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状
小时候,奖状是我最高的荣誉。
还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们农村小学每到放寒假的时候。学校便组织村干部和所有老师在教室门前开发奖大会。因为我从小学习就好,年年寒假考试都是语文数学总分前三名,所以开会时就在前排坐着。会上,老村支部书记讲话的内容,我已经忘了。至今还清楚的记得村书记喜欢吸烟,坐在主席台上,讲话前不停的吸烟,讲话后不停的吸烟,讲话时不吸烟。一边讲话,一边面带笑容,时时情绪高昂的举起左手示意,食指中指已被烟熏烤的焦黄,像油条了、不过,那时,是我最骄傲的时刻。学校领导叫到我的名字,我急切地站起,怎么走到主席台前的毫无感觉。从老师手里双手接过奖状,然后转身,双手把奖状端在胸前,下边是一片掌声,颇有歌唱家在舞台上的感觉,心砰砰跳,使劲抿嘴尽量不露齿的笑。回到座位上,后边的同学,两个人争着看奖状上写的大字,还抢着看发给我的钢笔是什么牌子的。那时我觉得我是最骄傲的人了。
回到家里,推开大门就嚷:“娘来娘来,我又发奖状了,我又发奖状了,第一名,第一名!”娘看了看,笑出了皱纹。娘赶紧放下手头的家务活,刷锅,加水,抓点白面,放到铁炉上,用文火烧,一边搅和一边夸:“好孩子,有志气,长大了有出息。”一会儿,浆糊打好了,还没凉下。我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小高粱穗刷子头沾上浆糊,把奖状贴在堂屋正墙面最显眼的位置。娘直夸贴的好贴的正当,从四方形的衣柜里掏出一件崭新的褂子:“来,试试,娘刚给你做成的褂子。” “娘,是奖给我的吗?”“那是,乖孩子。”穿上新衣服,在大哥去年学校放寒假时发的穿衣镜前照照,转了好几圈,然后飞跑到大门外、
过年了,乡亲们都来拜年了,一进堂屋门就看到我的奖状,都说:“唉吆,你家的孩子怎么都这么聪明哎,个个发奖状哎,我家那个小子光知道玩、”我娘在一边半天合不上嘴,额上的皱纹很深很深。
每到过年我最高兴了,所以小时候我很盼望过年。从腊八掐指算到除夕,经常拉着娘的手:“娘,还有几天过年啊?还有几天过年啊?”
因为过年时我有奖状有新衣,奖状是我在家最高的荣誉,新衣是我在外最好的口碑。
过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