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智慧只有一条路径,宽容
人世间简单的问题也是复杂的问题。搞清楚为什么会复杂,才得求来简单。为什么说人类面临合作最难,因为合作的境界基本是雾里看花。远着绮丽美好,近看艳色糟糕。佛家修行的法门很多,八万四千个成佛的路径以上。其中合作路经最多。人一生面临的麻烦至少八万四千以上。斩不断的烦恼丝,剪断了马上又长出来。
烦恼的落脚点,大都在烟火生活中。没有几个人为国为民忧愁的茶饭不思,晚上焦虑的失眠。多数是夫妻不和,儿女不谐,或为单位的七七八八烦心。什么问题,合作问题。一个家庭的和谐美好,是合作成功。老少男女,有掐有闹,有哭有笑,没有出现硬伤的裂纹。这是过人家的理想状态。一个单位让人留恋,下班后仍然想多呆一会儿,不想及早的逃离。说明这个单位合作的模式不错,有无形的文化粘合剂,领导有模有样。如果她是个机关,会生机勃勃的存在。如果是个企业,她一定寿命不短。
落到近来流传一篇热文,说中国的民营企业为什么寿命短,是因为合伙人的问题。直截了当说,是合作的失败。
经营企业,相比老牌的欧美国家,我们是绝对的小弟弟。人家由作坊变成工厂,搞大了又弄辛迪加或托拉斯的时候,我们还跟着爷爷用耕牛犁地,这边伺候牲口,那边早已玩弄开机器。才40年学着开商店,办企业,现在已经冒出若干世界级的企业大v,如任正非,马化腾,曹德旺等。已然很不软了。
中国的民营企业平均寿命才3岁,短。而欧美的私营企业才能活个7、8岁。老江湖也不过如此。说明什么?企业,单位除非是囯营包办的,快活不下去了有国库给不断注水,那是永远砸不碎的牛皮缸。其余所有的企业,活着也是相对的。这个生命体不是不能长久,比如日本有世界上最多的百年企业,2百年企业,德国也不少。这些企业基本上属家族企业。解决了合作问题,家族兴旺,企业基业长青。
全球的聪明人近年都下功夫研究企业管理问题。企图找到企业不死的妙药。许多名大学的教授,博士都在这片领域发声,还办了诸多的培训班发了大财。顶用吗?他们用花里胡哨的东西给经营企业的高管们上课,外行指导内行。像衣冠楚楚的西装先生,给伤痕累累的战士讲述如何在战斗中攻击敌人。又像宫里的太监,给生过娃的老夫妻,指导丰富多彩的性生活。
企业的生存和人家过日子有一比。可是为什么大多数的家庭可以维持一生,企业却如流星一样的宿命。利益是企业的命,利益恰恰是世界上最短命的昙花。谁想过呢,宇宙规律,水无常形,人无常势。消费不断升级,残酷的自然淘汰,人性的贪婪对利益的追求永无止境。利益不断重组,新的合作者不断出现。企业不短命不行。许多企业人对此毫无准备,一出毛病就怨天怨地,把败过强加于合伙人。于是企业界不朽的戏剧轮番上演,亲人般的合伙,仇人般的散伙。最后连个朋友的情分也留不下。
许多人自责,我当初和他合作做企业,怎么就没有看清他的嘴脸呢?人心难测哇,画虎画皮难画骨。旁边的狗头小参谋们也加油添醋,早给你说过了,这人一看就差劲,怎么可能合作呢?
许多人失败后没有忏悔,没有谴责自己的过错。不找出失败的症结,东山再起还会重走老路。
人很少这么想,他的老婆这么好,善良又美丽,后来怎么变的如此糟糕,别人给了一块烙饼就跟着走了。
合作出了问题。既是别人的毛病,自己才是毛病的根本。
我们一定相信,好的制度可以将坏人改造成好人,而坏的制度是将好人变化成坏人。如现在的许多好干部,刚听过振振有词的道德讲话,立马就看到官媒消息,纪检委请去喝茶了,双规了。
制度是神,有时控制不了人性的贪婪。
合作不是制度,是信马由缰的自由。合作是驾驭自己的艺术。合作驾驶技术倘若有座培训学校,毕业的高超驭手会很少。人性如此。人的天性需要合作,又极其排斥合作。以自我为中心,做命运的主宰者,决定了其容纳他人太有难度。
今天胡说闲扯的合作,游走狭窄的区域,只限谈企业。谈文学,谈过人家,谈政治的合作概念过于复杂。
世上只有极其少数的人才能游刃有余的做好合作。如成功的企业家,华为的任正非。之所以将华为公司做成国家样板,世界典范。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海纳百川,哲学灰度理论。灰度吸收亮色的暗色的,有色的无色的,是最广大无边的智慧。即使在美国政客横棒暴打华为时,任正非泰然自若,没有回击过半句恶语。仍然告诉华为人,美国的政客不好,但美国的科技很先进,我们还差的很多,必须老老实实的学习。
不少企业学华为,学制度的皮毛,组织框架,奖惩措施,管理要件等。但华为企业根本的管理精髓是文化,是哲学。文化是抓不住的风力,是骨子里的包容和吸纳。说白了就是合作的太出色,众智垒成的科技王座。
正是这种轩然浩气,永远敞开的胸怀,连华为的竞争对手们,都对任大爷肃然起敬。
网络上这几年常见吹捧国学大师胡适之的文章。胡适是跟着蒋介石离开大陆去了台湾的文人领袖。他的学术地位如何,有人说他是大师中的大师。是不是好文人,咱这个文学流浪狗没有随便指划的资格。但知道胡适先生归天了,台北市几十万人夹道为他送葬。可见他的人格魅力。
民国年间,知道鲁迅对胡适很反感,骂胡适的文章咱看了都脸红。但胡适多少年无言以对,甘心挨骂。鲁迅死后,胡适全力帮助鲁妻许广平,将鲁迅的作品出版。
胡适并不是一个窝囊废。秉承着一条合作精神,”不辱身,不降志”是前提。在他晚年时写了一金句,"宽容比自由更重要”。他把宽容放到人伦性格中至顶的位置。这比那些夸奖人的若干词汇,坚强,智慧,聪明,清纯,厚重深沉,博大精深等等更具伟大的张力。
胡适深知事业的成功,修行的最难,是合作。人如果挑三拣四,活在尔虞我诈的氛围中。是绝不能把世界抱在自己的怀里。特别是文化文学人,极喜欢吵闹,标榜抬高自己,忽视轻蔑别人。
胡适的合作精神融到了他的骨格中,他不博大都不行。
大文豪托尔斯泰描写人生,说幸福的家庭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其不幸。好家庭成功的根本是什么,就是合作的好。亲缘关系就不须合作?最难的合作就是近距离。好家庭和穷家富家没大的关联。到处不鲜见,有钱人家整天价鸡飞狗跳的不少见。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搅的四邻不安。而贫穷限制不了老小的和谐,互相帮衬,相依为命。
有关注人类发展的闲人拿数据疾呼,中国社会的家庭出了麻烦,有个发达城市的结婚率很高,离婚率达30%。为什么呢?根本问题是家庭合作的撕裂。信息社会,社畜们每天累的象狗一样,夫妻不交流,路怒,紧张疲惫,性生活不协调,脾气不打一处来。合作自然解除,不如和露水知己打短工好。
人类都懂一个基本的道理,我们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多么孤独,拥抱在一起才能互相补充。话是这么说的,理是这么一个道理,真正抱在一团的时候,又出现了不尽的伤害,倾轧,内卷,意见不断。合作做事太难。
有时独狼们倾诉,自由是多么好的一个状态,我行我素。合作是多么讨厌的事情,还得彼此看眼色,将就,包容。实在太累。假如没有雄雌两性,自己就象植物一样,靠刮风授粉,独立把孩子生下来,那多好。结婚,组成家庭就是件烦恼的事情。
日本,法国以及欧美,一些走在现代文明的国度真就出现了隐忧。年轻人时髦做独狼。不谈恋爱,不结婚,甚至讨厌性生活,更不要生娃。导致人口急剧减少。
原因是是什么?物质生活充裕,支撑生命的精神生活苍白,缺乏信仰。不懂和社会合作,不想和任何人合作,遇到挫折后只好躺平。
个人,家庭,单位,都绞尽脑汁解决一个烦心事。合作的病太难治。
人类建立大同社会,让世界和谐,就是合作的最高准则。
有史以来的人文学科,包括哲学,宗教,美学等挖掘精神和灵魂的学问,都在解读人自身的密码。学问有西方的睿智,东方的深邃,万法归宗。实际很简单的,强调的都是认识自己,明心见性。人类遇到的各种麻烦都是自己惹下的果,不是上帝强加的。
烦恼是韮菜,割过了,没几天又长出来了。有些人修心修行,洗炼的很超脱,自己也能安静下来。但一遇到合作,一起共事,还用心选择了好人。好人和好人碰撞在一块儿之后,磕碰的崩溅出火花,闹的不可开交。头破血流,合作失败。
本人曾经有十多次的企业合作经历,体验太深刻。留下毕生最痛苦的体会,一个人成功的做事业,不合作不行。但合作的戏剧往往以悲情落幕。
中国文化的巅峰之作,老子的《道德经》里描述,人类和谐幸福的理想状态是什么?"鸡犬之鸣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这句话学究们有合适的解读。我可以听你家的鸡叫,你也开心的接纳我家的牛哞狗吠。不烦不扰。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彼此自由而安心。
好像没这么简单。
老子也知道合作很难,所以才说老死不相往来活的安静。一合作就鸡犬不宁。
一辈子所谓成功的,无非是短期内做过几宗象样的事情。曾经闪光过,那就很不得了。多数人唏嘘,懊悔,该干的没干成,遗憾的错过了。到了晚年领上退休金,可以悠哉悠哉的享受自由了。到这时候可以出世了,不再与别人碰撞了。一句话,合伙合作的烦恼,可以自然的逃避了。
网上有文“三观不合,不会是一路人”,还获得普遍的赞扬。
纯净水好,有纯净水吗?
不信随机进任何一个小区,随机找一户家庭的夫妻,有几个三观一致的呢?但日子照样过,照样乐乎着生儿育女。一桌子吃饭喝酒的友人同学,三观不一定合,但有了合作的胸怀,求同存异,一路也可以同行的。
合作共事,是人类文明较高的水准。人,最顽劣的天性就是自私。侵害了我自己的利益反目,你的表演弄的我不舒服就生气。共患难也许可以,共享果实,共同占有得有较高的觉悟。
血缘关系也如此。
假如夫妻没有儿女的亲情维系,离婚率至少会超过一半。
兄弟们长大成家,老父母很快就张罗分家,各自另过日子。因为血缘亲也如此,几世同堂,合作太难。《红楼梦》讲述的就是大户人家的合作故事。爷爷奶奶姑姑舅舅姨姨,尔虞我诈,七七八八,斗争的乌烟瘴气。
血缘关系尚欠如此。陌路走到一起就觉得利益拥抱,肝胆相照。一时可以,一世难。
合作,难,再难,也是人类的主旋律。攀上合作的天梯其实也简单不过。合作的智慧只有一条路径,宽容。宽容不是委屈自己,成就别人。宽容的果实应该是,自己收获的并不少,也让别人载而有归。
宽容了,才装得下大千世界的辽阔。不合作,天门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