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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青山翠绿,细水长流(一)

2022-05-10 07:50:17 作者:老闯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第十三章 青山翠绿,细水长流

  出了见们,别忘记了回家的路!

第十三章 青山翠绿,细水长流(一)

  (一)

  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托关系,找门子,请客送礼,在这个小小的金川镇里,林然跑了接近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才与有关部门签订完了一些合同协议,望着拿在手里的这些白纸黑字红盖章合同协议的书之后,才体会到了和政府部门的人员打交道办事的难处呀!林然深有感慨的想起来了,自己在没有来金川小镇之前,林然是委托过七哥前去金川小镇的各级政府机关,拜访各位领导的联系事宜,知道七哥压根就没有去办,林然还生了一段闲气的呢,现在,林然想起来,这些事情让七哥去办,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七哥没有地位,没有资金,没有语言,况且,七哥又不是真正的主办人,有些事情他是做不了主的,所以,七哥不敢去办理这些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如今,想起来七哥没有去办成,这给了林然一个认识和了解金川小镇领导们的机会了,正是,由于是林然自己亲自的出马后,走遍了金川小镇的各级单位,林然才认识了各处的人物,也了解了本地的官风官情,为今后要走的路子铺垫了一些思想上的准备。可以说这二十多天的时间是没有白跑,这些礼品也没有白送的,这些合同,协议,批文,基本上是符合林然的愿望,林然把这些材料保管好,整齐的收藏在了自己的皮包里。

  走回七哥家的西屋里,林然放松的倒在热乎乎的炕头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回可以安心的投入牧场的建设了,最起码的这第一步的棋子算是落地了,这万事开头难的一关,愣是让林然给攻破了,眼下林然要开展建设牧场的工作了,抬头去看着墙上的阳历牌,林然来到金川小镇已经是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里自己都是吃住在七哥的家里,虽然,林然也姓钱,都是钱家的哥们,林然还是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可是眼下他又不能去住旅店的,只能皮糙肉厚的在这里住下来了,所以,林然着急快一点的动工建牧场,不觉的几日里,他的嘴巴边上起了几个大水泡,撒尿的尿水都是黄色的。

  在这里住久了,自己觉得就不能当客人那么看待了,但是,七嫂始终还是乐不拢嘴的看待着林然,林然的到来,七嫂有了个说话合得来的人,林然常常去街上买些酒菜,另外七嫂还能有个零花钱啥的。寄人篱下的林然也有满足的地方,每一天的晚上,都能与七哥对饮几盅小酒,唠嗑聊天的,林然有了吃饭睡觉的地方,说穿了林然现在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暂时的居住在这里罢了,时间长了关系可能是会搞臭了的,常言道:

  “供一顿饥饿,供不了百饱,这是很现实的事情。”还有,“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老婆孩子还得过过手呢。”这些民间的常理。林然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法子现在只能够委屈一些日子了,等牧场建好了,搬走去八搭伙牧场里,就不用但这份的心思了。

  都是五月了,八搭伙山沟里还是有冰冻层的,泥水一时不合融,按照当地人的说法,还得挺几天才能挖土动工的,林然趁着开工之前的这段时间,买红砖,进水泥,拉木料,由于来到金川小镇之后,察觉了七哥的心态等种种的原因,促使林然更改了初步大干的想法,林然不得不精打细算着,心想不能投资过大了,从事后破产的结果上看来,看来林然当初这样的打算是对的。

  气温转暖了,要动工干活了,可是,又缺少了人手,可恨的七哥这个时候,不着急的一半是操持他自己的田地,一半才是来协助林然张啰牧场的事情。林然总是以善心的觉得,七哥腿脚不好行动不利索,再加上性格慢慢腾腾的干什么都是不着急不上火的,这样林然只能是忍着性子的将就着七哥。

  其实,别看表面上不紧不慢的七哥,其实也是着急的,他一看到茅草老房子的衰老,他一想到儿子结婚的大事,事事还是都需要钱的,七哥想着林然来金川小镇饲养牛羊办牧场,这是一个机会自己怎么也不会放过的。吃完晚饭,还没有收拾饭桌子,七哥七嫂又叨咕起来了儿子柱子的婚事了,七哥叼着烟袋说:

  “都二十五六岁了,还是成天一个人地晃荡。”

  柱子放下饭碗,好像不爱听的坐在了北炕的炕沿上,瞅着他的爹,这时候七嫂说话了:

  “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媳妇成家吧?俺也着急抱孙子了?”

  听到七哥七嫂的唠叨,柱子低下了头没有吱声,林然来这些天了,觉得柱子这个孩子还是不错的,柱子中学毕业后就跟着七哥下地干活,跑山什么的,也练就了坚硬的身板,个子一米七高一些,黑灿灿的,一说话就笑眯眯的,林然这些日子和柱子睡在一铺炕上,爷俩个聊过,林然知道了柱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柱子对自己搞对象结婚这件事情不是不着急,可是,孩子的心境高,眼眶也高,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子的吗,柱子挑来挑去总是碰不上合适的。

  半月前的一个晚上,倒在热炕上,他们爷两个在聊天中,林然知道柱子一些的秘密,柱子现在好不容易的刚刚和镇子西头的杨家二闺女要好了,可是杨家父亲摇头是不太同意的,处在这个节骨眼上柱子还不能和爹娘说出来这一件事情的,心里明白事情的柱子挠着头知道,杨家父亲是嫌自己的家里穷,爹娘又没有能耐,柱子叹了一口气,悄悄的说;

  “林然叔,这个事先别跟俺爹俺娘说!”

  林然抿嘴笑着答应他说:

  “好的,暂时先保密,但是,柱子,林然叔馋酒了,还是早一点喝喜酒好的!”

  柱子笑了说:

  “好的,林然叔!”

  柱子说完笑着作个鬼脸就睡觉去了。

  这一天下午,林然从八搭伙的山沟里走回了镇子里,还没有走到茅草老房子的院子里,就听见院子里七嫂那大嗓门喊道:

  “干啥?拿棍子打俺家的鸡?”

  还口的依然是钱守富大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你家的鸡,像土匪一样跑来抢俺家的玉米吃,”大哥的气管炎憋得他喘了一口气继续的说,“怎么?俺是拿着棍子赶走它们的,你咋就说俺打了它们,七媳妇,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七嫂骂街吵架的功夫,是有板有眼的,年岁大的气管又不好的大哥钱守富,哪里是她的对手呢。林然没走进院子里,躲在墙角处听着七嫂说:

  “那鸡鸭鹅,它们长心眼了吗?能和人一样吗?人说话做事别都觅着心眼哪!”

  听到这里气的大哥气喘吁吁的问着:

  “你说啥?七媳妇,谁觅着心眼啦,俺看你才觅着心眼哪!”

  七嫂立马地回答着:

  “大哥,你拍一拍良心说,那一天,还是俺家给你送去的一盆白面,今天,俺家小鸡吃了几个苞米粒,你就连轰带打的。”

  此时大哥也不气喘了马上反驳说:

  “那白面是你买的吗?是你送给俺的吗?是人家林然掏钱买的,还是林然端过来的,你还有那个善心送给俺白面,那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时候了!”

  七嫂的嗓门提高地喊着:

  “瞎说,大哥呀!那面盆是从俺家这里端过去的!”

  林然听到了这里咯咯的捂着嘴笑了,心里嘲笑着,这两个年龄已经过了半百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的斗着嘴,咳!他们斗嘴都是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吵架斗嘴在茅草老房子的院子里的传统由来已久,见怪就不怪了,林然这才来了几天就遇见了好几次的吵架,一开始林然还相劝彼此,然而,各说各的理儿,谁也没有认输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后来林然也就只好的避耳不听,闭眼不见了,可是,今天吵架触到了跟前,林然不能老是站在大门口的,他还是涨着头皮走进了院子里,看见林然走进院子里,两个吵架正酣的人立刻都哑巴了,也都红着脸看着林然,刚才那个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下子的掉在了地上,没用着林然说一句口舌,就各自的停息了,突然间林然的出现,竟然缓和了这场不和谐的吵闹的空气,林然走到七嫂的跟前轻轻的说:

  “七嫂,做饭吧,我都饿了。”

  七嫂扔掉了手里的树条子,连忙地答应着:

  “好,好,就做饭,俺炒两个菜,等你七哥回来,你们哥俩再喝上它二两小酒呀!”

  当七嫂说到的那句,你们哥俩,再喝上它二两小酒话的那个时候,七嫂的嗓门突然的是提高了八度,林然知道七嫂说的这一句话,是特意说给西院的大哥听的,大哥虽然耳朵聋也会听到的,大哥没有吱一声的。其实,总是吵架的就习以为常,看他们谁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林然也蔑视的笑了笑。看到七嫂走进厨房了,林然转身也看到了大哥往自己的身上,披了披破棉袄也走回了自己那两间破屋子里了,院子里只有林然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欲笑又不能笑,欲哭又不得哭的想着自己心里竟是嘟囔着:

  “这样子的吵吵闹闹何时能完了呢!真是烦死人了,想到在这里住久了,对自己是一件难为的事情,左右都是不好相处的呀!”

  林然很早就知道的,大伯家的这几个儿子,生下来就是不和气的,从小的时候,为了挣一口吃的他们就藏着心眼,结婚成家以后又都分心眼的往自己的手里划搂着大伯的家财,弄得哥们之间不和气,一年到头哥们之间是不在一起吃一顿饭,喝一次酒的,大伯到老年的时候,其他的哥们都躲开了,还是七哥七嫂把两个老人养老送终的,然而,大伯临终时说,他住的房子就给了七哥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其他哥几个们都是气的眼睛红红的,但是,谁又说不出来什么理由,只是,心里埋下了隔膜,另外,再加上七哥七嫂为人为事的小气,粗鲁霸道,他们又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所以,他们哥们之间不和气是人人皆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吃亏就是福的心怀!

  远来的林然,渐渐地感觉了自己面临着的不是和和气气的钱家哥们,而是,篱笆小院这里常常是充满着鞭炮的味道,这里隐藏着许多的矛盾,林然自己是一个善良心肠的人,在这吵架声音不断的日子里,林然觉得自己很难很难的,现在,林然就像掉在了粪坑泥水里中的,咋办呢?发愁的林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吧,不涉及自己头上的事情,就少一点答言搭腔的,等牧场盖好了干脆的就脱离这吵骂声不断的茅草老房子的院子里。

  眼下的林然还是多用心思想一想自己的事情吧,真的快一点建场子。林然本来一开始是准备和七哥合伙做生意的,自从知道了七哥这个人暗藏的心眼之后,因此,几经沉思考虑后,林然才不得不改变了自己初衷的想法,决定以聘用的方式,聘用七哥为生产的场长,这样没有剥了七哥的面子,在情理上也说得过去。

  月亮升起来了,寂静的晚上都快要到五月中旬了,金川小镇的夜晚还是凉嗖嗖的,自从来到金川小镇之后,林然晚上出来就常常的披着那一件军大衣的,穿着军大衣后浑身不冷不热的。这个时候走了几步,不知从哪里穿出一条野狗来,吓得林然浑身一哆嗦,林然吓唬走了那条野狗后坐在路边的一个木墩上,自己竟然的也抽起一支香烟,月色下看的口中吐出的烟云袅袅的向上升去,更显得苍凉孤僻了。

  来到金川小镇已经快两个月的时间,林然觉得这两个月的时间如同三秋之季,糟心的日子过的好慢好慢的,此时心中的金川小镇在林然的心里是无情了,钱家里的亲人们也是陌生了,从热闹的小城来到这个寂静的山村,林然感觉是特别的窝囊,自己好像回到了远古,自己倒退了时间,此时,林然怨恨着现实是残酷的,本来,林然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此时,林然自己盲目的出走来,家庭被撕扯成了零碎不堪了,弄得林然和家人的心中都沉淀了抹不去的忧伤,每个人心中都聚结了一种难说出口的思念,家在远方,远方的家里现在又怎么样了?现在,林然只能是在想着,而不可知道的。从今以后,自由流浪的林然被围困在群山盆地之中的金川小镇里,固守在八搭伙这僻野的山沟中,在这里忍受着熬煎,茫茫的黑夜寂静的让人无助,只是,这里漫天的繁星是格外的明亮,只有远处的金川河水哗哗的流淌着,除此以外,一切的凝固,一切的无情,一切的想不起来,一切的又都是忘不的。

  黑夜中坐在木墩上的林然吸着一次烟卷,烟头就一次的殷红着,在这黑夜中烟头一次一次的殷红倒也很有意思的,像似鬼火般的闪烁着,这略微一点点的兴趣过去了,林然又荡起了心中思乡的弦颤,这才几日的功夫里就真的好想家呀!而且,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的迫切,七情六欲的不知从哪里一起的涌了上来,男人哪!多日没有痛快了,必然勃起了欲望,此时,想起了女人,尤其是那温暖的被窝里。是谁说过,男人是泥,女人是水,是女人的温柔滋润着男人的心田,这个理还真的是不假,急切的想着女人的时候,男人急的就会流出口水来,像一头发情暴躁的大公驴到处嗷!嗷地叫唤。欲望达不到的时候,一下子人的精神就会垮了,不怕笑话,林然这些日子真的就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疤了,老实人说老实话,走过来的人都知道,男人和女人走到一起,并不只是为了生儿育女的,他们还有肉体上的需要,在这墨黑的晚上,在这空荡的街道里,林然专注着的是每一扇的窗户中,闪烁的灯光逐渐的关掉了,真想听到每一铺炕上传出来那男女间迷人的诱惑声音。

  金川小镇夜晚的外面是冷寒的,可每座房屋里的热炕都是温暖的,忙碌了一天的山里的人们倒在热乎的炕上,除了抽烟喝酒就是睡觉了,他们倒在热乎的被窝里,就想着去抚摸着温暖身体的老婆,咧着嘴角开心的乐呵着,这就是他们的家,自由随便的家,在这里的人们是舍不得被窝里的幸福,所以,金川小镇里年纪稍大的,成了家的人们是不愿意离开家门去打工的。此时,坐在木墩上的林然不再胡思乱想了,忍耐着远水不解近渴的滋味,嘴里自然的哼着邓丽君绵绵的歌来:

  送你送到小村外,

  有句话儿要交待,

  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

  今夜,金川小镇道路上的路灯,没有天上的月亮明亮,在明亮的月光下林然看着从东面靠着道北边走过来一个人,还没有等到林然看清楚来的人是男还是女,那个影影忽忽的人对着坐在木墩上的林然喊话了:

  “黑子哥,你别唱了,过来帮俺拿一下东西!”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喊谁呢,林然看了看自己跟前没有第二个人的,林然有些纳闷了,只见那个女人紧接着又喊着:

  “黑子哥,喊你呐!俺拿不动了。”

  林然这时候才站了起来问道:

  “你是在喊我吗?”

  那个女人听到林然的回答,才知道喊错人啦,连忙说:

  “咳!俺喊错人啦!不好意思!”

  说话间,林然和那个女人也走近了,到了跟前在月光下林然看到这个女人好像是面熟的,女人流着汗水的脸上还笑迷迷的,好像为刚才喊错了人,而不好意思的样子,只见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大包,很费力气的,林然走过去说:

  “没关系,你这是去哪里?”

  那女人说着:

  “俺,从龙湾堡过来,”没等女人说完,她却先认出来了,对着林然又说,“你是七姐夫家来的客人,你叫林然吧?”

  林然不解地问道:

  “你认识我?”

  女人放下了手里的包裹说:

  “是呀,去年俺就认识你的,忘了在《东山农家乐饭店》,你在那里吃过饭的。”

  这么一提醒,林然才想起来了问道:

  “你就是那个叫桃花的服务员吧?”

  桃花擦着额头的汗水,笑着说:

  “对呀,俺就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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