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蚊记
居高楼,本不必因蚊虫叮咬而烦扰。然小区中间有一鱼塘名曰“莲池”,死水经久不换,莲花亦无,唯盛产黑蚊。每到夕阳西下,大小蚊虫尽皆出动,舞动翅膀,遮天蔽日,哼呀之声,不绝于耳。绝无“高处不胜寒”之忧,分秒之内,即达楼顶,威力非最新式战斗机可比。
去年深受蚊虫叮咬之苦。睡梦正酣处,哼哼声耳边频响。实在懒得睁眼,片刻间,裸露在被外的肌肤已经被霸道吻遍,鼓起大大小小“爱”的包包,奇痒无比。抓来抓去,被子裹紧全身,捂住头部,但终因太热导致心烦气躁,闭关宣告失败。
愤而爬起,执蝇拍在手,拍灯而立,虎视眈眈,誓与恶蚊血战到底。然左顾右盼,上蹿下跳,似猿猴打探观望,如老龟匍匐床底,却不见恶蚊踪迹。数十分钟后,力倦神疲,颓然掩被再睡。尚未睡熟,恶蚊再度哼歌而来,叫声缠绵,余音绕梁,蚊爪于主人脸侧蜻蜓点水,轻浮撩拨。闭目掩耳,假装什么也未发生;蚊趋近,振翅高飞又俯冲,战歌哼哼,瞬间脸上又鼓起N个小包。
是可忍孰不可忍,自打耳光数个亦未毙蚊后,再度一跃而起,拍灯持拍,非拼死一战而后快!然爬高俯低,凝神各处可疑黑渍数十处后,无功而返。
关灯闭目,然头脑清醒,旧梦已不可续。前尘往事,鸡毛蒜皮,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甜咸酸辣,各种滋味,涌满心间。咀嚼个中滋味细品,一品再品,却怅然若失,忽瞥窗外,惊觉晨光微熹,只好披衣起床去做饭。
天明仍需和往日一样劳作,腰酸背疼,头脑昏沉,恍似生过一场大病。苦熬一日,终至夜晚,疲惫如烂泥,倒于榻上。未及解衣,昏然睡去。未至半夜,哼声又起。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此情绵绵无绝期。苦盼大雪纷飞之时,终得解脱。
忆及往年,心有余悸,早早修补门窗,加固纱网珠帘,仍不能阻恶蚊于室外。翻箱倒柜遍寻多年弃用之蚊帐,固定床头四周。没有合用之工具,且用胶带,打狗棍,旧竹竿,小儿红缨枪聊以替代。
灯灭恶蚊至,哼唱声连绵起伏。然一家数口终可平心静气,安然卧于榻,悠悠寻梦去。帐外蚊声愈烈,帐内鼾声愈甜。甜睡一晚,神畅心宽!
古人无帐,如何得解蚊虫侵袭之苦?上网一阅,有史料所载,竟能追溯至两千多年前!晋人傅选还特地写过一篇《蚊赋》,内称蚊子“餐肤以疗饥,妨农于南亩,废女工于杼机”,蚊虫之害可见一斑。蚊帐最早名为“帱”,春秋时期的齐桓公有“翠纱之帱”使饥蚊营营不得入内之记载。
有蚊子?快点挂蚊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