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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伶,一鸣,伟明》好看吗?经典影评锦集

2022-04-25 03:05:36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慕伶,一鸣,伟明》好看吗?经典影评锦集

  《慕伶,一鸣,伟明》是一部由黄梓执导,彭杏英 / 薛立賢 / 高翰文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慕伶,一鸣,伟明》影评(一):为什么不告诉他?

  是一部情绪和节奏都很恰当的描写家庭与生死的片子。从父亲确诊直至故去,跟随病程线性接力了妈妈,儿子和父亲本人的片段。导演调度娴熟,场景的切换和镜头的设计都很扎实,带有巧思的同时不过度炫技。

  亮点更多集中在儿子的片段。天台假装朗读英语笔记,实际上是把自己被录取的消息隐秘地告诉父亲。被录取的欢欣和想要放弃的纠结登时显现。同时用性格开朗的朋友辅助打造出这一片段的青春气息,不打不相识得来的新朋友给出题眼:“你爸爸的病是末期了”(他本身的傻朋友说不出这个话来)情节处理都算细腻精妙。

  最后父亲的篇章稍显纷乱,但超现实的情节和灰白的画面尽显生命力的逐渐凋零。最后火车上三个人心照不宣的嬉闹火候正好,不过分渲染悲怆。片子还有一大优点,就是终于有一对父子关系良好了。没有刻板的父权压制,没有妈宝。很舒适。

  但片子最大的硬伤也就在此:为什么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三个人面对死亡的阴影要各自为战?父亲正值壮年,精神状况良好,本来有预算送孩子出国留学,说明病也治得起。但即使夫妇两个之间也没有任何商讨,就这样过下去了。最后父亲大概是从同事处得知了真相,这一幕也一掠而过,不仔细看会觉得不明不白。三个人之间亲密的疏离全部建立在“不能告诉他得了肝癌”之上,但这一点不成立,片子终究是一锅好料,欠了一味引子。

  《慕伶,一鸣,伟明》影评(二):一些微不足道的感想

  感觉导演过于克制了。

  的的确确有被影片中的一些点触动到,情绪却总是在我快忍不住要落泪的时候飘飘然一溜烟地就消失了。制片说导演在制作过程中把它当作一个完全私人的东西,所以没有考虑和观众的联结,我理解,但为此感到可惜。可惜的点在于,这确实是一个私人的故事(我听到说原来这是导演的经历的时候心里一惊,对我来说把自己曝露在聚光灯下似乎是一件蛮可怕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人性都是相通的,也许天平的一端稍微倾斜,改变就发生了。

  影片放映完的时候心里懵懵的,想着看来我没有看懂啊。在回程的公交车上看到了导演的相关采访,看着看着,电影里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突然就理解了很多片段,然后泪崩。于是不由地想,如果再看一遍,也许会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影片中有很多印象深刻的点。不管是在阳台上用英语念录取通知书的内容给父亲听,还是在火车上,孩子吃着泡面,对父亲说“我想改变世界”。当然不是很指望父亲理解自己在想什么,但这代表了我和你倾诉的意愿。从前的我是怎样的呢,对父母总是抱着一种“说了你也不懂,那我为什么要花这个时间说呢”的或傲慢或无奈。但后来我渐渐意识到,语言是一种形式而已,内容未必重要,是否理解也未必重要,反正最后做决定的还是自己,但愿不愿意说很重要。于父母,某种程度上它是双方关系的象征,以及他们能否对孩子放心;于孩子,分享本身会带来一种支持感,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导演在采访中自嘲自己比较狠心,在父亲最后的日子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相机。其实怎么是狠心呢,狠心的人应该会把那些素材剪辑然后整理成片吧。不想面对是人之常情,有朝一日走出来了,也许就有了勇气重新面对那些素材。

  有一段采访导演的创作阐释写到“如果父亲的死亡是不可逆转,那么之前我远离父母而获得的七年‘自由’意味着什么?我终止学业提前归国,这却在冥冥之中让我得到了陪伴父亲走完他最后一段人生的机会,这种命运交织的抉择又意味着什么?”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大多数同学都是上海的大学从第一个填到最后一个,我则是赶着往外跑,到最后几个,父亲说如果考得不好就家附近呆呆吧,于是最后的保底校才是上海的。现实因素是上海考外省分数相对不那么高,潜在的原因其实是我“逃离家”的想法,于是来到了广州上学。然后呢,距离产生美,家人间的关系也慢慢变得和谐,好像我们都学会了如何更好地面对亲密关系。目前呢,我想要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探索,那里有我渴望的东西,但随之而来的的代价是时间,是和父母的异地。隐隐地我会害怕父母等不了我,在我还丰满羽翼的时候就率先老去。突然想到一鸣和伟明在房间里的对话,伟明说不用担心钱,爸爸治病没有动用你出国的钱,但伟明又何尝不知道,一鸣舍不下的是剩下不多的可以彼此陪伴的时间。导演说父亲的去世让他不知道远离父母的那七年自由意味着什么,但我想,是父亲的去世才让那七年有了价值,否则抱怨依然是抱怨,想远离的依然会远离。

  有些遗憾的是观影的时候整个环境比较亮,画面没有看的很清楚,可能因此错过了很多细节。最后就像导演讲的,这个电影并没有解决主人公的一些困惑,也没有给生活带来什么改变。但是那有如何呢,生活始终要继续,套用《回到被爱的每一天》里的台词“得与失,成与败,伤害,痛苦,这些其实都是自己选择的。活着就是享受经历的过程”。

  《慕伶,一鸣,伟明》影评(三):《慕伶,一鸣,伟明》| 通过电影去消解生活

1

  Q:我们知道这部片子有摄制的困难,遇到补拍,是哪一部分的补拍?

  A:杀青之后发现拍漏了,就漏拍了一场,然后后面有一些剪辑上的问题,断断续续补拍了两三场。

2

  Q:为什么去选择舟山去拍摄那场超现实的部分,而没有选择文化地貌差异更大的地方?

  A:其实有一天在朋友圈发现一个朋友发“上海周末好去处”,然后我就去看了看景,发现还挺好,受到了看景的影响才有那段。

3

  Q:摄影的风格的问题,前段都是手持的风格,后面则是平稳,相对慢下来,整个超现实部分也是比较稳定的,当时是与摄影沟通还是别的?

  A:肯定是我与摄影师沟通出来的结果,摄影师与我看景,一起看了两年,连续三年春节是在广州过的。爸爸的段落不同,是因为想做一些尝试。

4

  Q:我想您介绍一下拍摄过程?

  A:剧本是14年底写,15年完成,之后就去参加创投,FIRST创投和香港的创投。拍摄是在去年冬天的事情,应该是18年年初。然后零零碎碎补拍两三次,都是补拍一两天那种。

5

  Q:男女主角是夫妻,两人若隐若现,若即若离,所以在戏里戏外的表演上,有什么干扰吗?

  A:其实就按剧本去演,因为写的很淡,很生活化。

6

  Q:三个人物转场是怎么考虑的,就是先是慕伶,再说一鸣,最后是伟明?

  A:因为医生会把得病情况去告诉亲属。慕伶是最直接的冲击,而且是唯一女性,女性在情感处理上面,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孩子的反应,是一个高中生,其实对于世界认知刚打开,他情感反应会混沌。爸爸最后知道自己得病,是因为是病人,我是想把他放在最后。

7

  Q:怎么看待小孩子对于爸爸生病这个事情?他给我的感觉是太冷静了?

  A:我觉得小孩子会寻找情感出口,应该会释放在学校,压抑会反应在学校的行为里面,逃课,翻墙,厕所抽烟。

8

  Q:当父亲回到海岛的故居时候,他和他哥的关系好像有矛盾,还有就是一鸣进入那个老屋的时候没太看懂?孩子在缝纫机前那段。

  A:其实是父亲进了无人村,然后是以前的老房子,还有人烟,里面住着自己的老母亲还有哥哥。这段是超现实,他走到过去的回忆或是一个梦,人之将死,回光返照。儿子走进老房子,跟之前爸爸的不一样,是破旧的房子。现实世界的人,走进去之后,其实是儿子代替父亲,在工作缝纫机的是他妈妈,让孩子携带着父亲的意识,我是想重现父亲当年年轻时候离开那个岛的场景。

  《慕伶,一鸣,伟明》影评(四):他用处女作为去世的父亲还了愿

  《祖与占》,知己。

  《芬妮与亚历山大》,姐弟。

  《赞先生与找钱华》,师徒。

  《志明与春娇》,爱人。

  用人名做片名的电影,随便一想,角色关系无外乎这几大类。

  今年FIRST影展上却多了一层关系,《慕伶,一鸣,伟明》,三幕戏,分别是母亲、儿子、父亲的名字——一个家庭。

  父亲癌症晚期,母亲与儿子试图隐瞒,瞒不住了,就只能在这段路上做最后的,最好的陪伴。

  母亲的段落是现实主义,儿子的段落是现实主义里夹着一点点超现实,父亲则几乎全是超现实。

  这是一段明明做着倒数,却又假装心无杂念的日子。这是一部对记忆如此清晰,却又不想时常记起的电影。

  起点是悲悯的,结局是柔缓的,过程无处煽情,隐忍里又全是渴望。

  就像导演黄梓本人,一个外在看起来没有杀伤力,却又在默默隐藏,一个刀具往心里揣的停止在某一个时刻的孩子。

导演黄梓

  电影内外有很多插口可以按接,黄梓少年时代的压抑与无解,让他像电影中的一鸣,早早做起出国的打算。

  而现实中,“叛逃”归来的黄梓,却要面对父亲突遇重病的现实。

  现实的片名最终叫做《妈妈,黄梓》。

  也便有了现在的《慕伶,一鸣,伟明》。

  你看,在刚刚过去的这届FIRST影展里,徐磊请他农村老爸主演《平原上的夏洛克》,原结局是黑化男主,但因为那是父亲当主角,他没忍心。

  《鱼乐园》里的主角小鱼,直到最后都没出席他父亲的葬礼。

  父亲,才是今年FIRST的矛盾。

  而黄梓,用这部电影,为去世的父亲还了愿。

  那是一个小小的、拥抱一下就可以解决的愿望。

  他还有一个愿,是我的猜测。

  就是黄梓与母亲的斗争能彻底结束,他们的关系能修复与抹平。

  那是一个,在断了“伟明”这个支点后,重新建立平衡的愿望。

  毕竟,家还在那里。

01、“逆子”:逃离这个家

  我是1988年的,也不小了。

  加州大学本科读的就是电影学,但其实我是挺晚才喜欢电影的,可能是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才真正开始。那时候不知道学什么,就学电影吧。

  我不想像别人那样学个金融,可能潜意识里面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创作者。

  我从小到大一直有画国画,画出来的成就感很爽,但一开始也是被逼的。我爷爷是书画家,他画的时候我在旁边学着画一下。其实我画画没什么天分,拿过的奖都是很容易得的,不需要什么技法,你只要画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就行了。

  我小时候不会每个礼拜都去看电影的,高中时条件也不像现在高中生有零花钱。好吧,我父母对我比较残忍。

  那时候就在家偶尔有下载电影,我真的完全跳过了广州淘碟热那个阶段。

  倒是高中的美术老师给我们放过一些创意广告,在国外获过奖的,比方说可口可乐之类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跟平时在电视里看的广告不一样。

  有段时间泰国广告还挺火的,看了老感动了,就是一开始挺欢乐,后面就特别催泪,但我从没和父母分享过这些。

  我高中没毕业就出国了,和《慕伶,一鸣,伟明》里面的描写很类似,但不同的是那时候我爸还没生病。我出国留学回来后,无所事事的时候,突然我爸就病了,很严重,就跟电影里面一样。我爸自己也不知道的,我跟我妈一开始瞒着他。

  最后我爸爸不在了。

  可能跟你做采访时,我比较愿意说话。但是其实,我还是偏内向一点,不怎么说话的。

黄梓在FIRST领奖台上

  拍电影对于我来说,可能是排解情绪的一种方式。

  但是一鸣这个角色不全是我自己,一鸣的演员(薛立贤)他演出了他的那种感觉。

  或者说,其实我写一鸣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来写。这个人物有很多我青春期一些同学、朋友的影子,学校是一鸣的情感出口吧,这个人内心真的有很多压抑的东西,需要靠跑步抒发出来,包括逃课、翻墙、抽烟什么的。

  我高中不抽烟,电影里的抽烟情节就是为了弥补满足一下高中没抽烟吧。包括我最后写一鸣跟妈妈说他不出国了,他要留下来高考,可能也是弥补了我当时的一个想法。

  现在让我重新选的话,我不一定出国,会去参加高考。

  但那时候我对出国有强烈的意愿,更多的是想逃避我妈妈。我就是不想被束缚,当时跟她的矛盾争吵是无穷无尽的。

  争吵的不一定是学习成绩什么的,但在当时那个压力下,两个人很容易因为随便一句话或者什么细节,就吵起来,比较紧绷。我现在也不能理解她,我觉得她是不对的。

  她特别希望我成绩好。

  其实我从小成绩都挺好的,读的也是重点中学,但从初中开始成绩就慢慢往下走,初中到高中六年每一年都往下跳。可能是我智力有点退化吧,真的想使劲的时候感觉落下太远了。

  你刚才说自己开始有认知,开始能辨别虚假,没错,就是小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初中时意识层面稍微打开一点,到高中的时候,你可能感觉你看到的世界,跟以前别人告诉你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有点迷茫、怀疑,甚至对一些社会现象、对人的虚伪有愤怒的感觉。

  小时候肯定是觉得老师都是德才兼备的,但是长大后才发现⋯⋯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好。

  我可以跟你说一个事例。我高一还是高二的时候,是可以申请入团的。当时找了班长,他说你需要有推荐人。班长当时就是我同桌,我说那你推荐我吧,他说不行,我已经推荐别人了。

  当时就觉得,这种真的要靠关系,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后来我就算了。我外公现在还想我入党呢,他说你入党你以后可以在电影局当官什么的,我心想我团都没入。

  小时候他们拿我的生辰八字去算命,觉得我其实是可以当官的。我觉得也是扯淡,我这性格不可能。

02、“海归”:以导演之名

  从前看的比较多的就是港片,喜欢周星弛、成龙。

  也希望更小的时候就能喜欢上电影,我现在阅片量还是偏少,对电影的理解也还少。就说豆瓣,我是今年才开始用,记录一下看了什么电影。《慕伶,一鸣,伟明》这个条目在豆瓣上谁添加的,我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是一个文青,虽然拍了一部所谓的文艺片。

  那时去了美国才开始选专业,先去社区大学。社区大学没什么门槛,美国有很多四五十岁、五六十岁的老头,都会去社区大学修一两门课,不是需要你考。

  开始是想选广告制作,但是那是文科,大学没有,然后我就想先学一下电影吧,我觉得会拍电影的话,也可以拍广告。

  后来就从社区大学转到综合性大学,我那帮老外同学是真热爱电影。你知道,老外喜欢一个东西就会钻进去,他们看了很多电影。

  很多导演的名字,我是上课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了。我和他们现在都没有联系了,facebook都好多年不用了。

  老外同学还挺有才华的,比方说你去一个短片影展,国内的学生拍出来的有点呆板,但老外同学随手拍的东西都有点意思,还是文化背景和教育的问题。可能从小教育体制对他们没有约束,独立思考能力可能比我们强。

  但我觉得我自己拍得比同学要好点,自认为比他们强,拿起摄影机有感觉。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在美国上学才知道有侯孝贤、杨德昌,第一次看《一一》时,我在课堂上睡了有一个小时,太长。但同学就看得老高兴了,还有看徐克的片子,《笑傲江湖》,小的时候我看过,看得没那么认真,他们看得老开心了,华语电影会专门开一堂课,老师拿这些片子讲课。

《笑傲江湖》

  因为《笑傲江湖》来自港片黄金年代,老师会更从学术层面讲,分析那会儿的香港新浪潮,带出胡金铨、张彻那些武侠前辈,包括周润发的那些片也介绍一下。

  我记得还放过《十七岁的单车》,王小帅在国外还是有些名气的。在老师心中,王家卫排第一。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应该也有放,可能我逃课了,忘记了。

  所以,社区大学上三年,综合大学上两年,我本科总共读了五年,毕业的时候二十三、四岁。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留在美国,有些留学生性格特别适合在国外呆,他们能融入美国社会。我还是比较内向,也没有很喜欢好莱坞。

  毕业后我没有马上回国,而是申请了一个电影制作课程,是纽大电影学院在新加坡开的一个分院。 虽然在新加坡,但没见过陈哲艺(《爸妈不在家》导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

  我到了新加坡,才听同学们说有欧洲三大电影节,那时候都没概念。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把目标瞄准三大。我帮一个同学剪片子,剪完之后他说要送戛纳,我自己也没多想。所以我的制片人总是嘲笑我,你连谁谁谁的电影都没看过。

  新加坡这个课程又是三年,我是上了一年不到就退学了。

  因为学校倒闭了。

  进去时很开心,读了半年。新加坡政府就不继续投钱了,纽大决定不要这个分院,在未来两三年关掉。

  学校说你们是最后一届学生,意味着如果我继续念下去,可以拿到毕业证,但学校的人越来越少,老师也会越来越少,我不喜欢。到了下半学期,校长就给我们一个选择,要是退学,学校可以把一整年的学费退回给你。

  我觉得不错,然后就退学了,直接回广东了。

  然后就呆着吧,也不知道干嘛。和我妈肯定还是有挺多摩擦,但压力没有那么大,因为我没有学业压力,他们也没催我找工作。我一开始还有帮新加坡的同学拍拍片子,因为他们二年级开始了,有些同学会回国拍。没费用,就同学之间帮忙,所以就这么耗了一阵子。

  一直呆到现在,还是在家里呆着。

  也有去应聘那种影视工作。拍企业宣传片、旅游宣传片,都有一个模板的,不需要你动脑,没意思。不到一个月我又不想干了,打工老累了,给你的可能就四五千块。

  我还记得《慕伶,一鸣,伟明》都开拍了,我又接了一个录像的活儿。广州的老年人京剧团有一个晚会,迎春活动。我姑丈找我去的,录了一下午可能就三百块吧,回来之后我想把素材给他,他说你帮我们剪一下吧。

  我只有一个机位,还得剪出花来,最后还加了一点包装。还不够,他说你有没有帮我拍照?我说不是只是录一下吗,我也没有余地拍照,只能给他截图了,做成剧照的样子给他,然后他说你这个剪好了之后帮我们刻几张碟吧⋯⋯

  我当时心里有点不平衡,马上就做电影导演了,还做大一大二的学生才会接的活儿。

03、还愿:拍给我去世的爸爸

  《慕伶,一鸣,伟明》这片子我构思了老久,2014年底就开始有概念,2015年开始写。

  后来又去FIRST和香港HAF,也遇到一些前辈和资方,有合作意向,包括到后来17年合作的公司,要推进这个事。感觉那年暑假就可以拍了,但是在开拍之前一两个月,真正开始做的时候,发现大家的工作方式和想法不一样,和公司有一些意见分歧,最后中断了合作。

  各方各面吧,主要是信任关系没有建立起来。

  这个公司的老板是个制片人,我一开始不知道,以为他给我当制片人就是给我找钱。后来发现,他也是投我这个片子的出品人。等于说我是没有制片人的,他直接就是我的资方了。

  也不能说跟他是对立关系,他还是专业的,认真做事。只是大家想法不一样,他肯定要考虑到钱怎么花,觉得我比较傻。

  当时还可以继续委曲求全,但这个节骨眼上我中断了这个进程。

  有两个月我在考虑我是做对还是做错了,两个月过后就跟家人说了这事,因为家人一直挺支持我的,但他们不知道我在干嘛。

  我阿姨相对有经济基础,她知道我这几年参加创投,她说我可以投你。但我一直拒绝,我跟公司彻底中断关系之后,就在考虑,我到底是另外再找一个公司呢,还是找家里帮助呢?

  最后还是找家人,因为找公司可能又是一个循环,又要重新议论,甚至再等两三年。

  阿姨和我关系老好了,我妈那边的兄弟姐妹关系都很好,我妈是老大,我是家里第一个小孩,阿姨可能也把最开始的母爱给了我,小时候她常给我买玩具。

  我爸妈很抠的,从来不买玩具,顶多给我买个钥匙扣什么的,很羞辱我的。因为中途搬了一次家,我妈就把我小时候的玩具都给我表弟了。

  因为很多香港人其实也是广东过去的,文化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语言、饮食习惯,其实都差不多。

  我也根据广州人说话习惯改了他们的剧本,有些俚语,还有香港人说话喜欢夹带英文的部分纠正过来。其实一鸣还有他的同学也都是香港人,演员在广东真不好找,影视资源比较贫瘠吧,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影片的第三幕处理得有点超现实,但是也有一定叙事。

  就等于说爸爸第二天就去泡沫厂找他哥哥,那里我没放泡沫厂的工人,只是让泡沫厂自己在运转。它完全不是做出来的,我们哪有钱做这么好的效果。这个片子确实是有很多表达的比较委婉的地方。

  其实我没有刻意把落点放在父子,让妈妈陪衬。

  可能也是因为我们中国社会的家庭,女性不是在一个主导的位置。而父亲这个病人,他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想到的可能更多的是儿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所以最后爸爸弥留之际的这段,更多的情感连接是产生在父子身上。

  父子俩最后躺在车厢卧铺的一个床位上,挤来挤去闹着玩。这场戏,其实是我爸的一个小心愿。

  我爸挺嘴贫的,不太严肃。从青少年时期开始,可能我对我爸有点冷漠吧。他有时候会调侃我,说你小时候跟我都不知道有多亲近,老跑到我跟***床上,跟我们挤在一起,都不敢自己睡觉。

  他会这么说,然后他会稍微提议说,今晚要不要跟爸爸一起睡呀?但是我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我肯定会拒绝他。

  所以,我就在电影里,在一个环境下,把这个实现出来了。

  对,我就把他的小心愿拍成了电影。

  第一导演FIRST系列采访:

  1.《平原上的夏洛克》导演徐磊专访

  北漂青年导演养成记

  2.FIRST评委主席刁亦男专访

  独家| 这是中国新生代青年导演大胜的一晚

  3.《鱼乐园》导演柴小雨

  今年最想为北京青年发声的新导演,我帮你找到了

  4.《马赛克少女》导演翟义祥

  今年首位性侵题材导演:斗争到底?这片就没了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第一导演(ID:diyidy),别误解,不是要做导演界的第一名,而是要记录电影的第一表达在导演!来这的导演,都敢说真话。

  *文中图片均来源网络,如有疑问请联系本号。

  《慕伶,一鸣,伟明》影评(五):命脉相连!这样的处女作着实令人惊艳

  看死君: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闭幕没几天,但已经很少有谁提起那份获奖名单了,更多的是被文章马伊琍离婚、海清的“女演员宣言”等获奖影片之外的新闻所淹没;以及这两天被更为广泛讨论的“暂停大陆居民赴台个人游”,又不得不让人想到这几年同样力捧青年导演的金马奖的举步维艰。

  近十年来,中国电影似乎从没有像今年一样被集体唱衰过;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再有好电影诞生。当真正的好电影出现时,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更何况,在这青年导演队伍日益壮大的当下,每年从FIRST等影展向电影市场输送的年轻血液中,也都不乏年度黑马之作。

  而我们今天要说的这部电影,便是荣获了本届FIRST青年电影展评委会大奖的作品,黄梓导演的《慕伶,一鸣,伟明》。作为今年影展的四部惊人首作之一,本片在众多参赛片中显得有些特别,它看似只是一部司空见惯的家庭电影,却在其中埋藏着太多的“宝藏”,拥有非常大的解读空间。

  命脉相连的一家三口的日常琐事,面对沉甸甸的生死命题的半梦半醒,以及逃离现实和回归自我的相互拉扯。关于家庭,关于成长,关于青春,关于告别,影片《慕伶,一鸣,伟明》就像是一支悲喜交织的奏鸣曲,暗涌出独特的生命体验。

  正如片名所呈现的那样,影片以三段式结构讲述一家三口各自不同的人生,并最终拧成一个绳结。看似是彼此分割的不同视角,追根溯源之下,却都殊途同归。那条缠绕在母亲、儿子与父亲之间的隐形纽带,赋予了这个生命共同体既温柔又悲伤的因子。或许,这也是很多家庭的共同宿命。

  影片第一章节以母亲幕伶的视角展开。跟随着手持镜头,慕伶只身去学校寻找儿子,貌合神离的母子关系仅寥寥片语便凸显出来。而在得知丈夫已身患肝癌晚期时,她的内心更是承受着如排山倒海般的痛苦。作为家庭主妇,她不得不维持平静的假象,而不让丈夫和孩子知道这一真相。

  处于叛逆期的儿子一鸣,把学校当作一个巨大的失乐园。与同学偷偷躲在厕所吸烟,上课期间爬墙逃学,还有对母亲的疏远隔阂。身处青春期的他,总是冒险又不甘。他一边对出国留学充满着向往,一边却不忍心抛下病重的父亲。复杂的家庭情感时不时地将他拉扯进独立于现实之外的乌托邦梦境。似乎唯有在那里,他才没有这样的烦恼。

  第三章节中,父亲伟明的视角更耐人寻味。虽然是触及死亡这样一个让人避而远之的话题,但这个故事中,导演以超现实角度将死亡化为一种绵软的生命形式。梦境与现实彼此交错,灵魂和肉身相互叠加。伟明的意识脱离于肉体,回到了故土,见到了已故的老母亲。而幕伶、一鸣和伟明在最后的无人村落和回家的火车上,达成了情感上的共鸣。之前所有的埋怨、不解与厌烦,都随着那一趟回乡之旅悄然化解。

  专访《幕伶,一鸣,伟明》导演黄梓

  采访 | 看死君

  看死君:导演好,这部电影的片名是一开始就定好的吗?

  黄梓:对,这个片名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了,甚至可以说是先有这个片名,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创作。电影分了三个人名、三个段落,每个段落都以其中一个人作为主观视角展开故事,片名就是一家三口,里面三个人的名字慕伶、一鸣、伟明,分别对应的就是妈妈、儿子、爸爸。

  黄梓:是的,ING其实就是取谐音,就是ING,同时ING在英文里面有现在进行时的意思,我想表达一种当下的感觉。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没有离开现在当下的感觉。当你回忆过往的时候,其实历历在目的感觉也是一种当下的感觉。

  看死君:这三个人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黄梓:其实是取决于“伟明”这个名字,因为我爸爸的名字里面就有“伟”这个字,而我爸爸姐妹的名字里都有“明”这个字,所以我就把这两个字组合成了“伟明”,其实就是我当下的一个偏好。至于“一鸣”这个名字,我一直都挺喜欢的,我喜欢“一”这个字。而“慕伶”是因为我也很喜欢“慕”这个字。

  看死君:作为长片处女作,您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黄梓:其实影片的故事多多少少有我个人的印迹,是根据我的成长经历和生命体验去编写的一个故事。虽然很多剧情其实是编的,但是里面的人物原形其实就是我和我家人。

  看死君:所以,您自身的经历投射在影片中的占比还挺重的。

  黄梓:是的,我爸爸确实生病了,我也有出国留学的经历。其实我爸爸生病是在前几年,那时候我刚刚留学回来,待在家里耗了一两年没啥事干,忽然间我爸就被查出病情。我当时的心里感受就是特别想离开,因为太压抑了,每天发生的种种,让我不知道爸爸的病情会有一个怎么样的走向,所以我就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包括我高中时期的状态,我跟父母的关系,我当时也是非常渴望逃离,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城市,去到很远的地方。

  看死君:所以一鸣这个角色,也是您个人的缩影。

  黄梓:是,其实我就是把生命中两个比较困惑的阶段,交叉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现在电影里面一鸣准备要出国,但同时他又遇到了爸爸生病的情况,面临着亲情的羁绊。他到底是选择出国,还是留在家里。

黄梓导演

  看死君:影片开头通过电视屏幕出“慕伶,一鸣,伟明”这个片名的方式很巧妙,可以谈谈这个构想吗?

  黄梓:其实我想做成一家人在一个休闲的下午,母亲给父亲染头发,儿子本来看着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躺在沙发上;他们没有哪个人是在认真看电视。出现的一些镜头其实并没有很清晰地带出这三个人的样子,包括母亲给父亲染头发,我都没有给他们一个正脸。而他们的真正容貌展现其实是在电视屏幕里面,他们开着摩托车,但整体还是模糊的。

  看死君:影片中有三个章节,前面两章都是按慕伶和一鸣的视角来叙事;但第三章却没有完全按伟明视角,为什么?

  黄梓:我觉得他们整个家庭关系的走向,虽然三个人可能都有自己的状态,但他们需要面对的都是爸爸生病的事情,而他们可能有各自面对的一个方式,他们也没有去跟另外两方一起建立起一个怎么样的沟通,达成一个和解。从一开始他们面对这个事情的时候,我觉得他们就还是偏独立的,或者说他们的关系本来便有一点疏离。

  所以到了爸爸段落,虽然一开始也是他独自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慢慢地到后面,尤其是他们离开了广州,到了爸爸以前出生、成长的地方,我觉得他们是有在情感上面找到一些联结点,所以那个视角并没有特别地只是专注于其中一个人。

  看死君:为何会在第三章节加入梦境与现实相结合的场景?

  黄梓:这个处理方式是因为我不是很喜欢戏剧冲突特别强的东西,我不想只通过他们面对客观困境的方式去表现他们的家庭关系,也不想简单地以事件或者剧情来塑造他们的关系以及角色。我想在最后这部分,通过建构空间的关系,加入一些虚无的情感的连接。

  父子之间的情感最终在岛上联系在了一起,虽然他们并没有进行太多的有效对话。他们分别进入无人村,见到了以前的老房子,但是他们看到的房子是不一样的。爸爸看到的更多的是他对回忆的一个重现。弥留之际,他开始有一些意识的投射,让他看到了一些与现实中不一样的东西,包括老房子里面还住着他的老母亲和他的哥哥。那是他的一种意念的传递。

  儿子一开始进入无人村其实是最写实的,然后我用了一个平行剪辑的手法。其实那个老房子跟无人村里的其他房子一样,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了,会让我们意识到爸爸看到的其实是他的某种想象。但是当儿子追寻着缝纫机的声音进入到一个老房子之后,里面又有一个中年女人,她在用缝纫机做衣服。

  她的穿着打扮是一个当地农村妇女的样子,还跟他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方言。但是,那些对话其实是他带着爸爸的意识,在跟母亲进行对话;也就重现了他爸爸和他奶奶当年的对话。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时空融合到了一起,由于儿子在当下也遇到选择出国还是留下的问题。他跟他妈妈的关系,有点像爸爸当年跟奶奶的一个关系。

  看死君:影片的剪辑非常出彩,尤其是超现实部分,能否谈谈剪辑方面的构想?

  黄梓:确实我们这部分花了很多时间,想着怎么把它剪好,担心在虚实处理的环节上很容易让人觉得有割裂感或者是有点太刻意。现在影片中的最终呈现是我跟剪辑师都觉得比较满意的结果了。因为我们又去补拍了很多,这其中有很多层次的叠加,原有的素材确实没办法支撑起我们想要的那种状态。

  看死君:影片结尾处,幕伶和一鸣在收拾伟明的遗物,然后手持的镜头晃动着离开,这是以父亲伟明的视角吗?

  黄梓:我自己也是这么理解,但是可能有些人有别的解读,我当时创作的想法就是想要有一个父亲的视角去做一次告别。可以理解成父亲以一个灵魂的形式存在,他的意识还存在于这屋子里面,但是母子并不知道。她们把父亲的衣服收拾好然后丢掉,是一个要继续生活的态度,父亲看到这一切后,就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家,作为一种告别的方式。

  看死君:再说一下最后这个镜头吧,从渐渐过爆到变成一个全白的画面,为何这么处理?

  黄梓:这场戏其实是在现场临时想到的。他是一个主观的视角,他看到的世界就会有一个转换,因为他可能要离开,离开我们当下生活的世界,可能去到另外一个维度的感觉。所以我想用曝光的手法,类似父亲的视角去表达不一样的细节。

  作者| 想成为猫;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采访| 看死君;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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