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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占的宅子读后感10篇

2018-05-10 21:33: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10篇

  《被占的宅子》是一本由[阿根廷] 胡利奥·科塔萨尔著作,南海出版公司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9.5,页数:370,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一):迷宫骰子

  作为拉美文学爆炸的四杰之一,科塔萨尔善于制造层层叠叠幻觉供读者在其中自由穿梭。《被占的宅子》是科塔萨尔的短篇小说集,其中包含了三部分的短篇小说,《彼岸》、《动物寓言集》、《游戏终结》。我怀疑科塔萨尔创造小说的时候,是不是铺了一个棋盘,棋盘上的每个格子都写了一件故事发展走向,六面的骰子写了每个人物的职业以及任务性格,科塔萨尔落笔之前,将数字骰子以及人物骰子一起掷出,按着数字骰子的个数移动定位,小说的人物也就跟随着棋盘所描述的故事情发生变化

  科塔萨尔的故事情节看似杂乱无章,他写小说时,不是思想跟着小说人物走,而是小说人物跟随者瞬息万变的思想时时刻刻发生着变动。第一部分带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德莉亚,来电话了》,故事发生在一对情侣以及他们的孩子之间,男友两年前的离家远去,让女子伤透了心,她每日每夜的守在电话前,等待着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在无数个日夜里踌躇着,是原谅他,还是放弃他,她的内心挣扎焦躁不安,迟迟未响的电话铃声似乎给她们的爱情判了死刑,她的天平不知不觉偏向了一方,她决定放弃他了,科塔萨尔对女主人公等待电话的描写尤其出彩,因为独自抚养孩子,她承受巨大压力,她在电话前絮絮叨叨,她想象着如何绝情拒绝曾经离开他的男人,但是科塔萨尔似乎给女主人公留了一丝伏笔,也给读者留了一线希望,电话铃响起的那一刻,被我定义为“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主坚决的回绝了男主心意,男主支支吾吾的语言,女主斩钉截铁的拒绝将剧情推向了深渊,最为出彩的要属故事的结尾,男女主人公的通话似乎成了一场梦境,科塔萨尔没有留给读者扭转这个梦境的机会

  看《越长越大的手》时似乎读出了卡夫卡《铁桶骑士》,这两部短篇小说都可以用一个词语概括,那就是“荒诞”。《越长越大的手》中主人公有一双引以为傲的拳头,他肆意的挥舞他们,给予敌人沉重的一击,拳头是他最为得意作品,即使它的拳头犯了任何错误,他都会“原谅”它,卷头在他的“滋养下”似乎有了生命力,它越来越“膨胀”,体积也随之变大,他再也无法控制曾经的骄傲,他只得拖着它来到了医院,往日的辉煌转瞬即逝,他任由拳头肆意妄为,最终被它的力量反噬了,无限制放纵结果必然就是“养虎为患”。

  读科塔萨尔的小说实则就是进行一场场的游戏,规矩由他来定,你只要认认真真的玩完这场游戏就好,这本书中最让我觉得是在进行一场游戏的是《公共汽车》。这篇小说只有一个线索——十五分钱,乘客支付价格不同,到达的地理位置就不同。支付了十五分钱的乘客就只有男主人公与女主人公,女主人公上车后开启了游戏的第一关,她发现车厢内所有的乘客都在看着她,此时“解锁任务”如何摆脱这些乘客让人不寒而栗关注。当男主人公上车后,递交了十五分钱,乘客转移了目光望向了他,此时解锁第二个任务,“如何拉拢男主人公为自己的盟友”。当车厢内所有的乘客都下车了之后,则触发了终极任务,“如何逃离汽车,并顺利到达目的地”。你只要跟着卡他萨尔一层层的玩下去,你会发现这个游戏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任务成功后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述出来。

  科塔萨尔瞬息万变的故事情节,荒诞可笑的故事情节,看似是迷宫与骰子的游戏,实则是他用自己的笔触将他那个年代的故事用不易察觉的写作手法表现了出来,荒诞的外衣下掩盖了现实无奈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二):痴痴地等到文字的尽头/云也退

  原文作者:云也退

  湖畔诗人柯勒律治,有一天做着梦被灵感击中,醒来以后他不敢怠慢,趁着记忆清晰,把梦中所得几百行句子唰啦啦都给录到了纸上,这便是日后被传颂一时的名作《忽必烈汗》。梦中得诗,如同曹雪芹梦得红楼一样,虽然玄乎,但漂亮白纸黑字在那里,让人宁信其有。

  阿根廷小说家胡里奥·科塔萨尔,生平第一篇小说《被占的宅子》也是梦中得来的。故事写一对兄妹住在一所大宅里,某一日,听见半边屋子动静,两人撤到另半边,把门锁好,过了不知多少日子,这半边也“被占”了,两人相依逃了出来。

  故事不过数千字,情节里满是空白,读者等到最后,也不知道占屋的究竟是谁,结尾处,主人公带着一点不舍之情把门锁好,把钥匙扔进了阴沟,“千万别有哪个可怜鬼想这时候入室行窃,宅子都被占了。”主人公这种奇特心态会让人耿耿于怀,好像是中了科塔萨尔的诡计。

  假如故事里有所暗示,占屋的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动物,或是什么超自然生命,例如曾祖父母幽灵等,科塔萨尔可能距离美文学所谓的“主流”——魔幻——还会更近些。魔幻的情节,在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的花园里,在胡安·鲁尔福的鬼城里,在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马孔多,都有具象呈现的。科塔萨尔却没有,他只描写人物对不可抗力量的恐惧抵触、憎厌,以及相当坦然接受,而这些情绪还经常是被陌生化的,十分冷静,就像着了魔一样。

  科塔萨尔很喜欢写声响,部分是因为听是一种沉静的、耐心动作灾难一步步降临,而孤独的、弱小的人在听,从零星的声响中里去感知它,探摸它。神秘的敌人第一次入侵时:

  我沿着走廊,走到半掩的栎树门前,朝厨房方向拐去,听见饭厅或图书室里有动静。声音很轻,听不太清,好像椅子倒在地毯上,或是有人窃窃私语。与此同时,或一秒钟后,我听见走廊尽头也有声音……

  主人公的反应是很奇怪的,在听到这些声音后,他不是去进一步探明情况,而是“赶紧向门冲去,用身体把门撞紧”,插上插销,然后走回自己的屋子,对妹妹说:那半边被占了。没有任何抵抗,兄妹俩在等待着这一天来临。这时再回到开头,看作者交待宅子概况的文字,那些伏笔就如同浸了显影药水一样凸起在纸上了。

  年过四旬,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秘而不宣念头:曾祖父母在老宅中开始传宗接代,该由我们简单无声的兄妹通婚宣告结束。总有一天,我们会死在这里,面目模糊关系疏远的堂表兄妹们会接手这宅子,将它推倒,靠地皮和砖头发大财。

  句号前面的部分直接启发了加西亚·马尔克斯写《百年孤独》,句号后边的部分则让人无法不想到博尔赫斯。科塔萨尔做了一个关于噩梦的梦,一个急转直下、无力去遏制、也只能接受的生活轨迹;老宅从四面八方吸附并积聚起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这兄妹俩心里形成了不祥的预感,反让他们期待末日降临,并在末日到来时变得平静了。

  用符号学术语来说,每一种预感都是有个“前文本”的:我不会平白无故地说“我有预感,你能发大财”或“我预感你会破产”,我对这两种命运的预测,多少都是基于我对你的了解,对你的性格、处事方式生意现状等的判断作出的。而科塔萨尔在小说里所做的,就是把这些前在的信息尽量降低为零。预感产生了,我们读者却看不到它因何发生;预感成为现实,也没来人解释到底怎么回事,如何去对付。一些理论家说现代人有“存在焦虑”,科塔萨尔故事中的教训,庶几近之。

  《巴黎评论》三十年前对作家做了个访谈,当时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不久,他说,他母亲是个想象力丰富的人,也一贯鼓励儿子幻想,少一本正经循规蹈矩。但是,当他迷上埃德加·爱伦·坡的书时,他母亲也不安起来,生怕儿子分不清厄舍老屋和自己家。果不其然,科塔萨尔把坡偷回家读,然后整整病了三个月。他从坡那种粗糙的哥特小说里学到了渲染气氛本事:人的主观感受,可以将客观事物分出前中后景,这边浓些,那边淡些,浓者占据了注意力的全部,淡者明明在那里也视若无睹。没有一种清醒的力量能够把人物拎出这种谵妄的状态。当初,科塔萨尔也被吸了进去,后来写《动物寓言集》里的故事时,他就让那些人物重演他的个人经验,但写得更为实际一些:在寻常背景中添加了一些不寻常的要素,而主人公们似乎仍然在按寻常的心态过着,将不寻常的东西陌生化,不生疑,也不在乎。《奸诈的女人》里,女主角神秘地克死了两个前男友,男主角照样追求她,同她相处;《剧烈头痛》里,主人公养着一种名叫“芒库斯比亚”的奇怪动物,为此而连续罹患各种暂时性的精神疾病,却仿佛习以为常似的。

  他们都在等待某个预感实现,等待某种命运——通常都是让他们为之兴奋激动的末日——降临。他们用凡人的视、听、嗅、味、触觉以及第六感去体会那些不可预知、也不可抵抗的恐怖的力量,但是这些感觉是摆不平的,按下葫芦浮起瓢,因此,警觉和麻木常常兼于一体。例如《公共汽车》,克拉拉在168路公共汽车上感受到的威胁来自周围手捧红玫瑰、康乃馨、菖蒲、马蹄莲等等各色花卉的乘客的目光,她不安地想象着,然而想象到的具体是什么,一如兄妹俩对什么样的恶灵有预感一样都是不言明的。克拉拉通过转移自己的视觉来压制对视觉的恐慌,她“盯着前方磨损的椅背,检查紧急出口的操作杆,阅读上面的文字:‘紧急出口,拉下手柄,站起逃生’,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怎么也连不成句。”就仿佛在电梯里,所有人的眼睛习惯性地看着变动的楼层数或自己的手机屏幕一样,克拉拉的对策不是用目光反击想象中的入侵者,而是避进一个“心理安全岛”。

  《被占的宅子》让听觉大显身手,《公共汽车》里的领衔主演则是视觉。克拉拉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没有拿花、也没有看他的陌生小伙子,在那个车厢里,他是她能解脱噩梦的唯一希望。克拉拉算得上是这些小说里唯一挣脱了噩梦的人,噩梦在他俩一先一后逃下车时土崩瓦解,两人在广场上卖冷饮的小贩中穿行,“没有交谈,没有对话浑身幸福地颤抖”。刚才那一切似乎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的幻觉。可是,在逃出生天之前,她同其他主人公一样,也已准备好接受无可逃避的灭亡。

  “那个光怪陆离荒诞不经世界,通过描述变成某种井井有条且相互关联的东西,变成某种可以理解的东西。”古巴小说家、文论家安东·阿鲁法特如此评论科塔萨尔的幻想小说。科塔萨尔把他的很多人物都刻画成了傻瓜或痴癫分子,他们的感官周全选择性地吸收这个,忽略那个,对不可理喻现象见怪不怪,尤其如《剧烈头痛》里的那一对男女,通过饲养芒库斯比亚这种需要小心养护才能成活的动物,给自己招来了连绵的头痛病。在其他小说里,不寻常之事尚且随着故事进行而发生,但《剧烈头痛》却从一开始便跌入一个古怪的、难以解释的漩涡,只有那一对男女(你甚至无法判断他们是夫妻情人还是兄妹)似乎对种种疾患处之泰然;当命运最终开始叩响两人的大门时,他们已经像《被占的宅子》里的兄妹俩一样,用听觉将自己紧紧围裹起来:

  外面还是那样,一些芒库斯比亚比另一些叫得响,嗥叫声划破夜空不绝于耳……我们要抬高声音,才能彼此听见,芒库斯比亚叫得太响。我们又一次感到他们就在房子附近,在屋顶上,在刮浴室窗户,在顶窗楣。

  他们忘情地沉浸于书本之中——如果命运最终现身时能够看清它的样子,他们就满足了。

  但是,假如命运的神灵真的现身,科塔萨尔也就跟普通的志怪小说家没多大区别了。他在乎故事“怎样讲”远远胜过“讲什么”,在远景近景的交替之间,六感的切换之间,侨居巴黎的科塔萨尔,跟随着心中爵士乐的节奏,去把一个他自己都不知如何收场的故事一点一点录到纸上。这个过程享受,作家跟读者一样,探及的不过就是那么一点点正在缓慢增多的局部真相,听到的无非是别人的印象,内心恐惧的那些东西,被他的主观意志面无表情地隔挡在门外——如同《被占的宅子》所示的那样。

  主观在它所铸造的那个真相中,常常有意无意忽略掉最重要、最致命的东西。《动物寓言集》里,伊莎贝尔被送去热带亲戚家同各种动物——蚂蚁、螳螂、蜗牛鱼儿蛤蟆——玩耍,因为某种看不分明动机,因为不知所谓的原因,所有人都不去把屋子里的一只老虎放在心上,直到书房里发出一声惨叫。“伊莎贝尔扑到雷玛的裙子上,厉声痛哭,痛哭她不安的喜悦。”预感再一次实现,期待中的威胁落实为暴力、血和死亡。

  威胁着人物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们在恐惧什么?为什么越是恐惧,他们却似乎越是在期待?科塔萨尔一路留下了许多谜题,但一个爵士乐手无法誊录他所奏的某个曲子的曲谱,你也无法让科塔萨尔给出一个解答,他好像和他的那些人物一起,总在痴痴地等待文字走向尽头。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三):无题

  中间的动物寓言集阅读体验没有达到预期,但游戏的终结足以撑起五星。

  吸血鬼的儿子:出芽生殖 越长越大的手:罗马帝国的灭亡 德莉亚来电话了:天堂来电 雷米午睡正酣:想象现实无缝切换 谜:罐子里是头? 从夜间归来:梦我的时间与生我的空间分离 女巫:造物主无中生有复归于无 完成即终结 搬家&遥远的镜子:究竟是宇宙世界变了移动了还是我们自己变了 记忆是世界、灵魂之间的虫洞 星星清洁者:这篇好棒!想起阿西莫夫的日暮和大刘的微观尽头 思想上则是光与暗无蔽与遮蔽的问题 至明则无明 手的季节:神秘的爱在不再信仰而畏惧时烟消云散【天文学绪论似乎是在说科学的祛魅?】被占的宅子:隐喻二战? 给巴黎一位小姐的信:因为吐了第十一只兔子自杀? 公共汽车:流俗意见的可怕?跟世奇一集很像 剧烈头痛:不懂 随时可能各种病症 奸诈的女人:不懂 杀死男友才能平静? 动物寓言集:不懂 公园续幕:小说中的小说走进小说 河:梦境现实的混同 毒药:美好的童真情感 烟熏蚂蚁的场景真神奇 我们和这个世界和这么多熟悉陌生的人有这么多神秘的联系 都潜藏着不知从哪里会冒出来 暗门:一切都是在男主发现暗门以后有了种种想象之后发生的 很多东西当我们真的去注意时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及秘密把人连在一起 一朵黄花:骗人的永恒轮回 我们不过是作为造物主随意安排的浪花在一起浮沉的意义上彼此重生 饭后:平行世界与时序在书信中交错 动机:就像梦里突然就忘了之前担心的东西而开始为新的东西担心 美西螈:这篇好棒!执念的桥梁中意识的转移 所有生命像一个人一样思考 我思者亦思我者 夜仰面朝天:开始以为是梦中梦,但想到科塔萨尔不会如此着相,果然又是梦与现实的纠缠融合不经意间的转换虚无的终点 游戏的终结:恰恰是游戏暴露着最真实的现实,但同时也是自身的终结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四):《被占的宅子》:现实与虚构,界限并非如此分明

  文/吴情

  不同的文学题材往往要求作者不同的文学涵养。以小说为例,长篇小说创作和短篇小说创作,前者要求作家有较强的布局结构,可以像煲一锅汤般酝酿,后者则更侧重作家的机巧变化,在尺幅中创造天地。以长篇小说创作闻名于文坛的作家,大有人在,可以短篇小说著称的,其实少之又少,读者普遍信服的莫过于莫泊桑、契诃夫、海明威、雷蒙德•卡佛、博尔赫斯,以及阿根廷小说家胡里奥•科塔萨尔。不过,这最后提及的一位,有些特殊,爱之者甚爱,恶之者甚恶,何以如此呢?

  阿根廷小说家胡里奥•科塔萨尔(Julio Cortázar,1914-1984),“拉美文学爆炸”主将之一,以短篇小说为主,但也不乏优秀的长篇小说,如让他在欧美博得盛名的《跳房子》(Rayuela,1963)。在接受《巴黎评论》记者采访时,科塔萨尔曾坦言道,“写长篇小说需要集中精力,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至少一年,不受干扰,坚持不懈地写作”,可对写作《曼努埃尔之书》之后的他,这一点很难办到。相对地,短篇小说则似乎并不要求如此高强度的专注,因为,写作短篇小说之前,短篇小说已在他的心中酝酿许久,还因为,“短篇小说自有它的规模、结构;它是个超短篇,还是个篇幅比较长的短篇,仿佛事先早已决定好了。”

  科塔萨尔正式进入中国,已有十年之久,其长篇小说《跳房子》、《中奖彩票》、短篇小说集《万火归一》、《动物寓言集》均已译为中文。在这一背景下,推出科塔萨尔短篇小说全集,似乎正逢其时。而作为科塔萨尔短篇小说全集1《被占的宅子》,可以让读者稍稍领略这位逝世后被马德里《国家报》誉为最伟大的拉美作家之一的短篇小说艺术。

  【何为现实?何为虚构?】

  熟悉通俗意义上的现实主义的读者,面对科塔萨尔,可能需要转换一下阅读策略:别太严肃,别固执地将小说视为对现实世界的抽象概括,也别将故事中的人物视为文学典型,视为群体的代言人。对科塔萨尔而言,写儿童、幼女、乐师、妇女,与写吸血鬼、老宅、诡异的雕像,并无太大分别。重要的不是写什么,而是怎样写。

  现实主义者常常认为,文学应致力于客观地表现现实,哪怕是其中丑陋残酷的部分。因此,现实主义文本中多批判的声音,且诉诸于一个全知全能的叙述者。在科塔萨尔的(有评论家称其带“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小说中,则没有这样叙述者,也无强烈的批判现实的倾向。他呈现给读者的,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其中现实和虚构,界限并不分明。往往转瞬之间,现实变成虚构,虚构蜕变为现实,从而产生一种亦真亦幻的绮丽感。

  《被占的宅子》中,不少短篇小说都体现了这种虚构与现实混为一谈的倾向,比如《越长越大的手》,因卡里批评自己,普拉克在市政厅将其揍了一顿,孰料离开后手越长越长,“他的手指就像非洲大象的耳朵,一扇扇巨大的肉片在地上拖来拖去。”为解决手的问题,普拉克来到医院,要求医生给自己截掉。然后他睡了过去。睡醒之后,卡里前来看望他。他以为是卡里将自己打晕后做了场梦(关于越长越长的手,关于截肢),可没成想双手确实被截肢了。真的是因为自己下令截肢?还是卡里将其打晕后心生恨意,命令医生这般行事呢?都不知道。一种虚构现实难分难解的恐怖,由此而生。

  【文学:一场游戏】

  接受《巴黎评论》采访时,科萨塔尔曾说,“文学是一场意义重大、能让你毕生投入的游戏”。当然,他可能也希望读者赞同此话。在《被占的宅子》中,他充分实践了自己的“游戏精神”,往往在制造读者强烈的阅读期待后通过颠覆的手段很快将其打破,像戳破一个个五彩气泡。他的技巧及其熟练,而且颠覆的手段毫不突兀,先前所述的《越长越大的手》是其中一例,不妨再看一篇《德莉亚,来电话了》。

  德莉亚被索尼生了个男孩巴贝,可是索尼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索尼其人,并不出彩,偶尔因犯罪被关进牢里。可是,德莉亚始终对他难以释怀。即便常常埋怨,还是心有戚戚,希望他能够浪子回头,夫妻团圆。这一天晚上七点二十分,德莉亚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索尼。索尼请求德莉亚的原谅。德莉亚表示无法做到。之后在时断时续中,两个人还是结束了通话,时间七点三十分。(这一部分约占全篇的十分之七。)可史蒂夫过来向她传达索尼噩耗时却说,索尼在五点钟即被人在街上打死。(这一部分约占全篇的十分之三。)原本书写逃跑丈夫可怜妻儿的“俗套”,刹那间被颠覆为带有神秘、恐怖色彩的小说。究竟是因夫妻间的心灵感应,使得德莉亚“预感”到丈夫可能被杀?(从而体现爱之深)还是德莉亚逐渐陷入了妄想症?(从而更显妻儿的可怜)

  【复杂心理,是另一重真实世界】

  考察小说家的能力和深度,其中一个标准常被设定为其深入、洞察、书写人物心理的深度。在这一方面,爱游戏的科塔萨尔,其实不较亨利•詹姆斯、陀思妥耶夫斯基这般的大师逊色。《被占的宅子》中,不少小说(比如《被占的宅子》、《公共汽车》《一朵黄花》、《午餐过后》)都书写了爱幻想的人物。对这些热爱幻想的人来说,幻想世界,有时候是心理世界的投射,远比现实的世界更为真实。

  以小说《被占的宅子》为例,一对兄妹住在祖辈传下来的老宅里(可能触犯了乱伦禁忌),生活平淡无奇。妹妹伊雷内总是在织毛衣,哥哥“我”帮她买毛线,去书店询问新书情况,也沉浸在看妹妹织毛衣的简单喜悦中。不过,一天晚上,“我听见走廊尽头也有声音,走廊连着房间,延伸至栎树门。”“我”惊讶地告诉妹妹,房子被(主体是什么?)占据了一半,“我”和她只能生活在这半边。后来,房子干脆被(不明的主体)占据了全部。这所房子,似乎被(命运、神秘的力量)诅咒了一般。让兄妹俩心悸的,或许是触犯乱伦禁忌的不安?

  不妨再谈一篇《公共汽车》,克拉拉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发现其他人都握着鲜花,准备祭扫,可是自己,却在不同的目的地下车。为此,她深感忸怩不安,偶尔还觉得闷热喘不过气来。等车上来了一个年轻男子,他也和别人目的地不一,克拉拉的不安心理(自视为“他者”)才稍稍缓解,等到下车后,“两人没有交谈,没有对视,浑身幸福地颤抖。”与众不同的人,往往会在他人的眼光下,将自己内化为他者,进而在内心自我设防,因而构筑了自我的牢笼。“心魔”易生,也易化解。

  博尔赫斯曾评论道,“没有人能够为科塔萨尔的作品做出内容简介。当我们试图概括的时候,那些精彩的要素就会悄悄溜走。”诚然如此,不自量力之余,惟愿更多读者走近科塔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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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五):一本诡异而好玩的书

  这是一本短篇小说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三本短篇小说集的合集。

  拿到书,我找到与书同名的那一篇,也就是《被占的宅子》开始读。这个故事很诡异,也很简单。有一个老宅,老宅里住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是兄妹,但好像也是情侣,重点不在这里,而是有一天晚上,他们听见饭厅那边出现了响动,有人或者说有东西侵占了他们的宅子,他们关上走廊的门,保住了自己所在的这半边。没几天,这边房间里也有了动静,这一回他们逃出宅子,这边也被占了。

  故事结束。

  我回过神来,正准备倒一杯水喝,突然听到卧室里有一些声响。卧室的门是关着的,除了我家里并没有别人。我悄悄走过去,声音还在继续。我比故事里的主人公大胆,我打开门,我的猫正蹲在一个鞋盒上,它朝我“喵”了一声。

  后来,我就把这本书放进背包里,坐地铁的时候拿出来读,晚上睡前也会读一两篇。现在,我读完了。这是一本诡异而好玩的书,如果你喜欢短篇小说,值得一看。

  这本书的作者胡里奥·科塔萨尔是拉美文学爆炸的代表人物,马尔克斯读他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动物寓言集》时说,“翻开第一页,我就意识到这是我未来想要成为的那种作家。”

  后来,马尔克斯成了大作家,拉美文学轰动世界,但是科塔萨尔在中国还是要冷门些,比博尔赫斯更冷。

  如前所述,《被占的宅子》是个小说集的集子,共包含三本短篇小说集——《彼岸》《动物寓言集》《游戏的终结》。这三本书都是科塔萨尔早期的作品,《彼岸》是他1937年至1945年间写的一些短篇,很多有习作的性质,质量较为参差,但是科塔萨尔的独特气质在这本书里已经基本成型。

  《彼岸》中我最喜欢下面三个短篇:

  《吸血鬼的儿子》讲了一个吸血鬼和女子交欢,女子产下一个小吸血鬼的故事。故事很简单,但叙事气氛很有一种神秘、恐怖色彩。

  《越长越大的手》更是莫名其妙,一个人的手突然变得硕大无比,举不起来,只能拖在地上走。

  《遥远的镜子》也是神奇,一个人到另一个人家里看见了他自己。

  这三篇小说朦胧可见科塔萨尔的三种方向,《吸血鬼的儿子》指向爱伦·坡的悬疑恐怖故事,他日后的很多小说,比如《谜》《暗门》都是这一特色的发扬;《越长越大的手》指向卡夫卡,日常中的反常在科塔萨尔的小说中一以贯之,不过他并没有像卡夫卡那样执意呈现世界的荒诞,科塔萨尔更具游戏心态,比如《给巴黎一位小姐的信》里主人公一言不合就开始呕吐兔子,活蹦乱跳的兔子;《遥远的镜子》指向博尔赫斯,镜像在博尔赫斯的小说中不断出现,在科塔萨尔这里也常常看到,比如短短的《公园序幕》就很够味,一个在看书的人在书中看到了自己正在看书。

  除了这些,科塔萨尔还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即游戏的乐趣。读他的小说,有时候就像是玩游戏。《饭后》这就是一种游戏。两个人写信,但是他们的信件的内容之间却出现了裂缝,A邀请B来家里做客,但是A还没有发出信件之前,就已经收到了B的回信。到底是时间出了差错,还是平行宇宙?你读完小说,必然会去查看写信的日期,琢磨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这就是游戏。《动机》也是一个解谜游戏。到底是谁杀了蒙特斯?

  游戏感让科塔萨尔没有那么难以靠近,他是很好玩的。不过有时候,他也会讲讲道理,介入对生活和人生的思考。比如我很喜欢的《一朵黄花》。这是一个理念多过故事的故事,故事关于不死之人,我们都是不死之人,这倒不是因为我们真的不会死,而是会有一个和我们很像的人接替我们,就像轮回,但又不是轮回,并不是我们死了然后投胎,而可能是我没有死,就已经有另一个我出现。科塔萨尔并不是真的在讲科幻故事,而是揭示一个真相,即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相似的,人生都是徒劳的。

  “不管他们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的单调生活,磨破衣衫、啃噬灵魂的一次次挫败,躲在街头小餐馆里的自怨自艾。一切都在重复。”

  主人公发现了这一切,他知道另一个“我”死去后很高兴,因为他将是必死之人了,他为自己的独特性而高兴。但是他看到了一朵黄花,他本来只是停下来点根香烟的,但是他看到了这朵小花。花很美,而他死定了。他又感到虚无,他想再次寻到找一个自己,“任他离去,什么也不告诉他,让他能继续他那愚昧可悲的生活,他那蠢笨的人生,直到下一次蠢笨的人生,直到下一次,直到下一次。”

  这里呈现了一种矛盾,不论是庸常的无聊的相似的人生还是清醒的独一无二的拥有自由的人生,都是很难承受的。

  《乐队》和《一朵黄花》有某种连接,这个故事里,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却遇见了一个糟糕的乐队表演。他一开始很厌烦,但是突然,他发现这些“谎话连篇的节目单、不合时宜的观众、大部分成员都是充数的假乐队,荒腔走板的指挥,还有格格不入的他自己。他觉得他似乎最终撞见了现实。他刚刚目睹的就是真相,是对假相的揭露。”

  我们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一种习惯里,在这些习惯里,生活可能是安逸的,但同时也可能是麻木的,是虚假的,是被安排的,只有当你看到了“反常”,你才能够思考什么是“正常”,什么是假,什么是真。

  科塔萨尔的小说其实就像是乐队表演,他的小说中突如其来的反常,看似荒诞和不可思议的情节,其实正是提醒着某种“真”。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六):《被占的宅子》:一切静默如迷

  文学世界里有很多天才,他们平时的工作正式严谨,看不到什么趣味,写起东西来却可以天马行空,令人叹服。比如在保险公司就职的卡夫卡,做商业翻译的费尔南多•佩索阿,当然还有科塔萨尔——他曾在联合国教科文担任译员,却写下了许多颠覆传统,同时又神秘美妙的故事。

  小说集《被占的宅子》,收录了科塔萨尔三部短篇集。其中《彼岸》系科塔萨尔第一部短篇集,收录作品写于1938年至1945年之间。此次结集也是这部作品第一次在中文世界亮相。至于其余两集《动物寓言集》和《游戏的终结》则分别出版于1951年和1956年。相比于《彼岸》,这两部作品更成熟,也更为人们熟悉。

  诚如科塔萨尔本人所言,《彼岸》这部集子的整理出版,“只是为了结束一个阶段,好独自面对另一个道德不至于如此败坏的阶段。”如果拨开故事本身“奇特的色彩”,这些故事都有一个道德性的核心。譬如《越长越大的手》起源于一场争执,而《雷米午睡正酣》关于偷情,而《谜》在开篇就描述了一场谋杀,杀意与罪感更贯穿始终。这些世俗性质的主题本身沉重,虽往往可以耸人听闻,引起人固有的好奇之心,但也难以给人新鲜之感。可科塔萨尔神奇的笔触,却可以让这些故事拥有绝妙的色彩。他的处理也许很像是“旧瓶装新酒”的把戏,但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将这些“实在的世界”外化成了他作品的装饰,而将更加奇妙的世界容纳进去。譬如在《雷米午睡正酣》里,无辜的男人死于情夫枪下,幸存的二人并不会接受哪怕道德上的审判,丈夫午睡时奇妙的梦才是重点,恍惚间仿佛发生了什么神奇的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人们不必在这些故事里关注“道德问题”,尽管这些“道德败坏”让人有些尴尬,但令人错愕的故事,才是关键。

  但这并不意味着科塔萨尔是一位“猎奇小说家”。也许《彼岸》的故事,因现实和想象的区分仍有些明显,还会给人以生涩刻意之感,但到了《动物寓言集》和《游戏的终结》,现实和想象已然合为一体。于是在科塔萨尔的文字迷宫里,当光怪陆离的想象让现实翻转,那背后却仍是现实。自住的家宅原本安宁,却慢慢被不可名状之物侵占(《被占的宅子》);公共汽车上的神秘遭遇令人惊慌,可众人却一如往常(《公共汽车》);更不必说那诡异中还有一点“萌”的兔子们了——主人公以只能存在于想象中的方式得到了它们,以“理智”找到了和它们共处的方法,但一切却因为十分细微的变动,就戛然而止(《给巴黎一位小姐的信》)。他的故事宛如层层叠叠的梦境,似乎在醒来之后,读者仍会被天鹅绒般的虚幻包围,只有匆匆赶往下一页,才可能解脱。

  作为中文版“科塔萨尔短篇小说全集”的第一本,这部作品选择《动物寓言集》的第一篇篇名“被占的宅子”作为书名,同样有其深意。作为一篇早期作品,《被占的宅子》曾被科塔萨尔的朋友寄给当时已颇有名望的博尔赫斯,并得到后者赏识。由此科塔萨尔与博尔赫斯便开启了频繁的“文学交流”。我们总该庆幸这样的天才降临世间,是他们用不一样的眼光看透世界的隐秘,我们才有机会摆脱凡庸,“坐享其成”。至于他们借由“脑洞大开”究竟表达了什么,也许并不必太过深究。一切静默如迷,唯有美妙,令人难以忘怀。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七):无题

  科塔萨尔的三部短篇小说集 彼岸、动物寓言集和游戏的终结

  还好大半本是看过等于没看的游戏的终结 四百多页的书我就当两百多页看了

  不得不惊叹于科塔萨尔的脑洞 难怪连马尔克斯都把他奉为偶像

  吸血鬼的儿子:吸血鬼强奸了人类女子致使她怀了小吸血鬼 小吸血鬼出生时榨干了妈妈的鲜血占据了妈妈的身体变成自己的容貌和吸血鬼爸爸携手而去

  越涨越大的手:主角用双手把人打死后发现自己的手越长越大 只能把它们割掉 一觉醒来发现应该死掉的对手在他眼前 以为是做了个梦 但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双残肢

  德莉亚,来电话了:德莉亚一直在等抛弃她和孩子的索尼的电话 可电话从未想过 一天 德莉亚接到了来自索尼的道别电话 可是声音模糊不清 后来朋友跟她说 索尼几天前已经自杀了

  星星清洁者:一个公司把全宇宙的星星都清洁了一遍 然后世界再没有黑暗 无边无际的耀眼的白使人类全部死亡

  谜:主角完成了一场谋杀沾沾自喜以为无人察觉 但小妹妹蕾贝卡煮的一碗汤让他大为震惊 然后就是他在监狱了(我怀疑这碗汤里是被杀的人的身体)

  女巫:宝拉在镇外给自己凭空造了座房子 又增添了喜欢的家具摆设 为了不让人生疑慢慢地不再邀请朋友来做客而是自己造了一个伴侣 宝拉死了 来宝拉家吊唁的朋友发现他们身在荒凉的野外

  遥远的镜子:我在别人家里看到了我在家的状态 看到了我在家留下的痕迹

  论行星间的对称:我参观法罗斯行星 在宴会上听法罗斯人的教派的创始人伊里一年吃东西一面宣讲教义 我认为伊里就是在法罗斯行星上宣讲的耶稣 还为地球上人们把上帝的儿子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感到惭愧 转眼却看到伊里因饭菜中被下了毒而死亡

  手的季节:我家几个月前突然出现一只右手 我给它准备书和消遣 给它起名 与它和谐相处

  但我又恐惧它会喜欢上我的左手而把它夺走

  被占的宅子:我和妹妹拥有一栋宅子 一天宅子的一半被占了 于是我们就一直待在这一半宅子里 突然有一天 这剩下一半的宅子也被占了 于是我和妹妹只好离开

  给巴黎的一位小姐的信:我租了这一位小姐的房子 我给她写信汇报房子的情况 解释它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原因是我的嘴巴里回吐出兔子

  公共汽车:我上了一辆公共汽车 因为手里没花而受到全车人的瞩目(车里其他人手里都有花 因为他们都会在墓地那一站下)我心里生气 忐忑 惊疑 后悔 一下车 我和另一个在我之后上车的没带花的男人一起买了花 这才眉飞色舞

  剧烈头痛:我们在饲养一种叫做芒库斯比亚(作者虚拟出来的动物)

  奸诈的女人:主角喜欢的女人的两个前男友都死了 主角向她求爱 女人给她吃夹心糖 主角发现夹心糖里夹的是蟑螂尸体

  动物寓言集:伊莎贝尔被邀请到尼诺家做客 其实就是为了陪伴尼诺 然后发生的事(讲真我没看懂)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八):科塔萨尔病

  星期天,春风吹过桃花,卷起嗟叹和悲伤,雾霾又一次席卷北京,工厂的烟囱不厌其烦地抽烟,人们并不知道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从北京的一个高三少年身上蔓延开了,我们姑且以病原体来源命名的方式称其为科塔萨尔病。

  “上世纪八十年代,科塔萨尔病就曾随着魔幻现实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呈爆发趋势,幸运的是出版社及时发现了这一状况,立马决定停止印刷与科塔萨尔有关的任何出版物。科塔萨尔病得到了有效的遏止……”《中国当代传染病考》为我们阐明了科塔萨尔病的历史。遗憾的事,随着上世纪科塔萨尔病的谢幕,人们竟然逐渐遗忘了科塔萨尔病的可怕之处,无法原谅编辑,愚蠢的纵火犯,轻轻滑亮了火柴,随意丢在干枯的原野上,却未曾料想科塔萨尔病将搅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作为科塔萨尔病的原患者之一,我有义务将自己所了解到的科塔萨尔病所未被医学典籍记录的秘密特点公之于众,我并不能保证这对科塔萨尔病有着什么样的帮助,因为科塔萨尔病如同科塔萨尔一样不可捉摸,你永远无法知道科塔萨尔病是什么,就像你永远无法真正读懂科塔萨尔。我的挣扎是徒劳的,科塔萨尔病是不可逆的,一旦沾染科塔萨尔病,它将伴随你进入墓地……

  “——人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贮存无数想象力火种的火药桶,当想象的火花燃起来以后,它们越烧越旺,你再也不可能把它们熄灭,就像引爆一颗原子弹,接着又引爆了氢弹……”我裁剪下出版社刻意制作的命运的骰子,把创作年份求和以后除以2外乘以22,后面的三位数指示了相应的页码,是的,我用科塔萨尔的方式获得了一本新的科塔萨尔……我把《被占的宅子》重复拼凑了327次,终于出现了科塔萨尔对自己隐喻的回答,但是这仍是是徒劳的,因为327这个数字就意味着繁复和不可重复性。

  我愤怒地撕碎了这本书,瞬间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从我的胃里往喉咙窜,我不停的放屁,难以置信,它们烧起来了!我的头发也烧起来了,但是我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冷冰冰地看着自己处于极其不稳定的状态,我努力地迈出了一步,一声巨响,我爆炸了!

  我看到我的身体七零八落地飞到地球的各个角落,有几块落到了吸血鬼的墓地,大部分飞向了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天空一掠而过,为发现自己身处异世界的人一丝辨认的机会……更多的,我进去了纯白无暇的白夜,给他们黑色的光彩……不,不,,这不可能,我最后的面貌竟然规整起来,一位作家拾到了我的残骸,费劲心力把我拼凑起来,他是科塔萨尔。

  亲爱的读者,如前所述,科塔萨尔病的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成为科塔萨尔。但是,我们的世界上只需要一个科塔萨尔,我只能试图在冥想中进入另一个世界成为另一个科塔萨尔。这就显得更可笑了,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是科塔萨尔,只要体内还有想象的火花。所以倒不如把科塔萨尔病传染给全世界,思想岩浆横溢漫流的世界一定强过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不呢?

  因为我们还在科塔萨尔中,我们患上了一种精神绝症,叫做科塔萨尔病。

  唯一避免这种病的方法就是,千万不要读,万万不能笑着读,要以面对高考试题的心态来对待。如果你在一天之内读完了科塔萨尔,全科塔萨尔界的科塔萨尔医生也回天无术了,只能眼巴巴看着你成为新的科塔萨尔。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九):跟科塔萨尔跳房子

  卡尔维诺之后,我们还能见识另一个巨大的脑洞。读者跟随科塔萨尔的短篇,就像踩着跳房子游戏里的格子。无论进退都是乐趣,享受着体内一阵激流沿脊柱扩散,发麻的热量冲击思考中枢。 《越长越大的手》是一则关于愤怒让人被铅块般沉重,船锚般巨大的双手拖住,从魔幻到现实再回归魔幻的寓言。 《德莉亚,来电话了》以灵异的方式表达伤害有多深,宽恕就有多难。正如有企盼如音乐般升起,就有电话像受惊老鼠似地嘶嘶叫。 《雷米午睡正酣》让虚荣心被渺小意外的死亡嘲弄。 《女巫》既是人性的悖论——能力与懦弱同样耀眼,也是人僭越造物乃不堪的重负。 《搬家》讲了一个享受着同心圆宇宙思维(却不在乎不同概念间联系的强弱)的现代人,在家庭生活和其间的位置,被疏远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宇宙。 《 遥远的镜子》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偶然介入现实即困扰于选择矛盾,更可以夸张到向所到之处满满地投射和复制着自我。 《手的季节》把怀疑看作第一朵恶之花,杀死纯洁和信任。 《星星清洁者》暗示追求绝对,即追逐毁灭。 《被占的宅子》里人类一放弃思考,即被恐惧占领,迎来囚禁和退化。 《给巴黎一位小姐的信》里人是秩序的动物,只接受有限的非常。 《远方的女人》里知性女人的双重生活是优雅诗意的困境。 《公共汽车》里党同伐异下,脆落的人因害怕结盟,危机解除后松散的关系顷刻间断裂。 《奸诈的女人》开始只是哀伤的宿命,死亡阴影下的落寞,最后却突变邪恶恐怖。 《天堂之门》里幸福只是要找到对的生活方式,回归自我本真。 《公园续幕》是虚构与现实的镜像效应。 《毒药》中春心萌动处,嫉妒在搜索受害者,仿佛毒药杀死一切活物。 《迈那得斯之夜》情绪决堤的时刻,个别人的理智反而成了放肆. 《基克拉泽斯群岛的偶像》驱使来自文明源头的原始血腥令人中邪,实现着欲望的隐晦目的。 《小公牛》里失败者为过去的强敌和荣誉点数,才能看不见跌倒在拳坛的那一刻。 《动机》里嫉妒胜过忠诚,加在自己头上的羞辱更迫切地索要偿还。 《午餐过后》遗弃带来的内疚和不安,像枯叶划破一个人的嘴,你会尝到自己的血。 《美西螈》奇诡之中,万物有灵,却囚于躯壳,而异化是一种思想的变质。

  《被占的宅子》读后感(十):百鬼夜谈品书——被头发占的宅子

  百鬼夜谈品书——被头发占的宅子

  一个月前,某个无聊的下午,新经典的一位女编辑,神秘兮兮的推荐我读下《被占的宅子》,说是标新立异的胡利奥·科塔萨尔的短篇集,提到标新立异,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与众不同才是我的最爱。这位敬业的女编辑,叫尼小采,我为她高雅的名字陶醉,透过聊天窗口,我仿佛能看到她漂亮的面孔和一只纤长手臂托起的长发,她用宛若朝霞的嘴唇啜了口咖啡,让我赶紧写一篇书评,我对她的欣赏,就这样止步了,像一些短命的杂草,被一场大雨冲跑了,留下一堆荒芜的苔藓和苍白无力的评论。

  和她结束了聊天,开始看书,《被占的宅子》,书又厚又硬,拿在手里,像捏了只被剪断腿的黑壳大甲虫。

  我一边读,一边幻想此书作者胡利奥的世界,是变幻无常的色彩?是愁肠哀怨的人性?是死黑般寂静的魔幻? 不,这样表述,不形象,更不准确。非要打个比喻,如果世界文学像是由无数房屋构成的辉煌的宫殿,那么胡利奥的作品则更像宫殿下面的地下室,地下室掩盖着一座人间地狱,会把你从高空打入尘寰,拉进地狱,当你好不容易再入人世的时候,你便会觉得修行的妙处了。

  人的知识总是不够完善,就在精神世界里,存在很多悬而未决,有待我去发觉的秘密,包括伯爵夫人美妙的灵魂。伯爵夫人是一个死去的先知,藏在我的另一本书里,我经常问她灵魂世界的样子。

  胡利奥有篇故事是《越来越长的手》挺好玩的,看完后,极为相似的怪事也随之发生了。

  合上书,我发现写字台上有一根长发。奇怪吧,我的房间除了蚊子,八百年也进不来一个雌性动物。我仔细打量着,回忆我的艳遇,是挤地铁时,前胸贴后背的剐蹭,还是外卖饭盒里摘菜女工的信使,都不是,那根头发是从和她聊天窗口中活生生长出来的,从显示器里伸出来了。

  我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快乐,好像这根头发连接着一个深不测的宝藏。

  我没关电脑,怕一断电,这种神秘现象就会消失。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更多的头发,从窗口中长出来了,黝黑的色泽多么漂亮。闻了闻,还带有一股芳香,我猜是那位编辑的头发。

  我一阵发烧,前段时间,我还为如何接近时髦女人而发愁呢,钟情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女编辑,对一个落魄而粗心的人来说,更是困难无数,真是上帝送来的礼物啊,我去店里买了一个粉色蝴蝶节,给这些头发扎上了。

  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用洗发水来洗这些头发,然后拿梳子捋顺,连最小的灰尘都不染。头发长得很快,更浓密了,有一米多长了,从前,我对头发是莫不关心的,现在,我把头发看成了第二生命,我像忠实的奴仆,天天守护着头发。

  我把显示器放到了床头,这样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发会自动把我缠绕起来,不用盖被子了,头发如温柔的丝绸,又暖又滑,撩动人心。那种感觉像是一个浪子,置身于情妇的罗琦丛中,又像野心家终于达到了权利的巅峰,充满快感。

  清晨,头发会变得蓬松,叫我起床,帮我穿晨衣,给我送拖鞋。我开始和头发逗趣,给它嗅奶油的香味而吃不到,和它嬉戏,用热毛巾敷它,让它自然卷曲,做出怪相,然后哈哈大笑,那些日子,既真实又幸福。

  头发越长越长,整个显示器里都是冒出来的头发,屋子铺了一地。那些头发似乎听的懂人话,越来越了解我的心思,我让它向上,它便向上,我让它躺下,它便躺下,有时候那些头发无聊了,还会像蛇一样蠕动,钻到厨房,看着我吃饭。

  每当外出,回家时,头发像一个娴雅的黑衣女巫,早早的在门前欢迎我了,轻快的一下子扑到我面前,把我热情的卷进屋,“我恋爱”,或“我死亡”。

  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调查下这是怎么回事。伯爵夫人说过,鬼魂是充满执念的,有残魂断发的典故。是说曾有女子极为痴迷于自己的头发,所以死后,五蕴色身破碎时,头发却继续在阳间生长,时空交错中,成为虚空中的作祟魅影,因此,我也询问过一些见到女鬼的人,从他们的描述中,往往是看不清脸,只看的到长发。

  这些头发也许是通往另一扇世界的交接点吧,连接着某个撩动人心的灵魂的入口。

  夜里,我照常钻进头发里睡觉,不久听到了头发在吵架,发出嘶嘶的声音,那些头发分叉成了很多股,像是彼此为了争夺谁与我睡的权利,它们打了起来,越打越激烈,甚至有的缠住了我的手,有的缠住了腿,和脖子,力气大极了,简直要把我撕裂了,窒息了。要不是床边抽屉里有剪刀,我这条命就没了。我非常不情愿的剪断了一些头发,挣脱出了出来,就像掐碎了美艳的花朵,但下半身还是被死死的缠住。

  我迫不得已,爬到显示器前,扯着头发,用浑身的劲儿,往出拔,不让它们肆意乱为,到底是谁的头发?

  一阵火花,显示器爆了,烟雾缭绕,电闸短路,屋里停电了,什么也看不见。我继续往出拔,露出头皮了,一坨黑乎乎的东西,被我从显示器里拔出来了,鬼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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