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女人--16

　　第16章 16

　　第十六卷〓石安安卖女

　　石安安吃喝玩乐了整三天，决心要回石家山。保证不过二十天，就送来娟娟结姻缘。叫豆豆把房间收拾好，家俱也要搞几套。衣裳订好二十身，皮鞋八双带高跟。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还要把电视沙发预备齐。又开了一张账目单，叫小豆豆遵他的办齐全。

　　小豆豆粗粗算了算，起码也得四千元。他们四人要回去，几百块路费哪里出？豆豆只得求告叔，叔父当着乡干部。借给豆豆五百整，没钱搭车不能省。去田里刨一些落花生，牛皮纸一见抢着争。两袋子牛皮纸全扛走，石安安包里还没有。只有再到地里刨，塞满大包装小包。落花生扛走几百斤，这哪里是来山东要结亲？分明是一个土匪队，打扮成亲戚装高贵。

　　小豆豆爱着石娟娟，一直送到汽车站。路上对娟娟悄悄说：“回去好好做工作。自然双方是自愿，可不能买卖成姻缘。只要心好手又巧，以后啥东西不会搞？假若叫你来操家，你说该用啥方法？全家人忙着要摘棉，条件哪有时间办齐全？”

　　石娟娟一听红了脸：“家里啥样我不管。你看咋好就咋办，我不管条件不条件。”

　　没有家俱不要紧，小豆豆一听放下心。

　　石安安心里安然然，旅游了一圈真舒坦。来来往往人陪伴，又吸名烟又进餐。不用花费一分钱，强过中央当高干。

　　石安安一行回到家，石老虎喜得牙碰牙。一看那特产塞满包，还有那多套新衣料。落花生倒锅里用火烧，炒了半天也没焦。刚出土的花生没晒干，这混蛋竟然倒锅里炒得欢。把娟娟烟得直抹眼，石安安在旁还瞎指点。真是一家大混蛋，小的比老的还要馋。

　　眼看石娟娟要结婚，石老虎心中不得劲。二十大多没成亲，妹妹十六要嫁人。石老虎去找小花猫，也想当爹把孩抱。

　　小花猫早就听人言，石娟娟卖了五千元。谈谈结婚好是好，小花猫也需要花钞票。只要分给她三千元，马上结婚没怨言。如果那钱他独占，小花猫可不是石娟娟。只要不给三千元，她的婚事要登蛋。

　　看着小花猫要反脸，吓坏了老虎出身汗。赶快回山要大钱，一下子难坏了程鲜鲜。小豆豆虽然掏了钱，来回路上全花完。根本没有要礼钱，五千元要的是烟幕弹。

　　不论鲜鲜怎解释，石老虎越听越生气。如果不给小花猫三千元，石老虎白等了好多年。要是当了光棍汉，石老虎咋站石家山？急得石老虎呜呜哭，丢了媳妇太痛苦。

　　石老虎张嘴一痛哭，石娟娟也是不舒服。连劝哥哥别生气：“妹妹给你出主意。牛皮纸订了礼钱三千元，这家伙一人想独占。不如先发个电报给山东，叫小豆豆带钱往这送。就说一手交来三千元，马上领走石娟娟。只要照妹妹说的办，哥哥结婚还作啥难？”看着石娟娟这么鬼，石老虎一蹦拍大腿。连声感谢好妹妹，急步下山电报拍。电报上写的清楚楚，快来甘肃别耽误。带上礼钱三千元，马上接走石娟娟。如果迟了别后悔，谁的损失谁负责。

　　一封电报轻如毛，小豆豆接到不忍瞧。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急得豆豆团团转。路费一时还拿不起，怎么奉送高彩礼？身上不带有四千元，别想娶来石娟娟。办成事需要花一万，小豆豆心中苦难言。想起鲜鲜许下愿，为什么又拍电报要三千？娟娟姑娘不是说，小豆豆咋做她咋做？高额彩礼真寒心，只有登门问原因。

　　积攒的棉花赶快卖，钞票全部揣进怀。这一次再去看甘肃，一路风尘真痛苦。石家人如果没情义，落下的结果怎欢喜？想想事情真难办，真后悔结交了石家山。一连转乘八趟车，爬上石家山无人接。进门就见了石娟娟，石娟娟正在擦洗脸。穿上了高高的黑皮鞋，一碰见小豆豆内心怯。慌忙让豆豆进了屋，拔腿去请她父母。(哲理日志 www.wenzhangba.com)

　　首先来的是程鲜鲜，这几天急得她饭难咽。小花猫逼要三千元，老虎的姻缘要破散。传言得了整五千，大叫自己是糊涂蛋。看见小豆豆匆匆来，程鲜鲜心里更悲哀。认真挑拣的好女婿，为什么落了个大委屈？围绕的都是钱钱钱，程鲜鲜肚里作大难。

　　程鲜鲜啊无可奈，悔恨自己操心不应该。远近闻名的石家山，怎忘了这是大牢监?可怜的女性程鲜鲜，亲生的儿女也难管。对着小豆豆眼泪掉：“没钱事情难办到。作为娟娟的亲生母，大事最终难作主。她是石姓我姓程，说起来叫人真悲痛。”

　　程鲜鲜正在叹又叹，从外边赶来了石安安。石安安心中怀鬼胎，特把一相面先生请家来。这个相面的有威名，叫他相相山东的小伙中不中?娟娟的婚事成不成，石安安全靠这先生。

　　相面先生来相面，对着小豆豆细细看。观了多时点点头，表示此人还可留。石安安和相面先生细商量，结局是七仙姑娘遇董郎。这个婚姻还能成，礼钱不能再落空。石安安心里一高兴，问豆豆一路可顺风?小豆豆说出家中难，特来请示该怎办?早已说好不要钱，怎么又要三千元?

　　石安安上炕鞋不脱，一手架着烟袋锅。“牛皮纸是个介绍人，订多少不能少一分。这是风俗与乡规，不是我安安要反悔。只有掏出三千元，再谈如何引娟娟。要不这样就别说，从今以后各走各。”

　　石安安反脸没情义，小豆豆一听急又气。“在山东你怎么不讲清，这不是明明把人坑?打电报催我快快来，难道事情要办坏?”

　　“坏不坏事情我不管，我安安要的就是钱。有钱好事就能做，其他余话都别说。”石安安是个大赌棍，只是认钱不讲亲。

　　小豆豆转脸看娟娟，娟娟站在门边挤双眼。小豆豆叫她劝一劝，让她的父亲别贪钱。

　　小豆豆此话一张口，石安安大吼一声拍炕头。“娟娟该卖五千元，喂一头牛也能值三千。叫你交钱就别管，我不能白养她十七年。你若把钱能交来，马上可以把她带。死活就是这个样，没有其他的路可想。”

　　石安安满脸涨得象猪肝，小豆豆恨得咬舌尖。苦口婆心全白搭，石安安一心把钱抓。越说价钱越提高，有钱只能赶快交。

　　小豆豆求告程鲜鲜，鲜鲜早已扭过脸。小豆豆再看石娟娟，咬着嘴唇不轻谈。小豆豆再次转向石安安，石安安狗眼翻两翻。“别说你拿几百元，带五千也难领娟娟。反正多少钱都是卖闺女，不能叫我安安光抱屈。”

　　小豆豆怎么说理都不中，石安安目光寒冷不讲情。消耗得豆豆心力竭，挨到半夜才叫歇。夜里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难过得象烤火。买卖婚姻真狠毒，天下竟有这父母?如把娟娟引出家，偷跑也许是个法?娟娟如是真心爱，她能离家也应该。如果她不愿离开石家山，难道她甘愿叫卖几千元?

　　小豆豆越想越难过，带不走娟娟怎么说?迷迷糊糊天大亮，小豆豆下炕真悲伤。那一回在这住多天，天一亮就给端水叫洗脸。这一次屋里冷清清，没有一人同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