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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畸人》读后感精选

2021-02-07 03:10:56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小城畸人》读后感精选

  《小城畸人》是一本由(美) 舍伍德·安德森著作,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5.00元,页数:24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小城畸人》读后感(一):瓦恩堡镇的最深层孤独——读舍伍德·安德森《小城畸人》

《小城畸人》是美国作家舍伍德·安德森的代表作,是一部永远年轻的书。

福克纳曾多次在不同场合称赞过舍伍德·安德森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他的写作根植于一片肥沃的玉米地,和笔下作品里的人物相比,安德森像是一个巨人,面对着世界上的大多数侏儒。

我们在《小城畸人》的阅读过程中,也能够或过或少感受到这种上帝全知的叙述视角,俄亥俄州瓦恩堡镇的各色人物,那些男男女女的行为方式,那些富有个性色彩的“古怪”,似乎都透露了他们内心的气息,那些欲望纠缠,暧昧又空寂的最深层孤独。

全书由二十多个故事构成,既独立成篇,又在精神气质上融为一体。他们都是活在小镇上的人物,生活都不幸福,激情与梦想是短暂与徒劳的,现实总是苍白而残酷:很多人,即使在瓦恩堡,都得孤独地活着,孤独地死去。

读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我们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深入精神内核的叙述,不仅是故事与人物,而是杂糅了哲学、思想与艺术的滤镜,来回望一种作家精神自传般的讲述。

作家安德森被视为美国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驱,读《小城畸人》,我们会很自然地想到乔伊斯的《都柏林人》。他的小说叙述腔调,也对海明威、菲茨杰拉德等作家产生了影响。

《小城畸人》有作家亲身经历的身影,小镇的生活本质上是孤独乏味的,那些生活在此地之人,都仿佛是一种禁锢,一种与外面世界的隔离。书中描写最多的活动是散步,人们无论在春天、夏天的晚上、深秋还是冬季,无论是谋生还是恋爱,都在散步中亲近自然,想着自己的心事。

书中许多人物的命运,都带有一种宿命的气息。比德尔鲍姆,那双无法控制的手,却控制着他的命运。艾丽丝的忠贞与焦躁,经过生活长久折磨的雨夜疯狂之举,既是对命运的挑战,也终究无法逃脱爬着回家的伤心结局。

年轻的电报员发疯似的爱着他的妻子,妻子却有了另外三个情人背叛了他。而岳母“帮倒忙”的羞辱,最终让他的情绪与行为失控。

哈特曼牧师在窥视中既抗拒罪恶又深陷其中,在欲望中无法自拔而又自欺欺人,其在窗上挖洞和最终用拳头把窗户砸了,则拥有了升华与沉沦的多义解读。

乔治·威拉德被视为小镇的典型,在他身上体现出小镇精神。然而内心的欲望也仍然在折磨着他。

书中最为复杂的故事是《虔诚》,分四部分讲述。可以看到后来对于福克纳作品的明显影响。小说的叙述是对《圣经》的戏仿,美国内战结束后的拓荒时代,家族几代的种植园生活,扩张的欲望,让耶西·本特利狂热到要做上帝子民的领袖。

《小城畸人》里的人物大多是孤独的,安德森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刻画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用现代眼光来看,很多有焦虑症、强迫症或是抑郁症,就和现在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们一样。

人们总是无法摆脱生活的挫败,以及欲望的压抑,作家安德森用这些拼贴般的人物小传,来深化了孤立与隔绝的主题,小镇人物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与如何表达,那些倾诉与倾听都是一种对于生活与命运的无望挣扎,最终是寄希望于乔治·威拉德的年轻一代,选择离开小镇,走向新的生活。

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是真正的才华之作,他用游戏之笔,写出了瓦恩堡镇的最深层孤独。那些残缺不全的故事,并不影响读者用自己的经历与经验,来补全与重述。就好像乔治·威拉德经历了大都市的闯荡之后,回到俄亥俄州瓦恩堡镇,重述那些生活在小镇里的人物一样。

  《小城畸人》读后感(二):瓦恩堡镇的旧精魂

  

瓦恩堡镇是美国作家舍伍德·安德森虚构的一座小城。

一百年前,舍伍德·安德森笔下的瓦恩堡镇还处于“油灯和蜡烛、马匹与马车见于日常的时代”。瓦恩堡镇上的人们在强大的生活惯性下默默地生,静静地死,虽不甘心却最终消失。本来,他们将如“过客”般湮没无闻,幸好有舍伍德·安德森,有他的《小城畸人》。他和他的《小城畸人》留下了他们的影像,揭示了他们生活惯性之外的独特情绪欲望等,令今天的我们可以去体味瓦恩堡镇那一缕缕旧精魂。

惯性是生活的常态,任何人都不可避免地生活在生活的惯性里,仿佛水磨里的磨盘,周而复始,旋转不停,一圈又一圈,一年又一年。

惯性随时序流转。农人耕耘、播种、薅锄、收获,一年四季与季节一起,在土地上辛勤劳作,既是季节要求,也是一种惯性。惯性是规范使然。老师传道解惑,医生治病救人,商人经营营利,牧师宣讲教义,记者外出采访等等,都有其基本要求,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职业,就必需在相应的框架里行动。惯性隐藏于每个人的成长过程。出生、成人、死亡,幼年无知、童年懵懂、青年热血、中年沉稳、老年衰老,爱情、婚姻、家庭,父母、兄弟、妻儿等等,都蕴涵着成长的惯性。

《小城畸人》里的人物无不生活在惯性之中。《未曾说出的谎言》里雷·皮尔逊是种植园上的雇工,生活里饱含时序的惯性。《“古怪”》里的埃比尼泽·考利经营着一家商店,生活里必然有职业的惯性。《思想家》里的塞思·里奇蒙,《坦迪》里的坦迪·哈德,《走向成熟》里的海伦·怀特,包括串起全书的乔治·威拉德的生活里,都有成长的惯性。

生活的惯性只是《小城畸人》的背景,不是舍伍德·安德森的关注点。舍伍德·安德森着力表现的是这些生活在生活惯性之下的人身上不同于常人的特质,比如他们独特的情绪,他们隐蔽的欲望。

人之为人,人之所以成为与“别人”不同的人,是因为他们有完全自我的情绪与欲望。这些情绪与欲望,对待这些情绪与欲望的态度,在这种态度影响下的行为方式,构成了独特的“我”、“他”、“你”。

在舍伍德·安德森的笔下,《小城畸人》里的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惯性里活出了自己的个性。飞翅比德尔鲍姆之“手”的奇特和他对“手”的控制与恐惧;里菲医生那“像瓦恩堡果园里生长的畸形的小苹果”般的甜蜜故事和他在口袋里变成“纸团”的碎纸片;耶西·本特利在农场的艰辛劳作和他“虔诚”得令今天的人看来有些不可理喻的信仰;艾丽丝·欣德曼曾经有过的“一段恋情”和她雨夜看似突然其实却在情理中的“裸奔”;柯蒂斯·哈特曼牧师身体里“上帝的力量”与他个体的欲望之间无休无止的争斗;伊诺克·鲁滨逊在绝对的“孤独”里营造的那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乔治·威拉德对瓦恩堡镇生活看似旁观的深度锲入和他在瓦恩堡镇成长后的“离去”……一篇一人,一人一性,每个故事都很奇特,每个人的个性都有点怪异。但认真回味,却咀嚼出奇怪与怪异之下的人之常情。“他”们的故事和在故事里表现的情绪与欲望,若涓涓细流直抵人心,润物细无声,令每位捧卷者都可以读出“我”来。

畸人见于《庄子·大宗师》:“子贡曰:‘敢问畸人?’曰:‘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成玄英疏:“畸者,不耦之名也。修行无有,而疏外形体,乖异人伦,不耦於俗。”“侔者,等也,同也。夫不修仁义,偶于物,而率其本性者,与自然之理同也。”在庄子看来,畸人虽“乖异人伦,不耦於俗”,但其本性却“与自然之理”相符相侔。《小城畸人》用“畸人”一词来指称舍伍德·安德森的笔下众生,应该也有认为他们都“畸于人而侔于天”的意蕴。

苏轼《僧圆泽传》里,有“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一诗。一百年后读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我们亦可感觉到从他笔底流溢出来的丝丝缕缕的旧精魂。这些旧精魂虽是一百年前的美国瓦恩堡镇人幻化而成,是异国异种,但“身虽异性常存”,他们身上的情绪与欲望,这些情绪与欲望里的人心与人性,却是共通的,令我们觉得似曾相识,甚至感同身受。

  《小城畸人》读后感(三):无从抗争的失语者们 ——《小城畸人》失落的意识形态

  

故乡是母亲的子宫,漂泊再远变化再大的孩子,都蜕变不掉最初的印迹,至少在梦里,总会出现那异常熟悉的一花一草一人一事。也许逼真,也许幻化,也许两者杂糅。对于故乡的书写,是每个作家都无法回避的命题,舍伍德·安德森,用极度克制的笔墨、超然事外的视角,把一个个被家庭、社会、教化、宗教、情欲所束缚所异化的人雕刻了出来。因为爱的深沉,他不横加干预,评论、指导、叹息都极为克制与自然,因为爱的痴迷,他把人物的内心都外化到情绪和行动之中。 看不见的没有形体的外力,形成了一种高压,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偶然,许多人的人生便被禁锢在一种提前死亡的状态。科技的进步,推动着城市工业化的进程,乡村与小镇逐渐被波及,新与旧之间没有太多的过渡时空,这样的挤压的缝隙里,存在着许许多多心态变异的人。精神的压抑无从宣泄,便转化成力量的挥发。许多狂颠的行为,读起来好笑,细思极恐。这种恨之切的表达,正是作者的爱之深。 飞翅比德尔鲍姆,那一双画龙点睛的巧手,被一个虚空的梦和大众的迫害意识给废了。那双手贬落凡尘依然优秀,只是最懂它的人明白它的委屈与孤独。 里菲医生的着衣习惯,也许是懒也许是钟情专一,他似乎是天煞孤星,命运里注定的孤独,一个个妻子在他的生活里香消玉殒,就连那个情人伊丽莎白·威拉德,也先他而去。 帕希瓦尔医生的故事扑朔迷离,真真假假的事件之中藏着深情。又是一个偶然的事故,他比另外三个医生少走了几步,人言制造的恐惧成了他的阿克琉斯之踵。医人者难自医的悖论以基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形式出现。 农场雇工做完整整一天的活计,明天会是今天的无限重复,回到家妻子在抱怨、孩子在打闹,许多的细条腿像针一样戳在他的心里。 宗教与情欲。情欲是自然人正常的生理需求,这是不能回避的事实。多数的宗教,用“纯洁”、“神圣”、“崇高”、“美德”标榜一个人“高尚”的品格,把人的情欲贬斥为一种肮脏、下流、无耻、屈辱的东西。在《上帝的力量》中,哈德曼牧师自命不凡,在体态秀丽才情出众的美女斯威夫特面前已魂不守舍、思维错叠,还妄想试图用自己的上帝福音教化她“改邪归正”。他一步步地堕落,一步步地背叛自己的信仰,直到失控。 相对的中心人物,乔治·威拉德犹如创作漫威系列的老爷子,总是讨巧地出现在某个短篇的某个情景中。他出格的举动、脆弱的性格、最终的出离,会在他父亲、母亲、情人、情敌、朋友的故事中得到消解。 称呼有许多种,为了便于阅读,大多数的作家习惯使用统一的称谓,或名字或职业或关系或昵称或指代。对于一个人物的多重称呼,作者采用了交替使用的方法,从而营造了一种陌生感和人际关系的疏离感,这样的一种形式,彰显了人物内心深沉的孤独。 对于结构,作者采用片段式、聚焦式、互补式书写,以单个人物的故事作为独立篇章,相互绾结耦合,进而达到星罗棋布遥相辉映的群聚效果。俄亥俄州瓦恩堡镇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一个个人物的意识之中进入宿命的重建与崩塌的循环。 该书的书封扉页很有趣,一个形态各异的小房子,像上戳的铅笔头,像一张张表情丰富的脸,象征着屋子里一个个性格奇特的人物。插图也出彩,卡夫卡式的素描漫画,把人物的情态充分地凸现出来。 前言萃取了全书的要旨,故事的核心围绕“触摸”、“裸体”、“情感”这样的词汇,而作者有点调皮,每一个都是颠覆性的反例。他要在哲学完型的蛋上找一条缝,也许更想敲一个缝,让自由迸发。

  《小城畸人》读后感(四):赤裸的身体在小城中游荡

  很难界定《小城畸人》是一本长篇小说还是短篇小说集。显然,它里面的二十二篇,每篇单拎出来都可以是一篇独立的优秀短篇小说,以某一个特定的人物为主角展开故事。但是,这二十二篇小说又可以串联起来,共同构成了瓦恩堡镇居民的群像。其中的人物彼此有些关联,但又有点松散,一如我们真实的生活。 作者舍伍德. 安德森是个被忽略的小说家,尽管他受到了海明威、菲茨杰拉德这样著名作家的热捧,但在中国读者的心中,显然知名度远远不够。所幸的是,小说的优劣,一向与知名度不大相关。 小说的整体结构很微妙。除去第一篇可以作为序章之外,第二篇《手》讲的是飞翅比德尔鲍姆从外地来到瓦恩堡镇;最后一篇《离去》讲的是乔治. 威拉德离开瓦恩堡镇。一进一出,恰成闭环式的佳构。有趣的是,二者都与“手”有关,前者的手是不受控制的身体动作,后者的手则将通过撰写小说走出小镇的桎梏,获得精神的解脱。此外,倒数第三篇标题是《死》,副标题是里菲医生和伊丽莎白.威拉德,这两个人正是第三篇《纸团》和第四篇《母亲》的主人公。当然,最有意思的是要数第十三篇《上帝的力量》和第十四篇《教师》,二者是关于同一件事的不同视角的叙述,有点像如今的大导演诺兰擅长的多线叙事。这两篇非常完美地诠释了小说关于灵魂与身体、精神与欲望、想象与真实之间的辩证法主题。 小说的第一篇凌驾于其他篇之上,它确定了故事的由来和主题,它是小镇文本的“创世记”。故事源于一个老作家提出的一种理论:世界上本来有很多真理,但一个人一旦占有一种真理,并以此行事,就变成了一个怪癖的人。从这里可以窥测出小说《小城畸人》的主题:这些人之所以畸形,是因为他们把真理困住了。那么,什么困住了真理?困住了什么样的真理?小说为我们提供了历史的答案和人性的答案。 历史的答案或明或暗地浮现在叙事的边角料中。从偶尔提及的涉及时间的话语中,我们得知小说的历史背景是美国的19世纪八十年代,是前工业时代向工业时代急剧转型的时期。在转型时代,人的思想、行为最易受到冲击,从而产生动荡。传统的宗教伦理思想,不再具有理所当然的意义,一切坚固的东西烟消云散了。历史成为了主角,而真理不再是。于是有了《虔诚》中对于圣经思想的戏仿,旧约中亚伯拉罕式的献祭被时代误读为一次恐怖事件,而耶西——这一得之于圣经的名字,也在宗教的虔诚和资本的欲望之间摇摆不定。除了宗教,哲学也不再具有其在前现代时拥有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手》中的飞翅比德尔鲍姆 ,他与男学生的亲密关系,有点像古希腊的苏格拉底与他的门徒。但是在现代化的语境中,这种亲密却很容易被沾染了性骚扰的意味。与苏格拉底的坚守不同,面对众人的审判,比德尔鲍姆选择了逃离,躲进了小镇瓦恩堡。 人性的答案在身体。小说的正式文本、第二篇《手》就是关于身体的故事,躁动的灵魂与无法控制灵魂的躯体之间构成张力。随后,关于身体的叙事一直贯穿于文本中。 《古怪》中身体有缺陷的穆克,《上帝的力量》中被窥探的女教师凯特. 斯威夫特的身体,他(她)们的身体语言,直接推动了情节的发展。而在《裸奔》和《值得尊敬的人》中,身体更是成为了小说进展的高潮部分:当身体脱去一切掩饰,变得赤裸,那是它最接近灵魂真理的时刻,身体意识到了与灵魂的关系,意识到了对灵魂犯下的罪孽,产生了羞愧感。因为身体而得来的快乐,不可避免地走向幻灭。身体也可以作为一种隐喻,它是婚姻、生活、小镇、乃至历史。每个人想走出身体的束缚、走出婚姻的桎梏、走出生活的无趣、走出小镇的停滞、走出历史的局限,但大多数人走向的是孤独和毁灭。在《纸团》和《哲学家》中,本应与身体关系最为亲密的医生里菲和帕希瓦尔医生,却没有致力于治愈身体,里菲医生专注于将想法写在纸片上,待积攒为纸团后又将其扔掉,像是精神意义上的西西弗斯;与里菲医生有亲密关系的两个女人,都迅速走向了身体的死亡。而帕希瓦尔医生,则拒绝履行一个医生的出诊义务,偏偏关注自己未完成的书,他害怕自己将毫无价值地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在这里,曾经作为道成肉身重要象征的十字架,失去了它的精神意义。这种失去,就是第一篇《怪癖者之书》里所提出的那个理论,肉身性的人占有了精神性的真理。本来多元、流动的真理被拘禁在身体中,它渴望冲破又无法冲破,最终导致了人的畸形。 《小城畸人》整体的色调是压抑和悲观的,但小说家却给了一个光明的开头和结局。开头的老作家是否就是结尾处怀着作家梦走出小镇的年轻记者乔治.威尔德,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知道的是,这两个人,通过文学,获得了更多的精神可能性,摆脱了成为一个怪癖之人的宿命。

  《小城畸人》读后感(五):瓦恩堡镇的喧哗与骚动

  

《小城畸人》是舍伍德·安德森最负盛名的作品。这部短篇小说集由25个前后勾连的故事组成,是一部小镇人物的素描。故事舍弃了对大人物和英雄人物的速写,专注于小镇上普通人物的日常生活和内心表现,将美国一八九〇年代的小镇生活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F. 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对他的编辑麦克斯韦尔·埃瓦茨·珀金斯说,“舍伍德·安德森是时下用英语写作的最优秀作家之一。上帝,他真能写呀!”海明威也说,“舍伍德·安德森自称“拙劣的三流作家”,千万别信……他是一位非常伟大的作家。”舍伍德·安德森专注于写身边的世界,带读者一次次地触碰现实,也给后来人在写作上带来很大的启发。《小城畸人》是美国现代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书中描摹的小镇人物对文学人物的形象塑造具有现实意义。

《小城畸人》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极具个性,给人以应接不暇之感。每一种行为表现都值得心理学家单独研究和解说。美国前工业化时期,小镇上的人物渴望安宁又渴望逃离,在日常的泥淖中苦苦沉思、挣扎,过着得过且过的平凡生活。现实的困境无法突破,人生从一个围城走向另一个围城。上帝时而显现,时而隐没,让小镇上的人物一次次地忍耐与放逐,沉入日常的平淡往复之中。

一、小镇的安宁与躁动

小镇上的人口不多,大家互相认识。相对于大城市克利夫兰来说,小镇上的生活孤独且安宁,单调而循环往复,让人涌现逃离的想法。

《母亲》伊丽莎白·威拉德年轻时渴望走出小镇到各地演出,而现实只能让她守着破旧的旅馆,痛恨的丈夫和深爱的儿子过活。

爱情的丧失,亲情的投入让这个母亲代表了部分婚姻不幸而把爱寄托于孩子身上的女性形象,是婚后部分女性的真实写照,是文学作品对现实的反映。

二、上帝的显灵与隐匿

小镇上有教堂,孤独的人在信奉上帝中度过平淡的日子,期盼着上帝的显圣,寄托对未来的希望,排解着内心的烦躁与怨恨。信仰涤荡着人们的灵魂,指引着人的行为,在小镇人的精神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地位。

《虔诚》分为四部分的篇幅里融合了美国种植园前后几代人的故事。小说以耶西·本特利为主角,向前叙述了美国种植园主最初开垦土地、辛苦经营种植园的过程。种植园主耶西·本特利信仰上帝,希望上帝赐予他一个名叫大卫的儿子,当妻子生下女儿路易丝时,他觉得上帝仿佛消失了,当路易丝生了大卫,大卫来到种植园,他觉得上帝终于还是关照他了。外孙大卫在他狂热的宗教信仰下放走了用来祭祀上帝的羊逃走,耶西说是上帝把孩子带走了。他没有别的好说,继续着眼前的生活。

《上帝的力量》牧师柯蒂斯·哈特曼期盼着上帝的显灵,因此他常常祈祷。当他看到女教师裸露的双肩和白皙的脖颈时,心里出现了一场斗争。经过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看到了上帝在女教师身上显灵,给与了他上帝的力量。

人的精神需要产生了宗教,并希望通过宗教得到灵魂的救赎。上帝是否会在生活中降临成为了信徒们的疑问,信徒们也希望上帝显圣,赐予自己力量。小城畸人对神性的超自然的力量渴望在小说里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也是人们挣扎与不断创造希望的源泉。

三、爱的怨恨、压抑与放纵

艾丽丝·欣德曼在日复一日的等待的怨恨下冲入雨中,在孤独和压抑中狂奔,冷静下来之后继续着孤独的生活。在小镇里,每日孤独的生活让她在压抑中埋没了自己。裸身冲入雨中是一次身体和灵魂的放纵,爱的压抑与放纵在艾丽丝身上并存着。

沃什·威廉斯年轻时发疯地爱着他的妻子,婚后两年,当他发现妻子有另外三个情人时,内心充满了怨恨,他由此怨恨所有的女人,并将自己搞的很糟。妻子的放纵与对爱的不忠导致了沃什·威廉斯的失望与颓废。沃什·威廉斯把存款和卖房子的钱都寄给了妻子表明他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人,即使他现在精神颓废,对人怨恨,被人忽视。

四、不同的命运、相似的灵魂

加缪说过,要了解一座城市,须了解那座城市里的人们的交往、纠葛与死亡。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小城畸人》。复杂的人性在瓦恩堡的人物身上立体可感。瓦恩堡里没有英雄人物,但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典型,他们在这个小镇上出生、死亡,忙碌、颓废,过着平凡而又诚实的一生。在本书中,瓦恩堡的自然风光、人们的生产活动、感情纠葛被多方位地展现。舍伍德·安德森通过对人物的外貌、语言、动作和心理活动的刻画将瓦恩堡的人写得活灵活现,使人物真实可亲,像是平凡中的被欲望裹挟的你我。

  《小城畸人》读后感(六):无处不在的孤独 一一读《小城畸人》

  

文/紫箫 “走在瓦恩堡镇上总有谁的灵魂与你相契。"这是美国作家舍伍德•安德森在他的《小城畸人》中的话。这座小城瓦恩堡是作者在小说中杜撰出来的,但是无一处不显示他自己家乡的影子。

《小城畸人》(人民文学出版社)

这部小说是由25个个独立成篇,又相互牵连的短篇小说组成。 作者以非常冷静地口吻,借一位报社记者乔治•威拉德的走访见闻,给我们展示了十九世纪八九十年代小镇出现的畸人众像。从全书看得出,作者把自己压抑推给了书中的小人物,在他们追求、破灭、不甘、突破、梦碎一般的生存游荡中,看似轻描淡写,但主体上的抒情让读者总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无处安放情愫的孤独者, 小说选取的背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正处于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的时代,美国取代英国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德国取代英国成为欧洲第一经济强国,各国国力的变化与倾斜,世界形势日益明朗,新旧文明的冲击,使人们的意识形态在不停的变化。 而这时,弗洛伊德的理论横空出世。他把人的心理结构分为本我、自我、超我。他认为三者平衡时,人的心理状态正常,而当本我的欲望冲动受到过分的压抑时,平衡就会遭到破坏。一旦到不可遏制的局面,这个人的精神就出了问题。 按照这种解释,首先大师们都是被压抑的,孤独的。其次,他们又都是善于自救与自赎的。所以梵高是孤独的,他的作品也是不可理喻的;莫奈是孤独的,忧伤在画布上来回游荡;贝多芬是孤独的,他把自己变成一头内心咆哮的狮子。但他们是敏感而神经质的,梵高用鲜艳的黄色一朵又一朵不同光线下的向日葵点亮眼睛的兴奋点,莫奈用紫色覆盖灰色显示心灵天空的高远,贝多芬则用疯狂的手指燃烧苦闷与不甘。 所以本书作家舍伍德•安德森也陷于自己的孤独中,他无法控制也无法突破。看似安静的小镇,却容不下他的孤独、不安、幻想、忐忑。于是他把自己的故乡,这个被果子和浆果包围的小镇搬进自己的梦里,一切都那么的沉闷肮脏,充满了忧郁的色彩。这不是诗人笔下安静与祥和的美好寄托,而是他自己的一种自暴自弃的爆发。 毕竟,弗洛伊德主义在那个时代刚刚启蒙,作者自己当时的郁闷与欲望,也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发泄渠道,这时弗洛伊德似乎给他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归宿。所以从某种意义上,作者的这些小说似乎都是在印证弗洛伊德主义的合理性。 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爱与被爱的畸形叫量。作者在文章中多次运用象征的手法写到"手",而且作者沉溺于自己的感情独白,借以表达自己内心对性欲压抑的挫败感和孤独感。 在《手》这篇小说中。主人公比德尔鲍姆,他的两只手让它的主人害怕。之前他是一个眼里闪着光芒的老师。就因为爱抚学生,由一个弱智学生躺在床上幻想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把这个梦当成老师的真事讲给小镇上的人。于是老师的眼里不再有光芒。他的手也成了影响他名誉的微微摆动的小旗帜。人们宁愿相信弱智,却不愿接受真正的智慧。可怜的比德尔鲍姆自此行动畏畏缩缩,他的手一直在抖动着,只有在黑暗中他的手才能安静。 第二,小人物卑微的爱,既压抑与憋屈。 在《纸团》中,里菲医生把纸片放在口袋里,让它们变成坚硬的纸团。作者在平静的抒情,但是看的人心酸,里菲一生医得别人,却医不了自己,他是爱的殉道者,只是他太不善于表达了,却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蹂躏着读者心脏,看似波澜不惊,却感人至深。但是这样的人也被淹没在小镇中,被别人看成一个畸形人。 第三,情欲的畸形与面目狰狞。 除了爱情是一种压抑,那么在亲情,父子、母子体现上也同样表现出来,在《母亲》这一篇中,伊丽莎白和他唯一的儿子乔治之间存在着一种很深,但并未表达出来的相互同情的纽带。丈夫汤姆虚伪自大,喜欢自吹自擂,让伊丽莎白这朵白莲花开着开着就找不到阳光了,凋败的心灵与丑陋邋遢、让她从内心期望着儿子以一种不露痕迹的方式反抗他的父亲,权当作为自己复仇。 第四,传统观念与新思想的矛盾交替,使人物在患得患失中拼命压抑欲望。 在《虔诚》中讲述了三代人在种植园的发家故事。老耶西是从种植园开始起家的。内战改变了本利特一家的命运。小儿子耶西想让这块土地上居住的人都是由他衍生出来的新的种族。可是工业革命的到来,让他孩子般的天真消失了,他没有儿子,他渴望把外甥打造成他理想中的接班人。他格格不入的幻想屡屡受挫,但是仍然执迷不悟。 小说还有很多,比如《教师》、《裸奔》、《值得尊敬的人》都凸现出若即若离,渴望又压抑的欲望。这个小镇看似平静的,但是每个人都是孤立的、孤独的、又互相厮咬着的。这也是作者在整部书中提炼出的一句话:走在这个镇子上,总有一个灵魂与你相契。但是这个灵魂在哪?谁也不知道。 作者舍伍德•安德森是敏感的,也是敏锐的。他用自己的眼睛,去审视生活,却终究不能给出一个突破的方法。而最后只好归结病症,去印证弗洛伊德的观点,以彰显对其理论的追随与认可。我以为正是这部小说,展示给读者一个了解美国前工业时期乡镇风貌的窗口,窥斑见豹,以小见大。小说不愧是美国现代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

  《小城畸人》读后感(七):怪僻,孤独到深处的死水微澜 ——读舍伍德•安德森《小城畸人》

  

瓦恩堡是个小城,人虽不多,怪僻的人却不少。《小城畸人》中,记者乔治·威拉德贯穿全书,是这些畸人怪事的见证者,无意中,自己也成了畸人一枚。

本书记述的“畸人”或称“怪僻的人”,那些极端、狂热、怪异、个性的行为,有着各自不同的缘由,是时代背景、生活环境、个人际遇共同作用的结果。福克纳于1925年评价道:“这些人物都是活的,会呼吸的:他们都很美丽。”解读畸人畸行的密码,藏在人物的活动轨迹中,也散落在伍德·安德森的闲笔议论中,需要细心发现和体会。

在笔者看来,瓦恩堡之所以涌现众多畸人,是在时代变迁、人生需求的种种困惑侵扰下,一种普遍存在的深刻孤独感,瞬间外化的特殊表现。

先说时代变迁对瓦恩堡居民造成的困惑。安德森笔下的1890年代的瓦恩堡,处于新旧交替的前工业时期,油灯、马车仍在广泛使用,火车已经延伸到这里,工业文明的曙光正灿然登场。社会环境的变化影响着每个具体的人,作者在《虔诚》中写道:那时候,社会阶级的概念也还没有开始形成,但“工业革命的到来,给美国中部人们的生活和思想习惯带来了惊人的变化”。“惊人的变化”体现在日常的挣扎和逃离的渴望,表现在感情受挫造成的精神扭曲。在书的开头类似序言的《怪僻者之书》中,作者写道:“一开始,世界还年轻的时候,有很多很多思想,但却没有诸如‘真理’这样的事情。是人自己创造了真理,每一个真理是由很多模糊思想组成的。世界到处是真理,而且都很美丽。”而恰恰是这些美丽的真理,“把人们变成怪僻的人。”而前工业时期产生了大批这样过于敏感的女人,在生活的鸡毛蒜皮中苦苦挣扎,心里无依无靠,最终以裸奔等行为化解着无穷的压力。而田园牧歌的消失和工业时代的喧嚣,打破了已有的平静,小城人际关系变得熟悉而又疏离,人们开始无所适从,这让很多男人选择逃离,幻想“生活在别处”,找到心灵得以安宁的桃花源。

时代变迁之惑的背景下,小城居民的人生需求也面临着新的困惑。作者在《走向成熟》中议论到:“当你意识到生活毫无意义,你会不寒而栗,但同时,假如小镇上的人都是你自家的人,你如此强烈地热爱生活,你也会潸然泪下。”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许多人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只能浑浑噩噩地跟着感觉走。《虔诚》中的路易斯“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走向成熟》中的海伦也是如此,她与主人公乔治“一起默默度过了一个夜晚,得到了他们各自所需要的东西,至于它是什么,由于某种原因,他们无法解释清楚。”而《醉酒》中的福斯特发出痛苦的独白:“我想吃点苦头。你知道,因为大家都吃苦,大家都犯错。我想我有很多可做的事情,可是,都行不通。都伤害了别人。”《死》中的伊莉莎白心中的真实想法则是:“我想要的不是汤姆,我要的只是结婚而已。”为了结婚而结婚,和谁结婚已不重要,这是一种怎样的无趣和悲哀呢?这种现实的虚幻感,也体现在主人公乔治身上,在最后一篇《离去》中,当乔治从瓦恩堡出走,坐上火车时,作者写道:“他在那里的生活已成为过去,只能作为描绘他成年梦想的背景了。”想来,乔治在小城的生活实在没意思,因记者的职业,他是畸人们宣泄感情的垃圾筒,还成了一些人发泄负面情绪的出气筒,加之个人家庭、爱情的不如意,他无可避免地也成了小城畸人。

对社会和人生的这些不确定感,让小城居民的灵魂无处安放,发酵出一种深深的孤独感,感染了每一个居民。特别是那些天生敏感的人,更是陷入孤独的深渊不能自拔,各种极端的想法和行为遂层出不穷。《裸奔》中的艾丽斯感叹:“很多人,即使在瓦恩堡,都得孤独地活着,孤独地死去。”《“古怪”》中的埃尔默认准了“我要离开这里,离家出走”,他执著地认为,只要换个生活环境,“他就不再古怪,就能交朋友了。他就和别人那样,生活就有了温暖有了意义。”小城居民对他的排斥与疏离,给他的精神造成了伤筋动骨的内伤,在一次暴力发泄后,他觉得:“我想我让他明白了。我并不是那么古怪的人。我想我让他明白了我不是那么古怪的人。”《孤独》中年老的伊诺克在和主人公一番攀谈后,意犹未尽地自言自语:“我现在很孤独,只身一人在这里呀,原来我的屋子又温暖又亲切,可是,现在我孑然一身。”

巴尔扎克说:“在各种孤独中间,人最怕精神上的孤独。”能像阿多尼斯一样,把自己的孤独视作一座花园,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诗意。舍伍德·安德森《小城畸人》中的各色众生,在历史变革期犹疑彷徨,找不到生活的方向,精神上的孤独找不到解药,只能用怪僻的行为进行发泄。最近看的《约翰·契弗短篇小说集》,以1930-1940年代的纽约郊区为背景,绿荫山住宅区充斥着酗酒、破产、移民、畸恋,也表现出一种普遍性的空虚苦闷氛围。两本书的背景前后相隔半个世纪,契弗的故事已进入物质主义的工业时代,绿荫山那些畸人畸行的动因与瓦恩堡已有所不同,但无助的孤独感却一脉相承,并无本质的区别。

周国平感慨:“孤独是人的宿命,爱和友谊不能把它根除,但可以将它抚慰。”在舍伍德·安德森的笔下,爱和友谊似乎已起不到应有的抚慰作用。那些畸人怪事,是一个群体孤独到深处无法自解时,外化于行动掀起的死水微澜。

但这些微澜,只会增加一些谈资,很快会消失无踪。而孤独或将持续,孕育一代又一代的小城畸人。

  《小城畸人》读后感(八):游荡或者安放在瓦恩堡镇的灵魂

  游荡或者安放在瓦恩堡镇的灵魂 ——读舍伍德·安德森《小城畸人》 冀宏伟 古老的瓦恩堡小镇、采摘水果、浆果的青年男女、马匹、马车、铁路、火车、“白天天气晴朗,晚间温暖宜人。马车扬起云雾般的灰尘穿过山峰,小镇在覆盖着黄褐色枯叶的浆果地之间延伸开去。孩子们蜷曲成一团,睡在铺着麦秸的马车里,头发沾满灰尘。尘埃在田地的上空向远处飘去,夕阳将其映得色彩斑斓。”这是美国作家舍伍德·安德森在《小城畸人》(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年9月)里描绘的瓦恩堡镇的风土人情,恬静怡然,风貌古朴,仿佛一幅令人赏心悦目的西洋油画作品。 《小城畸人》是美国作家舍伍德·安德森的代表作,由二十五个既独立成篇又相互勾连的短篇小说组成,被誉为是美国现代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小城畸人》这部具有现实主义又兼有现代主义审美艺术气质的作品,以冷静观察现实生活为基调,选取了二十五个不同人物,通过情节、环境、语言等精确细腻的刻画,真实地再现了芸芸众生典型环境中的生存状态,人物形象既具有鲜明的主体性又有深刻的丰富性。性情古怪的白胡子作家、木匠;飞翅比德尔鲍姆那双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噼噼啪啪拍打的翅膀的手;母亲伊丽莎白的虔诚的祈祷仪式;在雨水中裸奔的艾丽丝.欣德曼;往口袋里装碎纸片的里菲医生;徘徊在上帝与“偷窥”之间的牧师柯蒂斯.哈特曼;塞思与海伦纯真的初恋;梦想逃离瓦恩堡的激情与反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此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饱受爱情与性爱甜蜜而痛苦的折磨,压抑而扭曲的情感体验,古怪、畸形、偏执、近似《十日谈》的叙述风格,又深受D.H劳伦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等作家作品的影响。 昆德拉曾经把小说划分为三个层次,一是讲述一个故事,二是叙述一个故事,三是思考一个故事。毋庸置疑, 小说是虚构的故事艺术,《小城畸人》以讲故事的艺术形式虚构呈现了一群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物生存状态。这群人物生活在瓦恩堡小镇里,现实境遇的繁琐冲突使他们的日常生活在一起交织碰撞,不断演绎着崭新又平凡的故事。小说尽管虚构,但由于作家对这群人物的了然于胸,对人物刻画叙述的精准到位,所以作品有一种虚构到近似真实的艺术特点,真实的令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反过来,这种真实又是文学的真实,不是单纯地给“瓦恩堡镇”拍摄原始图片,它是经过作家思想感情、艺术构思筛选提炼出来的结晶体。 《小城畸人》以写人为表现主题,甚至是一群畸形人为描述对象。但是所有的人物既存在于瓦恩堡镇,又极力脱离瓦恩堡镇,就像身为《瓦恩堡之鹰》报社记者,又时刻梦想着当作家的乔治.威拉德,既独自生活在瓦恩堡镇,又处处出入参与在瓦恩堡镇的人情世故里。小说《小城畸人》里一个个个性鲜明的人物,演绎着具有普通而代表性色彩的故事。在结构上,横向阅读好像是几个短篇的连贯组合,纵向阅读又自成一体,呈现出了小说艺术相得益彰,融会贯通,分合自如,游刃有余的艺术创作魅力。读完之后,感觉《小城畸人》是一种单元式的结构。即分开看,每一部分都是独立的、完整的短篇小说,合在一起又是一部长篇小说,《小城畸人》既是短篇又是长篇小说, 属于双栖文本。这种结构恰恰是小说瓦恩堡镇的结构,每家每户关起门来自成一家,打开门又相互密切联系。这种结构形式就是内容本身,是“瓦恩堡镇”这种居住环境特殊性的反映。这种艺术形式也正好巧妙地反映出现实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家庭与家庭之间,既独立存在,又相互依存,既具有孤独的个体性,又不可能完全脱离人群独自生存。 任何一部小说作品的背后,都和作家自身的生活阅历,现实处境,艺术感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同时任何一部作品都凝聚着作家对现实生活的长期观察和经验积累。舍伍德.安德森在小说里虚构的瓦恩堡镇,其原型是作家生活成长过的俄亥俄州克莱德镇。瓦恩堡镇是安德森艺术创作的源泉和土壤,不但有着丰富的生活阅历,而且安德森说过:对家乡小镇做了一系列深入的研究。他对瓦恩堡镇现实生活中普通人物的生存状态,喜怒哀乐,日常生活了熟于心,深有体会。所以《小城畸人》里的各种人物形象,故事情节能够栩栩如生地呈现出来,也就不足为奇。 《小城畸人》除了结构上的独具匠心,新颖别致之外,另外小说塑造的人物形象以及故事情节对大众阅读趣味造成的一种亲近感,也是一个突出的艺术特征。各有千秋的人物,耐人寻味的故事,不动声色的叙述,流畅内敛的语言,阅读《小城畸人》给人一种贴近现实,波澜不惊,却又悬念迭起,秘中藏密、峰回路转的艺术表现手法,诱惑读者欲罢不能,急于一睹为快,释卷之余,又回味无穷,意犹未尽,引发长久的思考与共鸣。 安德森在《小城畸人》里,构建了一块乡土文学版图,他笔下的瓦恩堡镇仿佛鲁迅笔下的鲁镇;沈从文笔下的边城;萧红笔下的呼兰河;莫言笔下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笔下的商州;苏童笔下的香椿树街;迟子建笔下的北极村;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里的马孔多小镇。传统与现代碰撞,人物与故事交织,历史与现实纠缠,既有地理位置上的皈依,也有人文意义上的乡愁。所有的畸人畸事都在时代变迁的大背景下,走向无处安放的灵魂游荡,漫无边际的精神冲突。 走在瓦恩堡镇上,总有谁的灵魂与你相契。阅读小说作品总会与作品里的主人公不期而遇,有些属于似曾相识,有些属于如梦初醒,这是艺术与生活的邀约,亦或是寻觅与相遇。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看似讲述故事,实则具有荒诞与怪诞的艺术气质,人物与故事碎片化、符号化、冲突化、分裂化的性格特征暗藏玄机。由于安德烈塑造了乔治.威拉德这样一个穿针引线式的人物,不断出入参与每个故事当中,所以读者完全可以把乔治.威拉德看成是瓦恩堡镇的代表与缩影。把一座小镇发生的千奇百怪的故事和形形色色的畸形人物,以一个十八岁青年的梦想与欲望和平淡平淡无奇的小说语言缝合串联,显示了安德烈出色的驾驭小说艺术功力。正如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对舍伍德.安德森的赞誉:“他是时下用英语写作的最优秀的作家之一。上帝,他真能写呀!” 在安德森的笔下,几乎看不到轰轰烈烈的大场面,只有寥寥要笔勾勒出的普普通通的人物与平平淡淡的故事。但正是这种白描式的几笔,却常常击中人心,刺人远望。例如最后一章《离去》,叙述乔治.威拉德终于如愿以偿,离开瓦恩堡镇去大城市闯荡,坐在火车里掏出钱夹数钱。“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别人认为他太嫩。父亲对他说的最后几句话是关于他到了城市以后的举止问题。要精明点,小心你的钱,要留神。这是车票。不要让别人认为你好骗。至此,乔治.威拉德那种“生活在别处”的惶恐不安,以及“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去?”的茫然无助,像一枚缓缓释放的心理炸弹,令人无处可逃,难以释怀。安德森是一位懂得省略与节俭,将自己抽离在作品之外的高明作家。《小城畸人》的艺术特征在于以短胜长,以简胜繁,大量运用心理、景物、氛围、对话等细微叙述,烘托出弥漫在瓦恩堡镇压抑、悲凉、迷茫、无所适从的环境与气息,像一首令人怀旧又伤感的抒情诗。安德森了解瓦恩堡镇,熟悉瓦恩堡镇的畸人,更热爱那个地方和那些人。瓦恩堡镇和那些畸人,在安德森的心中一定诗意地存在着,在写作《小城畸人》时,安德森一定用诗人的眼睛打量凝视着瓦恩堡镇。为此,我更愿意把安德森看成是一位多愁善感、侠骨柔肠的乡愁诗人。

  《小城畸人》读后感(九):成长,孤独,边缘人 ——读舍伍德·安德森《小城畸人》

人民文学出版社《小城畸人》

成长,孤独,边缘人

——读舍伍德·安德森《小城畸人》

舍伍德·安德森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最主要的作家之一,对后来诸多名家都有较大影响。福克纳说:“安德森是我们这一代美国作家的前辈。”海明威也对安德森推崇备至,他说“现代美国文学的语言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舍伍德·安德森的创新,没有他我们也许现在还在亦步亦趋地模仿欧洲文人别扭的贵族语言风格”。《小城畸人》是安德森的代表作,有着非常独特的文本结构与极为深刻的思想内涵。《小城畸人》是由二十几个短篇组合而成的短篇小说集,作者用一个个生活片段极为巧妙地勾勒出了瓦恩堡镇上二十余个怪异的“畸人”。但这二十几个故事又相互关联,由一个主人公乔治·威拉德串联在一起,形成一个长篇。

经过了一百年的时间考验,《小城畸人》的经典性已不用质疑,但是小说的主题究竟是什么长久以来都颇有争议。或许正是这种主题的不确定性或者说多主题性才使得这部小说成为经典。这本《小城畸人》并不算厚,甚至还有些单薄,但读完以后久久难以释怀。就算是一百年后的今天,作品中的人物与故事依然有极大的启示性,似乎总是能从身边能从自己身上找到那些“畸人”的影子。这或多或少让我想到鲁迅,想到鲁迅笔下那些人物,狂人、阿Q、祥林嫂……

其实我最先在这部作品中看到的是一个成长故事。

乔治·威拉德是贯穿全书的主人公,串联起二十几个短篇,也串联起二十几个“畸人”的生活。但他不仅仅是作者为了故事与人物的关联性创造的一个简单纽带,而是一个真正丰富饱满的主角人物。作者通过他与作品中众多人物间的故事,勾勒出他由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并最终得以离开幽闭的小镇走向广阔世界的成长经历。

乔治是瓦恩堡小镇上唯一一家报纸《瓦恩堡之鹰》的记者,是一个怀揣作家梦的敏感青年。他是这个小镇上一群“畸人”中的一股清风,一泓清泉。他善于聆听,是小镇上众多“畸人”的倾诉对象,正是这些倾诉带领他走进小镇最隐秘的世界,他的成长也离不开小镇上众多“畸人”的影响。

乔治的成长深受三方面的影响。

第一,母亲给了他最初的才情与敏感。他的母亲伊丽莎白曾经也是一个充满激情与梦想的女孩,拥有丰富的想象与惊人的才情,可她与乔治父亲的婚姻淹没了这一切。在这场婚姻中两个人成了彼此的克星,在一地鸡毛的生活中所有激情与梦想消耗殆尽,只剩下无休止的抱怨与逃避。但她对儿子乔治一直都怀有深切的爱与极大的希冀。她期望乔治能够实现自己曾经的梦想,而不致于深陷生活的灰烬。但是,因为交流的障碍,乔治一直未能明白母亲,直到母亲的死亡,他才懂得母亲身上散发的女性之美,才开始对生命有更深入的认识。母亲的死亡可以说是乔治长大的标志,但还远未成熟。

第二,女老师带领他找到了艺术的真谛。凯特·斯威夫特在别人眼里是一个我行我素言语刻薄的老处女,但实际上她是瓦恩堡镇上“最富激情的人”。正是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乔治身上的艺术潜力并善加引导。之前,乔治对于作家的认识是肤浅的,以为那是一个只会写字的最容易的行业,是凯特老师告诉他写作的基础是懂得生活,告诉他如果没有准备好就不要写,告诉他当作家不能“做文字游戏”,不能“变成一个文字贩子”。是她让乔治明白了文学艺术的真谛。

第三,三位女性带他跨越情欲走向成熟。一个男孩走向一个男人的成熟过程是离不开女性的。只有跨越了荷尔蒙主导的情欲而转向爱与理解的情感,他才能成熟。首先他遇到了乡村女孩路易斯·特鲁年。她也和小镇上其他人一样承受着巨大的孤独,并企图打破人与人之间交流的壁垒。可当一切努力都失败以后,她便转求于性。她约了乔治并主动示爱,成功打开了一个男孩的情欲,但乔治沉浸于征服的快感,并没有从情欲走向情感。再后来他遇到了贝尔·卡彭特,在《醒悟》中他们一起走路、拥抱、接吻,然后被追来的贝尔·卡彭特的男友推倒在地。正是这一场不成功的情事让乔治完成了从情欲到情感的转变。而最后让他真正成熟的,是海伦·怀特。海伦·怀特其实是与乔治一起成长的,当乔治感受到那些身体与情感的变化时,她也感受到了,当乔治完成了由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她也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转变。《走向成熟》中乔治与海伦·怀特的幽会非常克制,好几次用情感压制住情欲的泛滥。他们之间越来越浓的是爱与被爱,以及被尊重。懂得爱与尊重才是一个人真正成熟的表现。

其次,我在这部作品中读到的是孤独与压抑。

这种孤独与压抑是作品中每一个“畸人”所经历与承受的,也是阅读过程中作品灌注到我内心的,甚至形成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在这部作品中,所有人如老鼠蜷缩在洞穴里一般蜷缩在一个边缘化的小镇上,几乎与世隔绝,就算在小镇内部也是人人冷漠彼此隔绝,家庭里也是一样,夫妻之间相互逃避,父子之间形同陌路。不会有人天生如此,他们也曾有过激情与梦想,只是在一个特定的社会环境里,最终都被逼到这个小镇里,交流的功能逐渐丧失,无法正确表达自己的情感,最终导致人与人之间如隔着荒漠,人心被巨大的孤独笼罩。

比如主人公乔治·威拉德的母亲,她对乔治其实有着浓烈的感情,她跪在儿子门口听儿子的动静,期望他能找到自我,可她就是无法将这份情感表达出来,当母子二人同时待在房间,就只剩下尴尬的沉默。再比如《孤独》一文中的伊洛克·鲁滨逊,他去过大城市,但无法与那里的人交流,最后来到这个封闭的小镇,靠臆想出的一群人与他谈笑来抵抗孤独的侵蚀。他也努力找寻过与现实世界交流的入口,企图向乔治诉说自己的过往,但这最后的尝试依然是失败的。

在一个封闭的失去交流能力的小镇上,人们能感到的除了孤独就只剩下压抑了。在这弥漫整个小镇的孤独与压抑下,小镇上人的行为被异化到两个极致。一个极端是由语言到行为的极力隐忍与躲避。比如《手》中的比德尔鲍姆,本来用自己灵巧的双手表达对世界的爱,可当世人以此来攻击他致使他最终躲避蜷缩到瓦恩堡镇,他便时时感到恐惧,竭尽所能掩藏起自己的双手。而另一个极端则是将语言的缺失通过行为过分补偿,出现各种疯狂的难以理解的极端行为。比如《未曾说出的谎言》中的雷·皮尔逊竟然对着迎面而来的火车发出阵阵咒骂,并驱赶马车狂奔着径直撞向火车。

我觉得面对这部作品最值得讨论的是作者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小镇上的这样一群“畸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一个小镇和这样一群“畸人”的出现?

其实作者是以小见大,通过这些畸形的渺小个体来展现社会的异化。19世纪末工业化狂潮席卷美国,机械化的冷酷代替了人与人相互协作的手工业经济,火车、汽车打破了之前田园牧歌的乡村生活,欲望充斥,精神荒芜。

《上帝的力量》中哈特曼牧师作为一位虔诚的宗教信徒,恪守教规,可当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女教师雪白的肌肤之后,一切都改变了,燃烧的情欲与自己恪守多年的教规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冲突,最后变得疯狂、奔溃。其实哈特曼牧师的精神变化就是当时整个美国的隐喻,那些坚守多年的精神支柱被声色欲望冲击,人性开始扭曲、异变。

所以,这是一部关于成长与孤独的书,也是一部关于工业化浪潮中边缘人的作品,不同时间不同阶段阅读,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是一部值得反复阅读的好作品。

2020年9月27日夜

曹文学于潍水之滨

  《小城畸人》读后感(十):城中有你也有我,你我都是“不正常”的正常人

  “走在 瓦恩堡镇上, 总有 谁的灵魂 与你相契。”

  如果你阅读了《小镇畸人》这本书,一定会有这种感觉:你读的是镇上人们的故事,在他们的故事中,你也会看到自己的影子。

  舍伍德·安德森是美国文学史上久负盛名的作家之一,1919年发表的《小镇畸人》奠定了他在美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他的创作风格对同时期及后期的作家影响巨大,对安德森研究颇深的马尔科姆·考利认为:“事实上,在后来的作家如海明威、福克纳、沃尔夫、斯坦贝克、卡德维尔、萨洛扬、亨利·米勒……的身上,都不同程度地能看到安德森的影子。而他们仅仅是其中的一些作家。”

  作为安德森的成名之作,最近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小镇畸人》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征服了读者,位列“二十世纪百佳英语小说”第二十四名。这部短篇小说集以虚构的瓦德堡镇为背景,描写了一群生活在镇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日常生活。表面上看,他们与我们一样正常,过着正常的生活;但透过他们的外表,深入分析隐藏在身体之下的思想与灵魂,你又会发现,他们与我们一样不正常,就好像我们会冲动一样,种种匪夷所思的念头也在支配着他们的言行。生活在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时代,唯有思想才将我们认真区分开来。

  如果不了解一个人的思想,你会认为他(她)和我一样。正是因为思想不同,或者说同一种思想在不同个体中的表现形式不同,才将人与人分别开来;但也因为这种思想区分的模糊性,或者说每种思想在不同人群中或多或少都有重叠的影子,导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现象的客观存在。

  这本书中每个短篇的主人公,都是生活的主人,都有一段异于常人的经历,或者与周边人群格格不入的想法,这对于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生活在一个小镇上,周边方圆就是全世界,所以,一个人稍微有点与众不同的表现,或者是无伤大雅或无足轻重的事情,就被无限放大,演变成一场肆虐小镇的“舆论海啸”。

  比如飞翅比德尔鲍姆的“手”。这本来是一双传道授业解惑的手,一双向学生表达爱意、体现关怀的手,但在一些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造谣诽谤中,这双手给飞翅比德尔鲍姆带来了灾难:他不仅遭受了人身伤害,还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作。尽管他情绪高昂时仍会做些手势以配合说话时的声势,但更多的时候是将手藏在裤子口袋里,生怕别人看见。手本来是人类的工具,在他这里倒成了生活的阴影,一想到因为这双手而遭受到的非人的待遇,他就无法忘记过去、走向未来。

  每个短篇中的主人公都有自己的人生信条。虽然有的已经定型并且执着已久,有的可能还在塑造并没有形成固定的追求,有的则从失败的人生经历中汲取教训正在试图改变,但对于自己而言,追求自我、实现自我、满足自我是亘古不变的主题。他们用真理指导人生,在人生的道路上用教训反过来修正真理。真理既让他们按照社会通行的法则生活,又让他们在做超出真理范围之外的事情时犯下错误。

  比如“裸奔”的艾丽斯·欣德曼。在她文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骚动的心,尽管以前曾经立下山盟海誓的情人去了大城市寻找机会、追求发达并且再也不会回来,她还生活在以前的爱情中。后来认识了一个杂货店售货员,也是出于这种目的:“我需要的不是他,我是不想这么孤独。假如我不小心,我就会越来越不习惯与人相处了。”这个可怜的售货员连“备胎”都不是,而她在前男友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历经数年的孤独等待,直到二十七岁那年的初秋,她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焦躁情绪。

  “在一个雨夜里,一种奇怪的欲望控制了他,她还来不及想想自已打算做什么,便从黑暗的房子里跑下楼,顶着雨跑出去了。她想跳跃,她想快跑,她想大喊一声,她想找到别的也同样感到孤独的人,然后拥抱他。”

  一种刻骨铭心的孤独啃噬着她的情感与灵魂,而这次雨夜裸奔,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深刻认识到:“很多人,即使在瓦恩堡,都得孤独地活着,孤独地死去。”

  孤独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

  与艾丽斯·欣德曼负心的前男友相比,沃什·威廉斯被称之为“值得尊敬的人”。他发疯似地爱着他的妻子,婚后两年他发现她又有了另外三个情人,于是他打发她回了娘家,卖了房子远离家乡来到瓦德堡,卖房子的钱也给了她。有一天,他丈母娘请他来家里,前妻被丈母娘脱光了衣服来到他面前,“女孩很害羞,低着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动手打了她,然后离开了。沃什·威廉斯之所以受人尊敬,无外乎对待妻子的态度赢得了人们的赞誉。但是这种付出是心甘情愿,还是被道德绑架的无奈之举呢?文中有情节描述,有内心刻画,但最终的答案需要读者自己领会。

  全书25个短篇,近30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如果认真品读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个不能在现实社会中找到原型。《小镇畸人》则把这些看似荒唐的人物集中在一个小镇上,并把每个人物的内心世界完全剖开,放大他们的内心,让他们顺从自己的思想付诸行动。于是,一个个荒诞不羁的人物出场了,一句句前后矛盾、语无伦次的表述说出来了,一场场匪夷所思、石破天惊的举动出现了。不管他们的所作所为能否得到身边人的理解或关注,但是每个人都在努力活出自己的想要的样子,虽然有人成功,有人失败。

  正如作者在开篇中描述的那样:“就是那些真理把人们变成怪癖的人。一个人一旦拿走一个真理,就称之为他的真理,并且依照这个真理生活,他就变成一个怪癖的人。而且,他所拥有的真理就变成谬误。”这就是真理的相对性,它并不像这座城镇中人想像的那样“世界到处是真理,而且都很美丽”。

  这本书还有一个重要特点:不管是在作者创作本书时的时代背景,还是在当下生活的新时代,文中人物故事中所蕴含的思想性永远没有过时。结合当时的年代,你可以领会作者创作这本书的意义,可以了解处于工业革命初期人们生活的迷茫与追求;而在当下,你一样可以将主人公们的思想历程“位移”到现在,从而给文本语言赋予一种新的内涵。文本意义的开放性,提升了作品的生命张力,每读一遍都有不同的或者更加深刻的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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