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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向故人的碎片

2022-04-13 08:35:18 作者:黄浩杰 来源:爱好者推荐 阅读:载入中…

飘向故人的碎片

  街上的好些店面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纸花,冷色调的,在屋檐下躲着细雨,随着微风飘遥,我停下来看了那些白的刺眼的花,旋转着,寂寞着,刺得眼睛都痛了。想想,清明节就要到了,真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啊,每年都是这个时期,冷清与忧伤这对搭档便聚合起来迎接这个节日。按照老家的传统习俗,这一天,亲人都要携带纸钱、鞭炮、香烛等到墓地,纸钱焚化,鞭炮点燃,叩头行礼祭拜,以示悼念已故亲人。外公离世三个月了,按照习俗,逝者走后三年才能“上坟”。今年是第一年,我们不能为外公祭拜,但那份亲情,却一刻不曾忘记;那份血浓于水,情意绵长;那份哀思也深深的永驻于心底最深处。

  从外公那代人起,我们家便扎根矿山,外公从年轻时便来到长河煤矿(如今的重庆能源集团永荣长河煤电公司),他在工作中,做事雷厉风行,果断敏捷,精神矍铄,为人厚道忠实,对待家里的人更是严格要求,四个舅舅都怕外公。之后,母亲的出生,当时给全家人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因为母亲之前的四个都是男孩子,也因此外公特别疼爱这唯一的一个女儿。80年代的时候,外公退休后,都是子女顶替父母的岗位,那时几个舅舅已经相继工作、结婚,唯有母亲正当成年,外公便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来到矿山。母亲在工作中与父亲相识、相知、结婚,最后便有了我。如今,我已长大成人,也成为了热爱矿山的一份子。记得外公曾经对我讲过:我们一家人与煤矿有着不解的缘分。这里我特别想说,外公非常喜爱小孩,尤其对我百般疼爱。

  外公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一个慈爱,仁厚的长者,小时侯父母工作繁忙,所以每逢寒暑假期,母亲便把我带到外公家。在我的记忆中,每次去外公家,外公总是亲自下厨给我弄些好吃的,每次赶集,总是不忘给我带一些好吃的点心回来,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留下来给我吃,邻居街坊见了都说外公应留给他自己吃,不用留给我吃。外公总是笑笑说:“小丫头年纪还小,我这个老头子跟自家的小丫头争吃的,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啊!”其实外公是故意这么说的,看着我吃东西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外公总是比较开心。

  外公是一位十分勤俭的老人,他有一件穿了几十年的中山装,这件衣服已经打了了很多补丁,破旧不堪,而且有点发霉的气味,母亲、大舅和叔叔见了,都劝他:“爸,丢掉吧,我们给你买件新衣服!你看都发霉了。”外公则笑笑说;“是吗?发霉了可以洗洗晒晒就好了,能省的就省吧!再说了这件衣服可是个古董哦,说不定到了几年后就升值啦!”外公还有乐于助人的习惯,每当街道居委搞献爱心活动,外公从来没有落下,最少50元,大舅劝他,外公却说:“你们兄弟四个,没有在文化大革命中饿死,是因为有人帮我们,现在人家有难,我们也应该帮帮人家。”善良的外公在清贫的日子里过得其乐融融,安安乐乐。

  外公经常教育我:做人要有宽容的心怀。我是家里的独生子,记得我小时侯有些任性,闹脾气,也许是因为从小被父母宠惯了的缘故。外公见了,对我说了一句话:“丫头,你应该对人宽容,人家才会对你宽容,试问你不对别人宽容,别人怎么会对你宽容呢?”外公说的话像一个烙印印在了我的心头,至今每当我遇上不太顺利,不太如意的事情,外公的话便在我脑海里浮现着,慢慢的我学会以一种宽容、乐观的态度对待事情。就在外公病重住院时,他依然笑对人生,乐观的看待周围的一切,全家人都为他的病情着急时,他却反过来安慰我们说:“人生短暂几十年,我可是活够了,以后在另一个世界,我还能看到我的子子孙孙们。”

  去年冬天我总感觉是那么的冷,清晰的记得那天,我回老家看望外公,那时外公已不能说话了,躺在病床上,只听到他一阵阵嗓子嗜痰的“呼噜呼噜”声音。我知道那是病情恶化的表现,致使外公呼吸困难。我摸着外公那双干柴似的双手,他的双手冰冷入骨。小的时候,外公是多么的高大,时常用他那温暖般的大手疼爱着我,像捧星星般的宠爱着我。而现在,却因病魔缠身,病倒在床上,再也不能和我们逗笑取乐了,看到外公病痛的样子,泪水已打湿我的脸颊。

  外公看到我哭了,头一转,想说话却发不出声,眼角泪水悄然而下。我轻轻的为外公擦拭眼角的泪水,轻轻的说:“外公,您不要哭,您会好起来的。”外公已没有力气作出任何的回应。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哭诉着对我说,外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知道是在老家门前那一棵梨花树盛开时的那个季节出生的。他一辈子节省,辛辛苦苦把五个儿女拉扯大,个个操持成家立业了。可外公没有享过一天福,到了晚年却被病魔缠身。母亲买了外公平常最喜欢吃的食物,可外公根本吃不进去,等待着死神一天天的临近。今年一月,饱受了无情病痛的折磨后,我最亲爱的外公因病逝世,永远地和我们分手了!享年73岁。

  人类与生命同在,可面对生老病死,面对死亡的恐怖,面对时间的流逝,更多的是无奈和迷惘。逝者已故,生者常戚戚,就让这份哀思化作一股活着的动力,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让逝者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毕竟逝者已矣,生者犹生!

  如今我还是会经常想起外公慈祥的面孔,偶尔也会在梦里见到他,梦中的外公对我还是如此的庞爱。清明节快到了,就让那份哀思之情化为点点笔墨,以此文来悼念:我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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