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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惠兰到底是高惠兰 | 迷雾

2022-04-21 03:30:22 作者:吴小姐选鞋不纠结 来源:73烟纸店 阅读:载入中…

高惠兰到底是高惠兰 | 迷雾

  73烟纸店故事本该

  英勇且美好

  Story

  高惠兰若隐若现的碎片化回忆里,

  多的是历历在目的沧桑,

  少的是一瞬而逝的甜蜜。

  而屏幕外,那些边看剧边抱怨自己

  没有十项全能也不够独立超拔的女孩子们,

  才真正流淌着令人羡慕的懈怠。

  只是有些事,

  没有历经变化磨折的她们也许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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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剧《迷雾》的落幕,应景了这个情绪失常的春季。

  情杀谜团、职场攀登、阶级抱团、女性主义…… 各方悬疑的错落,似乎随意抛出一个点,都能引出滔滔不绝的饭点闲余。

  这部以单一女性作为绝对主角的影视剧,一改以往类似作品对“性别色彩”的强调,它所选取的叙事焦点不在女性跻身精英阶层时的一片光明,而是高处不胜寒里复杂的狼藉。

  主角高惠兰拥有傲人的学历,积淀的经验,兼之熠熠神采下的美貌和英姿。她亦凭借世故、干练和逼近真实的报道风格,成为了极受观众欢迎信赖的超人气女主播。

  与此相承受的,是女性参与进社会核心运作时,所必然遭受的种种窠臼——职位晋升的瓶颈,夫妻关系的疏离,同侪或后辈的怨妒,随年龄增长渐难为继的精力,以及情绪问题的林林总总。

  她皮实的外观下,藏匿着难以沥数的厌倦;而公众人物的形象又迫使她对消极、乏力的侵袭,始终保留着戒心。于是,我们看到了诸多近乎于天问的人生选择题:

  年轻靓丽的后辈欲取而代之时,你是无奈退出,还是去挑战一个不可能的采访任务,予以回击?

  采访的机会来临时,母亲又突然过世,你是选择医院,还是大人物现身的机场?

  葬礼上的自己,到底该做人气女主播,还是一个本分的女儿?

  采访的对象既是曾亲昵如夫妻的恋人,又是如今老友的丈夫,繁乱的人际脉络下,这样的采访要不要继续?

  濒临于峭壁前的凛冽,判断稍有差池,都是摧心的遗憾。

  剧中有句著名台词:“高惠兰到底是高惠兰。”

  言下之意是,高惠兰每每的决断,总是旁人不能理解的一种精神锤炼。

  她以女性精神领袖般的行动魄力与各方障碍厮杀,而每每在这时,挫折的面貌也愈发孱弱了起来。

  一大波剧迷在明线暗线交纵的情节内看的面红耳热,人物个体精神赋予的戏剧化进展打破了现实社会中坚不可摧的权力体系、金钱秩序,给了娱众申诉自我角色和命运的幻觉。

  妥协抑或抗争,对高惠兰而言,是横亘在信仰及信念间的张力,她貌似殉身的抉择里好像从没有什么迷惘的成分。

  不少观众觉得,这可能就是职场女性最暴露野心还有欲望的形态了。

  但这或许,和女性的野心、欲望没什么本质的关联。支撑高惠兰站立于职场、站立于社会的源动力,是她内心罕见的、近乎严苛的偏执。

  我总记得惠兰在困境前的内心独白:

  “活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已经经历了几次,但我从没有逃跑或是躲避过,从来都是正面突破……”

  “还有那些不能再往前,也不能再往后的穷途末路,我一次都没有输过。”

  以及她对斗败的后辈韩智苑所说的:

  “恳切、切实、除了这个不行的迫切感,你那里没有这些不是吗?”

  “你没有狠狠饿过肚子吧?因为差别,因为悲伤,没有难过到骨子里过吧?所以你不可能知道什么叫迫切……”

  有个细节,我曾思虑许久:智苑对女主播的向慕实在是很平常,奇异的是,惠兰不认同的居然不是她的青春、她的资历,她质疑的是,智苑做新闻的纯粹——新闻作为政府和舆论交互的媒介,不需要年轻,也无所谓姿仪,新闻本身的意义是穷尽各种力量、割断任何阻滞,也要问到的一个道。

  惠兰将困境形容成“不能再往前,也不能再往后”的状况,她笃定的新闻人生,又何尝不是始终在这种状况的边缘?强吞丧母的悲痛,抛下家庭的职责,僭越职场的规则,不怨不悔地将自己排除在社会想象的女性之外,充满对峙,格格不入地让人胆颤。

  女性若想在理想事业中成为佼佼者,或许也应该先自问一句,自己是不是理想化的那种人。理想并不是想要拥有什么的目标感召,理想恰恰是横陈眼前却又捕捉不了的危机意识。

  精神贫瘠的现状督促个人不断挣脱,情感包袱的 “无用”逼迫个体不停割舍,在朝不保夕的忧患里领会濒临丧失的孤境,继而面对它,击溃冗余的无助感——这才是“理想”真正艰难亦是迷人之处。

  但这不代表高惠兰除了理想就是个无情的人。

  整部剧中,高惠兰所面临的最核心的困境,也是韩剧对女性最擅长的拷问:你要怎样克服私欲里千百样的难,才能在意识中形塑起最具体、踏实的相恋形态。

  这是部纯粹的女主剧,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交织于惠兰生命中的三个男人,在些特殊的节点,撑起了惠兰人生里的一些走向。

  被自己抛弃的前男友李在英,也是自己偶然改造成的大众男神。因为记恨惠兰曾经的鄙薄和丢弃,成名后的在英不断利用看客的关切,向惠兰的事业制造危机,甚至通过肢体的侵犯来弥补个人自尊心上的耻辱,最后却死于律师姜太昱之手。

  自己的丈夫姜太昱,在婚姻中完全置换了性别,继承了旧日家庭女子的隐忍和宽容。即使惠兰在事业中的顽固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忍耐极限,他仍然选择维系着婚前小小的盟约,竭尽一切资源满足惠兰未必说得出口的期望。在惠兰逐渐意识到这种深沉的同时,姜太昱却要开始为自己杀人的过失赎罪。

  学生时代暗恋自己的同学河明宇,在杀死试图猥亵自己的金店老板之后,甘心情愿地坐满牢狱十九年,还把全部读书的积蓄留给了自己。出狱之后,为了维护惠兰一家的圆满,明宇甚至不惜再一次为太昱顶包,承担下杀人的所有罪责。

  而始终被警方误认为是杀人凶嫌的高惠兰,也只有在事业遭受到损毁的空旷间隙里,才缓慢地尝试理清尚在身边的男性的药用价值。

  已经有太多人付出了前途乃至生命,这样的厘清实在很沉痛。

  剧里有意经营的几个感情细节,很有意思。譬如,因为职场高压而身心疲惫的惠兰,潜意识里常不经意地浮现她和在英曾经有过的炽热;被在英玩弄、拍下不雅照而茫然无措时,脑海里涌动的却是明宇入狱前向自己声声呼唤,“别回头,朝前走”……

  那些早已宣告了别离,却仍一再亲近的男性们,跌落在惠兰的记忆断层中,成为面对挫折、创伤时的一种救援。

  直到丈夫姜太昱在命运深渊里扮演了具体的救援力量,那些意识里深深浅浅的沉浮才消褪了。

  从自救走到愿意被他救,惠兰对男性的态度反倒很像男性对女性的惘然。抛下琐碎的柔肠,俏皮地告诉太昱“我选择你做老公,但我不会爱你”的惠兰,心中又曾掠过多少隐伤。

  她也许真的确信能彻底依靠的人,只剩下了自己。她不盲信男人,却也真的没有再筹出任何勇气去了解他们,这可能不是我们力图粉饰的女权主义,只是真实的无奈的虚怯。

  高惠兰若隐若现的碎片化回忆里,多的是历历在目的沧桑,少的是一瞬而逝的甜蜜。

  而屏幕外,那些边看剧边抱怨自己没有十项全能,也不够独立超拔的女孩子们,才真正流淌着逼人羡慕的懈怠。

  没有历经变化磨折的她们也许还不懂,没有任何一种气场或气质的养成可以完全仰赖自我勉励,过来人神采之下砥砺过的黯然,也并非是个人适切的承受。

  一个人越趋近于理想化,越少的是远眺的从容,剩一个庞大的自己,多的是岁月无涯里惊心动魄的丧失。

  好在,我们仅仅是看客,没有轻易拨开女神周身迷雾的余地,权当迷梦一场,波涛浩淼,也曾切近过烟云加冕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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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吴小姐:对高跟鞋情感复杂,它既是女性情趣的审美,又是女性意志的检阅。或许每一位踩着高跟鞋仪态万千的姑娘背后都经历过一场身体的磨合与试炼,没有那点适履的苦哪来气质里扑朔的甜。剑及屦及或竹杖芒鞋,人生的抉择也无非两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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