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袁立一样：让一个社会的尊严站立
这是一个有趣有味儿的公号，很多读者都置顶了（点上边蓝字关注）
文 | 丁小村
一
因为有很多朋友传播袁立在复旦大学的一次演讲内容，让我不得不关注这件事：这不单单是一个曾经的女明星投身公益事业，它还有某种丰富的象征意义——
上一次是柴chaijing静代表中产阶级表达悲伤与忧虑，这一回是袁立代表中产阶级站出来讲述公道与行动——这可能是一种时间意义上的进步。
一个人需要有尊严，一个社会也是要有尊严的。
底层人没有尊严可言：因为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上层人也不需要提尊严：他们有威严。只有中间阶层，需要强调尊严——竖起森林般的双手，为这个社会举起尊严的大旗。
一个社会的脸面，不是靠整齐划一的颂歌和口号展示的，而是由每一个个体幸福的感觉和骄傲的表情来表现；一个社会的体面，不是靠丰富炫目的物质堆积起来的，而是靠无数人的尊严累积起来的。
因此当我看到一些朋友转来的袁立的演讲，发自内心，为她点了个赞——作为一名女演员，我应该为她的表演点赞，为她的作品点赞，但是很多年我们都没看过好电视剧好电影了，所以请让我离开演技，为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一个演员点赞。
因为她代表了我们社会的某个阶层，在为这个社会找回一点尊严。
二
促进人类的进化，有选择压力因素，也有主动进取因素——在那些叫做“人科动物”的生物种群中，我们这一族演化成独一无二的一群，很幸运地占据了地球食物链的顶端。
但人类不是单打独斗获得成功的，人类是社会性种群——这意味着一个简单的口号：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一个有尊严的社会：保持了人类这种基本原则，不抛弃底层人，不欺凌弱小者，不行使强权，不破坏公道。
这只是人类社会作为社会性种群的必须要求：保持一个社会的基本体面——不管这是一个民族，一个社群，还是一个城市，一个国家。
生命权力，生存权利，受群体尊重的权利……袁立的可贵之处，是她看到了这一层，并且发自内心理解了这一层，在演讲中她讲到，自己有等级观念，漠视生命曾经习以为常。是在某国亲身经历的两件事让她感受到这些——
一次是到北极，老板安排她和一个颜色民族一同住，并且要一同洗澡——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服务员。无论是先天的颜色歧视，还是作为社会成功者的等级歧视，几乎都是习以为常的，她从来不觉得这有违常识——
人类中间有歧视，有等级，就必然有不体面。
另一次是开车经过交通标志，她像在国内一样，狂按喇叭，不觉得不正常。别人告诉她，必须让行人先行，不然你撞到人怎么办？人命大于天——这是一个基本理念。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多高贵，你有多大权力——都得服从于别人的生命权。
尊重生命，是一个社会最基本的体面。
这些有关尊严的认识和感受，从袁立嘴里自然吐露出来，这很了不起。
因为在今天，人人都在装体面，装尊贵——但那些自以为很高贵、懂得很多人，不是连基本的常识都经常忘记了么？
多少人在一边狂叫着爱国之类的口号，视别人的生命如同草芥？多少人在狂欢迷乱的生活中，从未有过设身处地去考虑一下底层人的艰难？多少人享受着权力和财富，却从没有睁眼看看这个社会最黯淡的那一部分？
三
一个体面的社会要敢于直面真实、要勇于维护常识。
我们的社会不能容忍真实：为了保持自己体面的小生活，多少人选择了对真实视而不见，蒙着眼做梦，感觉很美好；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多少人心里明白也要装糊涂，掩耳盗铃不是愚蠢，而是自以为智慧；那些权力阶层，为了愚弄人，不惜混淆黑白，让指鹿为马变成强权真理……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常识，指出真理，就是勇士。比如袁立这样的女演员，她溢出了演艺圈的规则，投身社会公益事业，看到了，并且说出来，这是真正的体面——为社会赢得尊严。
多少演艺界的成功人士，都在享受着优雅绚丽的生活，明里暗里瓜分着社会的资源——他们用一派天真，掩饰着利益攫取者的私心；他们用精致华丽的表演，涂抹了了社会的真实镜像……观众只拿你当演员，却忘了你也是这社会的一员；观众只看你表演，却忘了你还得表现——表现这个社会该有的尊严。
对于敢于说出来、敢于直面的人，我像对勇士一样尊敬：因此我要对袁立表达敬意。
有人说她不会演戏了，是的，她也许演艺水平退化了，但这又有什么呢？一个真人，比一个演员更重要，我们这个社会更需要多一些真人：这才是一个社会的尊严。
四
袁立所要争取的，是一些底层人、普通人的权利——比如肺矽病人。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染上这些病痛，苟活于人世，并且无人为他们争取公道。
这个社会的公道，由无数小小的细节组成——小到一次红绿灯下的先后，大到一个人“说不”的自由。
袁立一步步走上为肺矽病人讨公道之路，是一个社会找回尊严的细节——这不单单是悲悯、是体恤、是愤怒、是追问，还是心动和行动，是直面和索求。
一个人能做的，无非是这些：有更多的人去想，去做，这个社会才可能有体面，有尊严。
当一个社会什么体面都不顾的时候，不单单是别的族群耻笑你，也是你自己的羞耻。
古往今来我们这个星球经历过许多黑暗时代：强权可以用威严来维护尊严，弱势群体只能苟活，哪谈得上尊严……但庆幸的是现代社会有了中间阶层——有的时代叫平民阶级，有的时代叫中产阶级，不管怎么叫，他们都该代表一个社会真正的体面和尊严。
这种尊严不是靠威权赢得的，而是靠对文明的认识和理解。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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