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药
赤芍、白芍、苡仁、葛根、川芎、石菖蒲、丝瓜络、丹参放进小小的药锅里,大火煮沸,小火慢熬,苦涩的草药味不断地呛入鼻腔。不再讨厌这难闻的味道,因为煎药时多放了十二分的祈愿,希望我的Angle,能快快好起来。
此刻,她在安静地做作业,和平常无异。不再害怕得抹眼泪,还和我开起了玩笑:“生病也挺好的,有这么多人的疼爱,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心态平和多了,能慢慢接受和面对,一碗碗苦涩的汤药,就这样端起,咕咚咚的一口气喝下。
今日清晨,心情又起了微妙的变化,“我讨厌这难闻的草药味,一看就作呕,想吐。我讨厌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姑姑阿姨把我当病人。”
不谈药效,不絮叨亲人关切的好,只是唤她来陪一会儿妈妈煎药。拉开厨房的那扇门,浓浓的草药味迎面扑来,氤氲升腾的水汽中,她赶紧捂住了嘴巴。妈妈笑了笑,搬给她一把椅子,递了本书给她。
“丛林中吹过细碎的风,我的孩子从梦中醒来了。双颊温香如蔷薇,黑亮的眼睛在四处搜索、探寻。那神情从睡意蒙眬变为惊奇,变为惶恐,再变为忧伤,一直到忽然间看见了她的母亲……”
给她讲女孩喜欢尾巴折起来的小黄猫,她耐心地喂养,猫坐在墙上晒太阳,金黄色的毛闪闪发光,很威武。它在地上撒娇,女孩抱着它,它心满意足呼噜呼噜地靠在她怀里。
女儿咯咯咯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她也这样喜欢猫儿小狗儿,一见就摸摸抱抱,爱不释手。她讲路上遇见的卷毛小白狗,棕色小巴哈,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欢笑不断。
这样愉悦熬煮的汤药,也盛开了一朵雅致又娇艳的海棠,那是母亲最爱的花,还飘着一抹淡淡的桂花香。
她痛快地喝下了这一大碗,红褐色的苦涩里,映出她清亮如粉红蔷薇一样的脸庞。我的快乐和幸福,在风里,在我眼前,汩汩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和健康,不要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