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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与反驳经典读后感10篇

2017-12-10 21:11: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猜想与反驳经典读后感10篇

  《猜想与反驳》是一本由[英] 卡尔·波普尔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5.00元,页数:57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猜想与反驳》读后感(一):我们应该相信科学吗?

  记得大一那会,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看一些批判科学的文章,理由无非是不能解释所有的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泯灭了人性,没有伦理,也有人说科学只是一个工具等等。

  那时候觉得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特别有道理,:知识关乎自然,美德关乎人生。换句话来说,就相当于画了一个圈,这是科学的地盘,其余的都是科学不能触碰的领域,这也是康德的观点。至此,仿佛历史已经终结,我们已经把人类给摸透了,科学也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但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人类的先验观念从千古以来就是亘古不变的吗?科学是否只是一个换了概念的“宗教”?

  首先,我们得解决一个问题,什么是科学?

  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老师和家长问我长大后想做什么,我都会大声地喊出“科学家”这个神圣的职业,当时也特别喜欢看《快乐星球》这部儿童连续剧,那时候真的就觉得自己以后肯定是一个科学家,当然,现在看来就仅仅是个梦想了。那时候的“科学家”在我的脑海里,甚至在很多的眼里,就是做神奇和奇妙的事情。

  大了一点,学了物理化学之后,科学在我眼里,那就是一堆公理和计算公式,一下就暴露了我有多学渣……

  卡普尔的《猜想与反驳》就有提到”科学”,他认为,知识通过猜想与反驳、不断清除错误而增长,这就是科学。换句话来说,科学界是世界上唯一以“亵渎”自己的“神”为最大乐趣的人群,为了勾引更多人来“渎神”,他们甚至为此设置了巨额奖金(比如著名的诺贝尔奖),以财富和名利奖励那些打前人的脸打的最狠的家伙。

  按照卡普尔的观点,科学并不是一个固定的体系,它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质疑和反驳的态度,它假设世界上有真理的,而真理是我们永远难以企及的,我们只能不断地假设,不断地推翻谬误,即使我们一不小心触碰到了真理,那我们也没法知道这就是真理。当有些人总是把真理,科学挂在嘴边时,其实他们也正在成全着另一门伪科学。

  实际想一想,我们人类不也是这样发展起来的吗?

  从我们人类所能认知开始,从图腾崇拜,到神话传说,到宗教信仰,到如今的科学技术,这反映了我们人类对这个世界认识的进程,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神话比图腾更“科学”,宗教比神话更“科学”,科学技术比宗教更“科学”,就像科学技术史一样,就是一个理论推翻或者吊打之前的理论,我很喜欢的看一本科普类书籍《上帝掷骰子吗?》基本就沿着从牛顿的经典力学到现今改变我们生活量子力学展开,虽然里面作者用了比较通俗的语言去介绍量子力学的发展,但是还是较为枯燥,但是在其中,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人类在其中所散发的思想闪光。

  比如说,光的反射和折射,牛顿用微粒说解释,预言很成功;后来用波动说解释,预言更成功,而这仅仅是更成功而已。

  所有的科学理论都是错误的,是不是很震撼

  那就对了。科学不过是盲人摸象而已。每多摸到一点,知道的东西就会多一点。但大象太大、大象的肉体组织可以无限分割,里面有无限丰富的细节……所以,今天我们的认识,一定都不是真理。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真理长什么样子。

  那也许有人会问了,那我们人类都是活在不准确,甚至是谬误之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可以用一句很著名的批评康德的话来概括:是先学会游泳才下水,还是下水了才去学游泳?

  不管是宗教还是科学,都是我们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而且,我相信,这些知识都是累积的,并不是今天推翻一个明天推翻一个,也不要以为以前的人们就生活在愚昧和水深火热之中,这只是和当时人们认识世界的方式有关罢了。

  最后,我还想提出一个猜想,从图腾崇拜,到神话传说,到宗教信仰,到如今的科学技术,难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打开世界奥秘的钥匙?科学这个“反驳与猜想”的理念会是历史的终结吗?

  在我看来人认识世界的方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康德的先验观念也许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那种看似已经定论的观点,从漫长的历史的长河来看都是片面的,若干年后,我们的后人来看我们这个时代引以为豪的“科学”,就和我们这个时代去看古希腊时代的神话那是一样的,以后也许还会有什么X学来替代“科学”成为人们所最信任的看待世界的方式。

  其实要说什么是永恒的,不是马克思的历史哲学本身,不是康德先验论本身,而是我们现在所记载的,而且被后人所看到的,这才是永恒和不朽。

  《猜想与反驳》读后感(二):精彩

  观察和理性都不是权威。理智的直觉和想象极端重要,但它们并不可靠:它们可能非常清晰地向我们显示事物,但他们也可能把我们引向错误。它们作为我们理论的主要源泉是必不可少的;但我们的理论大都是虚假的。观察、推理甚至直觉和想象的最重要功能,是帮助我们批判考察那些大胆的猜想,我们凭借这些猜想探索未知。

  对一个问题的每一种解决都引出新的未解决的问题;原初的问题越是深刻,它的解决越是大胆,就越是这样。我们学到的关于这世界的知识越多,我们的学识越深刻,我们对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的认识以及对我们的无知的认识就将越是自觉、具体,越有发言权。因为,这实际上是我们无知的主要源泉——事实上我们的知识只能是有限的,而我们的无知必定是无限的。

  科学不同于伪科学或者形而上学的地方,是它的经验方法;这主要就是归纳方法,是从观察或实验出发的。1919年有一次我向他报告一个病例,我觉得这个病例似乎并不特别符合于阿德勤学说,可是他却感到不难用他的自卑感理论来加以分析,虽然他甚至没有见过这个孩子。我略感吃惊,问他怎么会这样有把握。他回答说:“因为我有上千次的经验”;因此我不得不说:“我料想,由于这个新病例,你现在有了一千零一次经验。”我在想,他以前的观察可能并不比这个新的观察更可靠多少;可是每个观察都用“以前的经验”加以解释,同时本身又成了补充的确证。

  我不把我们指望规则性的倾向解释为重复的结果,而建议把我们认为的重复解释为我们指望和寻找规则性倾向的结果。我们不是被动地等待重复把规则性印在或强加在我们头脑里,而是主动地企图把规则性强加给世界。我们企图在世界中发现相似性,并用我们发明的规律来解释世界。我们不等待前提就跳到结论。这个结论如果被观察证明是错的,以后就得放弃。这就是试探错误的方法——猜想和这就是试探错误的方法——猜想和反驳的学说。这使我们可以懂得为什么我们把解释强加于世界的企图在逻辑上先于相似性的观察。由于这种程序有逻辑理由的支持,我觉得这种程序也可以应用到科学领域里来;科学理论并不是观察的汇总,而是我们的发明——大胆提出来准备加以试探的猜想,如果和观察不合就清除掉;而观察很少是随便的观察,通常按一定目的进行,旨在尽可能获得明确的反驳根据以检验理论。

  人都帶有一種期望去觀察或思考現實,這必然導致扭曲現實:诚然,我们选择的任何特殊假设在它前面都将有过一些观察——诸如它打算解释的一些观察。但是这些观察反转来又预先假定已经采纳了一种参考框架,一种期望的框架,一种理论的框架。如果这些观察是值得注意的,如果这些观察需要加以解释,因而导致人们发明一种假设,那是因为这些观察不能在旧的理论框架、旧的期望水平上加以说明。这里并没有无穷倒退的危险。如果追溯到越来越原始的理论和神话,我们最后将找到无意识的、天生的期望。所以我们生来就有期望,生来就有“知识”,这些知识虽则不是先天地正确的,在心理学上或遗传学上却是先天的,即是说,先于一切的观察经验。这些期望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期望找到规则性。它和指望规则性的天生倾向,或者和寻找规则性的需要连在一起,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婴儿满足了这种需要的快乐上看出来。

  AI:为了把对休谟的归纳心理学进行的这个逻辑批判总结一下,我们可以考虑建造一台归纳机的设想。当这样一台机器放在一个简化的“世界”(例如颜色计数器的某种程序)之中时,它能通过重复而“学会”甚至“提出”在它的“世界”中有效的相继定律。如果能够建造这样一台机器(我不怀疑这种可能性),那末可以证明我的理论必定是错误的;如果一台机器能够根据重复进行归纳,就没有逻辑理由阻止我们自己这样做。

  right:信念”一词用来指我们对科学理论的批判接受——尝试性地接受,同时渴望,如果我们成功地设计出该理论经受不住的一种检验,就修正这一理论。假定我们自觉规定我们的任务是:生活在这个未知世界之中,使我们自己尽可能适应它;利用我们可能从中找到的机会;如有可能(不必假定真是这样),则尽可能借助于规律和解释性理论来解释世界。如果我们以此为我们的任务,那末,就没有比试探和除错——猜想和反驳的方法更加理性的程序。这种方法就是大胆地提出理论,竭尽我们所能表明它们的错误;如果我们的批判努力失败了,那就试探地加以接受。当然,试错法并不简单等同于科学的、批判的方法——猜想和反驳的方法。不仅爱因斯坦用试错法,变形虫阿米巴也用试错法,然而它是以比较教条的方式用。二者的差别与其说在于试探,不如说在于对错误采取批判的建设性的态度;科学家有意识地、审慎地试图发现错误,以搜寻论据驳倒其理论,包括诉诸他以自己的理论和才智设计的最严格的实验检验。

  照维特根斯坦的说法,它的真正性质不是一种理论,而是一种活动。一切真正哲学的任务是揭露哲学的胡说八道,并教导人们如何谈论有意义的东西。

  《猜想与反驳》读后感(三):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还是在人人网上看到同学的推荐才知道这本书,看这本书时不知怎地让我想到对于《厚黑学》这本书的评价,确实是少有的不自欺欺人的书。也想到胡适之先生曾经说过的“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以前也常在想一个问题,人们认识世界是由他自己所了解的知识理论为基础而展开的,而对于自己所了解的知识理论是真是伪可能自己都会一无所知。人们所了解世界脚踩的基石是否是充实的,还是一个空壳,还是人如想要得到进一步真实的理论必须把基石摒弃?读完此书,也算是对我心中一直有的问题划上了一个句号。

  《几何原理》的问世对于人类的认识发展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从正面来说,它为很多学科建立了一整套的逻辑体系提供了有力的借鉴,即基于几个公认的假设,再由这几个假设进行推理论证就可以建立庞大的学科理论体系框架。但从反面来看,这也很大程度上挟制了人类的认识。任何人,只要认同其学科所提出的假设,则都会败倒在由此假设而建立的理论体系之下,牛顿力学理论正是很好的明例。

  然而历史的发展告诉我们,只有敢于批判前人的理论,否定前人的理论,历史和科学才能得以发展和继承。接受了此书中的认识论的观点,理论只是认识世界,感知世界的工具,顿感理论头上带的光环消失掉了,以前脚上的基石没有了。原来我们也可以凌空猜出理论,也不必担心此理论是否会无懈可击和不可辨驳。这确实是对人类的认识论是一个很大程度上的解放。

  《猜想与反驳》读后感(四):读后随想

  这本书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虽然由于没有哲学知识的基础,只看懂了五成。但是我不妨碍从中找到一些共鸣。全书一共600页,看到两百多页,便忍不住先写点东西下来。

  读中学那会儿,我一直是老师比较头疼的学生。这不是说我是那种爱捣乱的学生。而是我的怀疑特别多,尤其是物理和化学。我想老师不愿意回答,或许的确是因为他们回答不出。因为当寻根究底为什么到了最后,就上升到了哲学层面。这不是老师专业范围内能解决的。我是一个爱执着于怀疑的人,因为不仅我自己痛苦还把这种痛苦顺带捎给了老师。

  为什么是这样的啊?原子那么小,我又看不到。因为道理很简单,其实这些都是只是猜想而已。而老师不能说这些都是猜想,一个是没这个水平,另一个是他们的意识中这些都是正确的不容置疑的真理。

  还有就是我们能知道什么错的,却很难说明什么是对的?这个在我遇上选择题的时候,真是深有同感。那一排的选择题来看看,尼玛全是错的么。尤其是语文和政治的选择题。有些语言表述不清,这个时候就特别痛苦。你能怪我做错题目么?明明是你没有表述清楚。然后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去买本标准答案来背。

  我一直觉得我从小到大所经历教育,其实磨灭了我们的想象力。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说来说去也说不出原因。我觉得原因就是,一直以来学校爱告诉你什么是对的,教科书列出的都是真理。广大教师,甚至不惜用人身攻击来教育你什么是好的。爱之深责之切,在高尚的目的之下,一切的伤害似乎都只是必要的。但是,如果说有人能告诉你什么是真理,那你还用思考做什么。只要乖乖地接受这一切便是了。然后你每天所需要做的便是,不断地重复记忆这些真理。从这个角度来说,义务教育和邪教没什么区别。

  《猜想与反驳》读后感(五):《猜想与反驳》:波普尔论科学知识的增长

  “曾星智100本推荐书目”第10本、《猜想与反驳》,[英]卡尔.波普尔,哲学/科学哲学/认识论/方法论。

  笔记/曾星智,一个跨学科思想的专业投资者,公众号:ztouzi

  《猜想与反驳》,在卡尔.波普尔的科学哲学方法看来,知识的进步就是在猜想与反驳中产生,而不是在猜想与证明中产生,所有的知识都只是一种猜想,无论它是来自于主观想象还是客观实验。检验这种知识的方法,不是去用辩证或实践去验证它,而是对它进行反驳,因为再多的辨证和再多的实践也无法证明一种知识的正确,只能说明它的暂时有效。人类知识、观点和思想进步的过程,就是在不断的猜想和反驳的过程。

  序言、知识在纠正错误中增长

  说一个自由主义者,我不是指一个同情任何一个政党的人,而只是指一个珍视个人自由和懂得一切形式的权力和权威所蕴藏的危险的人。(P序言)

  知识,特别是我们的科学知识,是通过未经证明的(和不可证明的)预言,通过猜测,通过对我们问题的尝试性解决,通过猜想而进步的。这些猜想受批判的控制;就是说,由包括严格批判检验在内的尝试的反驳来控制。猜想可能经受住这些检验而幸存;但它们决不可能得到肯定的证明:既不能确证它们确实为真,甚至也不能确证它们是“必然的”(在概率演算的意义上)。对我们猜想的批判极为重要:通过指出我们的错误,使我们理解我们正试图解决的那个问题的困难。就这样我们越来越熟悉我们的问题,并可能提出越来越成熟的解决:对一个理论的反驳——即对问题的任何认真的尝试性解决的反驳——始终是使我们接近真理的前进的一步。正是这样我们能够从我们的错误中学习。(P序言)

  由于从我们的错误中学习,我们的知识在增长,尽管我们决不可能知道——即决不确实地知道。既然我们的知识能够增长,就没有任何理由对理性感到失望。既然我们决不可能确实地知道,就不可能存在有权声称是权威的权威,有权为我们的知识沾沾自喜或者自命不凡的权威。

  在我们的理论中,那些证明对于批判有强大抵抗力的理论,以及那些在某一时刻在我们看来比其他已知理论更接近真理的理论,连同对这些理论的检验的报道,可以描述为那个时代的“科学”。(P序言)

  在第一版的“序言”中,我曾力图用一句话总括我的论点:我们能够从我们的错误中学习现在,我或许要增添一两个词。我的论点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是,我们的一切知识都只能通过纠正我们的错误而增长。例如,今天所谓的“负反馈”只是从我们的错误中学习这个一般方法——试错法的一个应用。(P第二版序)

  导论、论知识和无知的来源

  我们知识的源泉大都是传统,这一事实表明反传统主义是无益的。但是,切不可认为这个事实支持一种传统主义的态度,因为我们的每一点传统知识(甚至我们的先天知识)都可加以批判考察并且都可能被推翻。然而,没有传统,就不可能有知识。(P039-040)

  知识不可能从无——从白板——开始,也不可能从观察开始。知识的进步主要在于对先前知识的修改。虽然我们有时(例如在考古学中)可能通过一次偶然的观察而进步,但发现的意义一般都取决于它修改我们以往理论的力量。(P040)

  对一个问题的每一种解决都引出新的未解决的问题;原初的问题越是深刻,它的解决越是大胆,就越是这样。我们学到的关于这世界的知识越多,我们的学识越深刻,我们对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的认识以及对我们的无知的认识就将越是自觉、具体,越有发言权。因为,这实际上是我们无知的主要源泉——事实上我们的知识只能是有限的,而我们的无知必定是无限的。(P041)

  一、科学:猜想和反驳

  有些真正可检验的理论,被发现是假理论,仍旧被赞美者抱着不放——例如专为它引进某种特设性假说,或者特地为这个目的的重新解释这个理论,使它逃避反驳。这种方法总是办得到的,但是这样营救理论免于被驳倒,却付出了破坏或至少降低理论的科学地位的代价。

  所有这些可总括起来说,衡量一种理论的科学地位的标准是它的可证伪性或可反驳性或可检验性。(P052)

  ……我们不是被动地等待重复把规则性印在或强加在我们头脑里,而是主动地企图把规则性强加给世界。我们企图在世界中发现相似性,并用我们发明的规律来解释世界。我们不等待前提就跳到结论。这个结论如果被观察证明是错的,以后就得放弃。

  这就是试探错误的方法——猜想和反驳的学说。这使我们可以懂得为什么我们把解释强加于世界的企图在逻辑上先于相似性的观察。由于这种程序有逻辑理由的支持,我觉得这种程序也可以应用到科学领域里来;科学理论并不是观察的汇总,而是我们的发明——大胆提出来准备加以试探的猜想,如果和观察不合就清除掉;而观察很少是随便的观察,通常按一定目的进行,旨在尽可能获得明确的反驳根据以检验理论。(P065)

  二、哲学问题的本质及其科学根源

  但是所有这些分类和区别都是比较不重要的和浮面的。我们不是某些题材的研究者,而是某些问题的研究者。而问题可能冲破任何题材或学科的界限。(P094)

  我们在柏拉图以及他的先驱者们中间所发现的是有意识的构造和发明对于世界和世界知识的一种新的研究方法。这个研究方法把一种原始的神学观念(即用一种假设的无形世界来解释有形世界),改变为理论科学的一个基本工具。这个观念被阿那克萨哥拉和德谟克利特作为研究物质或物体本性的原则而明确地阐述出来;用关于无形的、小得看不见的物质结构的假设来解释可见的物质。在柏拉图的学说里这个观点是自觉地被接受了,并普遍推广了;变化的可见世界最后是以具有各种不变“形式”(或实体,或本质,或本性;即我将试图详细表明的几何形状或图形)的看不见的世界来解释的。(P126)

  三、关于人类知识的三种观点

  (对终极本质主义的批判)

  我甚至不打算批判那些试图理解“世界的本质”的人。我正在加以驳斥的本质主义原则仅仅是声称科学目的在于终极解释的原则;就是说,一个解释(本质上,或者说本性上)不可能作进一步的解释,并且也无需作进一步的解释。

  因此,我对本质主义的批判并不是为了确证本质之不存在;它仅旨在表明,在伽利略科学哲学中本质观念所起作用的蒙昧主义性质(一直到麦克斯韦,他还倾向于相信它们,但他的工作摧毁了这种信仰)。换句话说,我的批判企图表明,无论本质存在与否,对它们的信仰丝毫无助于我们,而且确实倒很可能妨碍我们;因此,科学家毫无理由假定它们存在。(P149)

  ……相信本质(无论真的还是假的)容易给思想设置障碍,容易给提出新的和富于成果的问题设置障碍。而且,它不可能成为科学的一部分(因为即使我们幸运地碰巧找到一个描述本质的理论,也绝不可能确信它)。一个可能导致蒙昧主义的信条,当然不属于一个科学家必须接受的那些超科学的信念。(P152)

  (对工具主义观点的批判)

  工具主义可以表述为这样的命题:科学的理论——所谓“纯粹”科学的理论——只不过是计算规则(或推理规则);其性质基本上就像所谓“应用”科学的计算规则一样。(人们甚至可以把它表述为这样的命题:“纯粹”科学是用词不当,一切科学都是“应用的”。)

  我对工具主义的回答在于表明,“纯粹”理论和技术的计算规则之间存在着深刻的差异,工具主义能对这些规则作出正确的描述,但根本不能说明它们和理论之间的差异。这样,工具主义就崩溃了。(P157-158)

  ……因为工具主义不能说明纯粹科学家对真理和谬误的兴趣,所以它无法说明严格检验(甚至对理论的最间接的含义的检验)对于纯科学的重要性。同纯粹科学家所必须具备的那种高度批判精神相反,工具主义的态度(就像应用科学的态度那样)沾沾自喜于应用的成功。(P161)

  (猜想、真理和实在)

  我们可以把关于科学理论的这“第三种观点”简单表述为科学理论是真正的猜测——关于这个世界的提供丰富信息的猜测,它们虽然不可能证实(即不可能表明为真实),但可以付诸严格的批判检验。这种猜测是致力于发现真理的严肃尝试。就此而言,科学假设就像数论里哥德巴赫有名的猜想一样。哥德巴赫认为,他的猜想可能是真实的;而且很可能事实上是真实的,即便我们现在不知道,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它是不是真实的。(P163)

  四、关于一种理性的传统理论

  我们有必要来看看,我们可用于解释科学增长的两种主要方式,一种不甚重要,而另一种十分重要。第一种用知识的积累来解释科学:科学像扩充着的图书馆(或博物馆)。像书籍越积累越多一样,知识也同样与日俱增。另一种用批判来解释:科学借助于一种比积累更加革命的方法增长,这种方法破坏、改变和改造一切,包括它最重要的工具即我们的神话和理论所由表达的语言。

  颇有意思的是,我们发现第一种方法即积累的方法远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重要。科学中,知识的积累远不及科学理论的革命变化。这一点十分奇怪,也很有趣,因为人们乍一看来可能认为,对于知识的积累增长来说,传统大概非常重要,而对于革命式发展,传统则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事情恰恰相反。如果科学能够仅通过积累而增长,那么科学传统的丧失就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重新开始积累。可能会失去某种东西,但这种损失无关宏旨。然而,如果科学依靠改变其传统神话的传统而进步,那么,你就需要某种由之出发的东西。如果你没有可以改造或改变的东西,那你就什么也得不到。因此,你需要两种东西作为科学的开端:新的神话,以及批判地改变它们的新传统。(P184-185)

  五、回到前苏格拉底哲学家

  ……理性主义传统即批判讨论的传统乃是扩展我们知识(当然是猜测或假说的知识)的惟一行得通的途径。别无他途。特别是,不存在从观察或实验出发的途径。在科学发展中,观察和实验只起了批判的论证的作用。而且,它们是和其他非观察论证一同起作用的。这是个重要的作用;但是,观察和实验的意义完全维系于它们是否可用于批判理论这个问题。

  按照这里概述的知识理论,一些理论只可能在两个主要方面优于另一些理论:它们能够解释更多的东西;它们能够更好地接受检验,就是说,可以用我们的全部知识和我们所能想到的一切诘难,特别是根据为了批判理论而设计的观察或经验检验,对它们进行更充分和更富于批判性的讨论。

  在我们致力于认识这个世界的尝试中,只有一个理性因素,就是对我们的理论作批判的考察。这些理论本身是猜想。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只是猜想。(P217-218)

  六、论贝克莱是马赫和爱因斯坦的先驱

  七、康德的批判和宇宙学

  “通过知识而获得解放”(P252)

  “为精神自由而斗争”(P255)

  “敢于做自由人,也尊重别人的自由。”(P263)

  八、论科学和形而上学的地位

  这样,我们便证明了我们的第三个观点。现在我们可以看清楚康德所发现的整个经验之谜——经验科学的悖论了:

  牛顿力学本质上超出了全部观察。它是普遍的、精确的和抽象的;历史上,它来源于神话;我们可用纯逻辑手段表明,牛顿理论不可能从观察陈述推导出来。

  康德还表明,对于牛顿理论成立的东西对于日常经验也成立,尽管程度上或许不完全相同:日常经验也远远超出全部观察。日常经验也必须解释观察;因为,没有理论的解释,观察仍然是盲目的——不提供任何信息的。日常经验始终靠着诸如因和果这样的抽象观念起作用,因此它不可能从观察导出来。(P274)

  康德这位经验之谜的伟大发现者,在一个重要的地方犯了错误。但我要立刻补充一句,他的错误是完全不可避免的,并且丝毫无损于他的辉煌成就。

  这个错误何在呢?如上所述,就像几乎所有进入了20世纪的哲学家和认识论家那样,康德相信牛顿理论是真实的。这种信念是无可避免的。(P274)

  ……不过,重要的是,他(亨利.彭加勒)也犯了和康德完全一样的我所称的错误。这是个无可避免的错误,就是说,在爱因斯坦以前是不可避免的错误。

  甚至那些不接受爱因斯坦引力理论的人也应该承认,爱因斯坦理论是个真正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成就。因为他的理论至少确定了,牛顿理论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都肯定不是惟一可能的以一种简单而又令人信服的方式解释现象的天体力学体系。二百多年来,牛顿理论第一次变得成问题了。在这两个世纪里,牛顿理论已成为一种危险的教条——一种具有使人麻木不仁的力量的教条。……多亏爱因斯坦,我们现在才把牛顿理论看作一个假说(或一个假说系统)——也许是科学史上最壮观、最重要的假说,当然也是对真理最惊人的接近。(P275)

  我按照爱因斯坦的革命提出的对康德的解答的修正,把我们从这种强制中解放了出来。这样一来,理论就被看作是我们自己心灵的自由创造、一个诗意般直觉的结果、直觉地理解自然规律的尝试的结果。但是,我们不再试图把我们的创造物强加给自然界。相反,我们像康德教导我们的那样向自然界提出问题;我们试图使她对我们理论的真理性作出否定的回答:我们并不试图证明或证实我们的理论,而是试图通过驳斥、证伪、反驳它们来加以检验。(P277)

  九、逻辑演算和算术演算为什么可应用于实在

  十、真理、合理性和科学知识增长

  然而在科学领域中我们拥有一种进步标准:甚至在一种理论受到经验的检验之前,我们就有可能说出,如果它经受住某种专门检验,它对于已知理论是否是一个进步。这是我的第一个论点。

  稍微换一种说法:我肯定我们知道一种好的科学理论应当怎样,甚至在它受到检验之前就知道哪一种理论(如果经受住判决性检验)将是更好的理论。正是这种(元科学)知识使我们可以谈论科学中的进步,可以谈论各种理论之间的理性选择。

  因此我的第一个论点就是:我们甚至可以在一种理论受到检验之前就知道,它如果通过了某些检验就将比其他理论更好。

  我的这个论点意味着,我们拥有一种相对潜在的令人满意的标准,或者说是潜在的标准,甚至在我们还不知道一种理论能否经受判决性检验而在实际上成为令人满意的理论之前就可以用上去了。(P312-313)

  这种认识论认为,科学活动的最终任务和目标就在于构造一个公理化的演绎系统。

  与此相反,我倒认为,与其把这些非常美妙的演绎系统看成是目的,不如看成是台阶:我们走向更丰富、更能经受检验的科学知识的重要步骤。(P318)

  即使是这样一幅科学图景——科学作为一个过程,其合理性就在于我们从错误中学习这一事实——也并不够好。它仍然可以提示,科学的进步是从理论到理论,是由一系列愈来愈好的演绎系统所组成。而我真正想提出的倒是:应当把科学设想为从问题到问题的不断进步——从问题到愈来愈深刻的问题。

  一种科学理论,一种解释性理论,只不过是解决一个科学问题的一种尝试,也就是解决一个与发现一种解释有关或有联系的问题。(P319)

  ……一种理论对科学知识增长所能做出的最持久的贡献,就是它所提出的新问题,这使我们又回到了这一观点:科学和知识的增长永远始于问题,终于问题——愈来愈深化的问题,愈来愈能启发新问题的问题。(P320)

  而第二个集团的成员——证伪主义者或可错主义者——则认为,粗略地说,(目前)原则上不能通过批判推翻的东西,(目前)就不值得认真考虑;而原则上能够这样被推翻但还在抵抗所有批判尝试的东西,大有可能是虚假的,但是不管怎样也并非不值得认真考虑甚至相信的——尽管只是试探性地。(P328)

  ……对于我们来说,科学同寻求确定性或概然性或可靠性都毫不相干。我们所关心的并不在于确定科学理论是安全的、确定的或者概然的。既然知道难免有错误,我们关心的只是批判和检验理论,希望发现我们在哪里错了;关心的是从我们的错误中学习,并且有幸的话得出更好的理论。(P329)

  (背景知识和科学增长)

  人们对问题进行有效的批判讨论,只要是无意识地,就要依赖于两件事:所有以达到或接近真理为共同目标的各方都能接受,以及相当数量的共同的背景知识。这并不是说二者对每一次讨论都是不可缺少的根据,也不是说二者本身是“先验的”,不能对之进行批判性讨论的。这只是说,批判永远不会从无开始,即使在尖锐争论的过程中每一出发点都可以一度受到挑战。(P342)

  科学家发现自己总是处于一种特有的情境之中,即我们不断地增添背景知识。如果我们要抛弃它的某些部分,与之密切联系的其他部分就要保留。例如,即使我们可以认为牛顿理论——即他的观念系统以及由之导出的形式演绎系统——已遭到反驳,我们仍然可以认为,作为我们背景知识的一部分,它在一定限度内是其定量公式的近似真理。(P344-345)

  十一、科学与形而上学的分界

  ……大多数人都认为,科学的特征在于它的观察基础,或它的归纳方法,而伪科学或形而上学的特征却在于思辨方法,或如培根所说,在于它们运用的都是“心灵的预期”——它十分类似于假说。

  这个观点是我永远无法接受的。……因此,显然需要另外一种分界标准,我建议应当把理论系统的可反驳性或可证伪性作为分界标准。按照我仍然坚持的这个观点,一个系统只有作出可能与观察相冲突的论断,才可以看作是科学的;实际上通过设法造成这样的冲突,也即通过设法驳倒它,一个系统才受到检验。因而可检验性即等于可反驳性,所以也同样可以作为分界标准。

  这种科学观以批判态度为自己最重要的特征。由此科学家看一种理论应当看它是否能受到批判讨论:看它是否使自己受到各种批评,又是否经受得住这些批评。

  ……这表明,分界标准不可能绝对分明,但它本身有程度之差。有完全可以检验的理论,有难于检验的理论,还有不可检验的理论。对那些不可检验的理论,经验科学家毫无兴趣。可以把它称为形而上学的。(P366-368)

  但这已足以表明,高概率不可能是科学的目的之一。科学家最感兴趣的是高度有内容的理论。他不关心高度概然的平常事,而只关心大胆的可严格检验的(并且严格检验过的)假说。如果高确证度是我们在科学中所追求的东西之一,那么确证度就不可能等同于概率。

  这在某些人听起来可能是悖理的。但如果高概率是科学的一个目标,那么科学家就要尽可能少说,最好只说些同义反复的话。但他们的目标是“推进”科学,也即增加科学的内容。(P410-411)

  十三、辩证法是什么?

  用来取得一个解答的方法通常都是一样的:这就是试探和清除错误的方法。从根本上说,这也是生物机体在适应环境的过程中所采用的方法。显然,这个方法成功与否,主要依赖于试探过多少次以及怎样试探:我们试探得愈多,就愈是有可能成功一次。

  我们可以把这个用于人类思维发展,特别是哲学发展中的方法,描述为试探和清除错误的方法的特殊变种。要对一个问题作出反应,人们似乎总是喜欢:或者提出某种理论,尽可能加以坚持(如果理论错了,他宁愿与之同归于尽也不愿放弃);或者一旦发现其弱点即进行攻击。这种不同思想体系的斗争显然可以用试错法作出解释,看来凡是称得上人类思想的一种发展的任何事,都具有这一特点。(P448-449)

  (辩证法与试错机制的区别)

  ……如上所述,试错理论只是说:一种不能令人满意的观点将受到反驳,或者被排除。辩正法家则坚持,还应多说一点。他强调,尽管这里的观点或理论可能已被驳倒,但是其中仍然很可能有一种值得保留的因素,否则根本就不大可能会提出来,并且受到认真的对待。捍卫正题的人反对他们的论敌即反题拥护者对正题的攻击,他们可能更清楚地阐述了正题中的有价值因素。这样,斗争的惟一令人满意的答案就是一个合题,即把正题同反题双方最好的东西都保留下来的一种理论。

  必须承认,对思想史的这样一种辩正诠释有时可能是完全令人满意的,并可以为试错的诠释添加某些有价值的内容。(P451-452)

  至此,我已竭力用易于使人理解的方式概述了辩正法概念,我的目的是不要不公正地评价其价值。在这一概述中辩证法表现为一种描述发展的方式,这种方式虽非各种方式中首要的,但有时还是很恰当的方式。与此相反,像黑格尔及其学派那样提出的辩证法理论则夸大了它的意义,并把人们危险地引入歧途。(P464)

  这个发现,对于一个黑格尔的信徒,在一个黑格尔统治的时代里,虽然具有不可否认的魅力,但是现在却同黑格尔主义一起丧失了全部意义。现在只能说,这不过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学生在揭露他那位徒有虚名的师长的贬辩缺陷中所显示的聪明机智而已。然而它却变成了所谓“科学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并且它阻碍了本来可能会有的科学发展,促使马克思主义变成教条主义系统。这样马克思主义几十年来都一直保持它的教条主义态度,一再重复它的创始人最初用过的同一论据来反对它的对手。我们可以看到,今天的正统马克思主义是怎样由官方推荐人们读黑格尔的《逻辑学》,作为学习科学方法论的基础——这真是一件可悲而又发人深省的事:这本书不仅陈腐,而且是前科学甚至前逻辑的思维方式的典型。这甚至比推荐阿基米德力学作为现代工程技术的基础还要糟糕。

  辨证法的整个发展应当是防备建立哲学系统的内在危险的前车之鉴。它提醒我们,决不能把哲学作为任何一种科学系统的基础,哲学家在提出自己的主张时应当更加谦虚一些。他们能够比较有效地完成的一个任务,就是研究科学的批判方法。(P480)

  十六、社会科学中的预测和预言

  ……我打算批判一种学说,这种学说认为,提出历史的预言是社会科学的任务,还认为如果我们希望以一种合理的方式搞政治的话,那就需要历史的预言。我把这种学说称为“历史主义”。我认为历史主义是一种古老迷信的残余,尽管信仰它的人通常都相信历史主义是一种非常新颖的、进步的、革命的和科学的理论。

  社会科学的任务是提出历史的预言,并且这些历史预言对于任何合理的理论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两条历史主义的信条所以作为今天的论题,是因为它们形成了那种自称为“科学社会主义”或“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所以,我对预测和预言作用的分析可以说成是对马克思主义历史方法的批判。但事实上,这种批判并不局限于称为马克思主义的那种历史主义的经济变种,因为它旨在批判一般的历史主义学说。(P481)

  早先自然主义的反对神的革命用“自然”这个名字取代了“神”这个名字,而其余一切差不多都一仍其旧。科学即神的科学由自然科学取而代之;神的法律由自然规律取而代之;神的意志和权力由自然的意志和权力(自然力量)取而代之;后来,神的安排和判决又由自然选择取而代之。自然主义的决定论代替了神学决定论;就是说,自然的全能和科学的全知取代了神的全能和全知。

  黑格尔和马克思用历史女神取代了自然女神。这样,我们就获得了历史的规律;历史的权力、力量、倾向、安排和计划;以及历史决定论的全能和全知。“徒劳地抗拒历史发展的罪犯”取代了反对神的(宗教)罪人;我们还获知:不是神而是历史(“国家”或“阶级”的历史)将成为我们的裁判者。

  我所反对的正是这种对历史的神化。

  但是,神——自然——历史的序列,以及相应的世俗化的宗教的序列,并未到此结束。历史主义的发现即一切标准终究只是历史的事实(在神那里,标准和事实是同一件东西),导致了对事实的神化——对人类生活和行为的现存的或实际的事实(恐怕只包括据说的事实)的神化——并从而导致世俗化的国家和阶级的宗教以及存在主义、实证主义和行为主义的宗教。既然人类行为包括言语行为,所以我们还被引导到对语言事实的神化。诉诸这些事实(或据说的事实)的逻辑的和道德的权威,似乎是当代哲学的最高智慧。(P495-496)

  十七、公众舆论和自由主义原则

  由于公众舆论是无名的,所以它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力量形式,因此从自由主义的观点来看就特别危险。单向的补救方法是显而易见的:把国家权力减少到最低程度,由此公众舆论通过国家这种媒介发挥影响的危险也就减少了。但是,这并没有保证个人行为和思想的自由,使之摆脱公众舆论的直接压力。这里,个人需要国家强有力的保护。(P501)

  (自由主义原则:一组命题)

  (1)国家是一种必要的罪恶:如无必要,它的权力不应增加。可以把这原则称为“自由主义剃刀”。

  (2)民主政体和专制政体的区别是:在民主政体下,可以不流血地推翻政府;在专制政体下则不可能。

  (3)民主政体本身不可能赋予国民任何利益,也不应期望它这样做。事实上,民主政体什么事也不能做——只有民主政体下的国民才能行动(当然,包括那些组成政府的国民)。民主政体只不过提供了一种构架,国民可以在其中以一定程度上有组织的和一贯的方式行动。

  (4)我们所以是民主主义者,并不是因为大多数人总是正确的,而是因为民主传统是我们所知道的弊病最少的传统。如果大多数人(或“公众舆论”)决定赞成专制政体,那么一个民主主义者不必因此就认为,这暴露出他的观点存在某种致命的不一致。他倒会认识到,在他的国家里,民主传统还不够强大。

  (5)如果不同传统糅合,仅仅制度是决不够的。没有一个强大的传统,制度也可能服务于和原意相反的目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制度总是矛盾的。……总起来说:在制度和个人的意愿与价值观之间,需要由传统来形成一种联系。

  (6)一个自由主义的乌托邦——在一块无传统的“白板”上合理地设计的一个国家——是不可能的。因为,自由主义的原则要求,社会生活所必要的对每个人自由的种种限制应当减少到最低程度,并应尽可能做到均等。

  (7)自由主义的原则可以说是评价现有制度的原则,必要的话,还是修正或改变它们的原则,而不是取代现有制度的原则。我们也可以这样来表达:自由主义是一种进化的纲领而不是一种革命的纲领(除非它面对专制政权)。

  (8)在我们必须看作是最重要的那些传统中,包括我们称之为社会的“道德框架”(对应于制度的“法律框架”)的那种传统。这包括社会的传统的正义感和公正感,或社会已达到的道德敏感度。这种道德构架成为一种基础,从而在必要的地方能在对立的利益之间达致公平或平等的妥协。当然,道德构架本身并非一成不变,只不过变化得相当缓慢。没有比毁掉这样的传统构架更危险的事了。(纳粹主义有意以毁掉它为目标。)它的毁灭最终会导致犬儒主义和虚无主义,即对一切人类价值漠不关心并使之瓦解。(P50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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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想与反驳》:波普尔论科学知识的增长

  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 The Growth of Scientific Knowledge

  [英]卡尔.波普尔Karl R. Popper

  1963年初版于英国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5年9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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