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手好牌的gay，却打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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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我就28岁了，午休时我突然惊醒，又陷入了质疑自我价值的奇怪循环中。看着群聊里好朋友们的婚纱照以及梦寐以求的新工作，看着她和他浑身闪着我描述不出的光辉，我突然感觉自己离他们很远，跟我和婚姻、和梦想的距离一样远。
我身旁的那些直人朋友，看着他们轻易地进入人生的另一阶段，而我在即将过去的人生第三个十年，似乎从未准备好。我能做的只是在这个睡不着的午后细细抚摸自己过去的岁月，思考着人生中的一些人和事，想得宁静和深远。
01
我生在一个勉强中产的四口之家。在外求学工作的这几年，我越发感觉到无力，我感觉离自己的家庭越来越远，我的父母妹妹三人好像紧密地围成一个圈，而我只在假期时短暂地回去做客，回到我并不喜欢的南京，如此反复。
我好似从未真正融入过一个集体，读书时跟大家礼貌地保持着距离，工作时跟同事也很难打成一片，现在连我最珍视的家庭都要离我而去。
成年后我很难找到归属感，感到失败和望不到头的时候，不再有那个外界默认的“避风港”，不再把家当作退路，低谷时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地方甚至给我更大的压力。
我其实很怕走过回家的那索桥，我发现无论我做了什么样的努力，我在多数家人眼中都是个失败者。在他们眼里，只有一种生活方式——我该在这几年就结婚，成立自己的家庭，养育自己的孩子、过上跟他们一样的日子。至于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从来都不重要。
在更小的时候我单纯地以为过身边有很多人可以一直陪着我，渐渐地，大家奔赴不同目标，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我木然地看他们远去的背影，或是看他们突然停在某一个节点。我告诉自己总是要一个人上路的，所以我把自己的内心放在一个小小盒子里。我的家人和朋友常说我是个冷漠的人，不是的，我把仅有的光和热都给了他们。
我经常思考我已经拥有相对美满的童年，我的父母是别人眼中很好的父母，在童年时就能满足我大部分物质需求，即便是他们从未察觉到我的细腻与敏感。我有下一秒被抛弃的孤单与失落，即使是多年以后，我还是会回想起那个冬天的夜晚。
北方的冬天很冷，我极度反感去浴室，我的父亲每次都会拉着在浴池中泡了30分钟晕头转向的我给他擦背，初二的某个冬天，我又一次被父亲从池中拖出，那天我不知是怎么了，就是用不出力气，他又一次露出他不满意的眼神，大吼着叫我用力，我感觉寒冷穿过墙体从四面八方而来，把亲人给我的那点温暖搜刮得一干二净。
那个夜晚并不比其他的夜晚更冷，但从那以后，我也再也没有跟父亲去过浴室。
我回忆着父亲的眼神，我体会到将要被抛弃的孤单与失落，多年来，这种感受时常从我骨头深处跑出来，织成一个密密的网将我罩住，似是要将我困在无底的深渊。四处一片灰暗，无论我怎么用力捶打、呼喊都无人知晓，无人拯救我。
02
不了解我的人认为我是个乐观的男生。似乎没有烦恼，整日无忧无虑。
18年12月我的妹妹出了车祸，在那之前我度过很抑郁的半年时间，年初的时候我的姑姑在我给家人们做了一大桌子菜准备开吃时问我：“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你看看你爷爷你看看你爸，再看看你！”是啊，再看看我，这些年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连这个因为借种生子被自己前夫发现赶出来的所谓亲人也要来指责我？
我一直是家人眼中一副好牌打得稀烂的代表。
爷爷父亲是整个大家庭的主心骨，妈妈在告别近十年的全职太太后依然可以将两家文具店经营得风生水起，而妹妹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高挑美丽成绩优异。
好像只有我不行。
我常常劝自己人生是接力赛，不是短跑，用来安慰被抛在众人身后的躁动与焦虑时的内心。劝自己既然跟前面奔跑的人差距这么大，与其努力追赶，不如做条闲鱼。我几乎从未认真做过一件事，除了我的感情，上学时没有一定要考到的分数，大学后也没有一定要得到工作。那些年躲过的懒现在都一股脑的都来找我。
姑姑的话，在那半年中反复跑出来折磨我，我无法自救的消沉，眼看着自己的情绪不能控制，甚至坐在马桶上都会哭出来。
不得不说我妹妹的“车祸”救了我，在得知她出事后，我需要照顾妹妹。每次回去，妹妹即使刚做完手术很虚弱，也会吃完我做的饭菜。妈妈也很开心，不再默默哭泣，说我是个好哥哥，或许我没有姑姑说的那么不堪——你看有人需要我。
03
说到我唯一认真的感情。
我的父母说我性格孤僻，不谈恋爱。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从高中时就和前男友在一起了，一直到2020年春节前分开，已经整整十一年了。
我们的分开其实导火于他买了我不喜欢的面，我不吃、我生气，我默不作声地下了他的车，回到和我一样冷冰冰的家庭。这样看来一切是我这个矫情逼自己该受的，其实我知道，不是的。
我早该知道这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
我前28年来做的最最认真的一件事，就是拼命想抓住他，他第一次让我人生有归属感，我第一次感到被珍惜的感觉，被喜欢不是因为我考了第几名，得了什么奖，而是我只是参娃。
我以为我不再独自咬牙前行，浮世之中有个人可以相互支撑。我喜欢和他相处时的我，我慢慢卸下自己的面具拿出自己的全部维度，我可以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遇到的问题。
我的自信仿佛在被珍惜时才真正建立，他是我身边形象最光鲜的男性，高大帅气，为何不顾众多仰慕者，选择追求高中时胖胖的我？从那之后我总感觉自己无所畏惧。
但是这样的我，他或许并不喜欢，我感知到他的彷徨和挣扎，愧疚于不能满足家人对他结婚生子的期望。他需要个人空间来喘息，我总是期盼两个人一起。我才明白自卑的真实滋味，我想起东野奎吾对自卑的描述—除了自己之外谁都无法理解。
我曾经跟很多盆友形容过我的爱情观，爱情带给我的快乐就像是飞蛾扑向的火，即便它会灼伤我。
我离开了父亲为我安排的工作，自己试着在南京找。经过三四年的时间，我可以养活自己。我在想，即使有天我和他不被家里人接受，我们可以凭借自己故乡之外生存，我一直在努力，但是我慢慢发现：在他的生活规划里没有我。
他从来没有为我们俩在一起做过哪怕一丁点儿的努力。从来没有。
我反反复复，迟疑软弱，看不到希望，我一次次地问他，我们究竟要什么样的未来？我要不要到你读博的城市再找份工作？而他给予的回复，无非是“再等等，现在还早，给我点时间”。
在一起的十一年，到现在我才我发现我并不了解他，他很多时候并不向我展示内心的想法，我像个被关在门外着急进去的孩子，时而呐喊、时而生气地扣门，我怕我拼命拉紧我们的距离时的举动会伤害到他，明明我是你口中最爱的人，明明已经付出所有，为什么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搁在我们中间？我不得不认为这个膜叫不爱，我分不清这个膜是渐渐长出来保护他的，还是本来就有。
我没办法再面对他了，即使我已经很多次在梦里哭醒，在怨恨和感恩中思考这段感情给我带来了什么？
我曾将摆脱负面能力的希望全部寄托于他，现在看来，我实在太自私，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处在黑暗中摸索的孩子，如何承担起两个人的重担？
他其实有很多阴影，我用很多年试图去填补，最终还是失败了，你看，我们注定只能在自己的生活中孤独的过冬，谁也帮不了谁。
十一年，我好想再多看一眼，看在日本旅行时半夜醒来发现我在另一张床上时，他一脸阴郁地在我旁边不停试探，如何可以不吵醒我却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个他。终究是不能了。
我也想毫无负担的回趟家，看一看我的亲人，即使是精于保养，我妈妈的几丝白发也让我感受到她的冬天或许将要来临，我好想为她抵挡哪怕一丝丝寒冷。终究也是不能了。
今天开始，与32915名基友一起，见证成长，陪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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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爱情理论》
作者 / 参娃 编辑 / 李澈 排版 / 金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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