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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楼主人之相见欢

2020-07-14 12:23:39 作者:不会忘记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南楼主人之相见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梅峰,光孝寺。

  佳节风和日丽梅花未到盛开时节,但却满山的香客,有结伴而行的少女们,也有仕林子弟,今天都会聚于此处,希望能有良缘相遇。

  在山坳处,远远地就到一个落寞的少女,一个人,提着篮子,避开人群慢慢地,走上登顶的石阶

  昨夜潇潇,此刻山梯甚滑,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让她那裙摆沾上泥土,到低坳处,她连忙身手拉起自己的裙摆。

  赵羽一路跟着,但却不敢靠近,怕惊扰到她,然,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想去搭讪一个姑娘,哪怕只是背影

  有这么柔美的背影,那相貌应该也是极为清秀,看着她一履一步,典雅而又端庄可以想象,那就是那种温柔而又腼腆的少女。

  可她上峰顶做什么,雨后的上路并不好走,今天来梅峰的,除了赏景,更重要的是交友自然不会有人想着爬山去了。

  现在,就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彼此都小翼翼,一个怕摔倒,一个怕唐突佳人

  走了半柱香,终于登上峰顶,她突然回头看着赵羽,婉儿一笑:“公子一路跟来,要不要一起喝几杯?”

  赵羽有些窘迫,看着她娇媚却又不失清丽得容颜实在有些难以自拔,他一向冷静,但此刻却慌得一句话说不上来,只好默默地上前。

  相比山道泥泞,此刻山顶干燥而又洁净清风习习,带着山野清香

  白衣少女在石板上铺了毯子,又把食盒放上去,示意赵羽做对面。

  赵羽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就默默地陪着。

  她把食盒打开,全是一瓶精致的小酒瓶,看着有着五六斤左右的酒,酒香四溢,看着如今家人,赵羽的心仿佛醉了。

  但他依旧什么话也没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请便。”

  她说完,便自己开封一瓶,对着嘴喝下,赵羽实在有些意外,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少女,应该不会喝酒的,纵然要喝,也要配上精美琉璃或者白玉酒盅,小口小口地嘬着。

  可她现在却一口一口灌。

  她并不会喝酒,赵羽看出来了,这么喝,纵然事长年喝酒的老酒鬼,也是受不了

  果然,一瓶入肚,她又想再一瓶,赵羽连忙阻止:“你不能喝了,不能喝。”

  “我不喝你喝啊。”她本来瑕白的脸颊此刻红扑扑的。

  “那我喝,你不要喝了。”赵羽连忙拿起酒瓶,学着她,一口灌下,三两下,忍着喉间的烧灼,一篮子的酒瓶都空了。

  但对他而言,就是喝了一篮子的水,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醉,也从来没有喝醉过。

  “酒没了,你不要喝了,姑娘。”赵羽明白眼前是个伤心人,借着酒醉,来麻醉自己。

  她醉了,笑嘻嘻地哼着歌,站起来翩翩起舞步履蹒跚,踉踉跄跄,但却兴奋地随风而舞。

  “我要飞了……”话音刚落,她突然跌跌撞撞地冲向悬崖边,一跃而下。

  “啊。”

  赵羽顾不上其他,也跟着纵身跃下,想去抓住她。

  但悬崖并没有太高,还没等他抓到她,两人就已经落地,或许不是落地,是一湾深潭。

  赵羽连忙游过去,将早已昏沉沉的白衣少女拉到岸边。

  她有些痛苦地不停地呕吐,赵羽看着她吐,赵羽的胃也突然翻滚起来,吐了一地,把刚才入肚的酒全都吐干净了。

  她似乎也清醒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羽。

  赵羽回过神来,看着她湿漉漉的曼妙身姿,连忙避开她的目光。

  “为什么想救我?”

  “我也不知道。”赵羽如实回答。

  “谢谢你。”

  “不客气。”赵羽笑笑,“虽然没救成,但也也没关系了。”

  “还是要谢谢你。”白衣女人想站起来,却腿有些软。

  赵羽连忙过去扶起她,“我送你回去吧,不要再做傻事了。”

  “谢谢,我死过一回,不会了。”白衣少女低声回应。

  赵羽也不经她同意,直接背起她,下山去了。

  她并没有拒绝,反而靠在他的肩上,低声啜泣。

  他什么都没问,一直到城门下,才将她放下。

  “谢谢你。”

  “不要再做傻事,如果不开心,可以找我,陪你喝酒。”

  “多谢。”她说完转身离去,又是那一般的柔美。

  赵羽目送她远去,并没有跟上,等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界中,他又有些后悔了,忘了问她是哪的女孩。

  连忙又紧跟上去,一直远远地看着她进了一处朱漆大门。

  “墨府。”赵羽并不清楚这是谁家院门,但离南楼也不过是一条街的事。

  酉时,暮色正浓。

  南楼早已灯火通明,等待着他的归来,但他一入南楼,便顾不得用膳,便让东方进了自己的书房。

  东方顾不上吃饭,匆忙上去,却见赵羽在认真地绘画,画中正是白日遇到的白衣少女。

  “殿下,她是谁?”

  “一个我想认识的姑娘,你去查,她住在前面街的墨府,我要她所有的信息。”

  “墨府,那是墨老相爷的府邸。”东方连忙回道,“我这就查。”

  说完,施礼退下。

  “墨府。”赵羽嘴中默默地念叨。

  “小殿下?”

  宝爷爷轻轻地敲了敲门框,“小殿下,我刚才听你跟东方提墨相爷,今年他古稀寿诞,我们是不是照旧送上礼单,备上厚礼过去,你还是不去?”

  “嗯,好。”赵羽盯着画卷,并没有当回事。

  但等宝爷要离开时,他突然反应过来:“不,今年我亲自去送礼贺寿。”

  “好,那礼物?”

  “我自己准备。”赵羽笑笑,一副深机难测模样。

  “真漂亮的小姐姐呢?”展柔连忙问道,“殿下心中喜欢的很。”

  “为什么?”

  “因为你从来未画过小姐姐呢。”展柔笑吟吟,“我该告诉贝奶奶,让她给你去提亲。”

  “胡说。”赵羽无奈地笑笑,“却不知道她叫什么?”

  “殿下不知道她是谁?”

  赵羽摇摇头。

  世家的小姐,东方并没有耗费多少功夫,就查得一清二楚,她是墨相爷的外孙女,琴帆,也是前南路转运使的琴敏的女儿,父母双亡后,寄居在外祖父墨渊家中。

  “墨相爷对她不好?”

  “那没有,非常好,就这么个外孙女,墨相爷对她是极好的。”

  “那她为什么要寻短见呢?”赵羽觉得有些古怪。

  “这是因为她的婚事。”

  “婚事?”赵羽的心凉了半截,“她成过亲?”

  “嗯,也不能那不能那么说,两年前,她的母亲病重,为了冲喜,便给她嫁给尹州知府的公子,谁知道成亲当日,她的婚轿碰上出殡的队伍,而且她的婚轿也莫名其妙塌下,那新郎官认为她不吉利,竟然当街弃她而去,当晚,她母亲受不了打击去世了,父亲也不久也郁郁而终。”

  “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是啊,唯一的弟弟琴旭也因为当街伤人,被革去功名,如今在酒肆卖酒买醉为生。”东方想想,“或许这些都是原因吧?”

  赵羽点点头,“把她弟弟当街伤人卷宗调过来,我看看。”

  “是。”

  “这么可人的姑娘,她的弟弟不该是纨绔子弟。”

  无论多么理智的人,在感情面前总是不堪一击,赵羽只能对自己笑笑,此刻他并不想理智。

  庭院深幽,古琴悠悠,从她的父亲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心在琴艺上,但今日她却又重新拿起琴谱,可是无论怎么弹,总是错,从清晨到午后,没有弹成一曲。

  “心绪怎么如此之乱?”身后来了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或许太久没有弹了吧?”她连忙起身:“帆儿见过爷爷。”

  “哎,你总是不开心,听丫头们说,你自从去了梅峰,似乎开心了许多,是不是碰上什么人了,或许开心的事?”

  “没有,只是突然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墨渊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爷爷知道你心里难过,这次特地大办寿宴,就是为你重新挑选夫婿……”

  “爷爷……孙女不想再嫁了,况且,我已经嫁过一回。”琴帆满脸的委屈。

  “那怎么能算呢,连堂都没有拜,那混蛋眼瞎,能怪你吗?”墨渊又转身,柔声劝慰:“我墨渊的孙女,才德兼备,谁家娶了你,是他莫大的荣耀。”

  “爷爷……”

  “爷爷答应你,不逼你,自己选,倘若不嫁,爷爷也能养你一辈子。”

  “谢谢爷爷。”琴帆连忙施礼。

  老人正欣慰,却见仆人匆匆而来,一到跟前便兴奋地禀告:“陈公公来了,带来皇上的贺礼。”

  “快请,不,我亲自去。”

  墨渊顾不上其他,连忙匆匆赶去,到了正厅,却见陈琳正在喝茶。

  “公公前来,有失远迎,实在罪过啊。”

  “能给老相爷拜寿,实在陈琳的荣幸,这些礼盒,是皇上送的,他公务繁忙,就不亲自来了。”

  “皇上还是顾念老臣啊。”墨渊笑笑,“那公公可有给老朽的礼物。”

  “哈哈……”陈琳笑笑,“你这老家伙,咱家两袖清风,不能像皇上送的如此贵重。”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达腊进贡的安神香,皇上赏我些,非常好用,听说相爷夜里难以入睡,正合用。”

  “公公体谅我啊。”他接过小盒子收起,“什么贵重的礼物,也比不得皇上和你爱护老臣的心呐。”

  “不止。”他又从身后太监的手里接过一封密折:“看看吧。”

  “圣谕:墨渊临朝五十余载,为先帝,为朕鞠躬尽瘁,事必躬亲,却未求朕之分毫,其外孙琴旭,当街伤人,触犯我大宋律例,革其功名,今,朕念其年幼无知,事出有因,又念墨老之功德,故赦其罪,恢复其功名,荫封城门领将军,即刻上任,望其悔过,恪尽职守,勿忘皇恩之浩荡,钦此。”

  “皇上,这,要比给我多少礼物都……”墨渊有些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

  “你自己不早说,小小过错,年轻人嘛。”陈琳笑笑,“希望啊,世子不要忘记皇上的栽培之恩。”

  “他不会忘的,只是他现在在酒铺帮忙,回来要有些时候。”

  “不碍事,让他领了官职,就去宫里谢恩吧。”陈琳轻抚拂尘,“你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求情。”

  “对啊,皇上一向讨厌大臣们为罪人开脱,也不可能知道这么点芝麻小事,还请公公告知。”

  “南清宫灵亲王。”陈琳笑笑,“好了,我该走了,这是皇上让我告诉你的,若非不是小王爷求得情,如何免了罪,还能给个差事,皇上说啊,小王爷素来不愿入宫,更不会向皇上讨人情,所以,他的要求,皇上是一定会给的,你啊,也该去谢谢他。”

  “老臣明白。”

  等墨渊抬头,陈琳已经远去,墨帆匆匆而来:“听说皇上赦免了弟弟的罪过?”

  墨渊点点头,却一脸疑惑。

  琴帆不解:“怎么了?”

  “灵亲王,我从未见过,你们两个舅舅更不可能见他,他却又为什么会关心上墨家的事?”

  “灵亲王?”琴帆有些好奇,“爷爷是左相,为何会没见过他?”

  “他是皇族中最神秘的一个小王爷,备受恩宠,却从未听闻他的事件,唯一一件还是六年前他在漠北化名南山风,执掌数十万大军,可回京之后,便再无消息,如今……”

  “他如今多大了啊,六年前就能执掌数十万大军?”

  “如今也就二十多岁,当年估计十八九岁,虎父无犬子,当年八王爷为摄政王,哎,一晃皇上亲政近六年了,八王爷离朝也六年了,这两年更是离京而去。”墨渊一脸的感叹,叹时光飞逝。

  “可惜他是个王爷。”琴帆有些惋惜,“或许是八王爷的意思?”

  墨渊摇摇头:“八王爷连你爹是谁都不知道,如何知道你弟弟的事。”

  “也是,或许是有人去找灵亲王求情?”

  “那就更不可能,我都不认识灵亲王,谁认识呢。”

  谁认识呢?

  当墨帆再一次在自家后园看到他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

  墨渊大寿,京城之中,官宦豪门,无不临门拜寿,前院太小,只能安排他们到后园相聚。

  说是贺寿,倒不如说选婿,各家各户都领了自己的子孙,热闹非凡。

  琴旭陪着琴帆,在阁楼中慢慢地看着这满园青年才俊。

  他不禁感叹:“姐姐,那王八蛋不要你,你看,多少人想娶你啊。”

  “他们想娶的不是姐姐,而是姐姐背后的那一份依靠。”话说如此,但她还是满脸期待地看着那个曾经陪着自己跳崖的男人,他要的或许不是自己的背景,可她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也是来娶丞相的孙女吗?

  她希望他不是,但又希望他是,因为她希望,他要娶的是她琴帆,而不是墨家。

  “等下爷爷要好好考考他们。”琴旭道,“看看有多少才俊?”

  “是是是……傻小子,以后都要当将军的人了,自己也该寻个亲。”

  “姐姐不嫁,我不娶,当年要不是那混蛋退了姐姐的婚,我们家也不至于这样。”

  “哎,要不是因为姐姐,你去找他算账,打伤他的家奴,你也不至于被革取功名。”

  “可如今灵亲王不是帮我要回来了,我想去谢谢他,可爷爷却说等等。”

  “他是觉得灵亲王做事低调,不愿意给他招来是非。”琴帆又看窗外,赵羽依旧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水谭边,默默地一个人。

  “那个是谁家的世子?我从未见过。”墨渊亦注意到了,所有的世家子都由家人带领,墨渊轻易就能明白,但赵羽身边无人,看他打扮,又不像世家子弟,太过分普通,甚至于寒酸,一身粗棉,一双快靴。

  墨渊走到他的面前,施礼问候:“世子不知是哪个府邸的?”

  “晚生赵羽见过相爷。”

  墨渊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向赵羽执手施礼:“好,世子请落座。”

  他不清楚他究竟为何而来,一个从来不露脸的王爷,如今竟然参加他的寿诞,他穿着如此简单,自然不找被人知道,墨渊便不多聊,让赵羽能自在些。

  琴旭有些好奇:“爷爷见过那人以后,怎么脸色变得那么重?”

  “他应该是个身份非常特殊的人。”当她回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之后,突然明白:“他是灵亲王。”

  “不会吧,一个王爷穿得那么寒酸。”琴旭惊讶道。

  “他一直都那么穿。”琴帆第一次见,他也是穿成这样,纵然他的容貌算是俊秀,但穿着如此寒酸,人堆里,无论如何谁也找不出他,可是一大堆世家子弟绫罗绸缎中,反而就有些扎眼了。

  “那我去见见他。”

  “等等。”墨渊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你装作不认识他,跟他做朋友,明白吗?”

  “好。”

  琴旭匆忙下去,墨渊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这是旭儿的福分。”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七夕那天。”

  “看来是天公做美,他看上你了。”墨渊有些无奈,“但却……”

  “我知道,孙女不敢高攀。”墨帆明白自己的过去,一个皇族子弟怎么可能去娶一个被人弃婚的女人。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墨渊无奈,“大宋朝忌讳朝臣跟皇族联姻,所以公主向来低嫁,皇子娶寒门,为的就是怕外戚干政,你是墨渊的孙女,八王爷断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婚事。”

  “可我也……”

  “八王爷是豁达之人,灵亲王既然连你弟弟的案子都查到,说明对你的事了如指掌,自然不会因为你。”墨渊无奈地苦笑,“什么事爷爷都能办,这事,你只能随缘了,不知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那日我失足落入潭中,他救了我,但我们彼此都没留名,更不知道对方是谁,住哪儿?”

  “南楼主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墨渊感叹道。

  “南楼主人?”

  “我也是无意中从宫里知道的,你不要泄露出去。”

  “好。”

  “今天啊,我要好好考考这些后生,纵然你心有所属,但毕竟这事不靠谱,能在普通世家觅得良缘是最好的。”

  “孙女明白。”她明白墨渊的用心良苦,所以不想反对。

  金锣开席,众人纷纷入座,琴旭特地靠近赵羽,跟他一起坐到角落的席位上。

  虽然只有十余桌,但都并没有坐满,赵羽那一个角落,就剩他们两个人,或许是穿着太寒酸,没人愿意跟他比邻而坐。

  “我叫琴旭,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他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在下南山风,幸会。”赵羽自然明白他是谁,却没想到这么巧,更没找到,人家是装作不认识自己。

  “南兄,小弟有理了。”琴旭特地请了礼,在心中算是答谢,但他却不知道。

  “客气。”赵羽连忙回礼。

  又一通锣响,所有人安静下来,墨渊这才站起来,十分激动地说道:“诸位,今日十分感谢,你们能光顾,在我这添了满园的光彩,今日还来了这么多的年轻后生,如今代代有才俊,我们是一年老一年,今年我们相聚,明年怕是有的只能地下见可哈哈。”

  “哈哈……”园中笑声连连。

  “我提议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出个题,让这些后辈们答如何,我们一人一题,助助酒兴如何?”

  “此提议甚好。”众人纷纷拍手支持,连琴旭都兴奋起来。

  但赵羽没多大兴趣,他来是为了见墨帆,但到现在都没见到,所以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通过琴旭去见她。

  “那好,我先出。”墨渊当仁不让,“只要是答好了我这题目,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励。”

  “请老相爷出题。”众人纷纷翘首以待。

  “好。”墨渊笑道:“我的题目很简单,请在半柱香内,作一篇文,口述即可,想我大宋近来连年征战,直到如今才能停歇,所以此文必须与战场相关即可。”

  赵羽一听,突然明白,这题目就是给自己做的,这满园纨绔子弟,又有谁去过边塞,又有谁能写得出意境呢?

  但他并不急,默默地看着其他人的表现。

  果然有人耐不住性子,还不过片刻,便有人想要答题,伸手示意了。

  “那就请周游周世子答题。”墨渊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却又不时地盯向赵羽。

  但赵羽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悠哉悠哉地吃着自己的饭菜。

  周游站起来,恬着大肚腩,双下巴,犹豫了一下,擦了一下自己油腻的嘴,问道:“相爷,什么题材都可以。”

  “当然。”

  “那我就做个七律。”

  “请自便!”

  “北风那个吹啊吹,白雪那个飘啊飘,将军那个跑啊跑,士兵那个逃啊逃……”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周公子的诗做的挺工整的,挺好,挺好。”

  底下却一阵哄堂大笑。

  琴旭低声笑道:“狗熊一只,狼狈不堪。”

  “他说的可不就是大雪天,吃了败仗的模样。”赵羽笑笑,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没多久,又有人站起来。

  “有请上官瑜上官世子答题。”

  “我做赋。”

  “请。”

  “极北冰河入梦流,枕边多少亲人泪?漠北望,家何处?心愁千山难遮,随东风既去。年年岁岁,何处是归时,望太平天下,阖家庆!”

  “好。”墨渊带头鼓掌。

  “他写得可以不错。”琴旭笑道。

  接下来又有好几个人站起来,有好有坏,但墨渊的脸色依旧一脸平静,默默地看着……

  “该你了,南大哥……”琴旭故意伸手把他一手推起来。

  “我……”

  他是来找琴帆,实在没心思答题,但只有他一人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准备答了。

  墨渊的面容突然变得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无可奈何,赵羽回忆当年的战争:“冰河寒岭雁绝迹,霜木白草猿哀啼。银甲冷戟挥塞北,将士无泪未言语,妻子无奈别绣衣,中原飘零家何在。昨日胡人入神州,今朝负起争天下。将军百战损兵甲,天下何时能安宁,欲慰贤内抚爱子,无奈杀场号角鸣,多少年来多少恨,唯有苍苍白发知。劝君惜取安乐时,莫待战起思安乐。”

  “好……”

  墨渊连忙站起来:“南公子所作豪气干云,却又带柔情万丈,诸位如果没有意见,我这局,算南公子胜。”

  文无第一,刚才几十个人的作品,好坏参半,自己绝对不是最好,他是有意给自己放水。

  但墨渊这么说,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他也就无所谓了。

  “请南公子进门取奖品,其他人继续第二题,请万大人出题……”

  琴旭自告奋勇,带着赵羽上了阁楼。

  当看到她背影时,他就明白奖品是什么。

  但看到她,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请……”

  赵羽有些尴尬地坐下,避开她的目光,看着窗外。

  烈日当空,阳光和煦,他不禁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灼热。

  墨帆屏退左右,留下彼此,将一壶酒端上桌上:“殿下,这民女酿的青梅酒,还请……”

  “多谢。”赵羽连忙接过酒杯,一脸怜爱地看着她。

  “多谢殿下当日相救之恩,还为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解决了大麻烦,我真的是无以为报,殿下今后有能用得着我们姐弟的时候,还请吩咐。”

  赵羽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最初的生涩,慢慢地相谈甚欢,等赵羽离开,已然暮色正浓。

  他这才不舍地离去,只是从这天起,他便害上相思病,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像现在这样。

  可规矩不能改,皇族不能和重臣联姻,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

  “唉……”

  无忧无虑的他只能每日长吁短叹,恨自己为啥不是普普通通的世家子弟。

  半年,他总是不时地去看望下墨帆,两人吟诗作对,游湖逛园,却是谁也没有扯破这段情缘,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却又明白对方的无奈。

  又是一年七夕。

  她今日却不在府里,赵羽有些失落地想要离去,却又见她的马车回来。

  “你出去了?”

  “是啊,爷爷安排了们亲,我便去见见。”墨帆见是他,连忙下了马车,两人相处许久,也就没有最初那么些礼节。

  赵羽叫退左右,跟着她进入墨府,随着她进了她的院子。

  “看的是谁家的公子?”赵羽的话里有些酸涩。

  “礼部尚书的孙儿。”墨帆避开他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感觉。

  “那你看得上眼吗?”

  “也就那样吧,我总是要嫁人不是,只要家里觉得没问题,我……”

  “婚姻不是儿戏,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

  “又能怎样呢,我们都没法选择自己的感情,我不能,你也不能,殿下,以后我可能不能再继续一直陪着你玩下去的,我们女人总是要有个依靠。”

  “那我……”

  “你没法选择,我理解。”

  “我……”

  墨帆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她怎么能放得下他。

  赵羽犹豫许久,但还是准备离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离开这个门,我们就再也不能见了。”

  墨帆突然盯着他。

  “我。”

  “我其实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刚才是气你的话,我不会再嫁人的。”墨帆叹了口气,“今晚在这儿过夜吧,不然我真的不会再想理你的。”

  “可我……”

  “我说了,我不要名分,但不想这么一直下去,可以吗?”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但他留下了,因为他此刻也不去想那么多的后果,那么多的顾忌。

  “大不了,我这个王爷不做了,我也要给你个名分。”

  “傻瓜,我无所谓。”墨帆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害羞道:“我这么陪着你,早就没想那么多了,以后你给我想个家,金屋藏娇如何?”

  “那不委屈你了。”赵羽摇摇头,“我要明媒正娶,皇兄会答应的,只是父王肯定会废掉我这王爷的。”

  “所以说我跟你的爵位和身份,你选择我了?”

  “是,我不能让你委屈。”

  “可是……”

  “没有可是……”

  正如所料,皇帝并不介意,但自己父王却上折将自己的爵位剥夺。

  不过好在皇帝不忍心只是降为郡王,逐出京城,前往杭州封地。

  新婚燕尔,却是离京之时,皇帝送他们到城门下,无奈道:“唉,皇叔未免小题大做,还让你们去杭州。”

  “既然臣弟犯错,就该受罚,否则皇兄将来何以服众。”

  赵羽告别皇帝匆忙上了马车,却见墨帆咯咯地笑着。

  “为什么笑?”

  “明明恨不得马上离开,却又要在皇上面前装不舍。”

  赵羽笑笑:“那不是怕皇兄难过。”

  “我感觉你丢了爵位,似乎心情很好。”

  “那我得到了你哦,还可以去江南陪父母,难道不好嘛。”

  “好好好……”

  “驾……”

  他一声吆喝,马车顿时狂奔而起冲着江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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