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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它“暴富”来得有多快,去得就有多快

2020-07-10 00:15:10 作者:劳骏晶 来源:Vista看天下 阅读:载入中…

靠它“暴富”来得有多快,去得就有多快

  本文首发于Vista看天下杂志493期,原文标题《谁接了口罩厂的最后一棒?》,本刊记者劳骏晶/文

  这场曾经轰轰烈烈的击鼓传花游戏停止了,一些人终于发现,那倒霉的最后一棒,就握在自己手里。

  来到扬州一家口罩厂打工的一个月里,相鲲鹏负责给口罩安上套耳绳,用脚踩着机器,一个冲压器落下,把绳子钉在口罩上,这个步骤完成了。一天工作12个小时,他能完成4000多个,挣到大约两百元钱。

  给口罩安装完一对口罩绳,他可以得到5分钱收入。这是一笔缩水后的收入。二三月份,这工厂工人的计件价格,还是1毛钱,随后逐渐减到9分、8分,直到现在的5分。

  “口罩厂效益明显差了。”相鲲鹏说。但事实上,他所在的口罩厂可能是大多数口罩厂中更幸运的那一批。

  疫情严峻时,口罩供不应求,价格水涨船高,口罩及熔喷布相关企业注册量一涨再涨,今年2-4月,口罩和熔喷布相关企业,平均每月注册数量分别约为2万家和2千家。3月口罩相关企业注册量,环比上涨388.2%。

  到了5月,这一增长曲线开始掉头往下。口罩和熔喷布相关企业注册量分别约为1.2万家和2千家。

  与此同时,口罩的价格也在迅速下跌,曾被炒到十多元一个的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价格回落到1元以下;最高点价值70万元每吨的熔喷布已经降到3万元每吨;几十万几百万购置的口罩机价格缩水到原来的1/5。这场曾经轰轰烈烈的击鼓传花游戏停止了,一些人终于发现,那倒霉的最后一棒,就握在自己手里。

  01

  后入局者

  去口罩厂打工,实属无奈之举。相鲲鹏原本有一家串串火锅店,支撑全家生活。疫情使得火锅店瞬间没了客人房租也仅减免了一个月,撑了一个多月后,相鲲鹏没法再撑下去。孩子要养,房贷要还,这位90后身上的担子并不轻,最后他决定出来打工。

  4月,朋友推荐他来到这家位于扬州的口罩厂。他惊讶地发现,周围的工友们几乎都是开餐饮失败的,有卖熟食的,有做羊肉馆的,在餐饮行业遭遇疫情巨大打击后,他们自然而然地流入到时最热闹的口罩生意之中。

  这家口罩厂不算小,大约有五六十台口罩机。超过一百员工组织起了口罩压片、钉耳带、质检、包装的整条流水线。相鲲鹏介绍,这是一家大型纺纱工厂在今年3月新建的厂房流水线。

  按照工厂规定,工人做12个小时休12个小时,两班倒。这对从未在工厂工作过的相鲲鹏来说非常痛苦,工作一天下来,他眼酸腿麻。比起那些老练的员工,他一天的工作量仍然少了一千多件。

  然而,工作仅仅几天以后,他遭遇了更大的烦恼——不是每天都有活干,上班时间开始变得不固定,平均隔上一两天,才能有一天上班挣钱。工厂开工与否,全厂长能否拿到订单。支撑流水线运转的必须是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大单,这样的订单可不常有。

  事实上,“国内大大小小的口罩厂,70%以上出了问题。”浙江民营投资企业联合会会长周德文观察了市场后得出结论。

  订单没了。周德文看到,对大部分口罩工厂来说,五六月以来,工厂订单至少减少一半。国外需求仍在,订单也至少减少了30%-40%,出口需求在慢慢回缩。

  这是他早就预见到的结果。在疫情暴发之后,就持续有人咨询他,希望入局相关行业。有皮鞋工厂转行生产口罩,机械工厂开始制造口罩机。大约在3月往后,这样的咨询越来越多,他则越来越倾向于泼些冷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销量会大幅减少,不可能总处于疫情之中。”周德文这样劝对方。

  但当时,大家只看到巨大的利润,这些话很少被听进去。结果,后期上马的这些企业,大都出现比较严重的问题。周德文解释,虽然中小型口罩工厂都面临类似的订单减少问题,但毕竟最早上马的工厂赶上旺季,赚到一些钱。在三月及以后投入生产的工厂,大多数血本无归。“很多中小企业,都只是跟随风潮,”周德文说,“越是跟随性强的企业,越是容易遇到问题。”

  02

  赚一笔就撤?没那么容易

  李琳琳就是周德文口中典型的后入局的中小企业主。她所在的台州路桥区某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从事草编行业,有自己的小工厂、小作坊。从今年2月底到4月中旬,也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开始转而生产口罩绳。

  那时,所有人都看到口罩绳多么挣钱。价格一天比一天高,最贵时,几乎高达十万元一吨。销路也完全不用愁,中间商随时会打来电话,开着车来把这些刚从机器上下来,还带着温度的口罩绳运走。

  生产口罩绳的机器也容易弄,有现成的机器可以买,也可以用钢材自己焊接。随着口罩绳价格的上涨,机器的价格也在涨,光是编制口罩绳所需要的钩针,就从8分钱一个,涨到2.5元。

  李琳琳正式开始做口罩绳是在3月20日左右,那时,钩针的价格已经涨到1.5元。一开始,生意不错,经销商不挑质量,有货全都拿走。她的四台老机器,24小时运转,每天能生产800公斤口罩绳。最高时,每吨口罩绳以六万九千元的价格卖给了经销商。她后来打听到,尽管售价这么高,这些口罩绳从经销商手里一转,到口罩厂里时,又涨了至少一万元。“从我这里拿是五万九,卖到厂里就七万多。”

  然而,这样的好势头并没有持续多久。李琳琳的机器全线运转不过大半个月,经销商们的电话突然就不再打来了。现在,她手上还积攒了两吨的口罩绳,以及更多的涤纶原材料,这些原本每吨不到5000元的原材料,她花了接近3万元。

  为了清空手里的存货,她尝试直接联系口罩厂,但厂家突然变得挑剔起来,容不下一点问题。“厂家嫌弃你了。”李琳琳发现,他们嫌弃口罩绳不够白,密度不够。要知道在供不应求时,无论什么样质量的口罩绳,这些厂家都要。不看颜色、不要求合格证,N95口罩照样使用这些针数不合格的口罩绳。

  她原本想着赚一笔就撤,“当时想着这个钱特别容易赚,就是三五万一吨,付了工人钱,净利润也有一千多。”李琳琳入局时,甚至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亏了也没事儿。等到亏损真的来了,她才觉得遗憾。

  不只是她,全村的口罩绳都没了销路,全部停工了。村里还有人刚购置安装了机器、囤好原材料,还没开始生产就宣告停工。

  03

  “来得快,去得也快”

  质量问题终于在口罩进入买方市场之后显现出来。

  企查查数据显示,在目前存续的大约18万家口罩相关企业中,风险相关信息超过1000条。这半年时间,口罩行业的风险企业数量已经超过2019年整年。最多的风险内容是因以次充好、假冒伪劣等问题受到行政处罚。

  医用口罩、医用防护服作为二类医疗器械,按照《医疗器械监督管理条例》和《医疗器械生产监督管理办法》的有关规定,其生产企业需获得省级药监部门发放的生产许可证件后方可生产。

  在周德文看来,那些临时上马的口罩工厂,无论是在资质获得还是质量保障上,都存在问题,这些质量问题是影响他们销路的重要原因。

  就连李琳琳做的相对门槛低得多的口罩绳,质量问题也成为阻碍他们回本的主要原因。厂家现在明确要求,N95口罩配备的口罩绳,密度必须是16针。她们这样的小作坊,只能做到6针的密度。

  即便是那些质量达标、瞄准出口市场的工厂,也仍然面临巨大问题。进入四五月,国外疫情愈加严重,不少人仍然相信,口罩需求会在全世界爆发。“这都是表面现象。”周德文说。两个没有被劝住的朋友,在4月初投资了四五千万,建起了一家口罩工厂,并成功挂靠在一家获得欧美认证的有出口资质的企业。

  要获得出口国认证并不容易。以比亚迪为例,他们的国内口罩工厂直到6月初接受现场审查后,才通过美国国家职业安全卫生研究所(NIOSH)的二次审核。此前,因为初次审核被拒,导致他们与加州买家的合同,接连两次变更。

  这类审核对新开办的中小型口罩工厂来说如同天梯。挂靠是最快的出路,但现在,挂靠也出了问题。出口销量减少,这些大企业需要首先保证自己的销路,也就不需要其他工厂挂靠提供产量了。周德文的两位朋友,可能面临血本无归的困境。

  李琳琳终于在6月中旬把两吨口罩绳的存货卖了出去,虽然每吨的价格是一万三千元,但她仍然心满意足。这位客户在李琳琳村里总共收走20多吨口罩绳。这一天是6月12日,北京出现本土确诊病例的第二天。紧接着,村子里的机器又都转动起来了。

  然而,仅仅一周后,新的口罩绳再次没了销量。“来得快,去得也快。”李琳琳感慨。还有一些原料堆在家里,但她不想再趟这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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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无法准确预料

  市场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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