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尚有稚气的脸

　　民康路上，密咪蒸饺店是我和馨馨很喜欢的，店很小，但很整洁，尤其是，小店的馄饨味道鲜美，让人难忘。

　　今天，我和馨馨进去的时候，又见到了那个小孩儿。

　　不止一次地见到他，总是默默地，不说一句话，擦桌子，洗碗，拿啤酒，端盘子。他个子和馨馨差不多高，眼睛很小，表情很沉默。

　　才11点，还不太到饭点，只有我和馨馨两名顾客，其他的服务员都在兴高采烈地唠嗑儿吃桃，只有那个小孩在招呼我俩。端上冰镇绿豆汤后，就跑到后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会儿，听到了老板娘呵斥的声音：“你忘了？年龄不大忘性还不小嘞！”

　　小孩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跑到冰箱那里拿出一瓶啤酒，快速进去了。

　　等饭的时候，老板娘坐在我的旁边打着电话，等她挂了电话，我问：“那个小孩，是你家的吗？”

　　她有些迟疑地答：“是……是……俺邻居家的。”

　　我说：“看着还没多大呀！”

　　她说：“不小了，都十五了！”

　　十五岁，是不可能有的，他的个子和不到十一岁的馨馨差不多啊，再说，那个孩子，满脸的稚气，他比馨馨，大不了几岁。可是他麻利地干着活，眼神里也有和他年龄不相称的麻木，和……逆来顺受。

　　老板娘说：“农村的孩子，十五了，该锻炼锻炼了！”

　　我们的馄饨端上来了，端着托盘的他，手臂很瘦弱，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我们面前，没有“请”的手势和语言，也没有属于少年的欢喜和天真，就那么一放，转身离开。

　　看看馨馨香甜地吃着她爱吃的馄饨，再看看那个转身离去的小小的背影，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

　　这样年龄的孩子，在家，都是宝贝儿啊！不论是多么贫穷的家庭，只要在父母身边，有爱环绕呵护，怎会没有无瑕的笑容？

　　我没有权利去抱怨老板娘的刻薄，或许她以为对男孩的收留还是一种恩赐；我也没有理由抱怨生活的残酷，或许这种选择对不愿读书的男孩来说是一种解脱。我只是在想：同在一片蓝天下，生活，真的很不相同。

　　我多么希望，下次去的时候，不要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