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哈尔滨
坐上一列蜗牛似的火车,前往北国冰城哈尔滨,然后转车内蒙北部中俄边界海拉尔,开始我的假日之旅。
背上行囊的一刻,内心有一种下意识今夕往昔的对照,几乎是去年同一个时段,我飞到呼和浩特,跃马狂奔在希拉穆仁和锡林郭勒;徒步穿行于鄂尔多斯的沙漠戈壁,给我一种“旷达隔世”的“男人”般的愉悦。而今,再次踏上那片土地,辗转内蒙北疆,又能带给我怎样的感受?也许,心怀期待,是对每个远行人走出家门的忠诚的呼唤。
但不管怎样,走出生活固有的圈子,就像我的诗歌中想象的那样“短暂的自由从灵魂的契约中解脱,像太阳望着山外,海洋依恋沙滩,背后明月般的空荡伴着静寂,与时光话别”。走出来的人,会比原地不动活得更加变幻莫测,兴致勃勃——哪怕是短暂的。
走得过于匆忙,以至于没有带足旅行给养,甚至没有来得及带上百分之五十闲适松散的心情,便登上北去的列车,直到有人说:“黑龙江的天像南方的海!”我才坐在窗前,看一格一格的美景轮换,天空湛蓝澄清,像花仙子映着蓝色玫瑰的明镜,镶边儿是一朵一朵白透的云,那云缠绵而亲近,像调皮的孩子放肆地在草地上翻滚着慢慢靠近,猛然觉得,哈尔滨的天开阔而纯净,相必,那里的人也该是这样的吧!
第一站是哈尔滨的索菲亚东正大教堂,是沙俄步兵师修建的随军教堂,一九一二年改建成砖木结构的教堂。说句很中肯的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它是一个是否还有更深含义的教堂,该学的东西太多,也太过繁琐,索性也就不去探究了。但今天涌入这位“老人”怀抱的是一波一波群情激越的观光客,他们用闪光灯的快乐呈现自己的青春,告诉那些没有这样经历的人说——君曾来过。一对对新人摆出各种热辣的姿势,寻找着古今、中外情景视觉的反差和冲击,沧桑与明丽,辉宏与清灵,圣洁与轻佻,灯光闪耀的瞬间,笑靥嫣然,极致的美,听到咔嚓的快门背后是极度的满足——OK!
耳熟能详的《九一八》,启蒙了我对松花江最初的认识,因为梦里熟悉,这次匆匆的邂逅,并没有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但炎炎夏日里,独步江畔,飒飒清风拂来,此情此景陌生而熟悉,仿佛前世来过,今生不过是故里重游,那些走着的老人,相拥的情侣,轮滑的孩子,骑单车的少年,都是你世缘情生的根,所有的“你见”都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时刻;所有的“你遇”都是你不可缺少的机缘。
哈尔滨只是“中转”的短暂停留,我无法细细审视它的内在或者用“动”去丈量它的距离,只能用“悟”去揣摩和感受它的厚重和饱满。13号下午的某个时间,去海拉尔列车启动前的三十二分,我匆匆告别松花江,我知道,相隔五天,我会重新回到这里,它将在与我短暂的相遇中成为故知,哪怕,相对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