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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妹

2016-09-30 作者:沙海铁迪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这次我回家住了一个礼拜,中间几天小妹没有回家。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怎么至少也应该回去一次的。我心生疑惑,但是什么也没说。后来,我偶然从爱人那里知道小妹又和妹夫打架了,小妹胳膊疼。

  若是在以前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会很生气,会质问妹夫,但是这一次我没有这样做,而是反复考虑应该怎样更好。又过了两天才给她打电话,问她胳膊的情况,并劝解她遇事要冷静,多沟通少动手,动起手来她是注定要吃亏的。别的我没有说,我知道小妹的性格,想必多是小妹嘴不饶人。

小 妹

  小妹是我们兄妹七个中最小的,她的性格任性而倔强,能干麻利,但是粗心大意。我和她挨肩,小时候她比我有名,很多村里人只知有她不知有我,在提到我时很少提到我的名字,而是巧英她哥。她之所以这么出名是和她的性格有关。她小时候有几件事令我印象深刻,估计也是很多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小时候经常挨父母打。我们兄妹七个除了二哥就数她挨打最多。常常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娘把她拽到东屋插起门来打,往往是奶奶拨开门栓才把她“救出来”。她挨打几乎是家常便饭。

  吃饭的时候,饭盛好了,她却坐在饭桌前不吃,谁如果不小心碰着她,她便“借题发挥”,结果往往是她为此挨揍。

  晚上睡觉的时候(那时家里还睡大炕),各人的被窝都铺好了,她却常常躺在二姐的被窝上,弄得二姐想睡觉的时候不能睡觉。二姐实在想睡觉了就和父母说,其结果也是她挨父母一通揍。

  她被打时有个有特点,就是从不求饶,也不服软,就是干嚎,弄得父母一点办法也没有,很是头疼。即使后来成年了,我也没有见过她向谁低头。有几次她被打的比较厉害,我至今记得。

  有一次,晚上她又被打了,和平常一样没完没了地哭。父母把她拉到大街上,然后,把大门关上。有邻居看见她了,说:“快回家吧。天黑了,山上有老猫子下来,把你吃了怎么办?”她说:“吃就吃吧。你们别管。”她不顺坡下驴,邻居只好讪讪地走开。

  还有一次,应该也是晚上,她又被打,我在被窝里都哭了。父母说我:“又没打你。”可见她那次被打得多么厉害。

  二哥他们新婚的那天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不知道谁惹着她了。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跨在二哥他们新房的门槛那儿,任谁也哄不下。别人把她抱走,她又回到原地。

  她和同班同学一个小女孩打架,互相薅扯住了对方的头发,谁都分不开。后来,有人去喊我。最终是她们互相薅下对方一绺头发来。

  她小时候有句“名言”我们兄妹几个都知道,那就是——包,原样!——就是赔偿,并且是原来的样子。这个谁能做到?怕是神仙都犯愁。我只在《西游记》里见过观音菩萨复原人参果树,别的还没听说。至于她的问题最后都怎么收场的,我一件也记不得,只记得她这句“名言”。

  她还特别不服输,无论干什么。小时候,我们兄妹几个冬天的晚上常会聚在一起做智力游戏。比如,用火柴拼成各种等式,做趣味数学题,猜谜语等等。不管什么游戏,她都想拔头筹。还有她和别的女孩子玩游戏也常常以获胜告终。这并不只是她技术高超,多半还因为她不服输,暗地里跟对方较劲。这种性格自然也带到了学习上,在小学里她的成绩一直很好。小学升初中时,她是应届生里成绩最好的。

  她做事麻利,常常和同伴们比赛搓麻绳,每每独占鳌头。有一年暑假,那时我刚读高中,她刚读初中,父母哥姐们都下地了,她跟我说,咱们包饺子吧,父母他们下地回来就吃上了。说实话,那时我也不过刚学会擀皮,还不熟练。她说干就干,一会儿就把馅儿、面准备好了。我只好尽快擀皮,手忙脚乱的,勉强供她一个人包。等父母他们下地回来,我们正好包完。(好文章摘抄 www.wenzhangba.com)

  但是,她又是非常粗心的。她小时候找不到东西时,常常拉着我的手说,哥哥你帮我找,你一找就找到了。好脾气的我总是帮她。实际上,我这种好心的帮助害了她,对她的粗心大意推波助澜。小学有一次考试,她把名字里的巧字写成了工字。有很长时间,我们兄妹几个都笑着叫她X工英,大家只把这当成一个粗心的笑话。

  后来,她读高中,连续三次高考落榜。并且,每一次成绩都没有提高。大家一致认为,尤其教过她的老师说,她平时学习成绩可以,应该没有问题的,其结果是很多人想不到的。我也曾经百思不得其解,一直觉得她比我聪明,应该有更好的结果。到今天我才明白,她是吃了粗心的亏。

  不知不觉,小妹也二十多岁了。有一次,姑奶奶跟我父亲说,你儿子也不娶,闺女也不嫁,打算怎么着?那时候我还没有结婚,在农村算是大龄了。姑奶奶的话让父亲无语,脸上无光。这话恰巧被小妹听到了,当有人再提媒时,她就草草地把自己嫁了。

  妹夫眼睛大大的,个子高高的,乍一看也算一表人才。但是文化不高,初中还没毕业,也缺乏思想内涵。后来的日子他们因为说不到一起,自然就少不了吵吵闹闹。妹夫比小妹小四岁,由于农村的传统观念影响,也不太会呵护妹妹。我知道她心里的苦楚,但是也无能无力。

  虽然吵吵闹闹,他们还是像大多数农村人的婚姻一样,婚后第二年,我的外甥女就降生了。冬天的一个晚上,小外甥女哭闹不停,妹妹给了她两巴掌,她就抓挠了妹妹。妹妹把她晾在被子外面。可是,又怕把孩子冻坏,很快又把她弄进被窝。妹妹问她,以后你还抓妈妈吗?小外甥女干脆而直接地说抓。当妹妹对别人讲述这件事时,别人除了大笑之外,还加上一句,这下有人治你了。通过对几个孩子的观察,我也渐渐知道,孩子很多时候,不仅是父母的宝贝,常常也是父母的痛。

  最近,通过妹妹的QQ说说,我也能窥见妹妹心里的痛。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其实,在婚姻中,男人女人没有谁赢谁输,只是需要不断磨合。如果一方一定想赢了另一方,就是输给了生活。真正的胜利应该是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共同对付生活的各种难题。

  有次我回家,看到妹妹在做十字绣,是桂林的山水,很大一幅,很费时间和精力的,更要细心,错一针就会破坏整个画面。我几乎不能相信妹妹能做这么精细、这么考验一个人的耐心的活儿。

  看来这么多年,妹妹也在成长,和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一样。聪明不知服输的她终究会走出生活的困境,变得耐心细致,不再像以前那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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