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爷爷给我们朗读
众所周知,中央电视台曾经推出一档名为《朗读者》的节目。这是一档多好的节目呀。我特别爱听,爱看。其实,六十多年前,我儿时的冬夜,亦曾如此聆听一位老者朗读,这位朗读者就是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在旧社会念过私孰,识字量颇丰。
冬夜漫长,无所事事。那个小山沟的村民颇爱串门,东拉西扯地一呆就是大半夜。爷爷从来不串门,也不许家人串门,他在家里给我们朗读。他盘腿坐在炕头,带着一副又破又旧的老花镜,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光朗读。尽管确认每一字极其艰难,他依然津津有味地朗读。
爷爷的朗读方式别具一格,他使用东北大鼓的唱腔朗读,特别好听。
其实,爷爷既是朗读者,也是先生。我们既是听众,也是学生。我等六人:奶奶、二姑、老姑、四叔、老叔、小小的我,坐其对面,倾耳静听,绝不乱说乱动。唯奶奶有时犯了烟瘾,忍不住,在她那一尺多长烟袋的锅子上,装上旱烟,以火绳点燃,叭嗒,叭嗒地吸将起来。如此这般,难免噪音。于是,惊动了爷爷,他透过老花镜瞪了奶奶一眼,奶奶知趣地立刻停止吸烟。
我儿时的冬夜,爷爷给我们朗读了《弟子规》、《西游记》、《保卫延安》等好多,好多的书。全体家人,受益匪浅。礼貌文明,家风甚好。父老乡亲,交口称赞。而我受益更多,我不仅象爷爷那样爱书,看书。且能小文,尚有薄绩。
如今,我已年逾古禾稀。儿时的冬夜,爷爷给我们朗读的情景,我仍记忆忧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