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西施还是钟无艳,都阻止不了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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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抢走前男友的三儿,又看上了现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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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葛霞与西辞静静地坐在出租车的后面,气氛有些奇怪。但于西辞而言,她真的没办法与葛霞说些什么。
地方小,两个人开始都不敢动,仿佛动一下,就会碰到对方,而那是件没法面对的事。
司机显见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试着想讲话,不停地从倒车镜里打量着后面的两个女人,终究是没找到话题。
打破寂寞或者是让寂寞更寂寞的是葛霞。
她右手微微一挪,握住了西辞的左手。西辞几乎是怔了一下,她以为自己会把手的出来,可是自己的手在她的手下,一动不动。
窗外,残阳一片,夜就要来了。
没有那许多人生阅历时,西辞是恨葛霞的,那种恨根本没有分离的可能。
就像从前读张爱玲的《半生缘》,曼桢被曼璐伙同老公关了一年多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再见到她的母亲,曼桢表现的是冷淡,后来,六安沦陷,那个不停咳嗽的老妈来到曼桢与祝鸿才的家里时,曼桢虽然跟老妈不亲热,但终究还是惦着她的。
读到那里时,西辞不喜欢曼桢了。
她怎么能自报自弃嫁给祝鸿才,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饶恕了如同帮凶一样的母亲呢,甚至连一点哭闹都没有呢。
现在,夕阳如同醉汉一般沉沉地向西边倒了下去,天地间仿佛只有这样一辆不知驶向何方的出租车,母亲握着她的手,那手微微地凉,她在努力压抑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情绪。
西辞的左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身子向右边一倾,人轻轻地抱住了她。
那是她的母亲,无论如何。
葛霞哭得更凶了,整个身体巨烈地抖动着。
司机不停地偷瞄,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别太难过了,亲人一场,不过是场缘份,缘份尽了,人不还得活下去!”
那句不明就里的话,却戳中了西辞的心,亲人一场,不过是场缘份。
既然与葛霞和舒可以的缘份还没尽,至少也能像曼桢那样淡淡地相处吧。
这样一想,心里倒好受了许多。
西辞递了纸巾给葛霞。葛霞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当然不知道这么一会,女儿心里已是这样九曲十八弯地峰回路转。
她更不知道一位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阿里克谢耶维奇在一本书里说:我们所有的痛苦就在于,我们既是凶手,又是受害人。
路变得没那么长了。母女两人仍然什么都不说,但身体靠得近了些。
城市的灯火如同很多的眼睛照进车里,司机大概被憋坏了,见了这份明亮,人也活泛了许多,喝水,接电话,等红灯时还翻翻手机。
西辞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这句应该把司机弄得又糊涂了,这两人看样子是母女吧,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陌生呢?
“去我的店里吧,我给你做金丝云吞!”
西辞说:“不去你那,也不去我那,我们找个别家!”
前面就是灯火辉煌的一个商场,西辞拍了拍前面的椅背,让师傅前面停。
母女俩,虽然两个人对这种关系都还比较陌生,但血缘是很奇妙的。
两个人对商场的明亮都不那么适应,母女俩也都极少来这样的地方。
西辞毕竟年轻,两只手挽着葛霞,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一对亲热的母女。仔细看能看出两个人身体的僵硬。
西辞看了导购牌,吃的多在五六楼,两个人往电梯口走,电梯门开了,一个男人边打电话边推着婴儿车,那个大概一岁多的孩子坐在小婴儿车里不老实,男人也没长眼,婴儿车往外一推,正好撞到顾西辞身上,孩子往外一蹿,摔了出去。
西辞的腿被婴儿车了撞,差点跌倒,幸亏身边的葛霞拉住了她。
先是一声女人的尖叫,接着是男人的破口大骂。
西辞看到一个瘦瘦的女人扑向了孩子,手却指着西辞说:“拉住她,别让撞孩子的人跑了!”
男人的电话还没接完,却利落地一把抓住西辞:“出门没带眼睛啊!”
孩子哇哇地哭,葛霞奔过去,弯下腰问孩子有没有事。
瘦女人抱起孩子说:“有事没事得上医院,这哪儿知道!”
西辞心里想,这顿饭算是不用吃了。
男人收了电话,从滚梯那又过来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见这般情形,立刻问大哥怎么了,那男人说:“这女的撞了我家宝儿!”
西辞扬起头:“是你撞了我好吗?这商场都有录像,不能红口白牙冤枉人!”
男人大概是蛮横惯了,用一指手推着西辞说:“冤枉你怎么了?你撞了我家孩子,我家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西辞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礼也说不清了。
她说:“报警吧!”
“想得美,报警,先跟我去医院!”男人说。
一个小伙子突然指着顾西辞说:“这女的我认识啊!”
西辞仔细看着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人。
“就她,她弟换肾,她不捐,被她妈当街暴打。”小伙子兴奋得脸通红。
原来是看过那视频。
男人一听更来了精神,又推了一下西辞:“妹子长得挺好看,人不怎么样啊!”
围观的人也有认出西辞的:“是那个教人做菜的主持人吧?”
“对,对,就是她,前两天她开的餐厅还让人中毒了,这女的被全网骂!对了,对了,还是小三,抢了个富二代当男朋友。”
从来都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周遭聚的人越来越多。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怀里的孩子已经不哭了。
葛霞还跟那女的解释,真不怪西辞,是孩子爸推婴儿车时没看人,看孩子真得小心,这没事儿比什么都好。
女人哪肯听得进。
女人把孩子重新放进婴儿车,听到她男人夸西辞长得好看,一罐子醋就打翻了,上来就煽西辞耳光,说:“这种人渣不打还留着当画看吗?”
西辞瞪着面前的人,女人被瞪得发慌,上来又要打,西辞抓住她的手腕,两个人扭打到一起。
男人护着婴儿车,却喊着两个小伙子:“缺心眼啊,不拉架!”
两个小伙子明是拉架,拳头脚都往西辞身上招呼,西辞跌倒了,葛霞扑到西辞身上,她喊着:“今天谁打我女儿,我跟他拼了!”
乱纷纷的一片,西辞想喊,想叫,都叫不出声来。
人被葛霞压在身下,好像很多人在打她。
终于安静了。
西辞很想,猛然惊醒过来,不过是场噩梦,自己拍拍胸脯说声:幸好幸好。
可是,并没有。
网络是让人无所遁形的黑洞。
所有人觉得你是黑的,都可以端盆水泼你,兜头兜脸的,顾西辞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想喊,想打回去,想骂人,可是,她的意识断掉了……
意识断掉前的最后一个意识竟然是:这个视频又会被放到网上,她会被更多的人认识,她想,自己居然是个名人了。
西辞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自己一身伤痛醒来看到鹿筝,他握着她的手,窗子的阳光斜斜地落到他的脸上,他的脸有种瓷的光泽。
西辞并不出声,只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闭着,长长的睫毛落到瓷一样的皮肤上,他那么好,他是她爱的人,顾西辞,就算命运一千个一万个不公平,但它给了你这样一个人,你还能怨恨什么呢?
西辞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鹿筝清醒过来。
“醒了?”
“我特没用是吧?动不动就躺倒!”西辞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那笑比春天没落地就融化的雪还短暂。
“是我特别没用,我说了要保护你,我都没做到!”鹿筝的声音仍是那么有魔力。
西辞很想摸摸鹿筝的那张脸,可是手上输着液。她说:“刚刚我在想,这么好的男人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吗?”
“要我盖章确定还是要广而告之?”鹿筝头靠身西辞,西辞左边的手摸到那张脸。
“我每次最丢脸的样子都让你看到,我这么支离破碎,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不管经历过什么都这么清澈!”鹿筝用了个“清澈”一词。
这次西辞真的笑了,她说:“要不说你们男人傻呢,我心里黑暗着呢,你都看不到!”
“你的黑暗我也喜欢!”鹿筝说。
西辞不由得想了爱情的一个规律:相爱时,你是西施还是钟无艳都不是问题。
西辞猛然想起商场电梯前的一幕,“她怎么样了?”她问。
“阿姨没事,只是些皮外伤,就住在你隔壁的病房,一会我带你去看她!”鹿筝说。
“那些人……”
“那些人都被抓起来了。商场的监控还你清白了。
还有,我也委托了律师,网上关于你的那些视频都会被清除干净,必要时,我们还可以提告。”
西辞与鹿筝十指相扣,她说:“你知道你爱上了麻烦体质的女人吗?”
鹿筝说:“老天就是派我来解题的。你的那些难题,都交给我好了!”
西辞想着,老天终究待自己不薄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