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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0年以来的中国读后感100字

2022-04-11 03:02:28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1840年以来的中国读后感100字

  读一本书,如果有可能,最好先了解一个人。下文是羽戈写就的,他是真懂王人博先生。

  羽戈/文

  我与王人博先生结缘,不是源自他的书,而是源自他的课。2002年春天,他在西南政法大学开讲《西方人权史》,听者如云,屡易场地,最后动用了学校最大的教室,晚上的课程,中午便得去占座,否则只能坐在后排,或者苦站两小时。这门课的内容,如今大抵忘却了,只记得先生的授讲,并非以人权为主题,而侧重于自由主义与宪政思想的普及。有时一堂课,竟不讲学术,反倒纵谈时事,横议江湖,说到愤激之处,头颅一昂,迸出一句“***”。这无论在何时何地的课堂,都会被视为离经叛道。然而王人博之为王人博,恰恰在于他异于流俗:万马齐喑的年代,他敢于发出不合时宜的“恶声”;待到万马奔腾,口号喧天,他却退回清寂的边缘,冷眼红尘,傲视天下,偶尔枭鸣一声,依旧不合时宜。

  课后,我便找他的书来读,这一读就是十年,翻检书架,迄今共得八本之多——有人读到这里,也许会暗笑:一个学者,治学三十载,才写了八本书,怎么算多?这一问,适用于大多法学家,却不适用于王人博。他的写作风格全然迥异于授课。其开讲,激情飞扬,举重若轻,如行云流水,明珠走盘。其下笔,一如其思想,审慎而简约,不蔓不枝,质朴无华。他原是一个感情十分丰富的人,落笔之际却朴拙而压抑,哪怕写他最亲近的祖母,写梦靥一般纠缠他的乡愁,笔墨平淡至极,如晚秋风中的炊烟。这样的写作方式,与对写作的敬畏甚至恐惧(如他所言“书写会温暖手心,也会伤生”),焉能多产?

  相比同侪的“有所为”,王人博偏于“有所不为”。除了质直浑厚的学术功底,依他的见识与文笔,以及对时势的敏感把握,若走公共知识分子路线,简直如臂使指,探囊取物。谓予不信,这本《孤独的敏感者》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此书谈绘画,谈音乐,谈电影,谈摄影,谈鲁迅,谈庄子,谈手艺,谈乡愁,却极少谈及他的本行:法律与宪政。整本书只有两篇写宪政,一是千字短章,一是以媒体的访谈稿代跋。若不加介绍,有些读者也许不会相信作者是一位法学教授、宪政学者。

  书名《孤独的敏感者》,来自对朝戈油画《敏感者》的观感。作者看画,犹如庄生梦蝴蝶,画里画外,是耶非耶,敏感者与作者合为一体。“《敏感者》传达出了画家渴望对外在世界‘参与’的热情,但真的要面对这世界时,他又是那样的生拙和乏力。所以,他走回了他的内心世界。‘内省’不是与外部隔绝,而是认知的改变:由外在的打量、触摸、嗅探改为心灵的咀嚼。”——这段话可视为这本书的精神纲领。此书虽写外物,却是一本内省之书。一个热爱鲁迅、庄子的人,内心远远重于外界。

  对内,作者以“敏感者”自况:“他们欢迎现代的理性与文明,却又遭受着人的善性丧失、伦德沉陷的痛苦”,“他们试图放弃对自己外在境遇的思考,把心灵投放到梦幻与虚无,却又舍不得这诱人的红尘;他们既是这世界的支持者,又是这精神世界的无援者”。对外,作者则以“闲逛者”(或者说漫游者、游荡者)自况,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是“内心尊贵者保持尊贵的一种仪式”。闲逛者与黑夜、孤独为邻,疏离于专业、规则、现实与破碎的世界,试图追逐“观察者的警觉”。“闲逛者不提供娱乐,也不提供教诲,更不想用自我的剖白来换取冰冷的金钱。他呈现的只是漫游的快乐和收藏的热情。”

  敏感者与闲逛者这一体两面,可归结于作者的立身之道,第一是独立;第二是乐趣,借用书中的说法,就是“好玩”,竹内好说“鲁迅是一个强烈的生活者”,此言同样适用于王人博。在这本书里,他观影赏乐,谈艺喝酒,说梦话旧,一个法学家的人间情怀跃然纸上——他的学问何尝不是人间烟火呢,他把宪政炼成了“文化的乡愁”。

  再说独立,这是王人博立身和治学的根本。他孤标傲世,不热衷,不盲从,不左不右,不属任何派系,甚至极其厌恶在中国政法学界风起云涌的派系之争。他逛书店,看到韩毓海《五百年来谁著史》而未购,“观点对错我不在乎,但我反感那种自以为是的嚣张,这‘派’那‘派’的派头让人不悦”。

  为什么要强调王人博的精神姿态呢?在我看来,这是打开《孤独的敏感者》最关键的一把钥匙。威廉·詹姆斯说:“人的难题不在于他想采取何种行动,而在于他想成为何种人。”当你明确了王人博是何种人,或者欲成为何种人,便能理会他的书写与思想;更进一步,则可理会他为什么要这样思想。

  敏感者与闲逛者是他的自命,若由我来定义,他当是一个旁观者,只是这种旁观,不同于麻木不仁的看客,他虽冷眼,心中却热血激荡,豪情万丈,所以我愿意在“旁观者”之前加上“入戏”的说明。“入戏的旁观者”,这是雷蒙·阿隆一本自传性质的对话录的书名,亦是他平生的定位。阿隆与他的同胞萨特、加缪的最大区别,端在于他冷静的旁观,而非热烈的参与。“宁跟萨特错,不跟阿隆对”的流言,折射了阿隆的孤独与旁观者所必须承受的累累骂名。然而,站在二十一世纪的开端反观二十世纪的进程,可知阿隆的智慧与伟大,当那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死于疯狂,惟有阿隆,在守护理性与良知的底线,孑然而坚忍。倘放宽历史的视界,不妨说,阿隆并未缺席于那个风云突变的年代,他以旁观的姿势参与了真理与正义的建构。这就像程燎原说王人博:“……如果他是以学院派的风骨来观察社会,他的旁观却是为了参与。”

  懂得,便可慈悲。不懂,则愈发惶惑。《南方人物周刊》采访王人博,题为“一个宪政主义者的困惑”,收入此书,却改作“一个宪政主义者的当代史”——“当代史”的底色即困惑。从这个意义上讲,《孤独的敏感者》不仅是内省之书,还是困惑之书。其困惑正来自真诚而痛苦的内省。那种飘忽的惶惑感,溢出了宪政主义的边界,而指向一个旁观者如何在虚无的世界安身立命。

  我叫小保儿,现任先知书店编辑。

  这本书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拨开云雾见真知。

  在中国文化市场上,“历史热”长盛不衰。其中被研究最多、最深刻,观点争议最大,受关注最广的,无疑是1840年以来的近代史

  但是,大部分作品,都走不出这三种研究范式

  (1)救亡图存(2)回应西方冲击(3)想学习西方、融入现代文明

  这些主流的历史范式着重关注的,是器物的现代化,是强国的工具。

  随着作者笔下游走,会发现,现代化的首要问题,根本上是国家的性质与结构、权力的来源与归属、人与人之间如何缔结关系等问题。

  而且,书中没有局限于仅仅讲述所谓历史真相、历史规律;皆因,就算明白这些,未必能保证历史不再重演,不懂本质,后人可能依然重蹈覆辙。

  只有将“历史的真问题”挖得一清二楚,才能在警醒后发掘对症之药。许多学界讳莫如深的问题,罕有地在本书被毫无顾忌地、鞭辟入里地分析了,比如说:

  近代中国的三大转型困境:

转型困境1:现代化是一种无限扩张的秩序。中国不现代化,等死;现代化,找死。 转型困境2:西方文明史是“先集权,后分权”,但在中国这是行不通的。 转型困境3:精英与民众割裂,作为向现代转型的立宪,没法生根发芽。

  对西方普遍性价值的“新”解析:

西方有两张面孔:一个是它的力量,一个是它的价值。 1840年以来的中国,切身感受到的是西方资本、军事、贸易、宗教文化的扩张或征服,这也容易被认为恃强凌弱,缺乏道义。事实上,中国人正是从彼此力量的对比中发现了真实的自己。差距就是差距,不能用文化上的差异为自己辩护。

  对改变民族习性的探讨:

国内的普通话之所以在全国普遍通用,不是因为它多么好听,而在于它是由中心生产、提供的。现实的恰当做法不是先忙着去中心化,因为即便在理论上解构了它,事实仍然存在——中心不会因为纸面上的否定就能自动消解。只在理论上抵制并不是个好主意。

  这本书史料也很丰富,可谓是融史学家的洞察、法学家的严谨、哲学家的智慧于一书。

  抓住了“立宪”这个关键动作,近代中国的重大立宪时刻,被事无巨细地罗列了出来:

  从戊戌变法、清廷预备立宪到辛亥革命;

  再用真问题重新串联这些大事件、大人物,以及重要的思想,纵论近代中国的演进与嬗变,作者王人博老师这样写道:

“与阶级相连的革命叙事,并没有成为过去,它还存在于当下,在参与中国现代型塑造的同事,也塑造着自己。这是现代性走向东方这个大国时无法避免的中国特性。”

  上图正是那位中国政法大学教授王人博老师,人称“法学界的王大爷”。

  他天性幽默,而且极擅调侃。曾经有学者在饭桌上问他:“王老师,法治两字怎写?” 他稍稍侧身,两眼微睨:你说怎么写,就怎么写……

  他还是中国法学界少有的、深具人文情怀与批判精神的学者。2003年发表了《现代政治的中国之道》,学生羽戈问:“为什么不是中国的现代政治之道?”他闻之一笑,“潜意识中,我想突出的是‘现代政治’。将它看作一个共同普遍性价值,不管中国、美国,任何国家都要遵守。”

  王人博老师,是一位地道的山东人,真性情显露无疑,

  身为一名33年教书者,他却“大言不惭:学科的厚墙有时安放不了思维的自由:

“要维持知识分子相对独立,就态度而言,业余者比专业人士更好。”

  因为业余者缺少的是学科规训,却拥有真诚,除了忠于因读书而获得的智识之外,任何立场都与他们无关。

  但是,看得越清的人,就越开朗了吗?也许,未必。

  挪威作家曾说,“每个人对于他所属于的社会都负有责任,那个社会的弊病他也有一份”。

  学识渊博如王人博老师,却自况是一位“孤独的敏感者“:

“他们试图放弃对自己外在境遇的思考,把心灵投放到梦幻与虚无,却又舍不得这诱人的红尘;他们既是这世界的支持者,又是这精神世界的无援者”。

  近代以来的任何一段经历,都是那个时期国民的共同抉择。

  历史的绞肉机影像,在他眼前愈发清晰。我们似乎无可避免成为傀儡的命运,而一代人的错误,至少应有三代人共同埋单。

  但,只要多一个人读懂“历史的真问题“,我们进步的尺寸,便可多一分。

  ——

  剩少量王人博老师签名版,先到先得。如购书有疑问,可豆油私聊我。

  以下语录出自王人博《你看我说》,一个法学者的人间情味。

一 打捞 | 记忆

  01. 看人名挺有意思:一看我妻荣,就想到婚姻法;内藤湖南像是个搞中国学的;牧野英一总感觉是苏武的后代;舒马赫,生下来就该是个赛车手;藤野先生像是搞植物学的;山本五十六,一听就是个二愣子。

  02. 鲁迅怀揣的是「超人」,塑造出的却是阿Q。

  03.西方传教士特别爱抱怨中国人迷信,但他们没有能力区分:“迷信”是中国百姓的日常信仰还是喜欢那些多少带有想入非非的故事?实际上,中国人既对狐狸成精的故事津津乐道,也对有狐狸皮毛的衣服乐此不疲。

  04. 在主人与奴隶之间,奴隶更优越。这倒不是因为道德,而是认识上奴隶具有更高的层次,他用艳羡或仇恨的眼光把前者认作人的同类,而前者对后者的认知却超不出物件的范畴。

  05. 乐观主义的行当是助产士,悲观主义的职业是入殓师,而无政府主义不能言说的爱好是从政。

  06. 足球赛比篮球赛有意思:后者只要把球扔进篮筐就完事了,而前者光看进球还不行,还要看站在门前的那个家伙:既希望他把球抱住,又希望他脱手。世界杯之所以有意思还有一个原因:我们大多都在晚上看。

  07. 「赞」这个符号并不表示「赞成」或「欣赏」,而是绕过畏惧和寂寞,仅凭一言不发的沉默就能达到被视见的目的。它暗示的是一种不淡不咸、若即若离的微关系。

  08. 坐在校园的街椅上,闻着花草树木的秋之味,看着眼前新老学子的来来往往,心生感念:“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09. 女人是一个国家与民族的隐性符号。小说家若不谈女人,国家与民族这样的修辞就成了空洞化的政治书写。

  10. 时间碾过我们的灵肉,一转眼,我们成了“大爷”;再一转眼,我们枯朽,成就了一座丰厚的废墟。

二 内心 | 独白

  11. 我始终相信:人的命运与他的思维方式之间有一条隐秘通道,而通道里那条系着铃铛的绳索则牵在上帝的手里。

  12. 撒谎最煎熬的时候,是明知别人在等着你撒谎。

  13. 磨折了自己不是为了绽放,而是在空白处留下足迹。

  14.「长大」意味着季节不再往返,人只能活在一个冷冬的世界,那里叫成年。

  15. 一壶浊酒,便是我与自己的距离。

  16. 心里无论怎样炎凉,还是想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17. 生活有时就像辫子上的橡皮筋,绕三圈太紧,绕两圈又太松···好不容易弄好了,却发现还是不扎辫子更好看。

  18. 年轻生长爱情,而我的故事已珍藏在花里。

  19. “想当年”的意思说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的境遇。

  20. 故事通常最悲惨的结尾:“最后,他们各自过上了幸福生活···”

三 况味 | 人生

  21. 总是细数着以后的日子,却忘记了活过的快乐。

  22. 悲苦在男人的烟中燃烧,从女人的眼里流出。女人的烟灰掉落的往往是寂寞。

  23. 动物习惯用自己的尾巴表达感情,而秃臀的人类更愿意用钱财代替。

  25. 放弃现成之路,用自己的头颅撞出另一个缺口,不问它的大小和意义,只为了这个缺口。这是我理解的自由。

  26. 民族永远不是我们每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个体的简单相加所得之和。它无形地把我们抽象了,去掉了每个具体的人的血和肉。

  27. 让我掉下眼泪的,是昨夜的酒,还有异乡的那一地温柔。

  28. 曾学这学那,到老了照镜子才发现,学谁也没戏,自己还是自己,一个不得不接受的自体。

  29. 戴着手套要饭是现代人的一种讲究,与在裤子上挖上几个破洞的机理是一样的。

  30. 宗教告诉了我们一点:活着都是暂住证,死亡才是永久产权。

四 雕刻 | 时光

  31. 长大了,我和我的小狗都在社会里走丢了。

  32. 害羞不是胆怯,而是人对自己与外界的关系过于敏感。

  33. 生活在别处的人们一般都这样:用饥饿诅咒富贵的罪恶,用光棍谴责爱情的悖德。

  34. 身影还在,却忘记了是你的送行还是我的远归。

  35. 朋友间无原则的吹捧,基本上都是为了背叛做舆论上的准备。

  36. 温情是一件快递,拿在手上的包裹恰好是想要的那种信息。

  37. 有罪恶就有善行,有冷漠就有温情,有阴影就有日光,阴阳隔着不远,相互都能看见。

  38. 在意日常生活中的每一块琐碎,便是一种修行。

  39. 所谓劳动创造美,关键不在于劳动而是谁看。

  40. 与其熙熙攘攘,不如俩俩相望。

五 哲学 | 漫步

  41. 活在万千世界,“留白”是洒脱,也是真正的富有。

  42. 推杯换盏未必是真朋友,在路边摊一起吃东西关系一定不寻常。

  43. 我的本性是驰骋,结果负重却成了宿命。

  44. 人的寂寞不是孤单,而是看到了孤单的物。

  45. 自恋就是非常成功地不认识自身而呈现的一种满足状态。

  46. 人最难的是爱自己,自私不是爱,是贪。事实上,人最喜欢的是自我挑衅直至头破血流。所以呢,耐心才是活的久的良药。

  47. 不是我特立独行,只是想看一看不同的风景。

  48. 以前总认为喜欢音乐是因为心情。看了电视才知道:这个爱好的最大价值是用来相亲。

  49. 叶子跟树说,本是同根生,您能经住岁月的风吹雨打,我却活不过秋天···

  50. 其实,人有时不是为了充实,只是为了一片空虚。

  任何范式都是“事后性”的演绎,“启蒙-救亡”亦不例外。所以,它并非历史过程的客观记录,而是从某一“定制原理”出发对这一过程重新梳理。

  当然,对历史的反思,只要逻辑自洽,能够自圆其说,都有其合理性。但是,若要历史照进现实,多少有些僭妄了。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在近代史领域,任谁也写不出新意了。

  其实这几天,我在向很多书友推荐这本书的时候,他们也有类似的质疑与顾虑,反映最多的有以下三个:

  近代史是每一个中国人最熟悉的历史,初中学了一遍,高中、大学又学了一遍,学了三、四轮了。踏上社会以后又从别的书里,甚至互联网上,重新“反洗脑”了一轮。

  学了这么多次可以说是学烦了,对重要的事件几乎倒背如流,都能给人上课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再读这本大部头的著作呢?

  鹰眼视角的特点,就是抓住一个核心的真问题,兼顾历史的关键与纵深。

  比如辛亥革命后,隆裕太后以末代皇帝溥仪名义颁布了退位诏书,写明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

  袁世凯经过深思熟虑,在清帝退位诏书中加了一句话——“仍合满、汉、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

  以当时帝国溃败,摇摇欲坠的情形,如果没有加这句话,边疆很可能就纷纷自立门户,国家被肢解的只剩下汉地十八省。

  袁世凯的这句话,将革命党的初衷从“驱逐鞑虏”转到了“五族共和”之上,避免了全国的分裂——不论是哪个民族的人,从前怎么效忠满清皇帝,现在就怎么归附中华民国。

  在传统历史叙事中,如果分析戊戌变法、清末立宪、袁世凯洪宪帝制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功败垂成,大可以从政治、经济、乃至思想文化的角度加以阐述。

  然而,王人博老师的视角却非常独特、他往往从当时的宪制思想出发,一击直中核心问题。

  比如他评价辛亥革命:辛亥革命的意义是伟大的,但留下的遗憾也同样刻骨铭心。中国再也容不下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帝,但人们仍可以忍受花样翻新的“强人”。中国有了民国的名号,却并无宪制之实。

  宪制浓缩了当时治国者、知识分子对中国现代化转型的基本构想——抓住“立宪”这一关键问题,既抓住宏大的全局,又能看到中国近代史中种种生动的细节——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思想的依次铺展开来。

  可以说这本书一上来就抓住了近代史最根本的问题。经过这一核心的串联,即使再众所周知的史料,也展现出了全新的意义。

  ▍质疑二:“这本书讲的历史是真的吗?”

  有的人读书只爱读“真相”,甚至觉得近代史的真相都在“禁书”里,追求真相固然重要,但比真相更重要的是对历史的“史识”。

  其实,历史是否有真相,本来就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求索真相受制于技术、学养、事物的复杂性,以及史观的影响,真相在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至少不是唯一存在——真相只是散落成无数碎片的镜子,而我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看到的一小片才是完整的真相。

  王人博老师的这本书,其实就是对“唯真相”史观的一次剧烈颠覆。

  同一个历史人物、同一个历史事件,在不同的历史书中,常常是天差地别的。哪个才是真的历史?这只能通过读者自己的“史识”——分析总结的悟性和能力去判断。

  “史识”的价值,远大于事实。

  因为如果缺乏判断能力,即使真相放在眼前,也会视而不见,只当做是几行数字。尽管“史识”并不带来真相,但它却是穿透历史的一种目光,能使真相免于遮蔽,无处可藏。

  比如中国传统史学,可以说拥有人类最庞大的史料库,却很少产生伟大的历史著作。这是因为很多传统史学家的脑子里只有“善恶忠奸”一种“史识”,他们有再多的史料,也只是进行简单地整合加工。

  王人博老师在书里谈到:“历史永远都不会以它整全的面目显身,历史留下的只是它的残骸。……历史因为他的残存物而被灌入后人的理解之中,它自身必然带着活人的偏见。”

  意义大于真相,这一“史识”在书中无处不在:

  比如一谈到洋务运动,大部分历史爱好者的反应是否定的——只学习技术,不学习制度,过于保守僵化。

  然而,王人博老师却对洋务运动评价道:“他们用‘西学’这个武器将旧的文化传统戳了个窟窿,使古老的中国透进了一丝近代的空气,西方的‘用’在增大的同时,中国的‘体’便在减少。”

  在传统视野中,梁启超是一个善变的人物,戊戌变法、清末立宪、中华民国立宪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然而,梁启超看似“骑墙”的身段背后,是对现代原则的一贯坚持,无论是君主立宪还是共和民主,无论是和平改良——戊戌变法,还是暴力革命——号召全国讨伐袁世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中国跨入现代政治文明。

  王人博老师说:“梁启超长袖善舞,随机应变,但他绝不陶醉于权谋,他的政治手腕,都是为了实现现代性价值,这样一个政治理想,从来都是他内心最底层的压舱石。”

  正如书中所说:对历史来说,其实不存在本体意义上的“真假”,只有“合理”与否的判断。

  没有“史识”的所谓真相,无异于史料的随意拼接和生硬堆砌。

  ▍质疑三:“对中国学者写的书不感兴趣?”

  这些年,国内引进了许多西方学者的书,客观的说他们中的大多数确实很好,有的带来了最新的学术研究范式,有的通俗性和思想性兼顾。但其中也不乏很多水平不高,竟是老掉牙论点的平庸之辈。

  相比国内,更多的是毫无良知的“学者”,要么一门心思做权力的掮客,不会写书,只会给权力“背书”,这种人写的书糊墙都嫌多;要么虽然书都很畅销,但不是贩卖焦虑,就是迎合阴谋论,写的书、说的话全是“生意”。但无论哪一种,都是有毒的。

  一些真正专心做学问的,很多也眼界封闭,谈不上任何学术创新,不是写给专业人士看的晦涩难懂的教材,就是做二手知识的“搬运工”,固守着“一亩三分地”,对现实毫不关心。

  因此,在推荐这本书时,很多读者对这本书有些迟疑,也很正常。

  废物哪里都有,人才也是一样,中国同样不乏优秀的学者。那么,究竟如何判断一个中国学者写的是本好书呢?换句话说该如何衡量一个中国学者的水平呢?

  ◎独立,只忠于自己

  文学理论家爱德华·萨义德曾说过一句格言“要维持知识分子相对独立,就态度而言,业余者比专业人士更好”

  王人博老师将这句话视为信条,对于一个学者来说自己就是自己,没有代表也不代表任何人。除了忠于自己因读书而获得的智识之外,任何立场都与他无关。

  正如他在讲台谆谆告诫台下的学生那样:欲求解放,必须自主;欲求自由,必须独立。

  ◎从不认为自己真理在握

  不从属于任何政治派系,忠于自己,只是外在的独立。

  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更重要的是自省,认识到自身的“无知”。并在不断的审查与追索、拷问与质疑中,完成内在的独立。

  “内省”不是与外部隔绝,而是认知的改变,终身研究现代政治文明的王人博老师,从不认为自己是权威,是正义的化身。他自称“到现代文明的路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不去现代文明的路”。

  每个人的知识都是有限的,一个人一旦认为自己掌握了某个真理,他便变成了畸人,他拥抱的真理也成了虚妄。因此,一个高水平的学者,从不把自己当做真理的化身。

  ◎带着中国人特有的问题意识

  一个高水平的学者,必然把学术当作志业,他们的学术根植于内心的“问题”中。即使研究国外的东西,也肯定有自己的情结,带着中国人特有的问题意识。

  王人博老师懂现代价值,但他并不是只讲现代价值,正如他在书中说的:“中国正面临着这样一个不借助西方语词便无法表达,但借助西方语词又不能准确表达的困境,这可以说是我们当前的最根本的困境。”

  坊间常说,中国人有三样东西最为擅长——烹饪、农业和历史。 其中,历史,不仅是我们的绝对强项,甚至有时候历史填补了宗教的空白。古代中国就有着世界上最完整、最庞大的史官体系和历史记录。 历史教训,是中国历代治国者最重视的东西。历朝帝王无不牢记“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一警世格言。 历史智慧,似乎每个中国人都有。天桥底下的评书,是古代城市的另类“文化地标”,无论贩夫走卒,多多少少,都能说几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轮回”。 中国文化市场上,“历史热”更是长盛不衰。其中,被研究最多、最深刻,观点争议最大,受关注最广的,无疑是1840年以来的近代史。 理解近代史的三种范式 关于中国近代史,大致有三种研究范式:

  ◎第一种范式:1840年以来的中国近代史,是一部救亡图存的历史。 这种范式,在史学界处于主流地位,它有一个压倒性的主题,那就是“救亡图存,民族独立”,它就像一把火炬,在各个阶级的手中传递。我们从小听到、学到的主流叙事大致如下: 首先,是农民阶级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紧接着,是封建地主阶级领导的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和清末立宪,其后,是资产阶级发起的辛亥革命,以及后来的五四运动,无产阶级登场…… 以上救亡运动均以失败而告终。此后,历经血腥残酷的动荡,直到1949年,历史才掀开新的篇章。

  ◎第二种范式:1840年以来的中国近代史,是一部回应西方冲击的历史。

  在西方学界,研究中国近代史的主流视角之一,是汉学家费正清的“冲击—回应”模式。 他在《冲击与回应》《剑桥中国史》等著作中认为,面对西方文明的冲击,中国采取怎样的回应,是中国近代史的主旨。 在华人学界,这一范式影响颇广。比如,著名历史学家黄仁宇就曾指出,“鸦片战争、洋务运动、百日维新、清末立宪、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互相连锁,构成了一连串梯次式反应。外界压力越大,中国的反应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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