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欣无辜枉死的背后，我无法指责她的家人

　　（图片来源网络）

　　最近，大概最牵动我的心的，是这个杭州9岁孩子章子欣，被两个租客骗走后，无辜枉死。

　　从7月初的失联，再到前些日子，在海上找到遗体。

　　我每天第一件事，都是打开微博，看看热搜上，有没有关于章子欣的消息。

　　自媒体时代的好，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播报，几乎有任何重要消息，都可以一拥而上。

　　但自媒体的人血馒头也显而易见，有人开始拼凑资料，有人捕风捉影也有人振振有词地，像当事人指摘她们的家人。

　　我一直记得《在遇害女童章子欣家守了几天之后，我想替没有被看见的痛苦辩护》，有一个细节是这样描述的：

　　“出事后，家里人几天没有正经做过饭，根本吃不下，只能随便应付。

　　我到的那天，她们认认真真做了几个菜，邀请我和同行的记者一起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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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却突然提醒我们，你们拍照还是不要拍到这桌子菜吧，她怕网友看到做了几个菜会骂他们家庭还有心思做那么多菜。”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你看到的。

　　你听到的，也不一定是你真正听到的。

　　当表达和信息不对称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但一不小心早已是恶魔的化身。

　　章子欣这件事中，最该骂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就是那两个租客。

　　至于其他人，非要说什么错，那是因为过于善良以及一时的大意。

　　章子欣活着的9年时光里，外界总是在捕捉，她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父母分离、由爷爷奶奶抚养，父亲外出打工，母亲杳无音讯，怎么看都像是可怜孩子的版本。

　　然而，生活的底色，并不会在这个女孩身上造假：

　　章子欣长得白白净净，也穿戴干干净净，家里收拾得非常整齐，可以看出爷爷奶奶是一个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农村人。

　　为人善良而有礼貌，对着镜头的时候，总是笑嘻嘻的。

　　她看上去当然不是时髦的小女孩，但可以见得是一个有趣，以及被爱的小姑娘，甚至于在那个过于淳朴的地方，她们都不知道：坏人到底长什么样？

　　这在子欣的爷爷奶奶身上可以看到。

　　奶奶对着镜头的时候，很多人说看不到悲伤。

　　我看到的，是一个农村老人的懵。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记者描述，她大概在章子欣噩耗传来之前，她们都怀有希望——她只是被带走了。

　　一个生活在农村的老人，她们生活的半径，就是乡里乡亲。或许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恶人的模样。所以最后，当外界扑面而来的舆论，以及知道自己孙女无辜惨死，才会对着镜头失态。

　　一个人的外表，都是含着生活轨迹。

　　章军在外打工，知道人心凶险。

　　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事实上，在他们的生活体系里：根本经不起骗子的软磨硬泡。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防线，而骗子攻击一下，她们就倒掉一大片。

　　章子欣的事情出来之后，我告诉的第一个人，是我婆婆。

　　我婆婆也是农村人，我的两个女儿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我告诉她：有个小女孩，被租客骗去说当花童，结果现在人也找不到了。你千万要小心，不要让别人随便抱。

　　农村人之间，都是有天然信任，就跟新闻里说的一样，平时哪怕开着门，车子不锁，也没人来偷。

　　章子欣的爷爷奶奶，

　　或许就跟千万个在农村的老人一样：在他们单纯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碰的头破血流，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活到老。

　　只能说，那两个租客是他们的劫，而这个代价真的太大了。

　　如果非得指责谁，我倒是觉得父亲章军和他的母亲，确实有缺位。

　　她的母亲离开了章军之后，好多年没有回来看自己的女儿。不到20岁就生了孩子，后来自己也过得清苦，据说还欠着外债。但这一切都不是离开女儿的借口。

　　章军外出打工，每年也回来几次。可以看出，章军跟女儿关系还是很不错，并且大事小事，也都了如指掌。

　　这里，我要说下：

　　章军作为一个男人，还是非常有担当的。在婚姻里，承认自己的错。孩子出事之后，也护着前妻，不去随便说前妻的不是，不去泼脏水，也不故意给外界模棱两可的答案。

　　章军的善良和淳朴，其实也是他的底色。

　　章军每年回来几次，大概这就是现在许多留守儿童的现状——父亲永远是视频那头的模样，而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

　　我曾经非常想发表一个观点：再苦再难也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但事实上，从我后台的许多读者咨询中，可以看到：

　　只要在外地的上班族，如果父母不出来帮衬，一旦生了孩子，必定有一个人要牺牲自己的事业，在家带娃，到孩子上幼儿园，再去干一份相对轻松的活；

　　要不然就只能把孩子送回老家。

　　没有父母不愿意把孩子带在身边的，也没有父母愿意让孩子离开自己。

　　很多人知道，我以前是一个乡镇公务员。我们乡镇一个砖瓦厂，每天早上，很多打工的，就把孩孩子放在背上，然后在那里砌砖。

　　尘灰四起，孩子的脸上也有灰尘。

　　你说对吗？好像也对，至少把孩子带在身边。

　　但你说这样的方式不对吗？你好像也无力指责。

　　这就是特别两难的。

　　章军就是千千万万个在外打工的其中一人。他当然是非常爱自己的女儿，也绝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

　　唯一觉得可以更仔细一点的是，应该早点报警。

　　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每一步都是亦步亦趋，你早点报警，两个人一慌，把章子欣杀了，或许杠精会质问，你报什么警呢？

　　你不报警，到了今天这个结果，不善意的人，依然会质问你。

　　生活对于每个人来说，就是一地鸡毛。

　　从来没有最优解。

　　许多时候，你以为尽了万般努力，最后给你的答案，也还得靠点运气。

　　其实，我们都不及章子欣父母、家人十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悲痛。

　　对于我们来说，章子欣是那个陌生的女孩，只是以一种遗憾的方式认识。

　　而对于她的家人，那个活生生的人，突然离开了她们，四处都还留有她曾经的影子。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余生都难以忘记。

　　许多人总觉得自己正义无比，可是焉知，你每一次所谓的正义的指责，都是一把刀，一刀刀刺进她们已经受伤的心。

　　别人的生活不需要外人来裁判。

　　而我只希望章子欣来生，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善良可爱，带着阳光。

　　- END -

　　小愚有话说：

　　这篇文章很早就想写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今天我更想说明的是，许多时候，我们需要的，或许是这一份同理心。

　　二条是我自己很喜欢的关节膏，也是我妈妈的自用款噢，颈椎之类不好的，都可以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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