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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草的读后感10篇

2018-06-22 20:57: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虞美人草的读后感10篇

  《虞美人草》是一本由[日] 夏目漱石著作,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32,页数:312,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虞美人草》读后感(一):一部罕有俦匹的炫奇之作(陆求实)

  一部罕有俦匹的炫奇之作

  陆求实

  夏目漱石(1867—1916年)是日本近代文学史上的重要作家。他本名夏目金之助,出生于江户幕府解体混乱时期的没落地主之家,自幼喜爱汉学,曾在汉学塾二松学舍学习汉诗汉文,二十四岁进入帝国大学(今东京大学)学习英文,同时兼任东京专门学校(今早稻田大学)讲师,并致力于英国文学研究。1889年受同窗正冈子规影响,首次以“漱石”为笔名开始从事创作,从此确立“以文立身”的人生目标

  1900年夏目漱石官费留学英国,1903年返回日本后执教于东京帝国大学和东京第一高等学校,后来又兼任明治大学讲师。1905年漱石发表长篇小说《我是猫》大受好评,翌年发表《小少爷》《草枕》,1907年辞去教职进入朝日新闻社,走上职业作家的道路,此后陆续创作发表了《虞美人草》《三四郎》《后来的事》《门》《心》《路边草》等作品,1916年死于胃溃疡引发的大出血,没年四十九岁。

  夏目漱石的小说有着井然的结构丰富的想像力,充满浓厚讽刺幽默色调,同时流露作者超然物外的处世态度,并具有在当时不多见的浪漫主义色彩,显得从容优雅,有别于日本民族所常有的沉郁气质,因而被称为“余裕派”或“低徊派”(“低徊”这个名称来自夏目漱石的自创),与“高蹈派”代表人物森鸥外一起共同奠定了日本近代文学的基石。夏目漱石的作品多反映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社会不满,但又无力抗争矛盾,其思想主题个人的自我确立与近代社会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日本由明治维新开创的“文明开化”在漱石眼里不过是肤浅表面的,随着电灯化、大工业化等其所带来的近代社会价值观也是扭曲的、畸形的、病态的,漱石以其学贯东西博古通今的学养,借鉴和吸纳东西洋文化将其融入到自己的文学创作中,与如日中天自然主义文学刻意保持距离,在扭曲的主流价值观之中力图坚守自己的人生认识和价值取向,因而他在日本也被视为“反自然主义文学”——尽管其创作的基本倾向还是批判现实主义的。

  根据日本学界的研究,夏目漱石文学可归结为两大主题:一是近代化过程知识分子的“我执”,二是个人主义(参见日本维基百科事典“夏目漱石”词条)。关于个人主义,漱石1914年11月在学习院辅仁会题为《我的个人主义》的演讲中阐释道,“决非俗人想像的那种于家于国有害的东西,而是尊重他人存在的同时尊重自我的存在”,用浅显的话来解说,就是自我确立,漱石的绝大部分作品都贯穿了这个主题。而最尖刻体现“我执”这一主题的便是《虞美人草》。“我执”本为佛教用语,指执着于自我,以身为实体观点,佛教视之为烦恼之源。《成唯识论》卷四释为:“我见者,谓我执,於非我法,妄计为我,故名我见。”受夏目漱石影响颇深的鲁迅在《文化偏至论》一文中也曾使用“我执”一词:“试案尔时人生,莫不绝异其前,入於自识,趣於我执,刚愎主己,於庸俗无所顾忌。”综括上述,大致可以对“我执”进行定义:它指人的一种刚愎主己的迷执状态,而这种心理状态我们并不陌生

  《虞美人草》以三对青年男女恋爱线索描写了一系列纠葛冲突。这里有的不仅仅是情感上的纠葛,更是价值观、人生观的冲突。外交官的女儿藤尾容貌端丽,气质如兰,且自小接触西方文化,才学出众,然而在她心底却涌动着一股可怕的浊流。为了从同父异母的哥哥手中争夺父亲遗产,藤尾与母亲精心算计,然而“机关算尽太聪明”,藤尾的虚荣与狷傲自负最终害了她自己……故事情节虽嫌单薄,但心理刻画细致丰富,夏目漱石在书中看似漫笔写来,实是痛下针砭,对二十世纪初期日本青年知识分子在思想解放大潮面前的所谓“自我救赎”和“自我升华毫不客气地予以抨隲,无情揭破灵魂阴暗面

  日本明治至昭和时期的小说家兼文学评论家正宗白鸟在其《作家论》中点评《虞美人草》道:夏目漱石在这部作品中过于炫示自己的文笔喋喋不休讲述一些无聊道理。的确,漱石在《虞美人草》中刻意采用了繁杂浮华的俳体进行创作,过分注重藻饰,炼字、砌句、堆叠章节,处处可见精雕细琢痕迹。除去口语化的对话部分叙述议论部分文字靡丽,用词佶屈僻冷,半文不白的句子中夹杂了排比、对文、双关、借代、拈连、移就以及骈句等多种修辞表现手法,极富形式美,加之穿插大量俳句、和歌、日文训读的汉诗以及中西经典文学作品,似乎有意在炫技炫奇,让人眼花缭乱,给现今的读者阅读带来很大障碍翻译更是困难重重,这或许也是迄今几乎无人尝试触碰该作品的重要原因。此次笔者斗胆谨诺将其译出,侥忝陕师大“悦经典”之日本文学系列,实在有些不自量力,庸陋难免,惟愿各路方家及读者雅鉴狂愚之诚,不吝指正,同时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译本出现。翻译中幸得挚友高培明先生精详无私地与笔者分享其读解心得,并提出许多独到且极有见地的建议,拙译中多已有所体现,在此顺致感谢

  夏目漱石是一位博大精深的作家。《虞美人草》是夏目漱石成为职业作家后的首部作品,也是他从创作初期进入中期的承上启下转型之作,不只在其作品中可说绝无仅有,放眼日本现当代文学之林也少有伦比,尤其是作品深刻揭示了“我执”这个人性主题,从这个意义上说绝对应视为夏目漱石的重要作品之一,真诚地祈望读者喜爱这部奇作。

  《虞美人草》读后感(二):如果女人不仅懂得欣赏男人写的诗,还能自己写诗卖钱

  20世纪初,在日本的东京有这样三位年轻人哲学专业毕业,厌世疾俗,不想工作,靠外交官父亲的家产生活的甲野,性格开朗,幽默乐观,大学毕业后参加外交官考试落榜,又参加了第二次考试的宗近,还有才华横溢,正在做博士论文,但贪慕虚荣和浮华的诗人小野。这三个年轻人彼此熟识,甲野和宗近是远房亲戚,两人在旅行中成为知心朋友。小野是甲野和宗近的学友,也是甲野同父异母的妹妹藤尾的家庭教师。宗近也有个妹妹叫糸子,天真温婉善解人意钟情于甲野。小野是个孤儿,京都的孤堂先生看他可怜,曾资助他上了中学,并且将他与自己的女儿小夜子订了终身……夏目漱石的名作《虞美人草》正是围绕着这三对青年男女的恋爱故事展开的。虽然书中人物情感错综复杂并涉及到个人利益,但是小说的故事性并不强,情节弱化不曲折,作者的重点在于表现三对青年男女迥然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心理状态以及各自走向的人生结局,由此达到作者批判社会,教化人心写作目的

  夏目漱石在《虞美人草》中的文字是多么精雕细琢,比喻象征对称等修辞技巧应用是多么精妙,对于民俗景物环境的描写又是多么到位与风雅……这些对本书的赞美肯定方面已经有不少人写了,在此我不想再重复,而是想从书中几个女性人物的性格、地位心路历程以及最后结局谈谈个人的一点看法

  书中除了糸子之外,我认为其他女性——藤尾、藤尾的母亲、小夜子的生活都是极悲惨,令人同情的。虽然作者极力描写藤尾是个克莉奥佩特拉式的妖冶女人,容貌美丽学识出众、谈吐优雅但虚荣骄傲,以自我为中心,最大的快乐就是让男人为自己着迷,一门心思地琢磨着如何拴住男人的心,如何靠手腕赢得男人的爱,最后的结局是得知诗人小野其实只是贪图她的财产美貌,甚至他早就有了未婚妻这一真相而自杀。但我还是无法讨厌她,只觉得她是个看错了人,错爱了人渣的年轻女孩

  她处在一个传统和现代交织又分裂的时代洪流中,她一只左脚踩在现代中,另一只右脚却困在传统中。她虽是外交官的女儿,受到了先进的西方教育,践行自由恋爱,没有服从父命,喜欢追求自己认为才华横溢,前途有为的穷小子诗人小野。看起来她是一位现代女性,但是她本质上还是一位传统女性,受困于物质精神上的双重枷锁。物质上她依傍于父亲的遗产过活,精神上她依傍于年轻男子对自己的迷恋。自我价值感的确立始终在男人身上,男人迷恋我,我就有价值,我就快乐;男人不迷恋我,我就没价值,我就痛苦。对同性姐妹又缺乏结盟精神,只知道嫉妒比较。女性主义除了争取女人跟男人有一样的出生权、受教育权、就业权……还有一个重要内容是要女人做到不把男女关系放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强调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情谊。假如藤尾不仅懂得欣赏男人写的诗,还能自己写诗卖钱,她有自己的一份工作和收入,还能和小夜子、糸子在一起彼此支持,那她一定不会自杀,而是活得幸福快乐。

  藤尾的母亲在书中被称为“谜”一样的女人,因她非常惊于算计,做事情喜欢玩心机,讲话总是云里雾里,永远让人无法确定真实的心思意念计划行动。她为了获得丈夫的遗产,剥夺非亲生子甲野的继承权,一方面说为了甲野的身体健康劝其出门旅行,另一方面趁甲野不在家,操纵女儿笼络小野的心,企图通过小野入赘保证自己安度晚年。这个老女人在算计中蹉跎岁月,经常把自己搞得头痛疲惫,连豪宅中的美景都无心无暇欣赏,最后计划破败,痛失女儿,向甲野道歉:都是我的错,我会想方设法改掉自己的坏毛病。她所有行为动机只是为了让自己生存,因为丈夫死了,财产也没她的份,自身利益无法获得保障,她不能靠自己,只能靠子女而活。何其可悲

  小夜子最后没有和小野退婚,还是在一起了。但她的未婚夫小野是个八面玲珑势利小人,受东京的“文明开化”的熏陶急功近利,为了目标可以耍各种手段。为了攀上富家女,少奋斗几十年,挖空心思极力迎合和讨好女人的欢心。现在一个“藤尾”自杀了,但是往后他极可能遇见其他的“藤尾”(我并不觉得小野应该被狠狠批判,他深深受制于物质的无奈,其所作所为可以理解)。与这样的男人结婚,小夜子会幸福吗?小夜子自己是一个被父亲教育得传统的不能再传统的女性,贤惠克制,矜持乖巧感觉未婚夫变心了也不敢去问一声,被人提出退婚也只知道躲起来默默哭泣,连一句抗争的话都没有,甚至还被生气的父亲甩上一句:真是不该生女儿啊!连身为女性本身都是错的,都被人否定,何其不幸

  私以为,在这样一个男女不平等的社会,女性缺乏个人命运与价值的主体特征,缺乏现代女性自我的独立性,女人不能为自己的幸福做主是书中女性人物悲剧命运根本原因。

  《虞美人草》被视作夏目漱石个人文学生涯中的承启之作,在日本文学史上地位极高。作者借小说创作批判二十世纪初期刚从封建社会转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日本,批判人的自然特性被时代思潮冲刷得越来越少,抨击现代文明的思想对传统的冲击,希望唤醒青年人重视传统的道德修养,追求道义表里如一的真诚。但是我从中看到的是既不传统也不够现代文明,重道义的好传统被破坏了,没有被认真承袭下来,男女不平等的坏传统的毒瘤也未摘除,男女两性地位依然严重不平等,女人必须依附男人而活,女人不能主宰个人命运,女性的个人权益无法得到应有的尊重和保护,女人争取独立与平等的道路还无比漫长

  最近身边有几个朋友看到我在读这本书,告诉我:现在谁还看难懂的文学啊,大家都在看简短通俗,能够快速阅读的轻松文字。是不是有点讽刺?夏目漱石在一百年前就批判“文明”的急功近利,但是今天这批判的声音大家却是无法听见了,因为我们愈加“文明”,愈加快,快得都没时间听他批判了。

  《虞美人草》读后感(三):《虞美人草ぐびじんそう》的感想

  倏忽间,两周已过,匆忙读完了夏目漱石先生的《虞美人草》。与之前的《心》一样,这又是一本令我大呼惊奇之书,阅读其间甚至就想开篇作题,记录我之粗浅感想。之前对这本书了解不多,书中的故事情节在如今言情小说泛滥的时日或许有些俗套,然世间何事又可超脱于俗套绳索而于公众见面呢?俗套不可为劣。甲野、宗近、藤尾、小野、糸子、小夜子这6个年轻人的世界自当是爱情唱为主题之歌了,纯净爱恋必会掺杂上尘世凡尘浑浊光滑澄澈的本来模样。谜女、孤堂老人布袋和尚般的宗近之父亦登上舞台演绎出了这部“虞美人草”之剧。每个人在疲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主人公们也在这规律之中,他们的选择交织出复杂的情节花纹,最终小野的秘密在他找回真诚之心时公诸于众。藤尾亲睹她的“我执”只是如阳春三月湖面上的薄冰般的假象,嘎吱、嘎吱一瞬即碎裂开来,湖中之水尽现,这冰面连同她的“我执”和她的生命一起碎掉了。生与死这万事万物矛盾冲突的最终激点再次和《心》一样上演。这如是说甲野日记中的“悲剧”。主人公们各有各自的人生,而夏目漱石先生也借此表达出对文明的思考,光怪陆离的世界无论变的如何不可思议,还需人们的心与之相应,而真诚不可缺失。

  夏目漱石先生在《虞美人草》中的语言文字是让我最为感叹的。词句的雅趣灵动真是让人难以企及。句句流畅优美洒入心间,词词栩栩妙旨映入脑海。夏目漱石先生那学贯中西的知识亦在此篇展露无遗,甚至于使我这仓促略读的小小读者因没有费心尽力去精耕细读而心生惭愧。无论夏目漱石先生带给读者的是悲剧或为喜剧,能接触品读他的作品可谓幸福之事了。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廿六日

  于长春

  《虞美人草》读后感(四):论夏目漱石《虞美人草》的道义观(西垣勤 原文刊载于 日本研究,2008,(04):24-27.)

  西垣勤,刘立善译. 论夏目漱石《虞美人草》的道义观[J]. 日本研究,2008,(04):24-27.

  论夏目漱石《虞美人草》的道义观

  西垣勤 日本神户大学

  【摘 要】 明治维新之后, 功利和道义的对立, 是受西方文化影响的近代日本文化的矛盾。 漱石代表作 《虞美人草》 鲜明流露出作者的主观褒贬意识, 丝子和小夜子是有传统美、 恪守 “道义” 的女性。藤尾受西方文明影响, 缺乏传统的 “道义” 观。 小野与藤尾的性格、 言行与生活, 反映了新旧混杂的文化时流, 二人现代功利的恋爱是利己主义的体现, 但也自有其必然性。 漱石用 “道义” 来严惩三个追求功利的主人公, 由此可见, 《虞美人草》 在某种程度上是维护上流和中流阶级的秩序、 主张保守的 “道义” 的小说。 看重文以载道的漱石提倡的 “道义” 表现在恋爱问题上, 带有一定的守旧性。

  【关键词】 功利性 道义 人格主义 劝善惩恶

  初读小说《虞美人草》①, 会觉得它单纯明快, 轮廓清晰。夏目漱石以相当明确的步骤创作了这部小说。《虞美人草》描写了如下的世界:藤尾和母亲的功利性的“自我” 世界; 与之邻近的小野清三与藤尾构成的“诗韵” 世界; 与前二者对立的、由甲野钦吾和宗近一构成的“道义”的世界; 井上孤堂父女构成的“过去” 世界。此作还逐步澄清各个“世界” 的相互关系。作品的戏剧性推展步骤是, 以明治文明开化的象征———火车和博物馆为背景, 令每个“世界” 相互汇集关联, 最后, 相互碰撞爆发。

  这部长篇小说, 读解起来或许显得比较简单,用一句消极的评语来界定, 也可以说《虞美人草》是通俗封建的劝善惩恶小说。正宗白鸟和唐木顺三就是这种论调的代表者。平冈敏夫氏的《〈虞美人草〉论》②则旗帜鲜明地反对上述“定论”。

  唐木顺三认为, 《虞美人草》是“世俗社会道义对人间喜剧的胜利”, 是“宗近的义理和人情构成的封建式正义感对资产者轻薄性的胜利”。他否定美文, 认为, 此作“是美词丽句的洪水” ③。这个观点已成“定论”, 评价基准带有自然主义文学观倾向。因此, 平冈氏对其提出反论, 重新评价《虞美人草》。

  平冈氏重新评价的要点是, 《虞美人草》通篇要确立的命题是“人生的第一要义是道义”, 此作确实是一种劝善惩恶小说。平冈氏还指出如下三点: 第一, 善与恶的对立, 和“过去” 与“文明” 的对立相叠, 即博士、法律、金钱、物质与穷人、动物、个人、德义之间, 存在对立, 以后者否定前者, 这里显示出漱石的“道义” 和激烈的文明批判。不能像唐木顺三那样, 将此说成“封建的” 或“旧式道德”。第二, 针对《虞美人草》中的恋爱形态, 通过藤尾、小夜子这两个女子和小野的关系, 展示出乖背“道义” 的恋爱与合乎“道义” 的恋爱。在此基础上, 否定了小野和藤尾肤浅的“文明” 恋爱。将道义和恋爱对立起来, 否定合乎“道义” 的恋爱, 这是错误的。第三, 上述事象展示的“道德” 内涵是对当时文坛的批判, 具有现实性。

  确实, 平冈氏的论文将《虞美人草》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步, 将《虞美人草》中的“道义” 简单贬抑为“封建的” 或“旧式道德”, 缺乏公允。众所周知, 漱石在1906 年的一连串书简里表述了急剧的文学自觉。他在《二百十日》中吐露了“革命”、“豆腐店主义” 等词语; 《台风》涉及“电车事件” 等社会问题, 以此表达了白井道也的社会正义感情和“人格主义”。然而, 不能仅据此便将漱石的“道义” 贬抑为封建的和通俗的。平冈氏的理论将《虞美人草》从“劝善惩恶小说等于不佳”,“道义等于封建性”, “道义和恋爱相对立” 这些观点中解放出来。可以说, 平冈氏的理论作为《虞美人草》论的基础, 如今依有其价值。

  然而, 笔者认为, 平冈氏的观点过于褒赞《虞美人草》。唐木顺三的“封建的”、“通俗的”这一评价虽然带有片面性, 但漱石以小说形式将“道义” 具象化过程中, 关联现实主义时, 带有相当的负面要素。关于“道义” 的评价问题, 笔者认为, 应当结合劝善惩恶的小说性来论述。

  这里, 笔者尽量将平冈氏的观点置于心中,思考《虞美人草》倘是劝善惩恶小说, 其特色如何? 漱石的“道义” 内涵涉及现实主义时, 存在何种利弊? 此为拙文的意图。

  漱石在《虞美人草》利用“道义” 来惩罚或否定三个人物, 这三人是: 藤尾的母亲、藤尾、小野清三。

  究竟何谓“道义”? 一般讲来, 很难界定, 其标准因人而异。漱石的“道义” 内涵, 也只有结合作品中具体场合来探讨归纳。藤尾的母亲反“道义” 行为表现在, 丈夫死后, 她暗中策划要夺取属于丈夫前妻之子甲野钦吾的家产; 小野清三反“道义” 行为表现在, 撕毁了5 年前与小夜子订立的婚约, 要和藤尾合卺。这些行为有其必然性, 但违背了漱石的“道义” 观。

  漱石的“道义”, 总体说来是正当的。前述的反“道义” 事例, 即一个是要赶走法定的家中长子, 夺其财产; 另一个是要毁弃婚约。但还有一个遭罚的藤尾, 又是怎样? 她没乖背漱石惩罚上述二人的那种“道义”。藤尾是一个活在“自我”里的新女性。她觉得“女人若悟及自己是为伺候男人而生, 这种女人最可悲”。藤尾树立自我, 面对恋爱。她的恋爱不是“熔化一切” 的真正的恋爱, 是“冰糖式” 的恋爱。藤尾的恋爱和小夜子的恋爱形成鲜明对照。小夜子认为, 恋爱须贯彻真诚。他和未婚夫虽然暌违五稔, 仍贯彻己所认定的恋爱, 即如平冈氏所云, 是“熔化一切” 的恋爱, 平冈先生认为, 宗近的妹妹丝子恋甲野,其恋爱也带有如此倾向。与此相比, 藤尾的恋爱没有真诚。这一点有说服力。但因此她真的就应遭到“道义” 的惩罚吗?

  理想的恋爱在于真诚, 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但是小夜子和丝子的真诚, 与“悟及自己是为伺候男人而生” 这一理念相关; 藤尾的恋爱与树立“自我”、吸引男人这一理念相连。藤尾蔑视小夜子和丝子的恋爱观, 认定对其不应予以好评。笔者不能轻言小夜子、丝子的恋爱带有封建性, 却也不能简单地将藤尾的恋爱否定为“虚假”。易卜生笔下的“海达·加布勒” 就站在她身旁。可以肯定地说, 漱石要么没将近代男女问题特别是女性自我确立问题纳入视野, 要么倾向于压抑这个问题。

  漱石的“道义” 表现在恋爱这个问题上, 带有某种陈旧感, 它对女性要求真诚之恋, 对男性则未必, 这里且不说小野, 我觉得宗近娶藤尾做外交官夫人最为合适。何故? 藤尾不仅漂亮、还懂得诗韵, 通晓英文, 归根结底, 比照小夜子和丝子, 藤尾接近西方现代女性, 她有“自我”。重要的是, 面对藤尾, 宗近绝非“ 真诚” 之恋和“熔化一切” 的恋爱。甲野对丝子(宗近的妹妹)也很难说是“真诚” 之恋。漱石的“道义” 只对女性要求“真诚” 之恋, 对男性则不然。

  一种观点是, 假设藤尾母女和小野若不受近代浅薄的“文明” 和功利性“自我” 的支配, 未出现这部小说的戏剧性, 结果将是怎样? 按照漱石的“道义” 发展, 甲野与丝子结婚, 和后母一起生活;小野与小夜子结婚, 和孤堂先生一起生活, 藤尾和宗近结婚。藤尾须在亡父和宗近的父亲乃至和宗近的约定束缚下, 和宗近结婚。这并非“真诚” 恋, 可谓“义理” 之恋。漱石的“道义” 期望如此。应当说, 这是极端“道义” 的强制, 导致事物发展按部就班, 世间过于平安无事。

  如果这样, 作品不好收尾。漱石遂令三人起事, 构成戏剧性。然后, 用“道义” 惩罚三人。漱石的如此“道义” 岂不过于承袭旧套?

  小野以东京帝国大学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为获得文学博士学位而努力着。他要做明治文明肤浅现代化的局内人。无疑, 他是明治文明社会上的优越者。漱石批判小野君的浅薄。漱石肯定的宗近君, 处于何种位置? 他未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法学专业, 后当上了外交官, 与小野相同,也是明治社会的局内人。宗近君讨厌西方, 赴任英国, 写信云: “此地只流行喜剧”。他要当东方文化的外交官, 对明治肤浅的文明开化持批判态度。这一点异于小野。小野是诗人, 研究文学,要当文学博士。他考虑日本的命运, 不批判文明开化。宗近虽然批判文明开化, 但其思想结构并不和明治政府完全对立。假设小野将来当上大学教授、文学家, 那么, 当外交官的宗近倒是与明治政府的政治关系更近密。至少, 二人都是局内人。对此, 漱石未展开做充分解析。

  此外, 二人的相异是什么? 不知宗近父亲的社会地位如何, 但他和甲野父亲的关系近密。从儿女联姻和生活方式看, 宗近父亲很可能是退休高官, 宗近家里飘荡着上流社会气氛, 经济和精神两方面绰有余裕。小野没有这样的家庭, 他羡慕宗近的成长环境。

  小野到甲野家, 羡慕他的优越的精神生活环境。藤尾理解小野的诗人气质。小野依赖藤尾,自有其道理理。“小野需要的是金钱、书斋、金表。是附带这些东西的恋爱。” (平冈语)。《虞美人草》详细描写了小野心理发展的必然性和甲野、宗近何故无此必然性。漱石的描写忘记了“成长环境” 和阶级因素。笔者认为, 漱石是在描写“道义” 观念与实感认识之间的矛盾。所以,漱石将三人的区别归结为“人格” 的相异, 而不是“成长环境” 和阶级因素的反映, 最终归结于“道义” 观念。

  漱石认为, 一个人的人格形成与“成长环境”和阶级因素无关。无论小野如何想提高社会地位,也须恪守5 年前与小夜子的婚约, 惟此, 再当一个活跃的文学家才最好。或许因此, 漱石最后将宗近那光明正大的人格赋予了小野。漱石的“道义” 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漱石现实地审视小野的人生。某种意义上,他从小野的过去发现了与自己的青春共同之处。小野生于“黑暗之处”, 在别人关照下成长起来。漱石满怀实感描写了小野的半生。漱石幻想着让小野贯彻“道义” 以期达到宗近那样的人格。在现实中难以贯彻之处, 漱石对理想人物的憧憬,以及他对人生的现实性凝视, 二者乖背, 形成一对矛盾, 存在漱石心中。正因为如此, 他构想出《虞美人草》的戏剧性。小野爱藤尾一事, 极有现实性和可实现性; 小野对小夜子的爱, 其强度抵不过他内心的必然性。于是, 他违背“道义” 便是迫不得已的事。

  《虞美人草》第7 章记述了小夜子于5 年前结束了在东京的女子学校生活, 返回京都。当时其母尚在。同年秋, 母亡。可见其母亡于5 年前的春秋之间。5 年前, 小野考入东京帝国大学, 进京。5 年前的春天, 小野和井上孤堂一家人去京都岚山赏樱花, 小野大概于8 月末9 月初进京(9 月入学)。如此估算, 二人皆在京都的时间仅为3 月下旬到8 月末。小野入“三高” 后, 始受恩师井上孤堂的关照, 小夜子读女子学校逗留东京3~4年, 此前二人基本无条件在一起。3 月下旬到8 月末之间, 小夜子母亲辞世。此间, 小夜子和小野订婚。小夜子虚岁16 岁, 小野22 岁。

  关于这些考察, 笔者与平冈氏的意见一致。平冈氏认为, 小夜子搬到东京后, 小野与她的婚姻关系发生了变化。小夜子承袭传统的恋爱观,她与小野是“真诚” 之恋的类型; 小野与藤尾是“文明” 之恋的类型。从而构成了类型对比。

  然而, 小野与小夜子的“真诚” 之恋是否已建立起来了?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质问。笔者不敢断定二人之间建立了“真诚” 之恋。而感到“恩义”是二人婚姻的背景。纵然当初建立了“真诚” 之恋, 其后二人分离5 载未见, 小野读3 年大学, 毕业2 年, 青春成长阶段又逐渐起了变化。小夜子与父亲静静地生活在京都, 没有变化。于是, 小野忘却了“真诚” 之恋, 不想与小夜子合卺。而小夜子却继续坚守“真诚” 之恋, 如掌中之玉。这种现象有些不自然, 随时都可能出现蹉跌。

  这些暂且不论, 笔者注目的是平冈氏关于小夜子“魅力” 的论述。漱石相当注重表现秋水湜湜小夜子的形象“魅力”, 平冈氏论文中引用了《虞美人草》第9 章的大段美丽形象描写。小野并没在乎小夜子的美丽。这是漱石的设定。为什么漱石没让小野在注意到小夜子的美丽之后, 再出现了“二女中取其一” 的戏剧? 小野被甲野、宗近等优越者包围着, 他拼命要进入上流阶级稳定的秩序中。他不能安居在漱石、甲野和宗近认定的“道义” 之中。如果漱石的眼光再稍微透彻一点, 将人视为阶级的存在, 小野的形象和作品结构会是另一种样子。《红与黑》中的于连·索累尔, 可与小野对应, 但司汤达与漱石的人物描写手法却大相径庭。

  按照这个条理, 甲野的继母、藤尾也存在相同情况。据旧民法, 藤尾的母亲没有家产继承权(藤尾亦然)。丈夫死后, 长子甲野可依靠家产生活下去。但藤尾的母亲与无血缘关系的儿子, 相处得不好。因此, 她欲设法将甲野赶出家门, 想和女儿一起生活下去的心情, 自有其道理。要赶走甲野, 这违反“道义”, 但她已不能遵守“道义”了。母亲的处境很脆弱(所以才不得不暗中策划),这一点在丽人女儿藤尾死后表现得很明显。

  如果依据新民法, 藤尾和母亲可继承三分之二的家产, 然后她离别哥哥, 和小野结婚。但是,按旧民法藤尾和母亲没有这个权利。因此, 藤尾必须倾向于母亲。漱石在《虞美人草》中对旧民法的财产继承权没提出疑问。这可谓时代的局限性, 迫不得已。但如果有如下想象力, 即家产三人平分, 结束关系恶劣的一家人共同生活, 是最佳的解决。但漱石没有这样安排。小野、藤尾和母亲这三人违背了“道义”; 甲野、宗近、孤堂父女活在“道义” 中。前者纵然违背“道义” 也要挑战秩序; 后者完全无此必要,甲野与宗近高扬“道义”, 维护秩序。漱石一边着重描写违背“道义” 挑战秩序的必要性, 一边如平冈氏所云, 过激的文明批判, 导致他不得不用道义” 来惩罚三人。我们不得不说, 归根结底,《虞美人草》是维护上流和中流阶级的秩序、主张保守的“道义” 的小说。还必须说, 这一时期漱石虽然也在恶战苦斗, 其女性观与易卜生的“海达·加布勒” 相距甚远, 自不待言, 就连与有岛武郎《一个女人的一瞥》中的女性观和秩序批判,也相距甚远。

  《虞美人草》由甲野和宗近的京都之旅写起。这个开头与后来展开的世俗的人际关系构成对照,以突出超逸的京都山川自然。其意图是突出一个自然的京都和一个人造的东京。京都的山川是甲野憧憬的“第一义” 的世界。在这里, 他“渴盼超越现实的逍遥世界” ④。如越智先生所指出, 哲学专业毕业的甲野, 提出的是否定现实的哲学:“现实世界不过是生存的必要条件, 哲学世界或神思的世界, 才相当于惟一的存在。” 甲野的哲学思想是否有一贯性? 笔者感到怀疑。总之, 甲野激烈否定现实, 惟有“死” 才是绝对的真, 他向往绝对, 认为人的存在是一个迷团。这是虚无主义思想。他的达观距离透明的认识上很遥远。

  小说结尾, 在“悲剧哲学” 这部分里的甲野,这样写道: “悲剧终于来了。这该来的悲剧很早以前预想到的”。悲剧降临恋爱和婚姻都失败了的藤尾头上时, 面对共同生活了20 余年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之死, 甲野写得很冷静。一起生活了20 几年的兄妹, 从甲野笔下的文字看, 作为哥哥的甲野, 对妹妹没有一点责任感。站在现实立场思考,如此结局令人吃惊。而且不可思议的是, 甲野让藤尾嫁给宗近。无论如何, 父亲生前决定的事,属于“义理”。宗近的父亲希望纳藤尾为儿媳, 宗近曾愿意和藤尾结婚。总之, 甲野认为, 藤尾要和小野结婚, 她的这种心情和行为是“罪孽深重的行为”, 其死是无可奈何的悲剧结局。漱石的“道义” 走向如此极端的地步。从小说的现实主义侧面看, 只能说甲野的心理难以理解。

  以上, 笔者论述了《虞美人草》何以为劝善惩恶小说。论述这部作品, 以如此读解与评价为基础为好。在这部作品里, 漱石决心激烈批判明治文明的浅浮, 高扬道义, 创作了此作。《虞美人草》展示出有相当影响的一面, 但在小说的发展过程中, 漱石的观念与小说的现实主义出现了乖背和矛盾。

  注释:

  ①发表于1907 年6 月23 日~10 月29 日东京和大阪两地的《朝日新闻》, 1908 年春阳堂刊行单行本。《虞美人草》是漱石就职朝日新闻社后的首部作品。

  ②载《日本近代文学》1965 年5 月号。

  ③唐木顺三: 《现代日本文学序说》, 春阳堂, 1932 年。

  ④越智治雄: 《漱石私论》, 收入角川《喜剧的时代———〈虞美人草〉》, 角川书店, 1971 年。

  ※本文作者系日本神户大学教授。

  (刘立善 译 责任编辑 崔新京)

  《虞美人草》读后感(五):国人首个 译本没有让我失望

  《虞美人草》是大文豪夏目漱石的代表作,文中处处可见精雕细琢的痕迹。文字靡丽,用词生僻,夹杂了排比、对文、双关、借代、拈连、移就以及骈句等多种修辞表现手法,还穿插大量俳句、和歌、日文训读的汉诗以及中西经典文学作品的句段,极富形式美,但也给现今的读者阅读带来很大障碍,翻译更是困难重重,以前国内唯一的版本是由日籍人士所翻译,似乎其对中文的了解程度尚有欠缺,以至于半通不通,读得很不尽兴。这次陆求实的译本,是国人首译,买来读后,感觉语言流畅,用词典雅,最大程度的还原了原著的风貌。诸位请看这段:“真葛原的女郎花开了。女郎花矫捷地从芒草丛中伸展出来,又仿佛因修洁的身姿秀出于众,只得羞怯地闪开孤独寂寞的身影躲避秋风,在阵阵秋雨中小心翼翼迎接冬天的到来。漫长冬日霑洒下褐色、黑色凛冽刺骨的寒霜,女郎花无依无靠的弱小生命却顽强地活了下来。冬日竟乐而不厌长达五年。寂寞的女郎花钻出寒夜,不卑不亢地跻身红红绿绿的春的世界。春风拂过之处,天地万物竞相绽放出富贵之色,唯细茎端头悄悄顶着一枝黄花的女郎,却只能在不属于它的世界中,战战兢兢地呼着一丝拘谨气息。”

  自认为对想购买该书的中国读者而言,本书不失为一个上佳的选择。

  《虞美人草》读后感(六):我执

  不遭遇死亡,人怎么也改不掉心浮气躁的毛病。

  当人的双唇无法抿合如常时,此人的意志必定已经成为对方的饵食,故作姿态蠕动下唇却说不出话来的瞬间,便已注定双刃相交时必定落败。

  女人的二十四岁相当于男人的三十岁。她们不懂得是也不懂得非,当然也不懂得这世道是如何演进又如何停滞的,更不懂得在这个偌大的舞台上的无止境向前发展进程中,自己到底居于何种地位又饰演何种色。她们只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却既不擅长平天下,也不擅长治国,面对众楚群咻时更只会手足无措。但女人对于一对一的斗智却极有心得,倘使两人对阵单打独斗,得胜的必定是女人,男人绝对是其手下败将。被饲养在现实生活的笼内,只要能无忧无虑啄食谷粒,就会开心得鼓翅扇翼——这便是女人。在笼中小天地与女人竞争啁咻的人必定会偾扑而毙。

  死结称为”戈尔迪之结”。

  亚历山大:“既然如此,就只能这样做了……。”

  宇宙是个谜,如何悟解是人的自由。随心所欲地解意再随心所欲地找出答案是一种幸福。

  随着自己的成功,世界的颜色看上去愈显鲜丽,当鲜丽得胜过锦缎时,便会感悟有了人生目标自己的生命竟是如此高贵。

  所谓真如实相,是为世间所不容的畸形人为了洗雪不容于世间的幽怨而在黑甜乡里做的一场白日梦而已。

  越过绚烂之境再渐入平淡,是大自然的规律。

  堵住窥探过去节点的眼,是对现况的满足。

  “坦塔罗斯的苦恼:能够看到目标却永远达不到目标的痛苦。”

  据说香味太浓会显得低俗。 人一生出入百个世界。有时潜入泥土的世界,有时飘摇于风的世界,甚至有时在杀戮的世界中沐腥风血雨。将一个人的世界集于方寸揉成团子,与其他清浊混杂的团子一起,交结连亘,便栩栩如生呈现出千人千种的现实世界。每个人以各人因果交叉点为圆心,左右勾画出各人独自的圆周。 人的过去模糊到连人狗草木都无法辨识时,才会真正成为过去,人越是留恋无情抛弃我们的往昔,往昔的人狗草木便显得越加杂乱无章。 疾言厉色最容易触犯法律。 将针刺入头发沾些发油,使针可以更顺畅地穿过布料。 形容得非常贴切显得俗气,形容不贴切是诗。 他们彼此打量,互相彼此都活在现世,从而意识到自己所属的群体原来属于多数派,这样回家后才能安然入眠。 聚人委屈众便有了气势,而所有气势大涨的地方都是恐怖的。 女人具有用肯定语句表达出隐含的否定意味的高明手腕。 文明人是为了共享惊喜而举办博览会,但活在过去的人在观赏霓虹灯后却只有惊骇。 坐怀不乱的男人都是女人的情敌。 爱是建立在相信自己拥有被爱资格的自信基础之上,但有的人自以为拥有被爱的资格,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爱别人的资格。这两者通常是成反比的。大胆标榜自己拥有被爱资格的人,往往会逼迫对方为自己牺牲一切,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主动去爱对方。 普通玩具的效用仅仅是被人赏玩,爱情玩具则以是互相赏玩为原则的。 我执强烈的藤尾为了爱情才选择了自我乏竭的小野。 我执:佛教用语,指执着于自我,以身为实体的观点,现用以形容人陷于一种刚愎主己的执迷状态。 坐姿能正其心。 学问本应该是出人头地的道具,而不是用来佛逆父母、脱离正常轨道的。 小野学识出众,还获得恩赐的银表,再过不多时还能成为博士,不仅如此,小野待人亲切又殷勤,意趣高雅,且处事机灵。 同情是我执之大敌。 句子延长是心情舒畅的证明。 曲为文饰只会让人迷茫,巧言令色只会蒙蔽耳目,唯有蕙质兰心能让人眼明耳聪。 同情是遮掩自己的好名目。正因为可以掩藏自己,所以是宝贵的东西。 对方似乎并非故意强势压人,但自己却莫名其妙总有一种压抑感,宗近无须体谅别人的感受,只是自顾自随性而为,便有一股压抑感油然而生。 做事要趁年轻。人生只能年轻一次,年轻时若不好好干一番,将是一生最大的损失。 如果答话,反显得怯弱无力,想要予对方以最强硬的回答,莫过于沉默不语。沉默是金。 不如直接了当说就好了嘛?可世间不是这样的。你还年轻,或许你觉得这么露骨地说出来也无所谓,但关系到世人会怎么看所以不能这样做呀。同样是退亲,但假使不想法子把话说得婉转含蓄一点,就只会惹对方生气,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啊。 被欺者与欺人者同样聪睿诡谲时,二者所处境地相当于开诚布公,互相洞察其奸。 两种人格:一种是不守礼法的内面,还有一种是文明的外表。 表里都在朝着反向发展,往后的人活在世上却好比受刑被碎尸万段一样,肯定越活越辛苦。 世上有许多人活了一辈子都不懂什么才是真诚,只靠一张皮活在世上,这样的人就跟泥土捏成的人偶没什么两样。活的像只狮子狗那样,老是坐立不安地转来转去。 人只有不断地好好利用真诚待人的机会,才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活得很高尚。真诚待人最能够让一个人增强自信力,最能够让人沉着不慌,最能够让人意识到自己的精神存在。真诚待人就是认认真真去做的意思,真正去做的意思,就是说你必须切切实实地去做,你得全身心地投入。 唯最后一个问题——生或死?这是悲剧。一般人从早到晚殚神劳形的所有问题都是喜剧。 忘却死亡的人会变得奢逸,奢逸太甚,人就会变得无所顾忌,无所顾忌则会践踏道义,随心所欲地跋扈跳梁。 万众无一例外都须以生死为出发点。 当道义观念颓堕至极点,难以充分维系求生之欲强烈的万众社会时,悲剧就会突如其来。

  《虞美人草》读后感(七):春到尽头,欲望纷纷坠落

  《虞美人草》是我看的夏目漱石的第二本书。第一本是《我是猫》,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诙谐和细致。而这本《虞美人草》深深烙印在我心上的是夏目那绮丽的语言,细致精美的铺陈,以及鞭辟入里的人性分析。在看的过程中,我的一个感慨是:有的作者的东西让人感觉稍作努力,略有文笔的人也可以写出,无甚稀奇,而有的作者的东西是望尘莫及的,夏目漱石是后者,是第一流的作家,也是他本书中所说的第一义的人。

  其实这本书的故事非常简单:外交官客死他乡,留下妻子与一对儿女,而这儿子并非这母亲的亲生,于是围绕着家产继承的问题,矛盾展开,中间又插入了各自的爱情。如果换一个三流作家,那么就是一部可以搬上电视的狗血剧了,而在一流作家的手里,它就是一部传世巨作了,这也是写作能力,思想深度和格局的作用了。很多人认为这是夏目的“炫技”之作,这本书的译者序题目就是“一部罕有俦匹的炫奇之作”,而我喜欢的就是这些他所炫耀的技与奇。

  在环境描述方面,他时常让我想起《红楼梦》,那种细致的铺陈和渲染,还有不时提及的日本文化的东西,陶瓷,染布,绘画,游戏等等,于人物的日常里有意无意充满了日本式美。比如他写:

  宗近一直坐在藤椅上静静聆听邻家的琴声。他当然不会理解有幸蒙赐名琴的琵琶名手于御室御所春寒之中的风雅,更不懂的用南部桐制成菖蒲形状、面板镶有象牙泥金画的十三弦古琴的雅趣......

  这一段只是些宗近不懂琴艺的风雅,却只是纯为好听或者喜欢听琴的,其中用典三处,不仅意思达到了,同时充满了古意,让读者会有一霎时回到古代又一霎时回来的穿越之感。这样的描写在书中非常多。

  在描绘事物方面,夏目更是了不得了。我们常常有对于所见之物有无法描摹的难受,我想夏目就要少得多了吧,这样的细致需要的是高超的语言驾驭能力和敏锐的感觉力。比如写京都的雨:

  京都的雨下起来一个模样:冬天能将雨衣冻得邦邦响,秋天令灯芯变细,夏天让兜裆濡湿如洗,春天——春天时好似一根银制扁簪掉落榻榻米上,滚至珍珠内层闪烁着红金蓝光、用来赛贝壳的彩贝壳旁,叮铃呜一声,又叮铃拨弄一记。

  再就是他的隽语频出了。因为夏目漱石有很深厚的汉文化功底,同时也很有古诗造诣(中国汉诗和日本绯句),所以作品中不时出现汉诗和绯句的典故或者其他文化方面的用典,以及自己所写的两句汉诗或者绯句一样的句子,词句优美贴切并且意境悠远。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他在分析人物性格或者批判社会现象时的妙语,不仅仅是好看,更是力透纸背的深刻透彻。比如写藤尾在博览会撞见小野与小夜子在茶馆喝茶后,次日的一段心理描写加作者评论部分,说的是藤尾对于爱情的理解,又简直就是天下很多自视甚高的男子女子对爱情的理解,他定义藤尾是一个“我执”的人,即以自我为中心,过于认定自我这个实体的利益和价值。之后作者又发表了一番关于爱情的议论,堪为真理。 比如“大胆标榜自己拥有被爱资格的人,往往会逼迫对方为自己牺牲一切,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主动爱别人。” 再比如写宗近在街上遇到拎着东西走路的小野,他说,你走路的样子好滑稽,好像一只脚是新式的,一只脚却还是旧式的。你好像是急着走路,又不像是走在地面上。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小野是一个厌弃自己过去,想要极力摆脱过去,好轻快风流地走在现世的人,然而命运却拉着他不许他走那么轻易,所以才产生种种矛盾出来。

  这样的精妙举不胜举,所以流连其中不忍结束。

  而说到故事的结束,我却是不喜欢,显得有些简单粗暴,也有些太过戏剧化,比如小野的幡然醒悟,藤尾的骤然离世后,她那心计极深的母亲却能自然接受,并且也突然醒悟自己过去的过错,而后甲野又自然地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自己本来已经决意放弃的家业。也许作者自有想法,或者是强调禅宗的“顿悟”,只是在我看来有些不是很舒服,就如同前面一直细水长流,潋滟生姿的河流戛然而止,让人目瞪口呆,而后怅然若失。

  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对作品的喜欢,我还可以再读很多遍,但是只想读前面的细水长流了。

  序言部分提到很多评论都说了这部作品突出的是作者对于“我执”的批判,当然是有这个主题,但是也当然不仅于此。一个思想如此丰富的作家,故事只是他承载思想的船只,在这个船上,他会放上不同的人,让他们来表达的自己的思想,比如这本书里,他对于生活在过去的孤堂老人和小夜子的同情,对于如克里奥帕特拉一样妖媚又强势的藤尾的批判,对于软弱轻浮却又绝顶聪明的小野的痛恨和悲哀,对于忧郁多虑又深刻透彻的甲野的赞赏,还有对于宗近家兄妹以及父亲活泼亲和的喜爱,哪一个都是作者的思想,哪一个都是不能缺少的。

  在文章最后作者描述了那块决定藤尾选择的金表,写道“上面用靡丽的铜绿色毫无章法地杂乱描画出数支纤弱的花茎......——花是虞美人草。落款是抱一。”到此作为读者的我终于明白此书命名为虞美人草的意义。虞美人妖艳魅惑,与罂粟属于同种类的花,而藤尾就是这样的女子,她最喜欢的是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那样的女人,她亦希望自己是那样,希望所有她看中的男人如狗一般臣服在她的裙下,任她呼来换取。而这块金表是她最喜欢的,她会将它送给她选中的男人。最后,金表碎了,藤尾死了。

  这大约就是甲野,也是作者认为的第一义的事情了,惨烈决绝。

  最后还想为译者说几句。作者的文笔自然是好到极致的,而如果没有译者的才华横溢,那么也不会有这样让我看得如此陶醉的好作品,在这本书里,那些静美绮丽的汉语词句,让我不时生出对于译者的无限感佩。

  《虞美人草》读后感(八):“今夜月色很好”:理想及其终局

  夏目漱石爱讲优柔寡断的故事。

  《三四郎》里小川三四郎与美祢子无疾而终、若有似无的爱恋;《门》里那对夫妇在犹疑、推诿、对彼此缺陷的互相谅解的温暖中缓慢消去的生命;《心》里那场只发生在先生一人心中长达几十年的无声的磨耗与抗争……如果说这场旷日持久,而力度丝毫不亚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心理探索不是由于夏目漱石对这种情境情有独钟而特意设计的,怕是说不过去的。而这些似断实续的故事,如没有漱石本人的影像或心灵寓居其间,也是说不过去的。还记得那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教授英文的漱石问学生英语“我爱你”如何翻译,学生照实译出,漱石说:“日本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只要说‘今夜月色很好’就够了。”我们不要急着赞叹东方语汇之美,而应关注漱石本人的美学追求:光风霁月,含而不露,以委婉得体的方式表达醇厚的深情。联系他留学英国时不快的经历(因为过度不适导致身心都出现了问题),以及从小熟读汉典、能写汉诗,具备能在汉籍中自由悠游的教养,故事的可信度更高了。然而缠绵的情致与明快的心灵并不总能统一,其间时而出现的对立大概正是使漱石一直感到苦恼的。

  社会更迭到现代,即便读到这个故事的是日本人,恐怕也有不少会笑他的迂阔吧。夏目漱石对“现代性”的到来与冲击这一世界性的命题也有自觉的感受。《虞美人草》这本书的小高潮是作为主要角色的几对男女结伴夜游博览会,并在茶室巧遇小野和孤堂先生父女,这在情节一向脉脉如流水的漱石的小说里,算是一个少见的有力推动。但同样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堪比果戈理《彼得堡故事集》里《涅瓦大街》中的都会之描写:

  “急于享受惊奇的人群从弁天堂旁挤过,朝桥边蜂拥而来,对面的人群则涌下高丘压将下来。东南西北的人群仿佛一下子都离开了开阔的林子和开阔的池边地带,统统汇聚于细长的桥上,瞬间变得裹足难行。……来往人群只能摩肩叠背地往前移动,脚跟几乎挨不着地,好容易探到一丁点可供落脚的空地,以为总算能让脚跟稳稳地踏在地面,却已被后面人群推搡着移向前面。……博览会是现世的,霓虹灯更是现世的,为享受惊奇而簇集于此的男男女女全都是现世之人,他们来到此处只为发出一声惊骇的大叫,以增强活在现世的自信。”

  所不同的是,如果说果戈理对这种景象还是衷心的赞颂(或一本正经的反讽)的话,夏目漱石则是不假辞色的讽刺和抗拒了:“这世上,唯文明人最是以自己的发展变化为荣,唯文明人最是因停滞不前而苦恼。文明用剃刀削去人的神经,用擂杵捶钝人的精神,无数麻木于刺激又渴望刺激的文明人不约而同地簇集至新潮的博览会。”马歇尔•伯曼在他的杰作《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中,拈出果戈理的小说以将一种现代性体验具象化,漱石也是这个用意。小说几次借人物之口将东京与京都对比,京都被描绘为一个尚未受到现代文明侵染的自足世界作为东京的反衬。阔别东京十多年,一直居住在京都的孤堂先生父女被小野迎回东京,面对博览会的富丽繁华,孤堂的感叹却是:“这儿真是个可怕的地方。”“今夜月色很好”的古典之美,在霓虹闪烁、人声如沸的都会,无疑成了笑谈。更重要的是,名与实不再相符,优雅的外在,动听的言辞,不再对应着真诚的情感。换句话说,便是在浮华之风的吹拂之下,“文明人”的心中,虚伪的精神正放肆生长。

  《虞美人草》里,代表着贪婪与言不由衷的反面势力只有谜女与藤尾母女两个人——前者迟钝而矫饰,后者轻佻而冷漠——真是令人意外的孱弱。何况反对阵营里还有宗近一家这样通达真诚的力量呢?让人不禁想起巴金《秋》里攻守之势已显著逆转的所谓“反抗”。这一次,诗人小野被漱石选中,作为类似《高老头》中拉斯蒂涅的角色,接受优柔寡断的试炼。但他和拉斯蒂涅有主被动之别,后者望着巴黎的灯火雄心勃勃:“现在咱们俩来斗一斗吧!”小野则更有受制于物质的无奈:既要为写诗(即艺术)提供物质支撑,也为了回报资助过自己的恩人。对他在抉择中两难心理的极尽幽微又不厌其烦的刻画,已使漱石未来小说主人公们的身影在纸屏上淡淡地映现出来。

  夏目漱石将理想化的性格放在甲野和宗近身上,前者沉潜多思而内省,后者活泼而富于行动力,负担起了拯救一切的任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惜露迹地动用了叙述者的无上权力:宗近比小野更早得知了浅井退婚被拒的事,而困局的最大障碍藤尾居然在知道小野的决定后惊怒交加,猝然自戕离世。这怎么看都有些突兀的“小团圆”结局,多少保住了漱石人情物理合二为一、名实相副、讲究道义与真诚的古典理想。如果说小野代表了漱石一直试图与之战斗并试图彻底搞清的惰性与犹疑,发挥了巨大作用的宗近大概是漱石潜意识里最为羡慕的人物,他具有来源不明但坚实得无懈可击的真诚,并因此获得了处世的平静与泰然——这是漱石的主人公们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

  然而,夏目漱石悲观的性格、深刻的洞见和本质的真诚不容许(更多是不屑于)将小说作为布道的教堂、惩恶扬善的法场,或是自我满足的乌托邦。文末甲野在写给宗近的书信中区分了悲剧与喜剧:前者代表伟大与肃穆,后者代表求生、庸琐与颓堕。而身处伦敦这一更加繁华与文明之地的宗近的回信只有一句话:“此地只流行喜剧。”视野一下拓展到整个世界,那么之前苦心保护下来的美与和谐之地,又能支撑到几时呢?他就用这短短的一句话在表象完满的图景上崩出了一条裂缝,沿着它撬动,整个体系都有颠覆崩毁的危险。而日后漱石的作品,果然阴影日渐扩大,光明日渐收缩,甚至缩小到了只有一个家庭、一间房屋(《门》)、一个人的心灵(《心》)那么大了。他似乎完全放弃了希望,但从未放弃自我剖析与抵抗,此所以为漱石的伟大与不可及之处。但这都是后话了。

  .S.这本小说另有茂吕美耶译本。日本人日译中诚不多见,但翻译这部作品恐仍力有未逮,读来很是别扭。大概这个译本更多还原了原作古雅典丽、字斟句酌的风味。

  《虞美人草》读后感(九):人如草芥,各自的美与悲

  这本书很美很耐读,它的好看不在情节,而在丰腉的细节描写和不经意间穿插着耐人寻味的警言。因为描写和论述繁多,不免显得臃肿拖沓,着急的人怕是会抱怨与情节无关的“浪费掉的”纸张。

  我其实更喜欢这部分,它们像虞美人草星星点点密布在文中,精致而娇媚。故事里的美人或为情所困、蒙蔽识人辨事的双眼;或因心中我执的烈火灼烧、最终不得善终。故事真的很简单,篇幅不长的叙述里情感因此得以充沛的描绘,构成氤氲水汽的一幅画,美在气息里。

  宗近和妹妹是好心肠的清醒人,最后挽救了可怜弱小的小夜子,可,小夜子被挽救了吗?小野觉醒了吗?藤尾在自己紫色执念的火焰里愤怒的燃尽,哥哥甲野是独世冷漠的理性人,把道理人性看的太透彻,以至放弃动用一点情感的办法去影响事态。所求不多,所欲无何,顺其自然,心肠隐藏在石头的理智下。

  花是虞美人草,美人是脆弱的花。人生充满际遇和选择,无所适从时,不离本性和良心,以诚待人也许不聪明但最坦荡心安,何况机关孰能算尽?圈圈套套误把自身陷入,豢养毒兽反遭毒侵反噬。人生在世一大盘棋,赢了一时,那一世还长久着呢。莫成为不可抗拒的悲剧表演里浓墨重彩的一位。

  《虞美人草》读后感(十):这篇关于本书的评论深得我心,恨自己笔拙,也就只好转发于此。(转自亚马逊书评,作者Sin)

  注意到这本书完全是因为它的名字,虞美人草。这本书不厚,不过三百页,我却读了将近两个星期。这是近来我读得最久的一本书了。倒不是因为书本身,而是因为自己阅历太过浅薄的缘故吧。这本书让我联想到了很多民国时候的书和故事,不只是几个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更多的,是关于人生,关于心灵的讨论。

  当过去痛苦得不能回首,未来又模糊得无法触及,那才是真正的最绝望的时刻,

  而那份绝望我有幸体会过,

  和小说里一样,绝望之后没有什么梦幻般的新生,

  的确,这才是现实。

  小说的笔触太过细腻,可篇幅却恰到好处,不繁琐冗长,也不会让人觉得故事还没有讲完。虽然没有让人手不释卷的魅力,但却有让把它搁下的人想再一次拿起的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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