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车的经历
前一天的晚上,下午考完试休息了一会儿便和三个室友一起吃了我在四川的最后一餐饭,四川特色之一,冒菜。其中麻辣鲜香的滋味自是不必多说,这“最后的晚餐”,使我在深圳待的一个月里始终对四川魂牵梦萦。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起床,收拾好东西从离堆公园赶往犀浦,再从犀浦转站成都东客站。
思及此处,郭先生,我不得不从你的角度来骂一骂我自己,真是个铁憨憨。
出了地铁站,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不能说像,应该说我就是一只无头苍蝇,找不到去火车站的路,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看着地标乱闯,再毫无意外地被保安大叔无情的拦住去路。
“你走错咯!回去回去,这里不能过!应该往那边走!”
于是我原路返回,走到岔路多的地方,看不到有空的问询人员,去了一家便利店,告诉我是上二楼,好的,我找二楼去了。在那期间,我曾骚扰了不止你一个人,虽然你跟我说了不少,但是我还是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的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发四,期间没有任何一点夸大的成分。
好不容易找对了地方,去自助机上买了矿泉水,坐等着一个半小时以后的火车,也不时和你聊聊天,向你倾诉我第一次坐火车的慌张。
我是临时决定去的深圳,火车票买得迟,父母在公明,而我的目的地是龙岗。
上了火车,用上这个我认为实属措辞不对,应该叫作“挤”。恰逢暑假高峰期,带孩子出去玩儿的比比皆是,座位上是人,走道上也是人。买了站票的我很自觉的留在了车厢连接处的过道里,吸烟处。
人挤人,人挨人,过道处空气不流通,不一会儿已经是满头大汗,逼仄的空间里,安顿下来的人们开始各自扯着闲话打发时间,互相通了下车的地点,评论着这段路程的长短。直到我对面的阿姨问起我,我的答案令在场的四五个人震惊了,“天啊,你一个人坐到深圳东,要站三十多个小时,很辛苦的!”
“没事没事,就当出来增长见识了,”我笑嘻嘻的回答。回想起来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当时年少轻狂,瞎说什么大话。
“这样子,等下我下车都时候你赶紧把你的箱行李箱放倒,你还可以坐在行李箱上,后面的路可还长着呢,”对面阿姨仗义的对我支招,“路上停车的时候听到有买小凳子的也可以买一个,坐着总比站着要好。”
很快,我就感受到了来自生活的恶意。空气不流通,身上肌肤早在上车时就变得黏腻,空调风也吃不进那个小角落,一路上只有一心靠着心静自然凉活下去,那可是热情似火的七月。
郭先生,你了解我的一切,自然也能懂我那时候的感伤。只不过这辆南下的火车上,岂止我一个人在感伤。
从最初的好奇到后面的烦躁再到心如止水,我用了一个下午加晚上。7月13日晚,我熟悉了这个过程,然后完全放弃挣扎。最后,终于没有什么人来跟我挤那个狭窄的通道了,因为那里面太热,只有我愿意留在那儿,和几个行李箱互相对望。
列车从成都东站开往深圳东站,我在成都东上车前,意味着我要从起点一直乘到终点。
我记得,在角落里短暂获得宁静的之后,第一个进来的是一对父女。年轻的父亲将女儿带过来,礼貌的询问了我是否可以在这儿放一个行李箱,经得我允许之后,他将行李箱带了过来,横放在靠着窗的那一面墙上(那里是一扇门,不过一般只开对侧门,使得我能一直守住那一份清静)。
父亲先坐在行李箱上,接过大女儿手中的泡面,坐在行李箱上慢慢喂她吃着,大女儿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儿,父亲悄悄的移动勺子,惹得阵阵童音清脆软糯。郭先生,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呢。
郭先生,七月份的我们呈分手状态。所幸依然互相喜欢,你仍是我心灵里的避风港湾,只不过我要试着自己坚强,试着一个人承担生活的辛酸。
郭先生,谢谢你喜欢我,是你的喜欢让那颗孤独的心有了归宿,在我奔往陌生旅途的路上始终有人可想,有人可依。
听了你的话,深夜里饿坐在行李箱上,抱着自己的书包不敢睡熟,其实也没办法睡熟。外面时不时飘进来的阵阵烟味熏得我头脑发晕,身上的黏腻感也让我趋于崩溃,窗外夜色深深,火车里都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人群。
夜深人静,列车途径湖北某站,一对情侣钻了进来,从他们的交谈里得知那是一对中韩情侣,女生是来自韩国的交换生,两人在武汉某所大学里读书。两人自上车起就谈天说地,我就在一旁,动了动身体,捏了捏发麻的大腿,安安静静明目张胆无可奈何的偷听着。他们都喜欢旅游,各自去了东南亚一带游玩,女方特别希望留着中国,或者移民新加坡。到后来,两个人聊到各自的情史,男方强烈表示,想好好走下去维持这段恋情。我一直埋头听着,女方讲普通话的声音超级好听,酥软发麻,如果我是男生我也会喜欢她的。
听了那么久的墙角,在他们准备下车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好奇的看了看,哦,原来也是一对很普通的情侣呀。郭先生,当时我在想着你呀。
2019年7月14日,在火车上的第二天,早上的阳光很温柔,列车从四川经湖北,到江西。停站以后下车的下车,上车的上车,各有各的归途与来处。
估摸着男人们看着这里面只有一个小女孩儿想着避嫌,没人踏进来,打江西上来一小姐妹,虽素不相识却也是路上难得的一个玩伴儿。
之所以叫小姐妹儿是因为人家比我年龄小,却比我这个学生多经历了几年社会的人情险恶,叫妹妹叫不出口。在对我的行程有了了解以后,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咳咳……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罪,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一时糊涂买了站票,收获了不少的心服口服,尤其是知道,我还是头一次乘火车以后……
小姐们儿和我一起坐在一堆行李箱里,带着我看《夏目友人帐》和我分享她的零食。她早上上车,按原计划应该是十二点左右到赣州,列车晚点,她陪我待到下午一点左右然后下车离去,赣州是她的目的地。
终于还是一个人了,窗外平原里些许稻谷成熟弯腰低垂,些许水田里新苗又起。郭先生,你猜那时的我有多想希望你在,你也不是不爱,只是距离和金钱,把我们拉得太远太远。
郭先生,上一次见你拥抱你还是我从深圳回来的时候,距现在将近两个月了。我们说好的,熬过异地以后再也不分开。
天色开始慢慢暗淡下来,短途的旅客愈发多了起来,车厢更显拥挤,终于也有人不顾闷热钻了进来。已然忘却他们是从哪一个站台上来的,两个年轻帅小伙,高的那个鼻子像明星钟汉良,挺帅的,性格闷骚,是我会喜欢的类型。郭先生,你也是闷骚的人。
我又一次成了偷听者。
两个年轻人,矮的那个,因为放假了十分无聊,于是突发奇想,拉着兄弟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低头看他们的行囊,矮的拖着小的行李箱,高的背着背包。听他们讲,热血上了头,收拾东西立马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香港,想去看看深圳河那边的香港。在车上,一起站着,矮个子男生十分健谈,三言两语便和另一位男士打成一团,在交谈中就解决了怎么办签证过海关的问题。
再到后来,从河源上来一批人,使得整个车厢达到了一种趋于饱和的状态。闷热,烟味,汗水也抵挡不了我快要到站的喜悦。从河源到深圳,不到三个小时,意味着我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经历即将走向终点。
期间,我也不太想记得14日下午有一个“神经病”傻兮兮的室友打语音电话找我玩剧本杀,我xx,谁有那么好的信号和电量跟你玩剧本杀,我的傻姐姐哟!
晚上,外面漆黑,偶尔路过的繁华城市皆是千灯万盏。郭先生你可知,这里千灯万盏,没有一处是我的归途,我的归途,只想是你。
越接近下车,越是心焦火躁。高个子与矮个子也不再说话了,我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我确实没想到,居然还能给我气得听菩萨本愿经(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起因是后一节车厢末尾,在过道那头打电话,声音之大,声音之刺耳。最开始还在抱怨着家里怎么怎么样,话音一转,估摸着是给朋友打电话打嗨了,这么挤一车人,全听她打电话了,从那妇女的话中得知她是小三,简直了,我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忿忿不平,于是便戴起耳机听起了找朋友要的经文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