王一鸣拿起桌上的电话拔了出去,“吴总监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只一会的功夫,吴总监便急匆匆地来到王一鸣的办公室。
王一鸣满脸微笑地也给吴总监倒了一杯茶水,说:“吴总监,外环高架桥进程进展的怎么样了,这可是市里重点工程,进度上不去,我们可是有责任的。”
“根据现在的情况,工程进度应该是没问题的,就是质量不敢保证。我上次说过,施工单位进的那批钢筋质量不合格,我不让他们用,但他们已经用到了工程上去了,今天下午他们就要打砼了。”吴总监如实地说。
“有些事我们当管则管,不当管就不要管了,他们不是有合格证吗?既便出了事也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不必管的那么多。我看你们最近工作挺辛苦的,天下这么大的雪,又是冬至,下午你们这个项目部就都放假回家过节吧!你呢,晚上找市建委的张处长出去吃个饭,就说,若是工程进度款再不下拨的话,工程质量就没法管了,出了质量事故概不负责。对了,记录好每次进度款催要和下拨的日期,要详细。这是5000块钱的批条,你到财务上领一下,剩下了就权当你的过节费了。”说完王一鸣写下一张批条递了过去。
吴总监拿着批条,怔怔地看了一会,还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悻悻地拿着批条走了出去。
三
中午的这顿饭是在圆满、友好的气氛下举行的,双方本着互惠、互利、共创、共赢的原则,为下一步的合作达成了一致的共识。二人坐在本市最高的旋转餐厅里,斛影交错,频频举杯,品尝着带有异国风味的美酒佳肴,酒至酣处,王一鸣不禁为自己辉煌的人生感到骄傲。人生的幸福是什么,在他看来,无外乎能够享受到别人享受不到的社会资源,占有着别人占有不到的生产资料,过着上等优雅富足的生活。现在,他有了,他正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而这一切又不用他买单。
他的情绪随着饮进的酒量而不断地高涨,窗外的世界也很应景地飞舞着漫天的雪花,从他坐的位置放眼望去,一片的白茫茫,一片的苍茫茫,真是个喝酒的好日子。
十里相送终有一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邓丽君的一曲“小城故事”中他们结束了欢宴,那时他们已是酒至酣处话说尽,望着窗外的飞雪都沉浸在深思中,王一鸣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在这时很恰到好处地响起这首委婉动情的歌声,王一鸣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倩如打来的,连忙对着话筒说:“喂,倩如,什么事?”
“什么事,你不是说要陪我到医院检查去吗?怎么早晨说的现在就忘了?”里面传来林倩如娇滴不满的声音。
“噢,你看我真糊涂,我现在就去接你,咱马上就去医院。你现在在家吗?”王一鸣抱歉地说。
“我现在在家,你快点来呀!都快2点了。”
“好,稍等一会,半小时我就到。”
王一鸣放下电话,伸出热情的双手跟潘经理告了告别,就驱车接林倩如去了。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面对即将到来的孩子,王一鸣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的结果。
或许原本就没想的太多,或许他根本就没考虑最后的结果,正如现在流行的“只要真心拥有,何必在乎天长地久。”在这之前,他从没审视过这段充满浪漫激情,充满风险的恋情,好像一切都会如当初一般美好地发展下去,像一只飞翔的鸟永远地在天空中划翔下去。假如生活成了一种习惯,人就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就是在这种自我麻醉、自我陶醉状态下生活着,但是今天当生活突然中出现一个结扣,需要他细心地去解决时,他才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准备好。
看着窗外的飞雪,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此时此刻,他才忽然发现,家庭,一个稳定的家庭对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重要的不容它遭受到一点点的破坏,如一个完美的白玉不能有一点点的瑕疵,现在保护这个家庭的完整性是他的首要原则,为了这个原则,他可以做出任何的牺牲,因此他决定,这个孩子如何也不能要的。主意即定,下面就是如何说服林倩如也放弃这个孩子了。王一鸣知道,战略很重要,战术同样很重要。逃避不一定躲得过,面对不一定最难过,他决定耐心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林倩如接收他的想法。
就在他打定主意的时候,林倩如满脸春风地向他走来。
王一鸣看见后,立刻殷勤万分地迎上前,看着林倩如的脸,试探性地问道:“大夫怎么说,没怀孕吧?”
林倩如用白眼珠子看了一眼王一鸣,不满地说:“你还爱我吗?”
王一鸣愣了一下,立刻又堆满笑容地答道:“爱,当然爱了。”
“真的?”林倩如疑惑地问。
“真的,”王一鸣坚定地说,并举起了右手,“我可以对天发誓。”
“书上说,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就让她给他生个孩子,这样即使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会有你的骨肉还陪在她的身边。所以我要给你生个孩子了。”林倩如陶醉地说。
听林倩如这么一说,王一鸣感到后背一阵阵地发凉,不知不觉他上了林倩如的当。原本他最怕的就是,林倩如这样以爱的名义来要求他,不论他怎么做,他都会辜负她,他都会成为遭世人痛骂的负心汉,玩弄女性感情的骗子。可事到临头也不得不面对,他稳了稳情绪,温柔地对林倩如说:“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咱回去再说,回去再说。”说着王一鸣就拥着林倩如出了医院上了汽车。
一路上,大雪下了更大了,积雪已厚厚地盖在了路面,寒风也一阵阵地吹过,但比这更寒冷的是车里的气氛。林倩如冷若冰霜地坐在副驾座上,扭头看着窗外,王一鸣几次试着欲抚慰一下,都被林倩如毫不留情的用手推开,王一鸣只好知趣地自顾自地开车。到了地方,林倩如照样冷若冰霜自顾自地打开车门独自上楼去了。
王一鸣锁好车门尾随着进屋,这时林倩如已是梨花带雨地坐在床边默默流着眼泪。
王一鸣沉了沉,走了过去尽量用最平和的语气对林倩如说:“倩如,何必呢?你看你这么年青,早早地要个孩子,不是个累赘吗?把青春都给耽误了。”
林倩如用眼瞟了瞟王一鸣说:“我喜欢,我不嫌累赘。”
“你知道带孩子多麻烦,他会哭会闹的,吵得你睡不着觉。”王一鸣坐了下来,继续说。
“我喜欢他哭闹,这样不寂寞。”
“他还会长病,打针吃药上医院。”
“他打针吃药上医院我陪着他,我不怕”
“可是,你看现在我们还没结婚,孩子生下来户口都上不了,这是很麻烦的。这次咱先不要了,等咱们结婚以后再要好吗?”王一鸣继续耐心地说。
假如不提结婚还好,这一提结婚,林倩如便愤怒了,她吼道:“结婚?你想过和我结婚吗?从一开始你就从没跟我说过结婚,你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要做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要永葆爱情的鲜美”,可是你知道吧?婚姻是爱情的延续,没有婚姻的爱情是没有保障的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现在确实不合适要孩子呀?”王一鸣自知理亏,吱吱唔唔地说。
“你当我傻,我不知道不合适要孩子?可是这要看谁提出来。”林倩如依旧怒不可遏地说,“我说那是我愿意,你说则表明你不负责任。快活的时候你只图快活,到出了事你倒推的一干二净,不要了,当初你干什么呢?那是我的身体,你一句话说得到很轻快,遭罪的可是我。我告诉你,这次你想逃也逃不了了,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你,你怎么不讲理?”王一鸣一听,不知所措地说。
“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了,你做的事你负责,孩子是你的,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林倩如咄咄逼人地说。
王一鸣听后,无奈地低下了头。心想,这个城市本就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神话,它永远活在现实的里面,美丽的背后总掩藏着污垢,而他却一直活在自己虚假的想象中。使他不明白的是,一向温柔可人的林倩如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的蛮横无理,是不是因为怀孕,女人为了孩子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倩如把孩子生下来。王一鸣打定主意以后,毫不留情地说:“生不生孩子是你的事,可我告诉你,把孩子打掉我可以负担一切费用,但是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分钱也没有!再说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呢!”
林倩如听后彻底地愤怒了:“王一鸣,你卑鄙!好!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当初找我本就不是追求什么美好的爱情,纯粹就是为了你的私欲,算我瞎了眼。只是你做了便做了,不必披上美丽的外衣,用什么爱情来迷惑我的眼睛。”
王一鸣听林倩如这么一说,心里也在想,自己真爱过林倩如吗?真的只是把林倩如当做一件装饰品,只是想在自己锦秀的前程上再增添一束鲜花吗?其实扪心自问,自己是爱过林倩如的,至少在与林倩如相拥而眠的时候感觉到了爱情的甜蜜,而且发内心地喜欢林倩如,喜欢那分分秒秒的时光,可是现在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喜欢,自己的感受而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出来混,有些东西总是要还的,尤其是这种不当的感情,当初得到的欢娱,最后会不得不加倍的偿还。王一鸣狠了狠心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给的起?”王一鸣在说这句话时,过去的一切柔情蜜意,也都随之烟消云散。
林倩如仰了仰头,狠狠地把泪水逼了回去,冷笑道:“好呀!现在开始讨价还价了。我要的不多,但你给得起吗?我只要你跟我结婚。”
似一只钢针扎入王一鸣的心中,让他想不到是,都这时了林倩如还提出要与他结婚,让他有些不忍。但不忍又能如何。无毒不丈夫,长痛不如短痛,只好进一步冷冷地说:“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还有意思吗?可能吗?”
林倩如坚定地说:“有意思,可能!”
王一鸣毫不留情地说:“不可能,我不会离婚。”
林倩如又狠狠地说“即使不能,我也要个鱼死网破!”
王一鸣还想说话,这时腰间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妻子金铃打来了,连忙背过身去,去接。
林倩如一看王一鸣的动作便知是他妻子打来的,认为这是绝妙的好机会,便奋不顾身地张着手上前去抢手机。王一鸣侧身一闪,躲过了,紧张地对着手机说:“喂,金铃,什么事。”
里面传来急急的声音:“一鸣,不好了,刚刚学校来电话,说帅帅不见了,留下一封信出走了。”
王一鸣一听,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不顾林倩如再一次地扑过来,对着手机喊:“什么?帅帅出走了……,你现在在哪里?我们马上去学校。”
林倩如这次又没抢到手机,听王一鸣说要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大声喊道:“不行,不能走,我们的事还没解决,你不能走。”
电话里金铃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对,不解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没有谁,我现在在公司,跟一个客户在一起。”王一鸣慌张地解释道。
林倩如听王一鸣这么一说,更加气愤地大声喊道:“我不是他的客户,我是他的情人,他的情人。他不能走……”
王一鸣见林倩如竟如此地嚣张,吓得捂紧话筒急急地说:“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
电话里,金铃似乎沉思了一会说:“我在班上,你马上过来吧。”接着扣上了电话。
王一鸣如释重负地收了电话,穿上外衣就要出去。林倩如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挡住了去路,说:“你不能走!”
林倩如根本不明白,她要是想抢金铃在王一鸣心中的位置,如果战术用对了,还有可能,但她想抢占儿子在王一鸣心中的位置,那是决不可能的,虽然这个儿子不是王一鸣很满意的,但那浓浓的血缘关系是牢不可破的。王一鸣看也没看一眼林倩如,伸出胳膊一下就把她推了个趔趄,冲出门去。
林倩如看已王一鸣出了门,感到是大势已去。便气极败坏地大声在后面喊道:“王一鸣,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那声音充满的决诀。
王一鸣听到后,身子顿了顿,站了一下,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
王一鸣赶到金铃单位时,金铃已穿戴整齐正焦急地向他这边张望,见他来到,二话没说钻就进了车里。
王一鸣边开车边问:“学校怎么说的?”
“学校也没说很清楚,只说帅帅留了一封信走了,让我们家长赶紧去一趟。”金铃幽幽地回答。
于是,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多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王帅上的这所学校是一所封闭式学校,学生每天从早晨六点起床到晚上十点睡觉,一天中,十六个小时除了吃饭几乎都是在上课学习,每两周回家一次。王一鸣本来是不愿意让儿子上这个学校的,他想学习应该是自觉的行为,获得知识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像这样强迫着,像管犯人一样管着怎能学好,即使考出好成绩也成了书呆子,就像短信中说的那样:“实干出庸人、读书出傻人、作官出富人、勤劳出穷人。”读书都出傻人了,还读什么,再说这么死读,不傻才怪呢。可是不读书又能怎样?别人都废寝忘食地埋头苦读,往着考大学的那条路上奔,你能不去挤,你总不能做一个挤不上列车的旅客吧?虽说,考上大学并不一定找到工作,即使找到了工作,所学的知识也不一定用的上,可不上大学就跟本没找工作的机会,当个掏粪工还要大学学历,这本就是一个悖论,可解决这个命题的不应是学生和学生的家长,学生和家长只能是这个命题追随者和受害者。这是国家产业链的问题,一个制造业大国,“中国制造”已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培养的应该是更多产业工人,一个合格的劳动者,而不是白领。过渡地扩招,把神圣的教育事业办成追求经济利益的产业,从社会到学校再到老师,每一个环节都想从这个利益链中分得一份蛋糕,上大学成了轻而易举的事,学好学不好,拿钱就能上,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上个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既然上了大学怎么能再干低级下力的活。虽说将来找到找不到好工作还是很难说的事,但谁也不愿现在就认输。所以,当初尽管儿子没考上这所学校,但他还是花钱托人上去了,现在想想,当初被迫做出的选择或许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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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小说很有现实意义。主人公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他的人生态度是尽情享受成功带来的富足生活。既要家里红旗不倒,又要外面彩旗飘飘。他认为有老婆有情人才是成功的标配。主人公放纵自己的私欲,对婚姻不忠诚,却不想和老婆离婚。他努力维持着现状。他认为自己是人生的赢家,事业爱情双丰收。而当情人提出要生孩子时,私欲促使他拒绝了。儿子的离校出走,才让他感觉到自己对儿子的爱的缺失,只想到自己的面子而不顾儿子的内心感受。随着事业上暗箱操作带来的严重后果,情人的自杀,可能他才会意识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人生其实已经危如累卵。小说揭示了现实中一部分人的生活,他们自认为活的精彩,却终究难逃道德的谴责和法律的制裁。小说篇幅长,故事精彩,语言精准,带给人现实的思考,小说主人公最后的遭遇正如冬至是最漫长的黑夜。佳作!推荐阅读!【编辑:秦安】
作者
刘坐看云起
刘熠,1967出生,山东济南人,1988年毕业济南大学机电工程系工民建专业,一直从事与建筑有关的工作,具有国家注册监理工程师和注册造价工程师资格。2019年12月2日经友介绍,注册江山文学网。愿与文友一起辛勤笔耕,探讨人性,反映社会,歌颂美好,一起做时代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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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泊宁静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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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依是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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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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