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旧历岁末
商量了回家的日期,定在了正月二十一之前。过年没什么的,但爷爷的三周年祭人总是要在。
这些年漂泊在外,家中有长五岁的哥哥在,无论如何,总会很安心。
我很小的时候,一家人在一个叫海铺的镇上长大。住在一栋自己盖的土房子里,后面是汪池塘。
池塘的水很干净,常常和哥哥去游泳,夏天躺在水上,看着天空。有时候会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四肢摊开来,被水晃来晃去。然后晒得黢黑,正反两个色。
租住在胡同里,挤在一张床上。
常常和哥哥一起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起床,帮爸爸妈妈做生意的准备,然后五点钟到学校——那个时候,谁到学校最早,就有拿班里钥匙的特权。
为了这个特权,我坚持早到了一年。
晚上回家,和哥哥轮流做饭,一起等爸爸妈妈回来。
哥哥总夸我做饭做得好,土豆丝切得漂亮,荷包蛋也煎得格外好吃。我被他夸奖,十分高兴,天天抢着做饭——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是哄着我伺候他呢。
再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些,买了自己的房子。
哥哥因为成绩出色,上了市里很好的高中,住在学校里,很少会有假期。
记得那时候,我最高兴的事,就是等哥哥周末放假的时候回家,然后陪我打扑克。
不过,开始的时候他陪我玩,但没过几个礼拜就不陪我玩了。
性格从温顺变得顽劣,故意做出个不好学的样子来,经常惹是生非。
回家的时候我安然无恙,在他面前嘚瑟。然后被他揍了一顿解气。
回家的日子变少了。
但常常会打电话,和家里人聊很久的天。
话题有时琐碎,譬如爸爸花养得怎么样,菜种的如何。有时也会聊到如何度过人生这样的问题,无非是爱与不要懈怠。
回忆起曾经的日子,我对妈妈说,那时候我和哥哥真是累赘啊。没有我们的话,你和爸爸会生活得更好些。
妈妈告诉我,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因为我和哥哥在,给了他们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有时候我会想。
其实那样的力量,一直都在。
无论走到哪里。
无论身处何方。
只要心中的爱流动不息。
就好像是在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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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勺布斯
微博:@勺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