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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加拉经典读后感有感

2022-04-12 03:34:41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尼加拉经典读后感有感

  《尼加拉》是一本由克利福德·格尔兹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图书,本书定价:22.00元,页数:325页,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尼加拉》精选点评:

  ●翻译……

  ●对材料处理的极致,换个人估计就不是这么个故事。格尔茨的专属风格太强烈,目的性也太强烈,不读序的话,可以说读完半本都不知道想讲啥...

  ●如果单是所写的内容 这本有些普通 并不出彩 但考虑上所进行的民族志实验 分析架构 和对文化解释新的尝试 格尔茨简直天才!

  ●在一部national geographic纪录片《鬼斧神工尼加拉》的激励下,花了一个晚上把这本注释相当于正文长度的“经典”的正文部分看完了。如果不是看了纪录片,真不知道这本书在扯什么。尼加拉人具有与众不同的宇宙观,这个印度教国家在格尔茨笔下仍旧是光怪陆离的——西方中心主义?

  ●提出了一种观察政治的视角和立场,第四章对于象征性政治的阐释较简略

  ●对国家理论进行反思。在民族志中,通过描述在治水、征税、商业交易等领域的错综的控制关系说明国家治理功能的虚弱,通过对不同家支间的关系说明国家等级制的松散,最后在论证仪式活动所体现的世界观(戏剧展演)和其中的竞争才是国家活动的核心。然而通读之后不能让人信服。一个显然的怀疑就是格尔茨的材料都是局外人的回溯和口传,很有可能在表面化的描述之外还有一个隐秘的基于实践逻辑运作的权力斗争的政治(东方学的问题)。第四章的开头让我第一次稍微确切地理解了厚描的方法论意义。PS:结论部分的“Oz”恐怕是《绿野仙踪》中的奥兹国而不是澳大利亚,译者用力过猛了

  ●剧场国家,结论太诗意了……还是当文学读比较好。

  ●人类学专业学生必读,翻译得不错,不过要理解作者笔下的巴厘人还真有点不容易。

  ●分离主义的人类学表现法?不明所以 而且分析着分析着怎么就剥离出来了?!~

  ●Geez,格尔兹一如既往地难读......尼加拉,一种与我们认知里的“国家机器”都不太一样的“剧场国家”。如何展示国家权力的象征性:衰降性等级、分散性特权、仪式化水利控制、贸易、火葬典礼。不禁感慨在农业社会里水利设施对“组织个体”的重要性(在这里是“灌溉会社”),以及在这种行动中使用习惯法的普遍。结尾处对于“作为政治演员的国王vs祭司”的讨论蛮有意思。

  《尼加拉》读后感(一):20.9.25读后感

  注释占了一半,只看了正文。 尼加拉是老国家的名称,主要就是描述巴厘岛一种联邦制国家的民族志现在。中间还原了一些布局和数据,而不是照片,让我觉得很像民族考古学的意味。 格尔茨的阐释是什么,可能之前我一直把他的“主客位”和象征方法分开了。了解一个学者到底塑造理论的思路是什么果然还是要回到他的民族志上。 平板看这本书的同时,电脑放着佐佐木系去巴厘岛学当地舞蹈的纪录片。 巴厘真的有很多级君主,佐佐木希去一个村里学舞,村民说是他们村某一代的王传下的舞蹈。灌溉会社是他们很特别的一个方面。巴厘的舞蹈...表情生动,眼珠灵动地跟着手转,妆容艳丽很有特色。 更让我感觉巴厘特殊的是,它作为宗主国满者伯夷下属分化的一个小国。然而又在周围群岛都更加现代化的时间,保留下了一些传统场景,有一种孤立演化的感觉。华人作为商人真的相当牛逼,甚至让我感觉控制了东南亚很多岛国的经济命脉。这个岛的民族志现在流通的都是中国铜钱,妇女在港口做的都是分铜钱的工作。 种姓制度在这里没有印度那么泾渭分明,整个是个没有政治核心的状态。局内局外的概念原来是叠加在巴厘这本民族志上的。 有一些部分勾画,觉得更加理解了他的概念脉络。历史志一些方法给了他执着民族志方法的刺激;维佬给了他执着深描,规避纯阐释虚无的刺激。balabala 大致如此。 巴厘岛真的挺特别的,或许也因为格尔茨的观察角度所以更特别了。 满者伯夷昨天才听《欧洲和没有历史的人》去查了一下科普,这么快就在单独看的民族志里面的大传统出现了咳咳。

  《尼加拉》读后感(二):仪式即政治:尼加拉剧场国家

  政治是人类社会不可回避的文化现象,而对政治的关注则是人类学永恒的兴趣。早期的人类学家遵循着进化论原则,前往边远地区的“原始”社会,分析记录那里的政治制度、结构与关系,其不言而明的假设便是:“原始”社会的政治组织是如今复杂的现代国家的早期雏形,通过研究我们可以获得对于早期国家形态的认知。如此假设从古典进化一直到格尔茨的阐释主义之前,都隐而不彰地潜伏在人类家的田野与写作之中,然而这样的假设在人类学的发展过程一步步被动摇。

  在印度尼西亚的社会和历史之中,其古代政权并不像集权国家或现代国家那样,具有完整清晰的地域或等级界限,而是通过一种模糊的二元对立结构才得以实现,即“尼加拉(Negara)”与“德萨”(desa)。尼加拉与代表着一切地方与村落的德萨,用于描述“超凡的、超地方政治权威和相关社会与文化形式”。[③]值得注意的是,尼加拉是格尔茨分析印度尼西亚政治的概念模式,如同韦伯的“理想类型”一样,并非是实体。之所以采用这样的方式,是因为实在是难以从编年体历史去把握接印式文明的主线。格尔茨指出有三种类型的历史志方法:第一种是将历史描述一系列重大事件的组合,第二种是将历史变迁作为相对连续的社会和文化过程,第三种则是民族志的方法。[④]前两者用于描述印度尼西亚的历史都将流于框架和碎片,而格尔茨认为民族志则能克服这一点,可通过田野作业和作品从广袤图景之中得到一条有序化的主线。言外之意,这条“主线”实际上是对文化的一种解释。但是即便如此,掌握印式文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在多次外来冲击之下的印度尼西亚,很难追溯遥远的过去。格尔茨以近代巴厘作为中心点追溯过去,这是因为他认为近代巴厘具有三点优势:其一,文化上的保守主义从而能传承特征;其二,放弃编年体历史式编写之后,无需重构事件的先后序列,因此对巴厘国家某一时间点上的观察,可以用来把握纵向的历史;其三,近代巴厘因其仍然是那些曾实行过的政府制度的有效证明。[⑤]

  在明确了“尼加拉”究竟是什么、为何以民族志来进行历史写作、以及为何要选择近代巴厘作为分析地点之后,格尔茨直接指出本书的核心:巴厘国家是一个剧场国家,“公众仪式正是国家自身”[⑥]。要巴厘国家的政治,就要理解“典范中心观”[⑦]。在“典范中心观”中,王室是“印度诸神的永恒世界”的典范再现。于是尼加拉模式之中,中心观念是最核心的、最高级的概念,而其他的那些定义国家的要素(如领土、民族、政府等等)都可以等同于这个统治中心。国家的本质就是展示性的,因为中心地位要通过展示才能体现出来。国家越是分裂,就越需要展演性、仪式性的典范作用,典范中心的领导其雄心越大,就越依赖更大的联盟,王国的结构就越脆弱,这又反过来促使他们更加虚张声势,举行更辉煌的仪式,“结构的分裂与典范的展演是一个自我循环的怪圈”。[⑧]

  此处格尔茨用大篇幅笔墨,从高低两个维度去描绘十九巴厘国家在神话、种姓、亲属制度、庇护关系、结盟、灌溉社会和政治人体系等方面的具体体现,最后呈现出这样一个结论:越往上,实质权力越小而文化性越强,展演的仪式也更加华丽,王室往往通过这些仪式来实现群体欢腾,实现民众对于秩序的想象。由此看来,统治中心的权力其实是一种象征权力。无论是“国王”还是“莲花宝座”,无论是“作为舞台”的庙宇还是狂欢仪式“火葬”[⑨],实际上都是表达象征权力的一种戏剧,通过在民众面前进行露天展演,来体现自己的中心典范地位。由此“国家技术是一种戏剧艺术”[⑩],国家政治等同于戏剧仪式。

  个人认为尼加拉此书有三点不能忽视的超越之处。第一点是已在前文提过的民族志式写作方式,第二点是已经颇为完整的对符号象征的阐释诉求(在《文化的解释》中有更详细的讨论,此处不做展开),而最后一点则是对于政治仪式的全新理解。

  恰如他自己在最后结论中回顾的那样,“剧场国家”的提出,是理解国家以及政治仪式的新模式。政治仪式在霍布斯那里是“利维坦”用来恐吓和控制民众的威慑之物,在“精英论”那里是精英欺骗平民以获取资源和掩盖不平等的神秘手段,在民粹主义那里是“鼓吹民众意愿的工具”,而在多元主义那里就是“掩盖统治秩序的诈术”。[⑪]在上述四种国家理论之中,政治就是一个骗子、怪物,然而格尔茨所提出的“剧场国家”的政治仪式却是民众自发产生的对于共同体的信仰,充满着情感。格尔茨在此处实际上提出了一种新的充满人文关怀的政治模式,虽然不可能适用于现代国家,但却为人们提供一种新的看待国家与政治的眼光。

  现在,让我们回顾一下尼加拉所要回应的政治模式——典范中心,这同中国的天下观,Tambiah的“星云政体”(或灯泡政体)是一致的:秩序是通过中心地位的确立,逐步向外辐射衰减而确立的。通过这种方式,下级模仿上级,从而达到上级对下级权力的实现。这种权力不是支配式压迫式的,而是一种自发的选择性的。在我们对于现代政体制度的束缚不断批判的今天,更应该看到现代社会中自身主动迎接权力支配的一面,(比如我们健身、养生、参与政治,这些观念和知识体系深入身体得以发挥作用,我们是主动去做这些事情,而并非是谁按着我们的头去接受和施行。

  [①] 埃文斯-普理查德,《努尔人——对尼罗河畔一个人群的生活方式和政治制度的描述》,褚建芳、阎书昌、赵旭东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第207页

  [②] 同上,第305页

  [③]克利福德·格尔兹,《尼加拉:十九世纪巴厘剧场国家》,赵丙祥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第5页

  [④] 克利福德·格尔兹,《尼加拉:十九世纪巴厘剧场国家》,赵丙祥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第4-6页

  [⑤] 同上,第8-9页

  [⑥] 同上,第12页

  [⑦] 同上,第13页

  [⑧] 张琪,“‘荣耀与辉度’:一种政治建构维度——对《尼加拉》的再解读”,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32卷第1期,第134-138页,135页

  [⑨] 同上,第121-142页

  [⑩] 同上,第144页

  [⑪] 克利福德·格尔兹,《尼加拉:十九世纪巴厘剧场国家》,赵丙祥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第4-6页

  《尼加拉》读后感(三):人生何处不剧场?

  (一)先声

  周日上午,终于在三四天的不懈努力下翻完了一遍《尼加拉:十九世纪巴厘剧场国家》,没有掩卷深思的动作(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看的是PDF版),因为实在不敢说自己看懂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一点都没有弄懂。默默地想老师究竟为什么给我们推荐这么一本艰涩的政治人类学的书,课上给我们讲的东西的确很有意思也引人思考,可是书本和老师放的视频和图片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我在课前就已经翻了翻那本电子书,完全没有头绪这本书要讲什么,期待着老师能在课上提点一下阅读思路或方法,但结果是,欢乐地直到下课前五分钟才开始真正介绍此书,有小小的怅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一本经典之作。果不其然,看完正文和译者译后记之后,依旧懵懵懂懂。

  大概了解作者所试图勾勒的十九世纪巴厘国家的图景,即是在一次次沉溺于华丽、夸张的表演中,一次次在表演中明确了宇宙的秩序、人间的等级。通过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仪式,诸如火葬及其背后的意义,将巴厘社会的政治组织和仪式庆典展现在我们面前。我的个人感觉是作者想告诉我们在那样遥远的时代遥远的地方,有那样一群人,在各种神奇的仪式庆典中不断强化彼此的联系和心理认同。但是真的给人很陌生又冰冷的感觉,难以感受到现实的温度。

  可以察知的是,作者在努力建构一种新的国家观念,足以打破现今对国家概念想当然的理解。这本书让我想到了几周前看的《想象的共同体》,安德森指出“一切共同体都是想象,在符号、意象、领悟、模仿、想象中,形成了国家共同体。”格尔兹所描画的仪式庆典其实也就是一种符号化的意象,国家作为剧场,民众作为演员,一起将虚无的概念化成真实,终于完成了国家认同从飘渺到真实的转变,也就实现了这个想象的共同体的建构。

  读毕,有些茫然而不知究竟体悟到了什么。看是时候了,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参加下午的一个特殊活动,暂且将这一直纠缠着的书放下,心想,沉淀一下,或许就能慢慢领悟了。

  (二)街头行为艺术表演者

  下午的活动是去正佳广场做一个宜居广州的宣传,主要是宣传垃圾分类,总共十几个人的团队,要以一种近乎行为艺术的方法吸引观众。我们都是假扮路人,在路人甲丢完垃圾并且半蹲在垃圾桶前观察桶上的可回收标志之后,一个个加入到盯住标志看的行列,以凝固的姿态在人流中保持几分钟不动,吸引大家的目光,并邀请真正的路人将我们事先准备好的垃圾分类丢入垃圾桶内,然后我们这群伪路人要做的是大声欢呼和鼓掌,两个同学会拉出横幅“弯下腰,垃圾分类,我们为你鼓掌”,接着队长会对该路人进行一个简单的颁奖表彰。整个过程都有好几个摄像机记录,最后将会做成一个宣传视频。

  其实我们只是由负责人招来的志愿者,几近中午的时候才知道活动和任务,具体这个活动的意义何在我很难说清楚,参与的过程中可以明显知道实时影响之小,少数几个的围观者也只是觉得新鲜而看看而已,显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而做成宣传视频之后是否就会有效果,我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公益宣传我们见得也不少,但并没有就此带动我们的日常行为选择。作为参与者,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有关垃圾分类的很多知识,又怎么去期待能够影响到别的人。是的,尽管这样想,我们都还是很尽职地演着路人甲乙丙,并且还似乎形成了团队心理认同,有一致的团队行动。

  我要承认,这是表演,有舞台有观众有表演者有道具。我们形成了团队,并且还似乎很一致。虽然在这过程中,也许只是无意识地去完成一项任务。突然电光一闪,想到老师课上所讲的陈光标以及纳粹的事例,恍然意识到这样的表演以及其背后的机制,并且惊然想到,或许自己一直以来就是在表演,或是表演者或是道具。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便油然浮现在脑海里。

  (三)推演

  对比起《尼加拉》一书中显得悚然的仪式,我们生活中又难道不是处处皆仪式吗?就好像我那天下午参与其中的宣传活动,不正是仪式和表演中的一种吗?忆起上次去参加广州国际灯光展开幕式的时候,人山人海,场面蔚为壮观。但是开幕式却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在人群中焦躁地等待,只等到姗姗来迟的领导人物和他们老生常谈的致辞,只等到小蛮腰闪了几下并不算美丽的灯光。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几近散场的时候极度的堵塞,甚至地铁采取应急措施,我们将近十一点才辗转艰难地回到学校,回程的混乱和可怖简直可以说是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但是第二天的新闻只有 “灯光展开幕式取得了巨大成功”云云,全面地在渲染那宏大的场面。我们作为背景,只是展现了会场的热闹,个人在那样万丈的光辉下显得毫无意义,我们是一个群体,烘托美好的群体;我们是道具,被吸引过去加以利用的展示丰功的道具。

  将小团体推演出去,我们也可以看到国家以及国家或者民族认同感的建构过程。那么,十月一日的国庆阅兵仪式、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筹办和举行、上海世博会的举行,种种种种,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是表演?它们生动之至,是国家的表演,全民性的参与,我们竟都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民族自尊心自豪感,并相当乐于为这样的仪式奉献出自己的力量。有这样的参与者表演者,才会有千人击缶的宏大场面,才会有那样活字印刷术美妙的组合展示,所有激动人心的时刻,都是数不清的个体力量的汇聚。

  通过这些表演,似乎是无意识地,我们就沉浸在一种情绪氛围中,就像在垃圾分类回收的街头表演中,我们不知不觉地就形成了心理认同并且为取得的结果而欢呼的情况。国家的意识形态、政策法规、道德规范,在很大程度上也正是通过无数的表演、仪式、庆典来传播传递出去的。通过物质或精神的各种形式,实现文化的纵向积累和横向传播,探寻着更加广阔的领域,将大众都纳入到这一套共同的体制中去,以期完成类似于想象的共同体的建构。

  (四)尾声

  到此时,似乎可以将课上老师所讲的内容和格尔兹所写的作品内容相结合起来了,隐约明白了老师推荐的苦心。想起勒庞在《乌合之众》里所主张的观点,群体中的个人总是会湮没个性,变得情绪化、低智商。表演中的我们容易陷入一种迷狂状态,完成一种我们作为个体时无法实现的心理建构,这样一来,有关尼加拉中人们对火葬的神圣性的理解也不足为奇了,二战时期纳粹传播吹嘘的狂热观念以及与之相伴的打压异己扫清障碍的行为也似乎在那个层面显得不那么难以想象了。社会轻易地就能提供给我们一个舞台,有巨大的感染力并给我们掌握控制的可能性,国家概念的产生和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样的舞台和表演的展现。格尔兹想告诉我们的一点是,我们习以为常的“国家”观念,实际上只是一种“地方性”的产物。我也认识到了,几乎每一个共同体都是一种想象出来的存在,国家当然包括在内。

  这道理正如我们常常提及的那句“人生如戏”一样,扩展开来可以成为一种更广阔的真理性的存在。处处皆剧场,我们生活中时时都有表演,小到个人的自拍和晒幸福,到群体的组织性活动,再到一个国家的仪式和庆典,甚至到全球性的一些活动,没有一个不在试图传达它的价值和思维观念。

  从遥远的尼加拉,到近在咫尺的我们生活中的点滴,却有着那样令人惊诧又不得不承认的共同点,以隐形之手默默驱策着我们的行动。意识到这一点,在往后身为演员或是成为道具的时候,仍能保持一颗比较清醒而有所警惕的心,就是一种幸运了。我于尼加拉,如今能理解到的也就限于这一层面了。但愿能够在今后的生活中去感悟与认知,不管怎样,至少做一个能保有思想的演员,而非被剧本和舞台牵扯着走到或许是深渊的远方。

  (这是我2013年看了一系列书单后完成的读书笔记之一,虽是旧文,又是课程作业,还是发布出来,还可以记录记录自己的阅读轨迹。或许以后还有增删补改的机会,或许还很有可能自己打脸。不要紧,开心就好~~)

  《尼加拉》读后感(四):国家的想象力

  如果梳理人类学的学科发展历史,20世纪60年代开始转型为以象征和阐释为主的范式,则不能不提到克利福德•格尔茨。出生于美国的青年格尔茨在二战中服役四年,结束军役后得益于美国政府对老兵的优惠政策,进入了俄亥俄州的安蒂奥克大学学习。可是这位著名的人类学家一开始的梦想却是小说家,他先后修习了英语和哲学。我想格尔茨一开始就是经验主义的,他认为哲学太抽象、不以经验为根据,所以在朋友的介绍和米德的推荐下,糊里糊涂地转而踏上了人类学的漫漫征途。记得翻阅格尔茨的访谈时,讲起他踏上人类学道路中米德的介绍,我便不禁莞尔一笑。米德告诉他,“随你去做什么事就管它叫人类学,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理查德•汉德勒.艾石译.克利福德•格尔茨访谈录.来自CNKI.COM.]。也许在迈入人类学的门槛之时,我也多少怀有这样美好的想象。

  格尔茨是阐释人类学的代表,他的田野地主要在印度尼西亚和摩洛哥。他扛着“文化的解释”的大旗,以“地方性知识”与“深描”为武器,横扫了人类学界,掀起一场研究范式和田野调查的反思与转型。所谓深描,就是从简单的动作、话语或事件入手,追寻其中所隐含的无限社会内容以及多层意蕴,进而展示文化符号意义结构的复杂社会基础和含义,寻求一种意义。而地方性知识,则是指行为具有多义性,要将其置于具体的情境下,才能把握行为真实的意图,而这种具体的情境就是一种地方性经验。格尔茨著述颇丰,《文化的解释》、《地方性知识》、《尼加拉:19世纪巴厘剧场国家》等作品是其代表作。

  人类学研究文化,而政治是人类社会中不可回避的文化现象,对政治的关注是人类学家永恒的兴趣,无论是对现代国家、当代社会政治的研究,还是对前国家、无政府的政治形式的解读。这种兴趣形成于19世纪中期,与人类学一同成长,从摩尔根的《古代社会》政治组织的讨论,到埃文斯-普理查德《非洲的政治制度》和《努尔人》中对前国家形态的探讨,再到利奇的《缅甸高地诸政治体系》的克钦人的“贡萨”与“贡老”制度,政治人类学从幼稚走向了成熟。从内容来看,格尔茨的《尼加拉:19世纪巴厘剧场国家》应当也可归于政治人类学的著作一类。

  《尼加拉:19世纪巴厘剧场国家》一书,题目便可看作一种文化的翻译与解读。尼加拉,在印度尼西亚语中,意为领土、宫殿、首都乃至国家,可对应为西方文化和语境中的“国家”一词。而“剧场”二字,则点出19世纪巴厘国家的性质,一种表演、展示的想象,在典范中心的想象与摹仿中,抽象国家的真实得以感知、触摸和实现。全书主要包含六个部分:导论和结论,主体四部分。导论中,格尔茨谈到巴厘田野调查的历史方法。一般以来,有三种历史方法为主,一种是将历史描述一系列重大事件的组合,第二种是将历史变迁作为相对连续的社会和文化过程,第三种则是民族志的方法。在本书中,作者一再强调其分析的核心方法是民族志的方法,即通过实地的参与观察的调查,收集和记录第一手田野资料,描述其风俗等文化并对此作出理解与阐释。这也是民族志撰写的一个转变。早期民族志像“知识的传送带”[ 庄孔韶.人类学通论.山西教育出版社.2009年.P522.],讲求客观、真实,将文化塑造成科学的一种。到格尔茨的时代,人类学家将文化当做文本的分析,对文化表征、符号进行寻求意义的过程,阐述行为背后的意义。对于格尔茨来说,“尼加拉模式是从经验材料中建构出来的,它仍可尝试性地、而非推论性的用于对其他经验材料的阐释。它是一个概念实体,而非历史实体。一方面,它是一种较为著名的社会文化制度的一个经过化约的、不必拘泥的、具有理论倾向的表象:19世纪巴厘国家。另一方面,它是导引,一种社会学蓝图,引导我们建构一整套不知名但可暂时假定与其类似制度的、虽不必然具有同一结构或结构可能不同的表象:5世纪到15世纪的东南亚古代印式国家。”[ 克利福德•格尔茨.赵丙祥译.尼加拉:19世纪巴厘剧场国家.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P9.]主体四部分围绕政治,分别从形成政治秩序的资源、统治阶级的内部政治构造、村落的政治意象以及作为政治表达的仪式展开。远古神话造就的典范中心,使得“巴厘国家展示型本质走向一种排场,走向了庆典,走向了主宰巴厘文化的迷狂精神的公共戏剧化:社会不平等与地位炫耀。”[ 同上.P13.]而东西走向的山脉和南北走向的河流,将巴厘的地形切割成一一个长条状的网格,由此形成灌溉体系,又基于此形成联盟又对抗的权力体系,从而巴厘的政治格局也具备了几何学的性质。在统治阶级内部的政治构造中,权威与继嗣群体一样,呈现出衰降型地位特征。与世系群的分支不同,巴厘人的继嗣是分化的,新的从旧的当中产生,新的替代旧的,填补原先的位置,而旧的下沉到低一层级中。巴厘是等级森严的,地位界限明确又严苛。而家族之间通常采用庇护的方式,比如联姻找到的保护伞。在不同低层级的政权间,则是联盟性的。但这种联盟极为松散,有事则效忠,时机成熟则反叛,好像努尔人的“裂变原则”。在村落这一层级中,作为国家的另一极,村落掌握了实权。国家对村落的渗透与村落的封闭自主始终处于对抗的两极中,彼此塑造,彼此映照。村落的政治实现主要通过政治意义上的村庄、经济意义上的灌溉会社和宗教意义上的村庙,将村落的政治、经济、社会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在村落与国家的两极间,还有一种代理人机构,国家的“管家”以及将巴厘当地人卷入商港、塑造其商业精神的贸易体制。在最后的章节中,彻底展示了“权力服务于夸示,而非夸示服务于权力”[ 同上.P13]的深意。特纳在其《一个非洲社会的分裂与延续》一书中,研究“没有权力中心”的恩丹布人如何维持政治稳定性,而结论正是“仪式”发挥的光辉效用。仪式作为调整的手段,使社会内部的冲突和矛盾定期得以找到宣泄口,使社会恢复平衡和稳定。而本书中的庆典,就是一场仪式,充满国家的符号性和象征性。正如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体》一书中所说,一切共同体都是想象,在符号、意象、领悟、模仿、想象中,形成了国家共同体。国家,这个原本抽象的典范中心,一次次沉溺于华丽、夸张的表演中,一次次在表演明确了宇宙的秩序、人间的等级。剧场的国家、演员的民众,最终一同将虚无幻化为真实。这么多的阐释,作者的目的之一正是破除西方自16世纪兴起的国家政治观,认为国家是集权的、垄断的等等旧观念,也是对前现代国家政治研究的一次支持,探索和理解多种政治体制的可能性,替西方的政治困境解解围。从仪式的描述与阐释中,不禁使人产生联想。每年十月一日的国庆阅兵仪式、2008年的奥运会准备和操办,尤其是其开闭幕式等等,是不是也算是国家的表演,全民性的参与,不过是区分了领衔主演、主要演员与路人甲乙。在这些表演中,人们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迷狂的情绪中,民族自豪感、自尊心油然而生,在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完成了国家认同从飘渺到真实的转变。而在自然经济早已破坏殆尽的乡村,国家势力的触角无时无刻不在探寻,文艺下乡、摩托车下乡、家电下乡等等通过物质和精神文化的各种形式,将国家意识形态、政策法规印刻在农民的心头,国家权力得以在乡村施展开来。当然也不可否认,近年来地方传统的复兴与地方文化的重建与仪式的功劳也密不可分。

  有人曾经将《尼加拉》一书,定义为“文化的文本式阐释的一个范例”。在格尔茨那句著名的“人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中的动物,而文化就是那些意义之网”中,我们再次体认,人类学不过也是一个解码的工作,文化中那么多的谜,神秘的字符、图像,需要我们在地方性知识的背景下,逐一翻译、解释、破解密码,解构、拆解了异文化,在阐释、探寻意义的过程中,我们又重新建构起异文化的框架与内容甚至细节,同时也建构和丰富了我们自身以及我们的文化。

  读完整本书,脑海中能勾勒出一幅鲜艳华丽、栩栩如生的19世纪巴厘国家图景。格尔茨像一个精彩的画家,细致、生动地将巴厘社会的政治组织、精美的仪式庆典展现在我们的眼前。他的语言风格独特,如诗如画,对巴厘政治的阐述走向权力诗学,而非呈现权力结构如此简单。这显然是受到早期当一个小说家的理想的影响,对哲学的学习更加使其坚定作为一个经验主义者的道路。

  最后,总的来说,我们承认格尔茨是说故事的好手、画画的高手之外,从书中没有感受到活生生的人,没有具体人与人的交流和解释。也许,政治就是冷冰冰的、没有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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