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9：下雨了，《燃烧》，赌球，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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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常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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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早晨洗了一桶衣服，一件一件晾到窗外的晒衣绳上。
五分钟以后，打算要喝茶的我站在另一个房间的窗台看到楼下的公建屋顶都是点点。
飞奔到那个房间，把所有的衣服收回来。
周末，很多人都在家洗衣服，对面楼晾着床单、短袖衣服、毛巾等等。
我是不是该喊一声：“下雨啦，收衣服吧。”想一想觉得有点傻。
刚刚关上窗户，只听楼下一个小男孩喊：“下雨啦，下雨啦，收衣服啊。”
有人探出头来大喊一声：“谢谢。”
小男孩还在喊：“奶奶，下雨啦，奶奶，下雨啦。”
看来自己家的衣服也晾在外面呢。
温暖，生活的气息。
《燃烧》
昨晚看了最近备受好评的电影《燃烧》。几乎是逼着自己看完的。一部好片子，但是，不好看。让我想起了一些世界名著，没有人不承认它是名著，但是不好看。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推荐。这部电影改编自村上春树的小说《烧仓房》，我需要看完作者的原著再做决定。
赌球
好像是一个全民足彩的时代，以前看世界杯没有这样的感受，但是今年，感觉身边的人都在赌，为什么？因为手里没钱，想利用各种方式变现？我不接受只是娱乐心态的说法。赌博就是赌博，投机就是投机。跟金钱沾上边儿的事没有几件可以用来娱乐的，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处变不惊。
我的表弟表哥齐刷刷购买足彩，场场不落。我的家庭群自然也就成了类似于研究股票指数那一类的无聊东西。每天亲戚们研究赔率，研究概率，研究欧亚平衡，希望以此窥探蛛丝马迹，好让自己的赢面更大一些。每天下半夜语音的红点累计几百条，瘾头大得很，颇有一朝摆脱贫苦阶层的决心和斗志。
赢了，也不过几百块，开心得跟什么似的。跟球员踢得好坏无关，是自己脑袋聪明，猜到了答案。
输了，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可以出口，跟球员踢得好坏也无关，反正都成了王八蛋。
说把足彩当作娱乐的表弟，早已忘记娱乐两个字，整日着急上火，拽着人帮他分析当日球赛走向，比吃饭睡觉还积极，所有的一切都抛诸脑后。不论赢了还是输了，笑够骂够，最后总要来一句：“我就是玩玩，无所谓。”
去发廊剪头发，连给我洗头的小妹妹都问我有没有买足彩。去买茶叶，卖茶叶的妹妹问我买没买球。
为什么要买？
小时候家里人陪着奶奶打麻将，说不带钱没意思，带点小钱刺激刺激，一次一角钱。就为这一角钱，都可以推了桌子翻了脸。我站在一边看着一帮大人冥思苦想，熬夜抽烟累得那个样子，忙活一晚上，运气好也不过就赚个二十块。要是给你二十块，让你一晚上不睡觉，生气上火的你干么？你会说，脑子有病才干呢。但是麻将桌一摆，四个人就干上了。
我记得我家亲戚因为打麻将吵架，一位年长者振振有词：“几毛几块怎么了?两码事，这是打麻将，输赢就该拎清楚，无关人士不要点步，太赖了。“
两码事，确实是两码事。一个人不赌博的时侯好人一个，一旦上了赌桌，不管筹码有多小，输赢有多小，就成了赌徒，六亲不认了。
也见过朋友打扑克。原本热闹闹一起玩，挺开心。非要带点钱。一锅几十块，不算多，谁也不是玩不起。开始都这么说，可玩起来就越来越不对劲了。起初是有人指责，怎么可以互相说话暴露牌面，不公平，规定玩的人不许互相说话。后来又说，怎么看客也要指点，那不行，不公平。于是场外观战的也得闭嘴。于是就看一个屋子里乌泱泱一群人，都跟哑巴一样站在那儿，看着中间四个哑吧眉头紧皱打扑克。
就这样也会闹出不开心。总输的一方埋怨对家打得臭，几句不和又吵起来。
说以后不带钱了行不行？好好玩个扑克乐呵呵的行不行？
不行，带钱的玩上瘾了，不带钱玩扑克就跟浪费时间一样。敢情有了几十块钱就不算浪费时间，算什么？创业？
在我看来都是可笑的事情。
一局牌几十块，除非你是特别想玩并且不在意钱，先把200块掏出来扔水里，谁赢了谁就去拿，牌局结束无论输赢你也不要那200块了，就当吃了顿饭，请了回客，拎身就走。这样洒脱的话，可能会体会到快乐。除此之外，没有人会在赌局里快乐。
丢了200块钱和输掉200块钱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后者会更加沮丧更加不忿，更加想要找回来。这是赌博的可怕之处，像魔鬼的爪子。赢了还想再赢，输了想要捞回来。狗咬尾巴一样转圈，搞来搞去玩的都是自己。还乐此不疲，愚蠢至极。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赌徒和瘾君子是半点不值得同情与可怜，脚上长了泡都是自己走的。
这是头脑中的两根红线，绝不触碰。
于是不参与任何形势下的有赌博嫌疑的游戏，就算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都投身于此，也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幸运的是，我的丈夫也是和我一样的脾性，他一样对这种事毫无兴趣。
表弟问我，是不是你不让姐夫买啊？是不是管他太严了啊？我只回了四个字：我至于吗？
在他看来，或者说在很多人看来，没有跟上这波大潮从中捞一笔简直是愚蠢啊。可是我觉得他们才愚蠢，我和丈夫不参与足彩，不把精力投入于此，我们完全为了开心而看球，不想看了就可以停止。我们的精力不放在计较输赢多少钱上，放在丰盛的晚餐里，放在有意思的电影里，放在对彼此的关注里，放在对生活的感受里，我们得到了多少乐趣，那岂是金钱可以替代的?
人一旦赌博，眼中就只有输赢。因为这个失去了看世界的能力，还不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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