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姑娘(3)
路过对张大姐总是爱理不睬的,冷冷的,只有在床上才释放男人本能的热情。
一天,下大雪,路过心安理得的想在家美美地睡一觉,恢复一下体能,路过实在是太累了。张大姐看到路过酣睡在被窝里,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怒气。从良心上讲,张大姐也知道路过起早贪黑的苦干,的确是太累了,应该做点好吃的,犒赏犒赏,然后,再让他美美的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可又一想到路过冷冷的对自己,怒气不打一处来:“起来,快起来,赶紧去劈柴禾。”张大姐一把掀开路过的被子。路过一激灵坐起,看着雷公脸的老婆,强压着怒火,无奈的穿衣下地。路过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虽然打心底里不喜欢张大姐,但是一分钱没花,白捡个媳妇,还有砖房一应俱全。路过也是个有良心的人,在道义上他感到深深的欠着张大姐。路过胡乱的吃了一口,顶着雪去劈柴了。张大姐看着路过一言不发,顺从的出去了,心不免后悔心疼起来。她几次想张口把路过喊回来,又一想,路过进屋,肯定会闷声不响的不理睬自己。想到这,恨意怒意瞬时挤满头脑,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无奈的叹着气,懒洋洋的倒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张大姐睁开眼睛,一看表,11点多了。她左右看看,路过还没进屋。坐起往窗外瞧瞧,雪依旧下的很大。张大姐用她那近视的眼睛瞧了半天,也不见路过的影子。怒火不由的一下子冲刺着头脑,心说:“这家伙,死哪去了?”
傍黑,路过脚像没跟,东倒西歪的归来。
林区人粗犷,热情。五七年,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聚集在这一林场,后来,人越聚越多。二十多年了,自然而然的形成一个新的风俗。路过来这已有五个多月了,自然也认识一些朋友。路过顶着雪,劈柴,恰好被朋友看到。朋友拉扯着喝酒去了。路过心里不舒畅,多喝了几杯,有几分醉意。张大姐更是生气,劈头盖脸的骂将起来:“你他妈的,长不长心?我这么大的肚子,你妈的就不知干点家务!”路过听到张大姐的骂声,心中愤恨,倒在炕上便睡。张大姐一看路过不理自己,火更大了:“妈的,吃饱了就睡,猪啊!”张大姐听见路过竟然打起呼噜,顺手抄起擀面杖就打:“妈的,让你睡!”路过一翻身,一把夺过擀面杖,借着酒劲,积压在心头日久的怨气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你.....妈的......敢打老子.......”张大姐借机撒泼。
两人各不相让,战争愈演愈烈。吵骂声惊动了邻居,邻居越来越多,不得已,两人停止了干戈。
终于到了年底,路过开了工资,一分没留,一翅子便没了踪影。至今杳无音讯。
后来张大姐生个女孩,全靠张大爷帮着抚养。张大姐挣不来一分钱,成全背着小芳,偷摸的接济些。
孩子三岁时,张大姐找了一个来自关里的庄稼汉。庄稼汉朴朴实实,勤劳肯干,但是饭量奇大。
这时的林区,已有很大的变化。小火车取缔多年,漫山遍野的油锯声,已把原始森林采了个遍,现在已是采二遍。活,不再像以往那么多了。夏季,造林,扶育,都是季节活,其余时间基本都呆着。庄稼汉没有技术,起大早,骑上自行车去了山下冰棍厂,出了二百根冰棍,急忙往家赶。街上,油条,烧饼的叫卖声,声声入庄稼汉的耳朵。肚子“咕咕”叫的庄稼汉,买了两根油条,闻了闻,放在车筐里,急匆匆的往家奔。好赶早卖,时间长了,该化了。来回八十多里路,山道,颠簸,庄稼汉得用三个点。到家后,他拎着俩根油条,闻了又闻,不争气的肚子直抗议。把油条分给张大姐和可爱的姑娘。自己则吃张大姐刚蒸好的窝头,啃着咸菜,喝着凉白开。张大姐把那一根油条塞给庄稼汉。庄稼汉又塞给张大姐,俩人就这样谦让着,最后决定,一人一半。这时,张大爷已退休。岁数大了,不再跑山了。年青的一代,下套打猎的特多,山里的动物已变得珍惜。国家禁猎的布告,四处张贴,可就没有一个出来管的。所以,庄稼汉来的不是时候,野味,鱼,都是奢侈品了。庄稼汉匆匆吃完饭,赶紧去学校卖冰棍。卖完冰棍,赶紧下地种土豆。土豆也值不了几个钱,累一身臭汗,几乎就算白辛苦。林区,无霜期短,农作物也种不了。冬季,庄稼汉依靠成全好歹找些活干。挣钱不是很多,因为庄稼汉只会靠力气抬木头。挣的钱勉强维持生活。过了两年,张大姐又生一女孩,庄稼汉使劲浑身解数,生活依旧捉襟见肘。他们一家,更离不开张大爷的资助。庄稼汉自尊心很强,常常不吃饱,就出去干活,久而久之,就累病了。庄稼汉就像韩愈笔下的千里马,经常的吃不饱,才美不外见,更别提驰骋千里了。本来,庄稼汉得的是一些司空见惯的小病。由于庄稼汉不配合治疗,也是没有钱,庄稼汉特别的心疼钱。五,六年之后,身材高大,结结实实的庄稼汉,竟然没有怎样挣扎,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