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银发的感情生活 娶媳妇
马银发的感情生活
娶媳妇
马银发和李爱花第一次见面,马银发送上了六十块钱的见面礼,又到市场上买了布料、成衣、鞋袜、雪花膏,用一块红布包了——再请媒人,老常喝得东倒西歪,把定情物用自行车驮了,送到李爱花家,婚事就算定了。
春节举行婚礼,那时的婚礼特别简单,简单到就像不举行婚礼,也就是亲友们聚在一起吃个饭罢了。
那天,新娘的弟弟以及表哥表弟和其他亲戚,凑够十二人,称为送客。每人一辆自行车,组成了一个送亲的队伍,新娘就坐在其中一个送客的自行车上。来到马银发家,什么仪式也没有,新娘就直接入洞房了。当然,送客是要盛情款待的,被管事的热情地迎进客房,又加上来贺喜的其他客人,一共坐了二十桌。为此马文远杀了一头喂了一年的肥猪,从外地请来了厨师,所以,新郎新娘虽没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送入洞房”那一套仪式,餐桌上的菜肴却是丰盛的,客人们酒喝的也红火。
马银发穿了一件蓝色的中山装,一条军用绿的裤子,一双半年没有舍得穿的新布鞋,虽个子有点低,看上去也算齐整。只是由于心里高兴,又不便表现到脸上,惹得眉心抖个不住。白天人多,马银发没有好意思进洞房,傍晚人散,走到了新娘身边,感觉有许多话,要说又没有话,就盯着新娘看,同时也想出来一句话,问:“送客里那个高高的个子,穿一件呢子大衣,没有戴帽子的是你家哪里的亲戚?”
爱花略一思索,知道他问的是小葛庄的大表弟:“是小葛庄的大表弟,在北京上大学。”
马银发只是上午看到那个年轻人有些特别,就随便问了一句,问过之后又觉出这话问的实在没意思,又后悔。
爱花觉出马银发不停地盯着她看,像一万年没有见过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就顺下了眼睛。顺下眼睛看到了马银发的新鞋,眼睛顿时亮了:“你这鞋谁做的?这样好看!”
马银发也低头看鞋,脚轻轻地跺一下:“春叶做的。”
“春叶手真巧!”爱花说。
“你的手不巧?”
“我?心笨手拙!”
“你手不拙,心也不笨。”
爱花开始撒娇:“又笨又拙!”
马银发坚持说“不笨不拙。”
爱花就抿嘴笑了。
新婚第一夜,是不准熄灯的,两个人和衣睡到了天亮。第三天回门,回门以后新婚夫妇就可以睡安稳觉了,可郝奇媳妇和几个嫂子辈_的又来听房。马银发猴在上边,一边动一边轻轻地问爱花:“好吗?”
爱花一边扭动身子,回应说:“好死了!”
听到这里,几位嫂子就“哧哧”笑着跑了。
第二天,郝奇媳妇看到爱花,问道:“好吗?”
爱花一时纳闷郝奇媳妇平空里怎么这样问,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就红了脸,追着打。
往后,村里合着和爱花开玩笑的,见到爱花也问:“爱花,到底好不好呢?”她照例红了脸,追着打。
这玩笑一直开到爱花和马银发离婚,离开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