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尽》读后感精选
《山河无尽》是一本由[美] 加里·斯奈德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6.00元,页数:28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山河无尽》精选点评:
●将西方之爱包裹在东方之美中。
●無論譯者在結尾的時候如何介紹詩裡的ku⋯沒辦法讓我覺得合理,因為創作形式的無盡跟詩本身內容不矛盾⋯能在詩裡感受到一股隱隱的日本氣息,感覺照這節奏,意淫日語形態,覺得可能會好⋯但中國味道嘛⋯真的不是四字形式能給的⋯譯本裡能感受到一丁丁點靈魂⋯但很快就揮發在「方塊字」裡了。果真,詩在翻譯的過程中就死了?
●送了一幅溪山无尽~
●我猜英文的更好读。
●……
●这本的翻译彻彻底底毁了斯奈德……
●中国韵味诗歌
●原来读过,送人了。和《水面波纹》真是判若两人。有些诗都可以用无聊形容。
●斯奈德将自己的诗歌大致分为抒情诗和神话诗,这本长诗可以看作短诗集,只是有类同的主题而已,山水与佛教。结构源于日本能剧,也有山水卷轴画的意思,点染分幕。垮掉派的自动书写,所以结构很松散,基本上论及佛教部分都符号化,叙述抒情诗则明晰很多,尤其对城市信息化生活的讽刺诗尤好。翻译不易
●译者水平不错,解释也很详细,但翻译得太中式了,感觉违和。比如“往昔进城需减速,如今已成四车道”。总体来说,与其说是诗歌,不如说是日记或随笔。作者号称是“生态诗人”,这本书可以概括为“这种醉于山水之间的跋涉既是一种宗教仪式,也是一种冥想修行”。虽然理念不错,虽然我羡慕作者广博的知识面,和丰富多彩的生活,但文学上水平感觉不行。
《山河无尽》读后感(一):沉浸于自然 找寻静谧与自在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看待生活、看待自然的方式都不一样。自然是客观的物质世界,但如何看待自然则是完全主观的。在作者斯奈德的心中,他力图将历史与那大片荒芜的土地容纳到心里。“这样,我的诗或许更可接近于事物的本色以对抗我们时代的失衡、紊乱及愚昧无知。” 他作为五十年代“垮掉派”中仅存的诗人,他的风格却与“垮掉派”有着截然不同的一面,他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翻译过寒山的诗,并且醉心于研习禅宗,所以喜欢沉浸于自然,在大自然中,他既是劳动者也是思考者,他将感情基于在文字中,让诗歌承载他的思想。
在这本《山河无尽》中,我看到了诗人悠然自得的处世态度、对生命的真诚的感悟,以及对世界的理解。通过对自然景观的艺术描写和情感的抒发,唤起了人们对社会生活的自查和醒悟。
“冬天,让自己迷失在比睿山的竹林里 稍不留神就踩到了一只虫子 时间悄然而逝,一周又一周,散步、阅读、聊天、除草 抱着一个粗糙的冷盆 扔掉无需之物 卸下包袱 回家。”从诗中不难看出作者的一种自在洒脱、随心随性的心性。身处在城市生活中,朝九晚五,十年如一日地工作着、奋斗着的人们,最羡慕的也就是这种说走就走,可以在自然中洗涤心理,让人忘却世俗尘世的旅程吧。
《山河无尽》读后感(二):山河无尽,智者乐水
山河无尽,智者乐水
◎ 东渔
凯鲁亚克在小说《达摩流浪者》里塑造了一位亲近山水的智者贾菲,人物的原型就是加里·斯奈德,这本小说更像是记录体,记录了“垮掉的一代”的集体生活场景。凯鲁亚克与包括金斯堡、斯奈德在内的一些艺术家组成了一个圈子,小说又重现了那段岁月的交流互动,凯鲁亚克在心底里也是崇敬斯奈德的,将其比喻为达摩。所谓智者乐山,他们在聚会、爬山涉水的时候,贾菲时而显出领袖人物的气质,俨然一位出世智者。贾菲的形象跟现实中的加里·斯奈德差不多,然而斯奈德实在跟“垮掉的一代”的整体气质不太一致,凯鲁亚克是自由洒脱的代表人物,金斯堡属于颓废狂放型,海明威属于严谨睿智型,唯独加里·斯奈德浑身散发不同于浮躁时代的沉稳气息,或许是因为他对东方文化的深刻体会促成了这一切。在很多场合上,斯奈德自己也不承认他是真正的垮掉派。
我们从加里·斯奈德的诗歌里也能感受到他那种远离尘嚣,物我两忘的境界,行走、冥想是他精神修行的方式,斯奈德一生都在接近山河,穿梭城市、乡野、丛林,在这些旅途中,慢慢化解了身心的浮躁。当他看到博物馆藏品《宋人溪山无尽图》(在诗集《山河无尽》第一篇里有所描述)和清朝陆远的《山河无尽》,遂产生了写作长诗《山河无尽》的想法,慢慢付诸行动,零散发表在一些刊物上。《山河无尽》的汉语译本也是几经周折终于与中国读者见面,有幸让我们体会到斯奈德的山水情怀。诗歌翻译是很难讨好的一件事情,《山河无尽》应该算是有所成就,重要的是,译者对照了古诗的韵味,因为斯奈德就在延续中国古诗的精髓,他对苏东坡、杜甫、寒山等诗人极为推崇。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加里·斯奈德即是这样一位智者,于山水间吟咏禅意。他延续中国古诗的山水韵味,意象之下铺展婉转寓意,简洁直接地透入自我内心。
在那个浮躁、焦虑的年代,斯奈德遍访山河,追寻内心那一份寂静,已经是难能可贵。他的诗歌里厚重的山,绵延的河,就有了蓬勃的生命力,就如他在探寻挖掘的生命之源。在美国,城市与乡野间寻求精神平衡;在印度,那烂陀寺,印度河上祭献度母,古老的生灵传说,神圣的宗教仪式,以及他在诗中植入了佛教语义,将“山”、“河”之间的神秘关联成为瑜伽方术,添加一种印度色彩;在印第安人遗址旁边,驼背笛手就在头顶上方;在日本拜师学禅,在中国深入古诗怡情,这都是他修行的一部分。
因对中国山水画的迷恋促生了他精心构造长诗《山河无尽》的想法,他在山河间一直“行走”,将物事以笔墨的敏感度描绘出来,当“湿漉的黑色线条”游走于“开阔的白色空间里”,谁在“走中走”?个中体会深意盎然,溪山无尽永不停歇,开阔又无限延伸的寓意,不止一幅山水画所能承载得了,“走中走”的人也在不停歇地游走,已然浸透纸墨,渲染无穷。这或许就是斯奈德融入中国山水的深意,也是他想要告诉我们的答案。
在诗集《龟岛》中有一首诗歌《松树冠》,斯奈德写道:“我们能知道什么?”在荒原之上,万物之中,那种万物寂静、人在其中的渺小感,呈现一种对立的解读尤其深刻。斯奈德的写作角度犹似“俯视”众生,一切物事都在笔下淡漠呈现,人可以在精神与身体之间把握平衡,游走山水,纵情吟诵,奏响人与自然的和谐之音。山河无尽处,心胸开阔,厚重的历史痕迹和渺茫的宇宙感交叉伴随,构成斯奈德心底永恒的诗歌基调。
《山河无尽》读后感(三):旅梦
# 一
书名是**《山河无尽》**,已经暗示了整篇诗集的主题。**山河**,象征的是空间的扩展;而无尽,则是时间的延续。时空中的无尽旅行,构成了诗集所要表达的一切。用译者的话说,**诗卷里的每一首诗均包含着“行走”的节奏、方形、位置和策略。**
不过,这不是一部游记。它没有规规矩矩的记录下沿途的所看所听,没有完完整整的保存了心流动所思所想。在纸面上呈现的,只是一段段风景的碎片,一截截时间的思绪。没有逻辑,没有头绪。只有拼贴,只有转场。景色的出现不分前后所有,思想的流露也不分先来后到。都是写到哪算哪,说到哪是哪。
这篇文章题目本身,当然有“借鉴”的嫌疑。当然,这确实能让我想到的最为贴切的,对这本书的形容了。因为作者正是在梦中旅行,梦中思考。
# 二
梦会有什么特色?反逻辑,反因果,无关联,无科学。梦里的所有内容,都已经预先的写进了人的潜意识里,是梦中呈现内容的素材。可是这些素材如何烹饪,如何裁剪,怎么修理,怎么齐整,就由不得人了。他们会从西雅图冰雪皑皑转到波特兰的花草树木,从瞭望台读书写字切换到海上邮轮的打杂做工,再由旧金山的平常琐事,引发在京都的异乡惊讶。(《三世、三界与六道》)按照作者的说明,这首诗**选取了作者六个最重要的地方,概述了自己过去的成长经历。**
所谓的梦境不就这样么,当我们心中有一个疙瘩肿大无法犁田,脑中的情结郁积无法入海的时候。梦就会为我们提供一个方案,帮我们消化掉、疏通掉心中脑中的压力与不安。作者在梦中回顾过往,试图构建自己成为现状的原因。他所经历过的,**真正**有影响有效应对经验,就从记忆的仓库中走出来,纷至沓来的在梦中出现。它们的集体作用,就是作者的本身;而对它们的记录,就成为了这篇作品。
# 三
梦中的内容,不会仅仅的来自本人的经验。有的时候,读过的书,看过的电视,听过的音乐,别人的谈资,也都能成为自己梦中的素材。梦工厂会根据做梦人自己的特色,将这些故事加工,重构,让自己以主角的身份参与到故事里面。成为见证侯爵丰功伟业的公证人,成为了生活在墨西哥的人家,成为一名在下加利福尼亚的放牧人。(《以此肉身》)
《驼背笛手》也是如何。驼背笛手的形象在作者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与玄奘法师的身影重合。一个经过白令海峡来到北美大陆,另一个穿过帕米尔高原回到中原;一个成为北美文化的滥觞,另一个为中国带来佛经的盛兴。两个旅人,两名传道者,在现实中从来没有交集,可因为同样的影响,穿越千年,中西合璧,汇合在了作者的梦里,落在了纸上。这两者,从文本出发,可以称之为“象征”,象征着大可尽情言说的各种意义。但他们同样的性质,在作者的脑海,抽象成了一种原型。当作者在梦中需要文化交流的形象的时候,这两位就会从资料库中调出来,在不同的梦境中扮演者同样的角色出演着不同的戏。
# 四
说这本诗集记录的是作者的梦,当然是过于极端过于偏颇。但是如果用理解梦的方式去阅读这本诗集,一切就显得顺其自然。不要在乎空间之间如何转换,故事前后毫无关联,因为这就是梦。像是所有人的梦一样。需要去感受,而不需要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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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无尽》读后感(四):《山河无尽》:美国“垮掉派”诗人向中国诗歌学习什么?
《山河无尽》:美国“垮掉派”诗人向中国诗歌学习什么?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迷惑,一向以离经叛道著称的美国“垮掉派”诗人,为何都对中国的古典诗歌情有独钟?如“垮掉派”的重要开创人雷克斯罗斯很喜欢中国唐代诗人杜甫的诗歌,而这一派别中最为著名的诗人、写有《嚎叫》的金斯伯格同样神往中国文化,上世纪八十年代他到中国访问的时候,与中国诗人舒婷有过面见交流,在访问团离开中国之后,他还逗留在中国一段时间,希望深刻感受中国的文化之美。
《山河无尽》的作者加里•斯奈德也属于当初“垮掉派”的重要一员,不过后来,他走出了自己的创作道路。在他的这本诗集中,还多次提到与金斯伯格当年一起游历的往事,如其中的《寻获心灵的空间》就提到1965年斯奈德与金斯伯格一起去冰川峰攀爬的经历。加里•斯奈德在美国诗歌发展史中有着他自己的地位,中国出版的几本关于美国诗歌的选本中,加里•斯奈德都有诗歌收入其中。
《山河无尽》出版于1996年,它的第一篇诗歌就是以一幅中国古典绘画作品为蓝本,细致地描写了这幅长卷巨轴中每道风景与人物,使我们惊叹的是作者对这一幅画烛照入微的细致,包括画中的每一条小船、小船上的站立的渔夫还有过桥游客的神态,他在诗中都无一遗漏,如实摹写,诗人如果没有对这幅作品花费相当大的研读功夫,根本无法辨清这幅画轴中每一个隐藏在恬淡幽静氛围里的细部。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一个美国诗人对中国文化的热爱是发自于内心的,且不加掩饰地溢于言表。
那么,加里•斯奈德究竟在这本诗集里向中国诗歌学到了什么时候?这是我们亟待需要了解的问题。因为,当代中国的现代诗更像是对中国古典诗歌的恩断义绝,是在割断了中国韵律诗体的传统上凤凰涅槃的,可以说,如何在新诗中继承与融入中国传统诗歌的标志性元素,始终是中国当代诗歌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一个美国诗人,乐此不疲地钟情中国的古典诗歌,从中汲取营养,丰润自己的诗歌创作,那么,我们必要要问,他汲取了哪些营养?又对我们中国诗歌创作产生什么样的启迪?我想,这是任何一个关心中国诗歌创作的国人都会好奇地期待与探寻一番的。
读了诗集,我想,加里•斯奈德对中国诗歌的感兴趣的原因中,一定有着一条,就是中国诗歌善于对自然进行看似零度情感的描摹。在我们习知的中国诗歌中,诗人往往会如实地描写着一段自然风物,不加缀饰,也尽量避开情感的冗赘修辞,我们随便寻找一句,“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这完全是一幅白描速写,作者没有添加任何倾向性的情感附带,但是,这种白描中有没有一种内蕴喷薄而出?这就是中国的从诗歌到绘画乃至小说的白描功夫的魅力之处。中国诗歌的优势就在于在它抽离掉情感的语句中,蕴含着意在言外的人生发现,这就是陶渊明归纳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陶县令说的很明白,这种白描体作品里有着“真意”,只是真正想说出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用言语来表达。这种诗歌境界与中国人的民族性格有着密切关系,中国人情感委婉含蓄,喜欢曲折表达,喜欢借物寓意,直到今天我们与西方人接触时,这一性格特征依然是中西文化误读的一个重要方面。中国作家莫言的成功,也是中国文学中白描传统的胜利。在莫言的描写中,他习惯性地减少理性的忖度的含量,而尽量回复到原生态的事物的本相之中,他的感觉的描写,也多着重于事物的外在给予人类视觉上的反应。可见,中国文化传统里的白描技法有着它无可比拟的魅力与美感。在《山河无尽》中,第一篇作品《溪山无尽》是对中国山水画卷《宋人溪山无尽图》的诗意阐述,我们中国人读起来,倒像是一个展览说明,作者对中国画的解读,也许因为地域的不同,自有会错意的地方,比如诗中对中国随处可见的凉亭说着是“有顶无墙的劳作棚”,对其中一个人物,称着“驼背村夫”,其实这一村夫不一定在画者心目中就是作为驼背出现的,因为中国画里的人物造型中,人物并非像西方画那样写实,都喜欢取拱起背的造型,会给人一种驼背的错觉。在这首诗中,我们看到,作者的描写就是沿着画幅从右向左依次看了过去,逐一描绘画面上依次摆开的农舍、山道、古寺、沼泽,作者采取的诗歌技法,一如中国诗歌习惯性的白描手法一样,如实勾勒出外在观看中最表层的中国山水景象。在全诗中,作者没有一句告诉我们,这幅画里诉说了什么样的内涵,但是作为受过中国古典诗歌滋养的我们,还是能够心领神会地从中感悟到在诗中传递出的“真意”,那就是人与自然相谐和、相融洽、相浑然的一种化境。加里•斯奈德在本书中的大部分诗歌并不难懂,就是因为作者如实地呈现了一种速写式的白描镜像。诗集里的第二篇作品《夜行九十九号公路》,描写了作者在美国的东海岸,沿着公路一路南下的所见所闻,就像我们中国从北京奔向上海的旅程记事一样。在诗中,作者交待的各个路段遇到的各式人等,在城市里见到的吉光片羽的一瞥,包括路边风景远处山影的移步换影的变化,作者都抓住典型的意象,用精炼的文字勾勒出来,给我们一种明晰的印象,甚至要比小说里的景物描写,都更有即时感,也更易产生画面感。按照作者诗中提供的信息,我们可以大致地了解到东部美国之旅由寒国到暖地的地域性差异,能够感受到川流不息公路上承载着的社会经济的流变图景。与第一篇作品从右到左的平行扫视相比,它更像是三D视镜从美国北部到南部的全面“扫街”,将一路所见所观都尽收囊中。有趣的是,作者采用的是中国诗歌的白描手法,很少对一路所见赋予思辨的解释。作者的这种写实性的技法、撷取随机的目光所见,对于我们的诗歌创作很有启迪,至少作者的这种抓住即时所见的文字再现技法,可以培养我们的观察与速写能力,把握住生活中的最隐蔽的细节,锻炼我们观察现实生活的辨识眼光。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诗歌在白描自然风物的时候,对诗意的发掘,非常注重的是一种强烈的反差,正所谓,“狗咬人不算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一幅风景,如果再平平淡淡地述说出来,那不叫诗歌。中国诗歌的反差式映衬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就时间而言,中国人喜欢感叹“逝者如斯夫”,用物之长与生之短而慨叹人生苦短,从空间而言,几乎所有中国诗歌的诗意,都是借助物的位置、声响差异而点染出诗意。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这是王维的诗句,全诗在同一空间中,以动衬静,因为静了,连花落的细微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可以说,诗歌的目的就是揭示出事物之间的关系,产生一种纵深,表述出一种反差。加里•斯奈德的诗中,在时间轴线上,不乏思古之幽情,如《老林鼠的臭屋》借一个老林鼠在考古中的发现,慨叹时光易逝:“我们这群生物聚集游荡/三十亿年光阴悄然一晃”(P173)。这种在时间体系中,用漫长无垠的时间与人生短促的比较,反衬出对人生的思考,在作者的诗中,多次加以申说。在《摩拉瓦河附近山脚下》短诗中,作者根据考古发现中的素材,展现了一个逝去的女人被重新发掘出来之后的奇异反差,而这个女人在诗中道明她已经“距‘今’二万六千六百四十年,或一百一十年增减。”(P143),此诗令人想到我们中国的《楼兰新娘》,这是最容易引发思古之幽情之处。此诗不长,我姑且将该诗的诗意译成中国古典诗的形式,有助于更容易感受到作者在诗中辨析出的真意,以及与我们中国文化传统暗中相通的地方:
猛犸骨寒照红颜
狐媚齿暖饰粉面
枯唇犹啮驯鹿骨
白骨双雄卧身边
在空间的反差方面,加里•斯奈德也在有意无意地吸吮东方文化的习惯性表述方式。在《集市》一诗中,加里•斯奈德将旧金山、西雅图、西贡市、加德满都、瓦拉纳西等不同时空中的集市平行地置于一处,展示不同地域文化的强烈反差。《洛杉矶盆地夜曲》中,作者将车水马龙的道路与夜空中的猫头鹰这两组分别代表着人与自然的场景剪贴在一起,产生一种强烈的反差效应。作者写道:“猫头鹰/声声啼叫/尘粉飞扬/灯光闪耀旋转/车流如梭、光织之路……夜幕下,灯光书法/洛杉矶高速路/永远铭记于心。/猫头鹰,声声啼叫;/新月冉冉升起。”远景、近景再叠加在月光的大背景下,有没有如中国诗歌“旷野看人小,长空共鸟齐”(岑参)这样的意境?
加里•斯奈德对东方文化的接受,不仅仅在中国诗歌里捕获了他所需要的营养,更从日本禅宗、佛教文化里吸收了大量神话原型与论辨元素,使他的诗集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东方文化风情,只是作者在这对宗教冥想修行的诗化阐述时,给人一种过分晦涩的印象,毕竟解读这一部分诗歌需要有必要的宗教常识,还要能够追索出作者的用意何在,但是不管怎么说,加里•斯奈德的这本《山河无尽》给我们带来的是一种基于共同文化血缘的亲近感,还有作者在重新解读我们熟知的传统文化带来的新鲜感。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在诗集中的那一份对美国社会的诗化记录,可以激励我们如何以一种中国式的白描手法,去更迅捷、更接近地勾勒出身边所见所闻中能够激动我们心灵的那一份诗情画意。至少我读完作者这本诗集后,我觉得也有一种想写诗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