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误会成小花，小后妈帮我大战一场
有故事的汤碗
陪你一起看万家灯火
文/刺猬
01
事后想来，很无谓，没意义，但就那样发生了。当时，乔丫刚走进一家衣店，就听一个女顾客招呼她，帮忙瞧瞧选中的长裙，穿上身效果如何。
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乔丫清楚，她非常喜欢那件长裙。可是，女顾客的腰有些粗，腿有些短，长裙还是横纹。
“当然听实话。”女顾客兴奋得叽叽喳喳，“我穿上它，是不是很好看，很大方？千万别夸我。”
虽素不相识，可本着为对方负责的态度，乔丫说了实话。只三个字，“像麻袋。”女顾客一听，那张圆脸腾地红了，又绿了，径直将长裙扔向了乔丫。
“你会不会说话？嘴真臭。走走走，败兴！”
恰恰这时，赵小翠踩着高跟鞋，拧拧哒哒地到了。东北有句俗嗑儿，叫能动手，尽量别吵吵。赵小翠便是这种人，脚一抬，就甩脱了鞋子。手一抡，挎包就砸上了麻袋姐的肩。
“喂，你谁啊？”麻袋姐急歪歪嚷，“凭啥打我？”
“有意思，打你还用凭啥？”
赵小翠连推带搡，将女顾客怼得靠了墙。店主见状担心出事，忙招呼店员，费了好大劲总算劝开了双方。
“都消消气，有话好说。”店主瞅瞅赵小翠，又看看乔丫，问，“你俩是？”
“她是我小妹。”
“她是我小后妈！”
02
赵小翠撒了谎，乔丫说的则是实情。露面就动手的赵小翠，的的确确是乔丫她爹的第二任老婆，去年领的证，但没广而告之，大操大办。只一家人聚一块儿吃了顿饭，了事。
婚礼如此简单，赵小翠没太在意，乔丫却不干了。记得在酒店，赵小翠前脚刚进洗手间，乔丫就跟了进去。
“赵小翠，哦，从现在起，该叫小后妈。小后妈，女人一生，只结一次婚。你为啥不办得像样点？是怕知道的人多，将来不好脱身？”
乔丫的口气怪兮兮的，满含嘲讽挑衅。赵小翠却没急没恼，眉眼含笑：“谁说女人只结一次婚？幼稚。第一，你爹要劈腿了，我肯定甩他没商量。第二，你爹要挂了，我肯定改嫁，也没商量。所以，你最好别惹你爹生气。气死了，爹没了，小后妈也没了。”
说着，赵小翠扭身往外走：“对了，今后在外面，别叫我妈，叫姐就行。”
那次碰招，乔丫丝毫没占着便宜。不过这次，一走出衣店，赵小翠就瞪了眼：“我早告诉过你，当着外人别叫我妈。你脑子灌豆浆了？咋没记性？”
“为啥不能叫？”乔丫反呛，“你能当，就别怕人知道。”
“你不光没脑子，还没良心。你多大？19。我多大？33。你叫我妈，没瞅见麻袋姐和那帮卖衣服的，用啥眼神瞧我？好像我是不良少女，早恋早孕生了你一样。再说，我还如花似玉呢，你别把我给叫老了！”
近乎咬牙切齿说罢，赵小翠甩开步子走远。
“小丫头，姐再教你一招。遇强则强，遇贱则贱，对付麻袋姐那样的贱人，就要用更贱的法子。别动嘴，直接上手，撕！”
瞥着她的背影，乔丫冷不丁问：“那我该咋对付你？”
赵小翠听到了，身子只微颤了一下，但没停，也没回头。“你说过，我是小翠。搞定你爹，我才不在乎你呢。”
03
乔丫的老爹叫乔元哲。乔丫和赵小翠都管他叫老乔。论相貌，不帅；论个头，不高；论年纪，不小，四十挂五，比赵小翠整整大12岁。
要说老乔能入了赵小翠的法眼，乔丫坚信，应该是他开有公司，大小算个老板，腰包也始终鼓鼓的，很饱满。
大约在3年前吧，老乔初次带赵小翠登门。上下一扫，乔丫便惊讶得脱口而出：“老乔，你咋带回个……小翠？”
乔丫本想说，你咋带回个小狐狸精？也是，赵小翠那天描了眉，画了眼，打扮得很光鲜。可话到嘴边又觉不妥，正巧电视在播《聊斋志异》中的《小翠》，乔丫便改了口。老乔没回过味，还以为她俩早就认识呢。
《聊斋》里的小翠，是只颇有道行的狐/狸/精。而赵小翠也很有道行，会穿会打扮，还做的一手好菜。及至渐渐混熟，背着老乔，乔丫悄声问赵小翠：“喂，你是咋勾/搭上，不，搭上我爹的？”
对老爹再婚，乔丫是一百个赞同。妈妈去世早，突发急病走的。那年，乔丫已经懂事，深能体会到给她既当爹又当妈、还要打理生意的老乔有多难。只是没料及，老乔会给她找了个那么年轻的小后妈。
“我不叫喂，叫赵小翠。”赵小翠边纠正边从果盘里揪下一颗葡萄，啪，咬碎在了红唇白齿之间，“要想揪住男人的心，就要攥死男人的胃。”
一个“揪”字，加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生生让乔丫听出了聊斋般阴森森的感觉。
也确实够吓人的。后来，听老乔说，赵小翠是她公司的员工，曾处过男朋友。行将领证，男友却和别的女人腻歪上了。赵小翠当场翻脸，提上菜刀就赶赴快活现场。结果不消多说，男友快活秒变快死，若非逃进派出所，命根子准和大腿说拜拜。
此后，赵小翠又气又恨，动不动就拽老乔喝酒。喝来喝去，喝成了一对儿。
是覃绍。
“丫，你在哪儿？我想见你，一分钟，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04
近半年来，为备战高考，乔丫天天忙，累，慌，压力大，有段日子还经常失眠。也便是在那几天，在网上遇着了覃绍。
覃绍说，他在读省重点，也要高考。学习空暇，常给乔丫讲笑话，变着花样逗她开心。乔丫看过他的照片，也视频过两回，很帅很有个性的一个大男孩。特别是他的网络空间，满满的诗词歌赋，风花雪月，活脱脱纳兰性德复生人间。
几次网聊，乔丫喜欢上了他，喜欢得不行不行的，并约定争取考进同一所大学，从此牵手。而这次高考，乔丫发挥稳定，成绩很出色。这可把老乔乐够呛，啪，拍过一张银行卡。
“丫，相中啥买啥，可劲花。拿不准的，让你妈帮着参谋参谋。”
“是姐。”赵小翠更正说。
于是，“姐俩”上了街。乔丫满心欢喜，想早点见到覃绍。毕竟是线下头回约会，当然要买衣服，穿得漂漂亮亮的。心下急切，走得快，就把赵小翠给甩到了后面。等她追上来时，正瞅见麻袋姐撒泼，扔裙子。
结果，赵小翠没撕尽兴，还被气走了，男友覃绍的信息也到了。乔丫的那颗小心脏呀，怦怦怦，欢喜得几乎要撞出心口，一转身，跑去了城郊公园。
覃绍给她发了定位，相距不远。功夫不大，乔丫便赶到了见面地点。
咦，人呢？定位显示他就在这儿，近在咫尺，咋不见人？乔丫左右寻望间，只听身后传来硬邦邦一声问：“你是小/贱/人乔丫吧？”
05
乔丫惶惶回头，一个腰粗臀肥、粘上胡子便似张飞的陌生女人突兀映入了眼底。
“你为啥骂我？我不认识你。”乔丫本能后退。
“那就让你认识认识我。”对方的嘴巴真脏，不堪入耳的字眼爆豆般往外蹦，“老娘姓章，章翠花，是覃绍的老婆。你敢勾/引老娘的男人，找死吧你？”
覃绍的老婆？等等，你是不是说走嘴，是覃绍的老妈吧？乔丫顿觉难以置信，惊愕不已。
是，乔丫确实没见过覃绍的真身，但看过照片，视频，十八九岁的帅哥一枚。而矗立眼前的这位爷，不，阿姨，少说也该有30岁。
“阿姨，你弄错了吧？覃绍刚刚高考完，你看。”
乔丫点开手机，找出了覃绍发给她的信息。孰料，章翠花笑了，是那种非常粗犷得意的嘎嘎笑。
“这TM是老娘发给你，约出来揍你的！”
章翠花舞舞乍乍，动手了。在动手前，许是为了赢得过往路人的同情和支持，她还从包里掏出几样复印件，接连摔到了乔丫脸上。
一样是覃绍的身份证，一样是两人的结婚证。还有一摞合影照。搂着的，抱着的，骑脖子的，海滩戏水的，波涛胸涌，看得乔丫都脸红。
为啥会这样？我喜欢的高中生覃绍，咋就变成了早已结婚的糙老爷们？
乔丫彻底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而章翠花也真是凶猛，薅住乔丫的长发生生扯翻在地。
“女人打架，原配撕三，扒衣裳了——”也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呼啦，路人纷纷围来，一个个瞪眼伸脖，巴望好戏开场。
06
实话实说，那天，过往路人的确大饱眼福，瞧到了一场好戏。只不过，不是章翠花撕乔丫，而是小后妈赵小翠撕章翠花。
事后，乔丫才得知，赵小翠被她气跑，走着走着又站住了：这小丫头平时也不爱打扮啊，今儿个咋乐滋滋的，总往精品衣店钻？看那神情，一准儿是春心萌动了。不行，我得跟着，别让人给忽悠了。
一路跟随，瞅见一大帮人在看啥热闹。凑近一瞧，赵小翠顿时炸了。
敢撕我妹，你也不问问她妈是谁？！章翠花再度脱掉高跟鞋，这回没扔，直接拎在手里，一手一只，二话不说，扑上去开削。
削，正宗东北俗话，打的意思，噼里啪啦，就削了章翠花一脑袋包，眼冒金星晕了头。
“覃绍你个王八蛋，人家打死你老婆了，你还做缩头乌龟？快滚出来，帮我啊——”
尽管覃绍怂了，躲了，始终没露面，但还是有人冲进了场，从背后死死勒住了赵小翠的脖子。
这个人，正是故事开头提到的麻袋姐。说来也巧，在衣店憋了一肚子火气，鼓鼓的没处撒，便来了公园散心。真是冤家路窄，上啊！
麻袋姐助场，二打一，一个勒脖子，一个踹肚子，赵小翠吃了大亏。
头发乱了，眼眶青了，鼻子流血了，可她还是拼力挣脱，踉踉跄跄，像保护鸡崽的老母鸡，将乔丫挡在了身后：“谁敢碰我丫头一指头，我弄死她。来啊，不信你就试试！”
07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该去大学报到了。
这天，老乔开车送乔丫去机场。乔丫和赵小翠坐在后排，本来一人一位，乔丫身子一歪，就靠上了赵小翠的肩。
赵小翠的脸还有点肿。是那天被覃绍的老婆章翠花削的。警/察接警，快速赶至，把伤得不轻的赵小翠送去了医院。
经查，覃绍还真是个彻头彻尾、如假包换的浑蛋。这厮面嫩，二十八九，瞅着像十八九。章翠花做生意，算乡镇级富婆。
覃绍背着她和乔丫撩闲，却不想被章翠花盯上。章翠花左右开弓，十几个大嘴巴子掴完，又抢过手机将乔丫约到了闲人聚堆的公园，意欲狠狠羞辱她一通。
“小后妈，你……”
“叫姐。”
“你跟我说实话，你爱我爸吗？”
“爱啊。要不爱，我跟他瞎混啥？”
“那你……爱我爸的钱吗？”
“当然爱啊，更爱。我脑子又没进虫。有钱多好，能舒舒服服过好日子。”
是啊，喜欢钱，有错吗？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在这凡俗世间，又有谁不爱钱？感情好好的，为啥非要往钱上扯落？
心下想着，乔丫还想问，那你，爱我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还用问吗？那日，赵小翠的举动就是最好的证明。再说，狐狸精怎么了？《聊斋》里的小翠，聪颖善良，是报恩来着，也没害人啊。还有眼下，赵小翠似猜到她想说啥，胳膊一搭，便将她拥进了怀里。
“妈，其实，我也爱你……”
上门女婿发了财，丈母娘又出幺蛾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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