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起来,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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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半开玩笑边说:“这世上,只有钱才值得追求啊。”
那天她穿一件黑色的裙子,脚上是一双帆布鞋,到停车场取车时,路过吹风口,她瑟缩地抱了抱肩,快步走了几步,像一只轻盈的鹿。
然后笑吟吟等着那里,身后是大片闪烁的小吊灯,打在她脸上如流光,他眯起眼睛望着她,仿佛她与夜风一般,清清凉凉的。
之前她总是“辛总辛总”叫他,与他公事公办,今天她唤他辛梓朔……
他一脚踩下刹车,转过身子,双眸灼灼,“王梦佳……“她的名字脱口而出,后面的话却艰涩地堵在嗓子里,不知如何开口说下去。
他从未主动追过女人,这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么难——到底没有说出来。
外面是聒噪的鸣笛声,幽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眼神迷惘,紧抿双唇,看着她,又似没有看到她,半晌才恍然回过神一般,唇畔牵出一抹笑,松开刹车,重新启动车子,淡淡地说:”没事了。“
CBD是当地的繁华地,围着一条大湖建了许多高端商业楼,在湖畔边有一家德国啤酒餐厅,室外撑着浅棕色伞帐,摆着藤条玻璃桌椅,坐下来时能看外国艺人演艺,湖水中映射着碎碎的金色灯光,很是迷人。
门口的大堂经理大步迎来,殷勤招呼辛梓朔,“辛总,好久不见您来啦,还老位置吧?”
辛梓朔伸出手臂,虚虚揽在她的身后,熟门熟路地往前走,落座后她才发现这是观景效果最好的位置,又远远与别的座位分开,很是静谧。
这时,酒吧老板过来,锤了一下辛梓朔,说:“你小子跑哪里去了?好久不见你来,又换女友啦?”
辛梓朔脑子“轰“的一下,多日以来的好形象毁于一旦,抬眼去看王梦佳,她正托着腮看风景,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清淡的眸子亮了亮,似是很是惊喜:“李总。”
酒吧老板也认出她:“梦佳?我说看着眼熟,真的是你。”说着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们怎么也认识?”辛梓朔见好友对王梦佳甚是亲切,语气酸酸的。
“我的酒吧刚开业时,王梦佳来做店员,她会说英文,有外国客人过来时都是她接待的,帮了我的大忙,现在店里还招不来像她这样的员工,只可惜她只做了一个星期,就辞职了。“
王梦佳歉意地笑笑,当时她参加了一个月的培训,却只上了几天班,临走时李总还发了大红包给她。
辛梓朔手指敲着桌子,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一张极力压抑仍是不停流泪的脸,直至与眼前的这张脸重叠。
2
李岱松的店刚开业,他带女友来捧场,也是坐这个位置,女友忙着自拍,他也玩着手机。
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正在打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再也止不住,肩膀轻微颤抖,那张哀伤到极致的脸让他大受震动。
过了会儿,有人唤她,她连忙擦掉眼泪,用手在脸上揉了揉,深吸一口气后从暗出低头走了出来。
路过他这桌时,女友起身,两人撞在一起,女友的手机掉在地上,她连声说着“对不起”,俯身捡起来,匆忙放在桌子上。
女友低声骂了句去了洗手间,地上有什么东西发着亮光,他捡起来看,是一个吊坠,施华洛世奇的基础款,他见那女服务生脖子里系着这个……
再去寻找,却再不见她了,后来,他又来过几次,总不见她,渐渐的,他也就淡忘了。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熟悉……
李岱松随意聊了几句去忙了,辛梓朔给她酒杯里添了酒,两人碰杯,他沉声说:“四年前,我在这个位置,捡到一个钥匙形状的吊坠。”
王梦佳正在喝啤酒,被呛了一下,咳嗽半天才停止,辛梓朔关心地递给她一张纸,她接过。
原来那个吊坠是在这里掉的。
那是庄生发了工资后,兴冲冲跑去给她买的礼物,他亲手给她带上,自此再没有摘下来过。
两人分开后,她仍带着,后来有一天,她一摸脖子才发现空空如也,那条项链,不知什么时候被她弄丢了,就像庄生一样,永远空了下来。
“那天,你站在那里,为什么哭啊?”辛梓朔指了指前方的角落,故作轻松地问。
王梦佳一怔,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笑容轻飘飘的,“医院打来电话,我爸走了……我以为那里又黑又偏,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
“我爸是初中数学老师,脾气特别好,他从小到大对我没有什么要求,”
王梦佳嘴角始终噙着笑, 目光越过湖水,越过金碧辉煌的建筑楼,仿佛看到老爸躺在病床上,到后期他已经意识不清。
迷糊时会低喃,“佳佳,你不要跟那个庄生在一起。”
清醒过来时却从来不说这些,他就是这样,即使心里对她抱什么期许,却从不勉强她。
3
她回过头,又接着说:“而我妈呢,性格急躁,话又多,总是她说,我爸听,后来她先走,我爸精神一下垮了下来,一年后,他也跟我妈去了,那段时间,挺难的,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来这里打工,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现在想想,也许是某种冥冥中的注定,庄生送她的吊坠,竟然也是在同一天断的。
“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伤心事。“
辛梓朔十分克制着自己,没去握一握她的手。
没想到是这样,当时他还以为那个年轻的女服务生是因为失恋。
“没关系,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样痛苦的事实,隔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没有障碍地说出来,轻描淡写,就像是终于认知了那个事实。
王梦佳主动举起杯,声音故作轻松:”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这里景色这么美啊,是坐下来的缘故么?这个位子的座位费是我打工时半个月的工资了,还真是穷心未尽,色心不起,怪不得人人咬紧牙关赚钱,只是坐在这里吹风,就觉得这里的酒比别处的好喝。“
他也觉得今天的酒特别好喝,李岱松刚才又免费赠送他们一瓶洋酒,他觉得有点上头。
或许是月光,或许不是,朦胧照在她脸上,眉与眼,并不分明,可他的心里都是她,这样牵肠挂肚,真是从未过的体验。
他喜欢她什么?
清秀的面容?不,她并不算最出众,是她的真实么,与她在一起心里会说不出的舒服。
俩人喝了太多的酒,她酒量好,又不刻意掩饰,喝到最后眼睛更加的清亮,微醺薄醉,还记着抢着结账。
李岱松说这是第一次见他带来的女伴买单,她笑着说,我俩是朋友,自然不同。
她很聪明,时时刻刻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他打电话叫来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为怕她拘束,自己主动坐在副驾上,留她一人坐后排。
4
车内安静又舒适,温度适宜,她酒意涌起,迷迷糊糊间竟睡着了,一直到她家楼下还未醒。
辛梓朔让司机下车自己回去,他坐在车内等她醒来。
座椅移到最后的位置,他头枕着胳膊,扭头看着她的白净的一张脸,睡得似乎不踏实,皱着眉头。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眉心,手指间是一小片温热的触感,她动了动,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庄生,几点了?”
他没有听清楚,又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他手腕上的手表一帧帧走动,与他的呼吸遥遥呼应,他看着天窗外的星空,心满意足地笑了,与她独处的时光是这样美妙,只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但他猛然睁大眼睛,那个在她嘴边模糊不清的名字渐渐清晰:庄生。
是啊,庄生。
哪里会这么巧?庄生念念不忘的恋人也住在这个小区。
她竟是庄生的初恋女友。
这个发现让他一阵心慌,再回头看她,她正好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面,一见到了自己家楼下,忙不迭说:“啊对不起我睡着了。“
他如不认识她一般打量着他,目光悲凉,隐有痛楚,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听他涩声说:“你的前任男友是不是叫庄生?“
她清醒过来,反问:“你怎么知道?“
他的肩膀像是垮了些,脸色冷了下来,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石东对我说的。”
王梦佳想了想,也对,除了典典夫妇,再没人知道庄生这个人了吧?
她摸出手机看,惊呼:“都凌晨四点了,我睡着这么久么?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心。“
“你司机呢?“
“早回家了。“
王梦佳见天已有了微微的亮光,说:“你跟我回家吧,休息一会,我再做早餐,到时候你再给司机打电话过来接你。“
辛梓朔一片混乱的脑子,劈过一道闪电一般,胸口胀胀的,又悲又喜地说:“好。”
跟着她回家,果然与他所想的一样,这样破旧的小区里,电梯晃晃荡荡的,是最老旧的型号,走廊里堆满了杂物。
他对庄生说的话在耳中响起:“如果说,她过的不好,你会不会好受些?”
与庄生分手后,她的日子过的真的不好。
只是,她并没有结婚,始终单身,如果庄生知道了,会怎样?
一开门,小而温馨整洁的小房子出现在眼前,这么亲切,就像她的人一样。
他住的是大别墅,狡兔三窟,有多套房产,没人知道他少时也住的这样的房子,他以为早忘了,这时却清晰想起。
“你躺沙发上休息会儿,我去熬粥。”
王梦佳完全清醒过来,见他身子缩着,面目昏沉,衣服皱皱的,有一种沧桑慵懒的感觉,就丢给他一个靠枕,让他睡觉。
辛梓朔仰躺着,望着发黄的天花板,心被钝刀慢慢磨着一般疼,灵魂与身体被分离一般,他的灵魂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嘲讽地说:“当初是如何对庄生说的?不过是一个女人……如果庄生知道你睡在她这里……“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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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定决心,抽出时间去做头发啦,我的头发是自来卷,早该整了~期待新发型~
昨天是第5集,没看过的宝,戳开看看呀:
庄生晓梦|老实男人坏起来,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