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鱼

　　香椿鱼

　　作者：三两

　　刚看到消息，上海的香椿头现在到了每斤90元钱。

　　打电话给母亲问：家里的香椿现在出牙了吗？

　　母亲在那边抱怨说：今年是吃不上香椿鱼了！咱村要搬迁，过不了几天老村就要没了，要城市化，要住楼房，哪里还能够种上一棵香椿树！

　　挂上电话，我愣愣地呆坐下。

　　老家，我再一次回去一准是见不到了。还有院子里的那颗香椿树，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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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印象中，春天的时候，能够吃到香椿芽，也是极其让人激动的事情。

　　我们家的香椿树，用庄上老人的话讲，昰一棵祖宗树。二奶奶就说过，她老人家娶过来时，就有这可香椿树了。我小的时候试图伸出小胳膊搂一下，结果发现，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冬天的香椿树，感觉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它老是黑着脸。

　　春天一天一天到了，香椿树也心情好起来，眉开眼笑的。

　　胭脂带绿的叶子小手一样捧着阳光。

　　摘香椿的活儿，我是高兴接受的。你不知道，上树的感觉有多爽！春天的风吹过脸，也吹过那小红叶子的脸，痒痒的，最主要的是，能在树干上站直身子，看到腊月他们家，巧了的时候，腊月也正在院子里看见我，叫一嗓子。

　　母亲听见了会在下面大声地嘱咐小心，另外吩咐我叫腊月过到这边来拿一些香椿过去。

　　2

　　香椿的吃法有很多。

　　最简单的吃法是用盐腌：把叶子剁碎了，加上盐。这种吃法我以为，真真是辜负了这么美妙的香椿！

　　此外还有用鸡蛋蒸，也很好。一碗香椿蒸鸡蛋，父亲会就着喝上一盅酒，然后曳斜着眼逗我几句。

　　但最好的吃法，自然是做成香椿鱼了！

　　但母亲每次做了后就会后悔，说又废了多少油。

　　做香椿鱼一点都不费劲，是一种偷懒的做法：叶子不用从柄上摘下来，一串一串的洗干净了，然后在面糊里打一个滚儿，下到滚开的油锅里，香椿的味道一下子就弥开去，整个胡同里都闻得到。

　　金黄的香椿鱼做好了，盛在盘子里，更像极了鱼，像被柳条穿好了搁在盘子里一样。

　　3

　　多的时候会整个胡同里送。

　　当然是我去，一溜小跑。收了香椿鱼的奶奶婶婶们总会压一些吃食过来，一把红枣、几个核桃、或是一打卡阳沟葱。

　　我们家的香椿树，让我拥有整个村的玩伴！

　　4

　　有好几年没有回去了，母亲每年都会寄香椿过来。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如何做香椿鱼，可惜我太笨，一直做不出母亲香椿鱼的味道来。

　　小伙伴们微信里说：回去看看吧！

　　回去的时候，我不敢确定，那棵香椿树还在吗？

　　香椿鱼！香椿鱼！香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