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吧-经典好文章在线阅读:《黑郁金香》观后感10篇

当前的位置:文章吧 > 经典文章 > 观后感 >

《黑郁金香》观后感10篇

2022-03-23 03:31:48 来源:文章吧 阅读:载入中…

《黑郁金香》观后感10篇

  《黑郁金香》是一部由克里斯蒂昂-雅克执导,阿兰·德龙 / 维尔娜·丽丝 / 阿道弗·马尔希利亚主演的一部动作 / 冒险 / 喜剧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黑郁金香》观后感(一):黑郁金香

  经典的老片子,在今天看来依然很好玩,台词很诙谐,故事很有革命热情,加上听的是上译的配音更显得华丽丽。相传当年阿兰德隆就是和片里的女主好了于是和茜茜公主吹了。。。重点是阿兰德隆啊!这位大爷年轻时实在生的太英俊再回头看大爷当时的照片也会被迷倒。不过大爷青年期俊俏过头了,稍微老了点线条长开后反而江河日下,以至于我觉得和怒海陈尸,黑郁金香这些骗子里比起来,佐罗里的大爷都算丑的。现在大爷貌似跑去玩古董了。默默地怀念一下黑白电影时代俊美得惊为天人的大爷。。。

  最后,我非常不能理解哥哥刚被吊死没多久弟弟就和女主快乐的抱在一起转圈圈分享胜利的喜悦。革命成功就这么让你们狂喜得忘掉尸骨未寒的正派黑郁金香吗?!

  《黑郁金香》观后感(二):“纪尧姆伯爵,就是黑郁金香!?”

  又重看了一部属于”童年回忆”的上译厂的译制电影。将“配音声道”和“原版声道”交互着“听”,居然惊讶的发现,经过中文配音后的影片风格居然和法语原版贴合的天衣无缝,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击节赞叹!

  从纯艺术的角度来看,这部电影是属于浪漫主义的,导演显然拼劲全力的试图将电影中的所有场面都刻画的极具戏剧张力与戏剧效果,他几乎做到了完美。

  Alain Delon,他确实是这部电影的灵魂,没有这个当时“欧洲最帅的男人”,这部电影就不会如此让人难以忘怀。

  但不要忘了这部电影中还有另一位极其优秀的演员,“警察局长”—— Adolfo Marsillach,在此不想使用太文绉绉的语言来描述他的演技,只想简单的说一句——“看到他,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黑郁金香》观后感(三):革命时期的爱情

  小时候觉得这部电影很好笑,还记得那时候和小伙伴说“由头笑到尾”,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版本重新配音,不是童自荣的声音了,没怎么看,现在总是开着电视不看,变成了收音机。

  这部电影老让我想起罗密,她那时和阿兰德隆热恋变冷,黑郁金香里的女主角和阿兰好了,罗密和他分手,爱情开到蘼荼凋谢,两个人度过一段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法国人以文化自傲,他们的诙谐调侃也其来有自,渗透在电影、动画中。《国王与小鸟》和《黑郁金香》算不算一把镜子的两面反光呢?对大革命的一种反嘲。在《国王与小鸟》里反省更深沉,那个巨人摧毁一切旧事物后,坐在废墟上的形像,谁也不会忘记 --- 毁灭之后怎么开始呢?

  《黑郁金香》里兄弟俩的接头口哨,曲调很好听;《国王与小鸟》的音乐已是经典,由波兰电影配乐大师基拉尔(Wojciech Kilar)作曲,影片中牧羊女从画中走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是“爱情呀,总要有所自选择。”

  爱情呀,总要有所选择﹋

  《黑郁金香》观后感(四):神秘骑士——黑郁金香

  它艳丽得叫人睁不开眼,完美得让人透不过气。

  ——大仲马

  阳春三月,南山植物园花开繁茂,梨花,桃花,樱花不一而足,不经意间瞥见一簇火红郁金香,高挑的姿态彷如一位仪态万方的皇后,让人不禁驻足观看。想起几年前曾到荷兰库肯霍夫公园赏花,彼时的郁金香也如眼前的郁金香花开正美。但在绵延数公里的郁金香中,唯独名贵而神秘的黑郁金香尤为引人注目,仿佛一位堕落天使俏生生地站在眼前,唯见入骨的娇娆。

  黑郁金香俗称“夜皇后”,2005年2月初由新加坡理工学院3名学生培育而出,目前属于稀有品种,具有较高经济价值,在市场上较为少见。

  尽管黑郁金香诞生仅仅十年,但这个充满魅力的名字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诞生了。生活在19世纪的法国文豪大仲马在他的小说《黑色郁金香》里形容黑郁金香“艳丽得叫人睁不开眼,完美得让人透不过气”。(图三:大仲马)小说以17世纪的荷兰为背景,作者借荷兰哈勒姆市市长之口说,谁能培育出纯黑无杂色的郁金香,便将得到十万弗罗林的奖金,正是因为这笔巨额奖金,才引发了小说后来的一系列冲突,由此可见黑郁金香在大仲马心中的地位。小说中,想要培育黑郁金香非常困难,书中说,“即使将奖金提高到二百万弗罗林,黑郁金香也无法培育出来”。当然,在小说结尾,主角还是成功育出了黑郁金香,圆满了结局,但那终究不过是作者的憧憬。

  几百年后的今天,培育黑郁金香已不再遥不可及,植物学家们将文学梦想化作了现实。与培育其他郁金香品种一样,黑郁金香同样适应冬季湿冷和夏季干热的地中海气候,其特性为夏季休眠、秋冬生根发芽,经冬季低温后于第二年2月上旬形成茎叶,3~4月便可开花。人们为能培育出黑郁金香而欣喜,但可能没人会期望大仲马当时能看到真实的黑郁金香,因为这样我们很可能就读不到《黑色郁金香》这部作品了。

  黑郁金香代表神秘、诡异、死亡,同时也象征骑士精神或忧郁的爱情。1964年上映的法国影片《黑郁金香》就暗含这两点。影片讲述了与佐罗相似劫富济贫、伸张正义的侠客故事。故事主人翁之一吉尧姆伯爵以“黑郁金香”自居,他的劫富济贫让贵族们日日惶恐不安。后被警察局长设计划伤面颊,留下印记,不得不暂时藏身郊外,但身为贵族,他又必须参加近期的贵族会议,万般无奈下,他只得让孪生弟弟,正义感十足的居里安代替。会上,居里安得知一场屠杀革命人士的阴谋正在酝酿,于是他急切地告之哥哥,希望“黑郁金香”能帮助革命人士成功逃险,但他的希望落空了,哥哥吉尧姆成为“黑郁金香”都是为了他自己贵族似的享乐,并非为了人民,争吵后,居里安毅然告别哥哥,选择让自己成为象征自由、仁慈、强大的“黑郁金香”,并在最后带领人民推翻了腐朽的法国政权。

  这部影片中屡次出现黑郁金香镜头,它一代表着向反派发出的死亡通牒,二也象征了浪漫的骑士情怀。

  也许,世界上没有一种花如黑郁金香般,能将生存与死亡、神秘与浪漫如此有机地集于一身,所以它才会如此让人神往。我相信,在某个温暖的黎明,南山一定会邀请到这位“神秘皇后”,让它也加入到这场春的盛宴。

  《黑郁金香》观后感(五):上译厂的时代

  原汁原味的法式浪漫4星,上译厂梦幻华丽的配音阵容加一星,5星推荐,童自荣,尚华,刘广宁,这些声音代表着一个时代。好的配音是给电影的再创造,是很用心的再创造。如今,不多见了。

  剧情其实一般,很典型的60年代的通俗喜剧,细节不经推敲。不过阿兰德龙的帅气足以弥补一切。阿兰德龙一人分饰两角,与此同时童自荣也用声音将此种情形表现得堪称完美。哥哥坚毅果敢,弟弟纯真怯弱;以及之后哥哥和弟弟之间的转变。从声音的细微变化,完全能够捕捉得到。

  不得不说,法国人的浪漫情怀是深入骨子里的。将血腥的革命硬是拍成了一出帅哥与美女的快乐浪漫剧,与反映二战的虎口脱险如出一辙。那边哥哥刚被吊死,也不耽误这边胜利之后弟弟和美女的狂欢。抛却苦大仇深,单纯追求快乐。

  :一前一后,刚看了迪斯尼2010版长发公主,发觉里面无敌白马的灵感,似乎是出自本片。

  20110304 《影迷》于dxy

  下面搜集了一些童自荣的片断:

  1944年1月11日出生,自1973年开始在上海电影译制片厂从事影视配音工作至今。其配音代表作计有《佐罗》、《黑郁金香》、《少林寺》、《少林小子》、《苔丝》、《伦敦上空的鹰》、《华丽家族》、《茜茜公主》、《红衣主教》、《胜利大逃亡》、《铁面人》、《砂器》、《蒲田进行曲》、《机组乘务员》、《靡菲斯特》、《木棉袈裟》、《加里森敢死队》、《黄河大侠》、《大上海1937》、《玩具总动员》等。在30多年的配音生涯中,童自荣为等1000多部译制片贡献出了美妙的声音。

  2010年夏,好莱坞制造的卡通大片《玩具总动员3》配音版在国内电影市场上映;片中男主人公“胡迪警长”的中国发声者仍然是年近66岁的童自荣先生——这是童自荣第三次为中文版《玩具总动员》男主角“胡迪警长”做配音;童自荣说:“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年轻人,他有华丽漂亮的音色,有特殊的语音魅力。这并不是说他非要跟我的声音完全一样。不过他至少能够取代我的配音……那样我就可以安心退休了,一个人毕竟总是会老的。”

  从1966年上海戏剧学院表演戏毕业至今,童自荣已有45年从艺历程;自从2004年退休后,童自荣一直没有放下钟情的配音工作;童自荣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配音,我恐怕永远不会放弃,特别是外国电影的配音,塑造角色是我永远的爱好。”

  -----------

  童自荣家在上海闹市区——淮海中路一幢连排旧式民居楼,一旁是一栋豪华的电梯公寓,童家居住的这幢小楼至少有七八十年的历史,共有三层,童自荣住在二楼,童自荣告诉记者,房子是父辈留下来的,客厅和卧室分别只有15平方米,厨房在一楼和其他几户各用一角,童自荣告诉记者,这间30平米的小屋,他和妻子住了足足有50年,人数最的时候住过六个人,“我的父母,还有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只有打地铺了。”

  “我现在跟很多人一样,哪怕我再有名气,我也买不起啊。”看到记者很惊讶,童自荣这样解释。童家的面积虽小,却十分干净,地板擦很亮,家里的摆设井井有条,童自荣说,虽然是老房子,但住习惯了,老房子也有老房子的好处,“在市中心,出门比较方便,这个位置也比较清静。”

  老牌收音机、电视机、破旧的沙发……童家的一套红木桌椅用了差不多30年,而童自荣平常最喜欢坐的那把藤椅也差不多快40年了,坐在藤椅上,童自荣语气平静地说,“我们都这个年纪了,能省则省就省吧。”

  童自荣谈到自己为好莱坞动画大片《玩具总动员》配音时说,“我配的是胡迪警长,但是是老化了的胡迪警长,因为前两部是我配的,第三部他们希望还是我。”为好莱坞大片《玩具总动员》配音,童自荣的片酬却少得可怜,“上译厂待遇勉强能维持生活,配音演员一向待遇偏低,现在配主要角色能拿一千就不错了,大概600到800。为《玩具总动员》这样的好莱坞大片配音,当然也不例外。”……“人总以为,像我这样在全国有点影响和知名度的配音演员,收入应当相当可观。这实在是个误解。搞配音的酬劳一向是偏低的,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我可以坦诚相告,今年六月前让我回厂配美国立体动画片《玩具总动员3》依然是主角胡迪警长,共12本戏,按惯例估计可拿到800元劳务费,不料结果开了1200元,给了我一份意外的惊喜。 ”

  对于配音演员和电视剧演员的收入差距,童自荣表示,演员比较辛苦有差距可以理解,“但差距太大了,我们现在生活靠退休金,每月几千块钱。在上海能做什么事情,水果都买不起,有一阵子蔬菜都买不起,苹果最普通的,好的水果都六块钱一斤。”

  ……如今电视里的童自荣显得有些苍老,甚至那样的伤感,与当年他配音的英雄佐罗的形象反差大得让我恍如隔世。听他讲现在为一部电影配音,而且是每场戏都要出场讲话的主角,只有四、五百元的报酬而已。为了给远在国外读书的女儿积攒学费,他不得不屈从给人家当主持演节目,那钱也少得无法和如今当红的明星相比。最让我不堪卒听的是,为了一场他钟爱的朗诵会,他骑着自行车到处磕头作揖求爷爷告奶奶,其实要的一点可怜的赞助费,不过十万元而已,却到处碰壁;童先生如同大战风车的堂·吉诃德,为了他心目中的艺术独怆然而泣下;昔日的佐罗几乎沦落为讨要小钱的乞丐一般。

  ------------

  回味配音的黄金时代,童自荣特别怀念上海译制片厂的老厂长陈叙一,“他常跟我们说,翻译要有味,配音要传神。从本子创作,到配音,都要经过他的把关,这样权威性的领军人物保证了配音的质量。”童自荣无限感慨地说,《简爱》、《王子复仇记》、《音乐之声》等一批经典译制片,以及邱岳峰、毕克等众多至今让人怀念的声音,就是由此诞生的。“没有这样懂戏又懂翻译的前辈指导年轻人进步,这是许多年轻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很无奈、困惑的地方。”

  童自荣与“佐罗”的扮演者阿兰·德龙有过两次谋面,一次阿兰·德龙来上海做生意,上译厂邀请他到厂里参观,并放了由童自荣担纲配音的《佐罗》和《黑郁金香》片段,“阿兰·德龙声音很粗犷,但他对我的声音比较认可,还让我保护好嗓子,他还说,我的电影在中国放都有你来配。我最欣赏的是他身上作为艺术家的那种傲气,他脾气很大,在艺术上决不妥协。”当记者问童自荣现在和阿兰·德龙有无联络时,童自荣淡淡地笑了笑,摇着头说,“现在有没有任何联系,他是明星类型的,跟我完全两回事,我们是工作关系,他脾气很大的,稍微不合他意,他会翻脸。”

  说起上译厂的现状,童自荣眉头紧锁,言语中充满了失落和担忧,“令我苦恼的是咱们就再也找不到像邱岳峰这样的(配音大师),有那样的特殊的音色,观众那么喜欢他,我不甘心找不到,但事实上找不到……”

  http://www.qiyi.com/zongyi/20110222/0ffd1c18eb76c5ec.html

  《黑郁金香》观后感(六):《黑郁金香》电影剧本

  《黑郁金香》电影剧本

  导演/克里斯蒂昂·雅克

  主演/阿兰·德隆

  编译/兆申

  (一)

  [一本巨大的精装历史画册缓缓地启开,展现在观众眼帘前的是一幅幅硝烟弥漫、刀光剑影的画卷。它们反映出法国大革命前夕,巴黎和外省各地风起云涌的武装暴动。伴着画幅翻动,旁白随之而起。

  旁白:是的……在法国大革命时代涌现了不少英雄、烈士和圣贤……

  ……历史学家们不仅栩栩如生地写下了这段革命史实,并以一种惊人的洞察力,透过时间的重幕,将那些表面上看来似乎无足轻重、而内里实则不凡的人物发掘了出来。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却遗忘了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甚至连米什莱(注1)这位杰出的史学家也未曾对他提过片言只语……

  是故意巯忽,还是存心不撰?……

  真是个无法解答的谜!!!不过,幸亏有了电影和摄影机,观众们才能在银幕上,越过几个世纪的长夜,了解到这一位不知名的、伟大的英雄,并且给他以公正的评价。

  [在精美的历史画幅上叠印出一行大字。片名:

  黑郁金香

  [接着,片头字幕相继而出。

  旁白:故事发生在一七八九年六月。是的,六月,也就是说,在七月十四日(注2)这一天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当然更不用说这是在“九月大屠杀”之前,革命风暴席卷整个巴黎,并且也波及到其它各省……

  这是在某地,更确切地说,是在法国南方。那里笼罩着暴动的气氛。

  然而策划暴动的人是谁?威胁着贵族生命,并要剥夺他们的特权以及使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到底是谁?

  [原野上。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绿林好汉式的人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翘首向四下巡望一下,然后策马向前疾驰而去。

  [厅堂前。一群富豪和绅士围在桌子四周赌博。突然,一柄雪亮的匕首飞到桌子中央。众赌徒惊叫,纷纷夺门而逃。

  [戴黑色面罩的人动作非常敏捷地把摊在桌上的一大堆金币装入口袋。

  旁白:这个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人究竟是谁?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官府虽然到处张贴告示,悬赏缉拿此人,可是一切纯属徒然。因此,官府当局已经陷入无可奈何的境地。

  [街道上。一辆辆马车装载着大箱小包络绎不断地匆匆远去。

  旁白:贵族老爷们都侷促不安,带着他们的不义之财,准备逃跑……

  [官邸门前。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口。一个贵族老爷指挥着两个听差把一只装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搬到车上,然后登上车厢。

  [府邸的走廊上。一个贵妇人命令两个女仆整理行装。门外等着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

  人声:好吧!再见了,男爵先生,一路顺风!

  [丛林间。戴黑色面罩的人牵着一匹骏马从树林后向远处眺望。

  旁白:可是请大家别忘了这个人。他的名字叫“黑郁金香”……请记住这个名字,它将载入史册,载入我们的史册!

  是的,这是黑郁金香和他的爱马伏尔泰!

  [城郊的林荫道上。黄昏。几棵大树。后面躲着两个人:戴黑面罩的纪尧姆和他的助手大胡子布里尼奥尔。后者用熟练的动作把绳子一端缚在一棵大树底部。远处传来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一辆四轮马车从地平线的尽头渐渐地驶近来,从大树旁边飞驰过去。纪尧姆拿起绳子的另一端,绳端有一只钩子。纪尧姆迅速而精确地把这带钩子的绳头扔向马车车轮。钩子勾住车轮主轴。绳子随着马车的往前行驶渐渐被拉成一条直线。接着,马车猛然发出“啪”的一声,一对后车轮被绳子拉得与车身脱离。马车向后一晃失去平衡,后车厢落地,马车停住。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布里尼奥尔:快上去!

  [纪尧姆迅速跳上马背,布里尼奥尔也一跃上马。马匹飞速驰近倒下的马车。纪尧姆和布里尼奥尔下马走到车旁。纪尧姆持剑向车窗口一晃,吓得车厢内的一对男女缩成一团。布里尼奥尔赶紧上前把车内贵妇人佩戴的钻石项链、耳环和宝石戒指都取了下来。纪尧姆又用剑指了指放在车厢座位上的首饰箱,那贵妇人战战兢兢地用双手把首饰箱捧给纪尧姆。

  纪尧姆:(斯文地)谢谢。

  伯爵夫人:呃……!

  [纪尧姆又用剑朝伯爵指了指。

  纪尧姆:现在该轮到您了。

  [伯爵慌忙把身上的首饰及金币顺从地如数交给布里尼奥尔。

  纪尧姆:(彬彬有礼地)嗯,谢谢。

  伯爵:呃……

  [纪尧姆和布里尼奥尔搜取钱财后扬长而去。

  [省长办公室。夜晚。省长(即侯爵)坐在办公桌后。伯爵坐在房间右面的长沙发上。警察局长拉穆什将军坐在左面的安乐椅上。伯爵正在向省长哭诉途中遭劫之事。

  伯爵:(哭丧着脸)唉,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全部财物,我的金银珠宝,还有伯爵夫人的全部贵重首饰,特别是王后赐给她的那条钻石项链。

  侯爵:(冷漠地)你听到了没有,将军先生?难道你对黑郁金香的“丰功伟绩”无动于衷吗,拉穆什先生?你是不是想……呃……有朝一日能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无愧于你的身份和职责,警察局长先生?

  拉穆什:(卑躬屈膝地)可是,侯爵先生,我……

  侯爵:(突然用拳头往桌子上一敲,打断了对方的话)我要黑郁金香的脑袋,我限你在下星期一之前把黑郁金香的脑袋给我放在这张办公桌上!

  拉穆什:我保证一定办到,给你送上他的脑袋和他余下的部分……

  侯爵:我不需要什么余下的部分,只要有脑袋就够了!

  拉穆什:(十分自信地)至于阁下的钻石嘛,我相信一定能原璧奉还,伯爵先生。

  侯爵:(半信半疑地)看来你似乎颇有把握!

  拉穆什:颇有把握,在下还不敢狂言。不过,我认为……我已经认出谁是黑郁金香了。

  侯爵:认出又有什么用处。他本来就是个尽人皆知的、卑贱的歹徒!

  拉穆什:不,侯爵先生!那是一位您非常熟悉的人……是您府上的一位熟人。

  侯爵:(惊讶地)我家里的仆人?

  拉穆什:(得意地)一个仆人不能被认作是个熟人,比如说,你能把纪尧姆·德圣·普里厄认作是一个仆人吗?

  侯爵:什么?你说什么?

  伯爵:纪尧姆?!不可能!他是我的朋友之一……呢,你简直在胡扯,拉穆什先生!

  侯爵:说的是啊,你凭什么指控纪尧姆先生?

  拉穆什:凭我对事件的确信无疑。

  侯爵:(转身向伯爵)凭他对事件的确信无疑?!哼!

  侯爵:你逮得住他才怪呢!

  拉穆什:我有个方案:设置一个具有我独特风格的陷阱。税务长先生,要是您同意的话,我想跟您商量件事。(拉穆什附在才到的税务长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税务长:啊,那当然……

  [省长官邸门口。省长夫人(即侯爵夫人)打扮,得十分妖艳动人,戴着面纱从官邸里走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悄悄地登上马车。车夫驾着这辆马车向街道暗处驶去。

  (二)

  [纪尧姆的别墅。侯爵夫人的马车在一幢豪华的别墅前停下。下车后,她偷偷向四周看了一眼,接着以矫捷的步伐走进大门。

  [侯爵夫人在纪尧姆的书房门口出现。纪尧姆正在看书。

  纪尧姆:(傲慢地)啊,你总算来了。稍等片刻,让我看完这一页。你让我等了好久,现在该轮到你等一等我了……

  侯爵夫人:(用撒娇的口吻)呣……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看你,想不到你这样接待我。

  纪尧姆:(挑逗地)哈,不含辛茹苦,岂能知其乐之甜,亲爱的。因此,冒了个小风险就不等于能有得到很大快乐的权利。再说,这不单纯是一种权利,而应该是一种恩惠。有多大的恩惠,那就得给予多大的报答。你说对吗?把大衣脱了吧。

  侯爵夫人:(一边脱大衣,一边假惺惺地)我不太喜欢别人把我当作毛丫头来看待。

  纪尧姆:要是我把你当作母亲来看待,那你也会大失所望的!好吧,现在你可以过来,坐到我的膝盖上了。

  [侯爵夫人走到纪尧姆的膝边坐下。两人拥抱接吻。

  纪尧姆:呣……你好,卡德琳。

  侯爵夫人:你好,纪尧姆。

  纪尧姆:我很好。

  侯爵夫人:呣……你难道认为这是一个正经女人该呆的地方吗?

  纪尧姆:(玩世不恭地)许多正经女人很少不经过这一关的……而且,据我所知,她们从来也没有因此而感到后悔过!……你能在这儿呆多久?

  侯爵夫人:两小时你还不够吗?

  纪尧姆:两小时?呣,好。可是在两小时内不可能把要办的事儿都办完呀!好,两小时就两小时吧。(接吻。)

  侯爵夫人:呣……呣……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过在我开始说之前,你得知道,听过就算了,当作没那么一回事。啊……这件事荒唐极了!你能想象得到吗?我丈夫……

  纪尧姆:啊不,你来这儿谈论你的丈夫,那是选错地点了,要说,也得恭恭敬敬地说。好吧,你起来。

  侯爵夫人:一个女人欺骗自己的丈夫并不等于说她一定对他不尊敬。

  纪尧姆:呣……

  侯爵夫人:何况这事儿并不牵涉到他,而只涉及到你。

  纪尧姆:我看,这会儿你还是别躺在我的怀里好……呣,因为我们俩的肝火太旺了。

  [侯爵夫人站起身,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

  纪尧姆:你丈夫怎么啦?往下说吧。

  侯爵夫人:是这样的,我丈夫跟拉穆什男爵谈了一次话。你猜,拉穆什对他说了些什么?

  纪尧姆:(毫不在意地)准是一派胡言。

  侯爵夫人:呣……他说,他知道谁是黑郁金香。

  纪尧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侯爵夫人:你别急……他认为黑郁金香和你是一个人。真的……呃……呣,他还说,他对他说的这一点可以拿荣誉作担保是真的。

  纪尧姆:是吗?啊……这太可笑了,那么你丈夫对这个密告有什么想法呢?

  侯爵夫人:啊,我丈夫认为这一点亳不影响你参加星期五的会议。呣……达尔图瓦公爵的特使将从巴黎专程赶来向我们传达王后最近颁发的圣谕。王后决定撤销第三等级(注3)。

  纪尧姆:王后殿下真英明。确实应该好好教训一下第三等级。

  [纪尧姆站起身來,边说边向里屋走去。侯爵夫人也跟着走进去。

  [纪尧姆的卧室。

  侯爵夫人:再过几分钟快到两小时了,亲爱的……你没想到我们俩的事吗?

  纪尧姆:啊,我的宝贝……你没看到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吗?我渴望能满足你的快乐。

  [侯爵夫人在床边脱衣。

  纪尧姆:啊,你这会儿有多漂亮啊!呣……你真太美了!

  [侯爵夫人忽然看见地上有一朵黑郁金香。

  侯爵夫人:(吃惊地)啊……!

  纪尧姆:怎么啦,亲爱的?!

  侯爵夫人:瞧那儿,地上有一朵黑郁金香……啊,上帝,我们会不会有灾祸临头的事?

  [野外。警察局长设下圈套。他假扮成一个携带金银财宝逃难的贵族,随身带了几名仆人坐着一辆马车在田野里奔驰。他想以此诱黑郁金香出来抢车。

  [丛林附近。纪尧姆和布里尼奥尔中计。当他们正欲拦劫马车时,埋伏在树林里的拉穆什的士兵向纪尧姆冲来。

  兵士甲:杀啊!

  布里尼奥尔:(对纪尧姆喊)留神!

  兵士乙:杀啊!

  拉穆什:(突然从车厢中跳出来叫道)看剑!

  纪尧姆:(应战)看剑!

  兵士丙丁:杀!

  纪尧姆:杀!

  拉穆什:这回你跑不了啦!

  [官兵从四周朝纪尧姆他们俩兜杀过来,他们俩挥剑拼杀,刺死了几个士兵和马车夫,准备突围,但仍被包抄过来的士兵围住。

  拉穆什:(抢前一步,对着纪尧姆)哼,揭开你的面具吧,纪尧姆先生。(说着,他趁纪尧姆一眨眼的疏忽,突然向对方的面颊上划了一剑。)

  纪尧姆:啊!

  拉穆什:刺中了!这下你的脸上留了个标记啦!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了!哈哈哈……

  [纪尧姆与布里尼奥尔杀开一条血路向丛林奔去。

  纪尧姆:伏尔泰!伏尔泰!(一匹马飞快地跑过来,纪尧姆和布里尼奥尔跃身跳上马背,迅速离去。官兵们在后面追赶。)

  [拉穆什持剑立在车旁。

  拉穆什:哈哈哈。他逃不了!中尉,通令各卡哨、岗亭,立即封锁路口,对过往行人要严加检査。凡看到左边面颊上有刀疤的人,当即予以逮捕!黑郁金香,这次你跑不了啦!哈哈哈……

  [乡间。小茅屋门前。

  布里尼奥尔:畜生,混蛋,恶棍,流氓,狗娘养的……(他面朝着马在自言自语。马听了,喷了一口气。)不,不!我不是骂你。我是在骂拉穆什。你啊,伏尔泰,你是个勇士……真的,是个真正的勇士!

  [布里尼奥尔喂完马后,就牵着它在院子里遛马。

  [布里尼奥尔遛完马,把马牵入马棚,然后走进屋去。

  [小茅屋内。

  布里尼奥尔:(对纪尧姆)伤口怎么样?

  纪尧姆:痛。

  布里尼奥尔:(把随身带来的面包递给纪尧姆)给。

  [布里尼奥尔打了个冷嗝。

  纪尧姆:长命百岁!

  布里尼奥尔:噢,这不能怪我。这……这是我的胃在提抗议!今后咱们怎么办?我们去巴黎吧!

  纪尧姆:你说什么?!

  布里尼奥尔:现在你的脸上有了刀疤,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纪尧姆:还有笔账,我没跟人算清哪!

  布里尼奥尔:哈哈……凭你这个刀疤还想跟人算账?!要是你能另找个脑袋替换一下,那还可以谈谈。

  纪尧姆:布里尼奥尔,准备动身!

  布里尼奧尔:对啦,你这就通情达理了。

  纪尧姆:噢,不。你没听懂我的话。布里尼奥尔,我是说,你准备一下,要你马上动身走。

  [某要道口。警察在路口拦住来往车辆,查看旅客和车夫。

  马车夫:吁,吁……吁!

  中士:站住!把你的路条拿出来看看。

  马车夫:怎么啦?

  中士:别噜苏!

  马车夫:咦,要检查!(他向中士出示通行证。中士上车,对各旅客一一作了一番检查之后,下车。)

  中士:(把通行证还给马东夫)给,走吧!

  [这辆马车离开后,又有一辆马车从反方向驶来。中士照例拦住,上车检查。布里尼奥尔和朱利安——纪尧姆的孪生兄弟一也坐在这辆马车上。

  中士:(发现车上一个中年旅客的脸上有疤痕)你给我下车!

  旅客:(惊讶地)下车?为什么下车?

  中士:叫你下车就下车!你脸上有疤。不许违抗命令!

  旅客:可是,先生,我……

  中士:住嘴!

  旅客:(气愤地)怎……怎么?啊,简直岂有此理!这太不讲理了!

  中士:(强制那旅客下车)放老实一些!走,快走,快走!(对车夫)好,走吧!

  马车夫:驾……驾……驾……!(策马离去。)

  [茅屋内。朱利安悄悄地推门进屋,吹了一声口哨。

  纪尧姆:(喜出望外)朱利安,你来啦,太好了!你一点都没有变。

  朱利安:你也一样,没有变!

  纪尧姆:布里尼奥尔,你说他长得跟我象吗?

  布里尼奥尔:啊,我简直不相信我的眼睛。他太象你了,比刚才在马车里的时候更象!

  纪尧姆:你看我的弟弟怎么样?

  布里尼奥尔:啊,是个棒小伙子!

  纪尧姆:是啊……得感谢上帝!(他对着镜子用手摸自己脸上的刀疤)我的刀疤……

  纪尧姆:(转身对朱利安)呃……我的事,他都告诉你了?

  朱利安:他只告诉我,你受伤了,你很需要我。至于其它的,他怎么也不肯说。

  纪尧姆:哈哈……这么说,你也想多知道一点,对吗?看来,你是出于好奇才到这儿来的。

  朱利安:不,不,不!呃……我到这儿来是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因为……因为……

  纪尧姆:(模仿朱利安的口气)是啊,因为……因为……因为你喜欢我,小家伙。唉,我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腼腆,对吗?你真象个女孩子,小家伙!……喂,布里尼奥尔,去给我们炒一盘鸡蛋来!(布里尼奥尔走出房去。)

  朱利安:你知道,现在我跟过去不完全一样了。四年来,我有了很多变化。

  纪尧姆:这倒是。你长大了……你长得快比我高了。

  朱利安:是的,而且……

  纪尧姆:而且什么?

  朱利安:而且,我认为……我认为我已经战胜了……战胜了……

  纪尧姆:战胜了谁?战胜了什么?你的舌头被人割了,不会说了吗?战胜了什么?

  朱利安:战胜了我的腼腆!

  纪尧姆:啊……

  朱利安:要知道,我多么想能学得跟你一样。

  纪尧姆:你的心不小!好!……

  朱利安:呃……我不是嫉妒你……呃,不是。我一直非常钦佩你。我一直钦佩你的……你的毅力,你的勇气,你的慷慨……啊,纪尧姆,我是多么想能学得跟你一样呀!

  纪尧姆:(边说边切面包)好吧,如果你想跟我一样,那你现在应该是饿极了。

  朱利安:是的,我是很饿了。

  纪尧姆:(给朱利安斟酒)还有,你渴不渴?

  朱利安:渴。

  纪尧姆:(举杯)为博爱干杯!

  朱利安:(举杯)为自由干杯!为正义干杯!

  纪尧姆:为平等干杯!为民权干杯!国民万岁!

  朱利安:你也有……?

  纪尧姆:是的,我也有……

  朱利安:这可能吗?难道你也跟我一样有这样的理想?

  [布里尼奥尔端来一盘炒鸡蛋。

  纪尧姆:对。啊,炒鸡蛋!来,坐下吃吧。

  朱利安:这怎么可能呢?按我过去的了解,我只认为,你一向对自己有贵族身份非常自豪,对自己的特权非常关注,而对平民百姓的祸福则不闻不问!

  纪尧姆:是的。我知道今天你只不过是钦佩我的勇气和毅力。而我呢?我倒是很赞赏你的纯洁和热情。所以现在,我们真可谓是殊途同归。今天晚上,我们重逢相聚,那是合二为一啊!

  朱利安:但愿民众的理想能早日变成现实!

  [朱利安环视屋内陈设。

  朱利安:你读过卢梭的书吗?

  纪尧姆:他的《民约论》是我最爱读的一本书。卢梭给我提供了许多精神粮食……(指了指炒鸡蛋)来,你吃呀!

  朱利安:啊!现在……现在我明白你搬到这个穷磨坊来住的原因了。你准是要回到大自然来分享它所赋予我们的纯朴生活。

  纪尧姆:不……呃……其实是由于某些情况,我是不得已才躲到这儿来的。

  朱利安:某些情况?……什么情况?

  纪尧姆:一些令人难于应付的情况。你听说过黑郁金香吗?

  朱利安:黑郁金香?

  纪尧姆:对。

  朱利安:你是不是说那个劫富济贫、反抗专制暴政、弄得达官贵人胆战心惊的黑郁金香?

  纪尧姆:是的,朱利安。你要见黑郁金香嘛……你可以细细地看看我。我就是黑郁金香,黑郁金香就是我!

  朱利安:不可能!

  纪尧姆:就是我。

  朱利安:(激动而热情地)啊!纪尧姆!纪尧姆!你真是我的好哥哥。你使我感到更亲切了!啊,纪尧姆·德圣·普里厄就是黑郁金香!那么……那么我就是黑郁金香的弟弟了。是的,我就是他的弟弟了!哈哈……啊,来,给我斟鲁西荣葡萄酒。我要象这酒一样能使人感到年轻有为、充满活力、热血沸腾。啊,纪尧姆·黑郁金香·德圣·普里厄……哈哈哈……我多么希望能跟你一样啊!

  纪尧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在即将来临的几天里,你就是纪尧姆·德圣·普里厄。

  朱利安:不。

  纪尧姆:真的。至少在我留着刀疤的这段时间里,你得变成纪尧姆·德圣·普里厄!听着,当前我正面临着死亡的危险。官府在悬赏捉拿我。我在一场抢劫税务长的混战中被警察局长拉穆什刺中一剑,在脸上留下了这道标记。可是明天晚上,我必须到德维果涅侯爵那里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政治会议。我非去不可,你懂吗?我一定要去那里露一露面。如果我不去,那就证明我确实心中有鬼,其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如果我去了,那等于是我自己把脑袋送上门去。因此,明天晚上你必须代替我去。

  朱利安:嗯,可是……可是德维果涅侯爵,他是属于王后那一帮派里的人啊!

  纪尧姆:不错。

  朱利安:那么你黑郁金香去跟这帮人鬼混,难道不败坏自己的名声吗?

  纪尧姆:咳,你要知道,我们去德维果涅那里可以探听到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可以摸索到宫里所策划的诡计,和达尔图瓦公爵所使用的手段,从而可以逐一击破他们的阴谋来实现我们的愿望。另外,请记住,我还是侯爵夫人的情夫呢!

  朱利安:什么?!

  纪尧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朱利安:你总不至于强迫我去……

  纪尧姆:我并不强迫你,我只是提醒你,会有那样的一种可能性:给你送上一个现成的、完全被我征服了的女人。你只要享受我的胜利果实就行了。

  朱利安:这么说,你并不爱她?

  纪尧姆:对一个正直的人来说,牺牲自己,给人以爱,这不是最大的乐趣吗?

  朱利安:纪……纪尧姆,你……你也太放荡了!

  纪尧姆:我总得象我,说到底仍应该是我。我有所长也必有所短。好吧……我就指望你了,但愿你不要使我失望,多替我想想。嗯,而且别忘了,这关系到我们的荣誉!

  朱利安:我一定尽力去做,坚持到底!

  (三)

  纪尧姆:我刚才给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朱利安:你关照我的,我都背熟了,不论是关于拉穆什的,还是关于侯爵的。嗯,还有关于侯爵夫人的……呣,不过,关于那最后一个人……那是另一回事。

  纪尧姆:你先到我的别墅去熟悉一下。

  朱利安:懂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熟悉一下你平时的各种生活习惯。

  纪尧姆:不错。希望你在那儿过得惯,什么都能应付自如。哈哈哈……让我的底下人也觉察不了我换成你了。(兄弟俩走出屋去。)

  [茅屋前场地上。

  纪尧姆:噢,那是伏尔泰。别出声,让我们来看看它是不是还分辨得出你和我。

  [伏尔泰,那匹马看见纪尧姆走近去就晃动尾巴,以示亲热。纪尧姆向它做一个手势,吹一声口哨,它就立即按主人的意图做出各种应该做的动作。

  朱利安:啊,真了不起!

  纪尧姆:这是一匹纯种马,我的好朋友,伏尔泰……你瞧,它对我多亲!噢,不,不,你可别去碰它,它只服我。哈哈哈……我给你骑另外一匹马,也是一匹好马,它会帮助你的。不过你得留神,它怕钟声。

  [布里尼奥尔从马棚里牵出来一匹枣红马交给朱利安。

  布里尼奥尔:这马归你了。

  朱利安:好,那么我该走了,纪尧姆。往后的事都要由我去办了,我心里真有点感到说不出的激动……

  纪尧姆:啊,千万可别感情用事!走吧,你要自己多保重。嗯,凡事不要过分冲动,注意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好,走吧!

  [朱利安上马起程。

  纪尧姆:(玩笑地)再见了,纪尧姆!

  朱利安:(点头微笑)再见了,朱利安!

  [纪尧姆转过身去,对着站在马棚边的伏尔泰吹了一声口哨。伏尔泰立即顺从地走过来。

  纪尧姆:伏尔泰!哈哈哈!

  [纪尧姆和布里尼奥尔开始与伏尔泰逗乐玩。

  [某一城镇的广场上。朱利安骑马进城。广场尽头是一座有尖顶钟楼的教堂。朱利安走近教堂。广场上人群熙熙攘攘。教堂门口有一对穿着结婚礼服的男女青年,后面跟着许多宾客。他们正向教堂大门走去。这时,钟楼上忽然响起宏亮的钟声。霎那间,朱利安骑的那匹马惊叫起来,两只前蹄腾空竖起。朱利安坐在马背上失去平衡,左右摇晃。

  朱利安:啊!

  [朱利安在马背上手忙脚乱,无法控制住这匹惊马。

  [这时四周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一声音:你们看呀!(众笑声。)

  芒齐尼:哈哈哈!

  希弗尔:哈哈哈……真逗!你瞧他那样儿。一只笨驴骑在马上……哈哈哈!

  希弗尔的妻子:他是纪尧姆伯爵!

  芒齐尼:我还以为他是个好骑手呢……哈哈哈!

  众人:哈哈哈……

  希弗尔:是啊,不过他骑侯爵夫人的功夫那是一点不含糊的。哈哈哈……

  [朱利安从马背上摔下来。

  一声音:啊!(众笑声。)

  普朗坦:(新娘卡洛丽娜的父亲)这匹马真是好样的!它跟我们一样,不愿意让这些贵族老爷骑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它也反抗了!真棒!壮马万岁!

  众人:是啊,马儿也站在我们一边了!(众笑声。)

  让·皮埃尔(新郎):啊,哈哈哈……

  普朗坦:哈哈哈!

  卡洛丽娜(新娘):啊,这年轻人多可怜!你们快去帮帮他。

  普朗坦:嘿!让他先摔得粉身碎骨,然后让我们去帮他办后事吧。(对卡洛丽娜)走吧,快点……

  [卡洛丽娜冲上前去。

  普朗坦:卡洛丽娜,你这是干什么?!

  卡洛丽娜:(急忙勒住马头)吁!

  朱利安:(坐在地上叫痛)喔唷!

  普朗坦:(气愤地)啊,她竟然……(众人笑声。)

  朱利安:(抚摸着左腿)嗳唷……

  卡洛丽娜:(对朱利安风趣地)您还把自己当成勇士呢……(对让·皮埃尔)喂,让·皮埃尔,快把马拴上。

  [卡洛丽娜俯身扶起朱利安。

  卡洛丽娜:没摔坏吗?您站好了。

  朱利安:小姐,叫我怎么感谢您才好呢?

  卡洛丽娜:(看了看他的左腿)啊!您流血了!

  朱利安:没关系只是伤了些皮肤。

  卡洛丽娜:(关切地)可您总不能带着伤赶路啊?!

  朱利安:没关系……没关系。喔唷……

  卡洛丽娜:到我家去吧……走啊!我给您洗洗伤口。要不会发炎的。走吧,我扶着您。

  普朗坦:(对卡洛丽娜生气地)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不行,你得先去教堂结婚。那事儿,回头再说。

  卡洛丽娜:哈哈哈……你告诉神甫先生,说我一会儿就到。

  普朗坦:(无可奈何地)呀,这样一来,我们几点钟才能开宴呢?

  朱利安:哎!请扶我一把。啊,这就好多了。

  普朗坦:(冷漠地)好吧。

  [三人走了一段路之后。

  朱利安:噢,我现在能自己一个人走了,真的。

  普朗坦:不行,不行,您得听她的,得服从命令。说真的,法国贵族早就站不稳脚了……嘿……现在该由我来扶它一把了。***,国民万岁!

  卡洛丽娜:哈哈哈……

  朱利安:先生,新娘子万岁!

  [卡洛丽娜家的客厅。

  卡洛丽娜:请坐在那儿!

  朱利安:不,您别管我,还是去结婚吧。

  卡洛丽娜:(生硬地)请坐在那儿!

  普朗坦:您得听她的。请坐在那儿!

  卡洛丽娜:爸爸,给我拿点热水和盐来。

  朱利安:喔唷……(呻吟)

  普朗坦:热水和盐,来啦。

  卡洛丽娜:(命令地)把膝盖给我看看。

  朱利安:喔……哎唷……

  卡洛丽娜:您痛得难受吗?

  朱利安:是的,我感到难受,在您大喜的日子里,我看到您为我耗费宝贲的时间,我很难受。这是一个姑娘的黄金时代立刻就要告终,而那被人称作夫人的时期即将来临的最可贵的时间呀!

  [让·皮埃尔从外面奔进来,喘着气站在门边。

  让·皮埃尔:怎么样啦?你还去不去结婚,我的王后?

  卡洛丽娜:啊!你来得正好,快给我拿条干净毛巾来。

  [让·皮埃尔一边跑去拿毛巾,一边回过头来看了看卡洛丽娜。

  让·皮埃尔:唉,照你这样慢条斯理地弄下去,我们永远结不成婚了……哎,你快点儿,好不好?!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别想睡觉了。

  [普朗坦拿着热水和盐走到卡洛丽娜跟前。

  普朗坦:给。

  卡洛丽娜:啊,谢谢。爸爸,给纪尧姆先生倒点酒,让他喝了提提精神。

  普朗坦:提提精神?!

  朱利安:(惊讶地)啊?

  卡洛丽娜:怎么啦?

  朱利安:您认出我了?

  卡洛丽娜:(微笑着)那还用说,谁不认识纪尧姆伯爵。

  [普朗坦从里屋拿着一瓶酒走过来。

  普朗坦:哈哈哈……谁想得到我居然愿意给一个贵族倒酒,让他提提精神!好吧,年轻人,碰到我这样的一个老兵,算你走运。因为老兵不杀受伤之敌。

  [普朗坦斟满了两杯酒,递一杯给朱利安。

  普朗坦:祝您健康!

  朱利安:谁跟您说,我是您的敌人?

  普朗坦:啊,您的名字,您的爵位,您的朋友们……总之您的一切,我的绅士,我的老爷,您的一切都说明您是我的敌人。何况您又是德维果涅侯爵那一帮派里的人,你们巧立名目,向我们平民百姓征收各种苛捐杂税,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天天在死亡的饥饿线上挣扎。就是你们这帮封建老爷成天在算计和捉弄我们老百姓。我太了解您了。我的眼睛是雪亮的。算了!

  卡洛丽娜:要是我的笨手把您弄痛了,您快说。

  朱利安:不,不,正相反,您的手太巧了,我很舒服。

  普朗坦:想当年,我在美国打仗挂了彩,被抬去治伤的时候,可没有人对我这么客气过。那会儿,我跟罗尚博一起在拉·法耶特将军手下当兵。拉·法耶特和我……呃……我们把美国人从英国暴君那儿解放了出来。我们还替圣女贞德报了仇。***!

  [一个唱诗班儿童奔进门来。

  唱诗班儿童:喂,你们快去呀……你们知道吗?神甫先生办完你们的婚事,还要去主持一个葬礼仪式呐!

  普朗坦:告诉他,我们这就来。(转身对着卡洛丽娜,指了指让·皮埃尔)瞧你把他急成什么样了!

  让·皮埃尔:(对卡洛丽娜)我先走了,回头你快来,我的王后!

  普朗坦:(生气地)我的王后,我的王后……真没出息!你竟然在一个共和党人家里说什么王后……混帐的东西!

  [让·皮埃尔匆忙奔出屋去。卡洛丽娜忽然看见新娘的花冠还挂在墙上,赶快拿下花冠,向门外喊。

  卡洛丽娜:嗳,把我的花冠带去!(她看到门外没有回音又转身向朱利安,并把花冠交给他)您替我拿一下。

  朱利安:(尴尬地)可是现在……我完全可以自己来洗伤口了。

  卡洛丽娜:您别动!

  普朗坦:对,您别动。这儿,一切得由她指挥,当然,她得听我的,对不对,卡罗?

  卡洛丽娜:对,爸爸。

  普朗坦:就是这样。

  朱利安:卡岁,多有意思的名字啊!

  卡洛丽娜:嗯,我叫卡洛丽娜。

  普朗坦:对,不过我们叫她卡罗。这象个男孩的名字。那会儿,我成天想有个胖小子,可她母亲偏偏跟我作对,给我生了个妞儿。啊,你知道,这些个女人……我老婆一生下卡罗以后,一口气憋不上来就死了。在那同一天时间里,我既当上了父亲,又成了鳏夫,您明白吗?啊……“好运气”都给我碰上了。于是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就这样吧,我把女儿当儿子一样来扶养,让她长得跟男孩一样壮实强健,浑身都是肌肉。对不对,卡罗?

  卡洛丽娜:对,爸爸。

  普朗坦:(抬头看亡妻的画像)啊,你啊你,给我生了个女儿,可我还是有办法……哈哈哈!

  朱利安:(也抬头看画像)谢谢您,太太……

  朱利安:(接着又用感激的目光看卡洛丽娜)谢谢您,卡洛丽娜!

  普朗坦:好吧,我们该去举行婚礼了……不管怎么说,正经事总还得办。

  朱利安:那当然。

  [让·皮埃尔再次在门口出现。他显出十分焦急的样子。

  让·皮埃尔:(对卡洛丽娜)神……神甫先生,他说要是在五分钟之内你再不到教堂……

  卡洛丽娜:好,行了,我这就去。

  让·皮埃尔:好。(他又急忙跑走。)

  普朗坦:(用傲慢的口吻对着朱利安)先生,你作为给我的一个报答,应该说一声:“国民万岁!”

  朱利安:我正要说“国民万岁”呐,先生。

  普朗坦:请这儿走。

  [朱利安拿着花冠同普朗坦和卡洛丽娜一起走出门去。

  [大街上。朱利安与普朗坦一家告別。

  朱利安:(对让·皮埃尔)啊,先生,我想您看见我走一定很高兴。

  让·皮埃尔:对,先生。

  朱利安:我希望您能使她幸福。

  卡洛丽娜:(对朱利安)那么再见了,伯爵先生!

  朱利安:(对卡洛丽娜)卡洛丽娜,您叫我的名字好了。

  卡洛丽娜:再见,纪尧姆。

  一男人:走吧,再见。

  [朱利安跨上马背,向众人招手告别。

  普朗坦:再见了,可别再从马上摔下来。好吧,现在该举行婚礼了。嗳,大伙儿都排好队。

  [众宾客列队。边笑边说,朝着教堂大门鱼贯走去。

  卡洛丽娜:嗳,我的花冠呢?

  普朗坦:什么花冠?

  卡洛丽娜:(对让·皮埃尔)我那桔子花编的花冠,我不是交给你的吗?你把它弄到哪儿去了?

  让·皮埃尔:什么?你把花冠交给我?你没弄错吧?

  卡洛丽娜:(生气地)不交给你,那我交给谁?得了,快去找吧!

  皮埃尔:嗳,我把花冠搁到哪儿去了呢?真把我弄糊涂了。

  普朗坦:啊!得了,得了……哈哈哈……我看没有桔子花冠照样可以结婚。

  [卡洛丽娜与让·皮埃尔争吵不休。宾客们在一旁劝说。

  (四)

  [朱利安骑着马走到一幢富丽堂皇的别墅跟前。女管家丽塞特穿过花园,奔过来开铁栅门。

  丽塞特:老爷,您回来啦!我心里正在想,这些时候不知老爷怎么样啦……这几天家里可出了不少事啊!

  朱利安: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丽塞特:您怎么穿这身衣服?

  朱利安:嗯……这……

  丽塞特:弗隆坦!老爷回来啦。

  [纪尧姆的男管家弗隆坦走进前厅。

  弗隆坦:啊,老爷!我正在想不知您怎么啦。啊,这几天,家里出的事可不少哪。

  [朱利安边一瘸一拐地登上楼梯,一边回过头来看了看弗隆坦。

  朱利安: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丽塞特:(惊愕地)啊,伯爵老爷,您怎么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朱利安:没什么,从马上摔了下来!

  丽塞特:啊,上帝保佑!这总比脸上有刀疤好……

  朱利安:刀疤?……为什么有刀疤?是谁跟你说我脸上有刀疤?

  丽塞特:是人家说您左边的面颊上多了一道刀疤!啊……老爷,人家还得意地说您脸上的疤是被剑刺的。

  朱利安:可这个“人家”究竟是谁呀?

  丽塞特:啊,这个“人家”嘛……就是拉穆什。

  朱利安:啊,哈哈哈……

  丽塞特:嗯,拉穆什带着一帮子警察闯到屋子里来。他们说要搜查抄家,到处翻箱倒柜。拉穆什还把我推倒在地上,害得我的屁股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嗯……您不信?瞧瞧……您准认不出那是我的肉了!

  朱利安:我……嗯……好。不过他凭什么来抄我的家呀?

  丽塞待:啊,我要是都告诉您,您一定会气得肺都要炸了。他胡说什么您是黑郁金香。

  朱利安:岂有此理!

  丽塞待:他就是这样说的,老爷。

  朱利安:啊,这头蠢驴!

  朱利安:(对弗隆坦)弗隆坦,把马匹套上车。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丽塞特:您要穿哪一套衣服?

  朱利安:哪一套衣服?

  丽塞特:是的,老爷,哪一套衣服?

  朱利安:嗯……就是……就是那一套嘛,啊?这还用问吗?!就是那一套!

  丽塞特:是最新做的那套?

  朱利安:当然是。我就是说这一套……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噢,把马套在车上……

  [朱利安上楼后看到有好几间房,但是他不知道纪尧姆原先住在哪一间,于是他佯装头晕,用右手往额上一按,身子向前一晃。丽塞特慌忙上前把他扶住。

  丽塞特:(惊讶地)老爷,您不舒服吗?

  朱利安:啊,不,不,不,我只是听了这些消息,感到非常生气……气得我连自己房间在哪儿也不知道了!

  丽塞特:啊,老爷!

  [丽塞特搀扶着朱利安朝纪尧姆的房间走去。

  [在纪尧姆的卧室内。丽塞特用痴情的目光凝视着朱利安。

  朱利安:(对丽塞特)嗳,你干吗这样看着我啊?

  [丽塞特走到朱利安跟前准备帮他脱衣服。

  朱利安:(冷淡地)不,谢谢。我不需要别人侍候我穿衣服和脱衣服。

  丽塞特:可是老爷……嗯……

  [丽塞特撒娇似地噘了噘嘴,扭头就走。她走到房门口,又回过身来,对他微微一笑。

  丽塞特:真坏!

  [省长德维果涅侯爵府的大客厅。陈设豪华。灯壁辉煌。一群达官贵人和他们的夫人在一起谈笑。侯爵夫人坐在大厅一角。拉穆什离开众人,走到侯爵夫人跟前。

  拉穆什:(献媚地)夫人……(说着拉起夫人的手狂热地亲吻。)

  侯爵夫人:(厌恶地)啊……不,不,不!

  拉穆什:可是……真的,夫人,我太爱您了!!

  侯爵夫人:啊,好,行啊,爱就爱吧,不过我希望您别再老挂在嘴上说。

  拉穆什:那么……嗯,我一定偷偷地、悄悄地爱您。

  侯爵夫人:还要无声无息地!

  拉穆什:啊,我能不能指望有朝一日……

  侯爵夫人:(打断他的话)指望什么?

  拉穆什:指望跟您一起度过一个夜晚……

  侯爵夫人:(从牙缝里发出一声冷笑)我要给你两个巴掌,三个巴掌,五个巴掌。

  拉穆什:(无耻地)啊,夫人……谢谢您没有低估我的魅力,到那天晚上我准会使您得到充分的享受,您一定会高兴得打我……您说得很对!

  [税务长缓慢地走到他们两人跟前。

  税务长:(对拉穆什)请问阁下,尊敬的拉穆什……(对侯爵夫人)打扰您了,可以吗,侯爵夫人?

  侯爵夫人:您请吧。

  [税务长把拉穆什拉到一旁,两人边走边说。

  税务长:我真不明白还在等什么?早该开会议事了。我急着想知道达尔图瓦公爵最近下的什么手谕。

  拉穆什:我也是啊。

  税务长:那么您去跟侯爵说说。

  [侯爵和夫人正在跟一位绅士谈话。

  侯爵:很显然,达尔图瓦公爵……

  [拉穆什走到侯爵跟前打断了他们的话。

  拉穆什:省长大人,省长大人!嗯……是不是可以开始啦,大家都来了。

  侯爵夫人:请原谅,你们谈吧,我到那儿去看看。

  绅士:您请吧。

  侯爵:(慢条斯理地)将军,我似乎觉得这儿还少一个人,而今天晚上,这个人非但很有必要出席这次会议,而且还有人十分希望在这儿亲眼看一看他。

  拉穆什:不,省长大人,不,纪尧姆·德圣·普里厄先生今天不会来了。

  侯爵:是吗?

  拉穆什:(得意洋洋地)当然是。

  [总管从门外进来。

  总管:(大声宣报)纪尧姆·德圣·普里厄伯爵先生到!

  侯爵:(高兴地)您瞧……哈哈哈。

  拉穆什:(惊愕地)什么?!啊……

  [朱利安在门口出现。他带着傲慢的神色,在人们七嘴八舌的低语声中一瘸一拐地走进大厅。侯爵忙迎上前去;贵妇们发出一片赞美声。

  侯爵:啊,亲爱的,您来得正好。嗯,我们正在为您迟迟不来而耽忧呢。

  朱利安:请原谅。我骑马时摔了一下……喔,但并不严重。

  侯爵:您真走运,没有摔伤面颊。

  朱利安:左边的面颊!是啊,人家说我面颊上留了一个标记……

  侯爵:啊?您已经知道了?

  朱利安:怎么能不知道?!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侯爵:在您刚进来之前不久,拉穆什先生还担心您今晚来不了呢!这您也知道吗?

  朱利安:啊!那还用说?!不论在茶余饭后甚至连打盹的时侯,拉穆什先生都梦见我是黑郁金香呢!

  侯爵:哈哈哈……

  朱利安:(挖苦地)而且他还带了一帮警察闯到我家,翻箱倒柜,侮辱我的下人。

  侯爵:真是捕风捉影!

  朱利安:他还到处吹嘘,说是刺了我一剑,在我脸上留了个标记。

  侯爵:简直是想入非非!

  朱利安:此外,还对我大肆诬蔑,恶意中伤。

  侯爵:(气愤地)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朱利安:可是目下他还故作镇静,在一旁恭听,保持一种谨慎的闭口不言。

  侯爵:这未免太谦恭了!

  拉穆什:(突然爆发)不,我这是太客气了!

  [拉穆什嚓地一下拔剑出鞘。四周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贵妇们发出一阵惊叫。

  拉穆什:为了礼貌起见,我刚才没来打断您的话,德圣·普里厄先生!先生,当一位上等人受到别人侮辱的时侯……

  朱利安:(挑衅地)是的,先生,一位上等人是不能让别人侮辱的!

  拉穆什:先生!

  朱利安:先生!

  拉穆什:您得向我赔礼道歉,先生!

  朱利安:(拔出剑)要是您愿意决斗的话,我奉陪到底,先生!

  [侯爵夫人慌忙奔到他们跟前,脸色苍白。

  侯爵夫人:不,纪尧姆,不要在这儿……我不准你们在我家里误伤我的朋友和客人。

  侯爵:(从中调解)算了,先生们,快别这样,我……

  侯爵夫人:(对侯爵)说呀先生,你怎么不说下去了?快劝劝他们。

  侯爵:(严肃地)先生们,我劝你们把劲儿留到以后上阵杀敌时再使吧!你们都是皇亲国戚,不该相互杀戮!

  拉穆什:可是……这太……

  侯爵:(打断他的话)拉穆什,你到那边去……到那边去!(对侯爵夫人)而你呢,夫人,我把纪尧姆先生交给你了!我相信,把他托给你管,那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哈哈哈。

  侯爵:(对众人)诸位先生,请大家坐好。(众人渐渐静下来)现在我向诸位宣读达尔图瓦公爵殿下的密令。

  (五)

  [省长官邸大厅一角。侯爵夫人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朱利安。

  侯爵夫人:(娇声娇气地)嗯……纪尧姆,为什么这些天来你一直不给我一点音讯?你真不知道我心里多么不安。

  朱利安:这些天,我需要单独地……

  侯爵夫人:单独地跟谁在一起?

  朱利安:单独地跟我自己在一起!

  侯爵夫人:我也需要单独……单独地跟你在一起……嗯……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啊!你呢?你倒是说呀!嗯……,说你想我……

  朱利安:(向正在大厅中央讲话的侯爵指了指)嘘!小声点。

  [侯爵夫人双手抱住朱利安的脖子,做出接吻的姿势。朱利安轻轻地把她推开,再一次指了指正在那边演讲的侯爵,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侯爵夫人:(故意生气地)你真坏!

  [大厅中央。侯爵在演讲。一张张全神贯注、侧耳谛听的脸。

  侯爵:(喜气洋洋地)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凡尔赛宫终于决定行动了……决定镇压第三等级的贱民。

  [大厅里响起一片嘈杂声。税务长和那个遭到过拦路抢劫的伯爵露出十分兴奋的神色。贵族们一张张得意忘形的脸。

  侯爵:如果上帝保佑我们的话,其实,上帝向来是保佑我们的,最早是在七月十一日,最迟则在七月十四日,国民议会将被勒令解散,国王将恢复他的一切特权。同时,凡尔赛宫还要通过法令,取消第三等级。

  [众人欢呼声和笑声。

  税务长:(情不自禁地大声嚷起来)啊,这些贱民的末日终于到了!一定要把他们这群暴徒斩尽杀绝!王后万岁!国王万岁!

  侯爵:诸位,请静一静,静一静!现在我要宣布一件跟我们本城有直接关系的事情,在此时此刻……

  [大厅一角。侯爵夫人紧挨着朱利安,用一种祈求的目光痴望着他那俊俏的脸庞。

  侯爵夫人:跟我一起到小客厅去,我们可以在那儿安静一会,是吗?

  朱利安:不,我在这儿挺好。

  [侯爵继续在演讲。

  侯爵:德格拉齐耶克亲王正率领着一支由外国人组成的军队向巴黎挺进,以便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叛乱分子一网打尽!

  税务长:太好了!

  侯爵:是啊,非常好!后天,德格拉齐耶克亲王和他所率领的英勇的军队从南方来,要路过我们城。是的,先生们,他们要在这儿逗留几个小时,然后就向首都进军。而我们的责任,就是要热情地款待他们。

  [侯爵夫人看到朱利安对她爱理不理的神清,噘起嘴巴跺了跺脚。

  侯爵夫人:(对朱利安)讨厌的调皮鬼!(说着,她用力拧了一下他的大腿。)

  朱利安:(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哎唷!

  [侯爵听到朱利安叫声,慌忙转过身来,用惊讶的目光看了看他。

  朱利安:对不起,我不小心正巧碰到自己的伤口了。

  侯爵:(对朱利安)啊,没关系。要是您感到不舒服,(对侯爵夫人)夫人,你领纪尧姆先生到小客厅去休息一会。

  朱利安:不,不,没什么,现在已经不痛了,谢谢。

  侯爵:(继续对众人说话)总之,后天,德格拉齐耶克亲王将到我们这里作客!我们要隆重、热烈地欢迎。首先要保证他个人以及他部下的安全。

  [大厅内发出一阵喃喃声,与会者面面相觑。

  侯爵:(向拉穆什冷冷地瞟了一眼)嗯,警察局长先生,你听见了没有?对你来说,这正好是把全部嫌疑犯抓起来的好机会,而且还可以趁此除掉黑郁金香,对吗?

  拉穆什:(阴险地)省长大人,请您尽管放心。我要在全城进行仔细搜查。嘿嘿……至于那黑郁金香嘛,我要把它最后的几片花瓣一片一片地撕下来!

  [总管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小方盒走到拉穆什跟前。

  总管:(对拉穆什)男爵先生,这是人家送来给您的。

  拉穆什:(心不在焉地接过小盒)嗯,什么?这是什么……(他一边解开小盒的红绸带,一边继续说)……而且好几天来,黑郁金香已经销声匿迹了……(他终于打开盒子,看到一朵黑郁金香。顿时,他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花朵从他手上滑了下来)什么?谁竟敢如此大胆?

  [黑郁金香落在地上。众人见了惊叫起来。大厅里乱成一片。

  税务长:(讥讽地对拉穆什)您想这会是谁呢?

  侯爵夫人:哈哈哈……!

  朱利安:哈哈哈……!

  [侯爵和众人的笑声混成一片噪音。

  拉穆什:(恶狠狠地看了看朱利安)嘿!

  朱利安:(故意大声地)哈哈哈!

  侯爵夫人:(娇滴滴地拉着朱利安)走吧……

  朱利安:不。

  侯爵夫人:(用力拖着朱利安走向小客厅)走吧,亲爱的!

  [拉穆什愤然走出大厅。府邸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拉穆什走到车旁。夜晚。四周漆黑。

  拉穆什:(对坐在车夫驾御座上的一个黑影)龙巴尔……走!我们回去!

  [街道。拉穆什坐着马车在黑夜中离去。马车经过闹市,在通往郊区的大路上疾驰。

  [野外。马车越走越远,四周荒僻不堪,一片寂静。除了马蹄声和车轮声外,还可以隐约听到青蛙的鸣声。拉穆什从车厢内探出头来。

  拉穆什:(对驾车的黑影)喂!喂!龙巴尔,你把车驾到哪儿去啦?你是不是疯了?!龙巴尔,马上向后转,向后转!你听见吗?混蛋!

  [驾车人似乎没有听见拉穆什的命令,继续驾车飞速前进。远处闪烁着岗哨上的灯光。马车闯过岗哨,向前方驰去。

  岗哨上的警察:停住!岗哨上要检査!停住!

  [马车继续向前驰骋。马车突然在一个岔路口停下。

  拉穆什:(大发雷霆)我们这是在哪儿啊?混蛋,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驾车人跳下车,拉开车厢门。

  纪尧姆:把你带到上帝那儿去。五分钟以后,你去上帝那儿报到吧,拉穆什男爵。

  拉穆什:(大吃一惊)黑……黑郁金香!

  纪尧姆:(讥讽地)在下正是。出来!

  拉穆什:嗳!(他跳下马车,拔剑出鞘。)

  纪尧姆:看剑!

  [纪尧姆和拉穆什持剑格斗。前者步步紧逼,后者招架不住,一直退到路边的小溪旁。纪尧姆一剑击去,打落拉穆什手中的剑。拉穆什急忙弯下腰,想到水中取剑。这时,纪尧姆一个箭步跳上前去,用剑头对准拉穆什的脑袋。

  纪尧姆:行了,把脑袋抬起来,快给我抬起来!

  拉穆什:呃……

  纪尧姆:脑袋抬起来……听见了没有!!

  拉穆什:(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来)呃……

  纪尧姆:(厉声地)脸向右转!面颊对着我,面颊!

  拉穆什:呃……

  纪尧姆:是这一面……左边的面颊!

  [纪尧姆用剑在拉穆什的左面颊上划了一刀。

  拉穆什:(惨叫)啊!

  纪尧姆:好。一刀还一刀,公平交易。谢谢!

  [纪尧姆登上马车,把塞在后车厢座位底下缚着手脚的马车夫拖了出来,然后把绳子解开,并把塞在车夫嘴里的棉絮也拉了出来。

  马车夫:(浑身哆嗦着)呃……

  纪尧姆:(对马车夫)走吧,车夫,快扶你的主人上车,把他送到床上去。快走吧,车夫。别忘了把他的衣服烤烤干,再在床上给他放个汤壶。

  [车夫踏着蹒跚的步伐,把拉穆什扶到车上。

  纪尧姆:(讥讽地)再见了,拉穆什。回去好好烤一烤!

  拉穆什:(呻吟)哎唷……

  [马车离开岔路口,掉转方向远去。

  [岗哨亭外。马车驶近。

  警察:停住!

  龙巴尔:吁!吁!

  警察:停住!过岗哨要检查。刚才你为什么冲过警戒线,叫你停,你不停?

  龙巴尔:这……

  [警察甲乙拉开车厢门查看。

  警察甲:(对拉穆什)喂,里边的那个……啊?(对警察乙栺了指拉穆什)就是他!

  拉穆什:什么?!

  警察甲:给我下来。哈哈,这下被我抓到个疤拉脸了!走,快走!

  拉穆什:(盛气凌人地)你嚷什么?!你们先给我立正!

  警察甲:我们奉命要抓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你脸上有没有刀疤?你倒是说呀?嗯!

  拉穆什:噢,这命令是我下的。我是警察局长拉穆什将军,听见了没有,警察局长!

  警察乙:(讥讽地)你是警察局长,那我是红衣主教!(对警察甲使了个眼色)走,把他带走。

  拉穆什:(词正色厉地)我再重复一遍:我是警察局长拉穆什将军。

  警察乙:是啊,是啊,那你就亲自去跟拉穆什将军解释吧!走,走!

  拉穆什:哼,会有你们好受的!我要抽你们的筋,剥你们的皮,砸烂你们的狗头……啊……!

  警察乙:走吧!别那么大声嚷嚷,要不,我就揍你这个王八蛋!***疤拉脸。

  (六)

  [纪尧姆的茅屋门前。朱利安走进院子,吹了一声口哨。纪尧姆满头大汗,看来象是从野外回来。他正在喂马,听到口哨声,猛地回过头来。

  纪尧姆:啊……

  纪尧姆:(对布里尼奥尔)你来喂伏尔泰……(转身对朱利安)啊,你办完了?

  朱利安:咳,纪尧姆,我急着要来跟你见见面,要是你知道那一切的话,你准会……

  纪尧姆;(镇静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啦?你怎么一瘸一拐的?

  朱利安:不,不,不,这倒没什么。我们碰到了一件很难办的事。

  纪尧姆:怎么?我们被人识破了?

  朱利安:不,请放心,一切都进行得非常烦利。

  纪尧姆:好,要是你一下子说不清,那干脆就等一下再说。你瞧我这身汗(他指了指自己的衬衣)……让我也喘口气。我刚报完一刀之仇。

  [茅屋内。

  纪尧姆:我把脸上的刀疤回敬给拉穆什了。哈哈……好,你现在说吧!侯爵夫人怎么样?她迷人吗,嗯?哈哈哈!

  朱利安:(轻蔑地)啊,侯爵夫人!

  纪尧姆:哈哈……不过我对这个风流女人倒是很感兴趣,她那小客厅怎么样,还不错吧?她带你去那儿了,是吗?她是不是象侍候我那样侍候你了?

  朱利安:(不耐烦地)你真是的,在会上听到了那些消息后,我哪儿还有心思去谈情说爱!纪尧姆,他们要解散国民议会,取消第三等级,镇压平民百姓……哼,眼下德格拉齐耶克亲王正率领一支外国雇佣军向巴黎进军。

  纪尧姆:(不以为然)哈哈哈。

  朱利安:你还笑呐!这支军队马上就要来到这儿安营扎寨。必须设法不让这些杀人魔王的阴谋得逞。呣,纪尧姆,今后我决心跟你一起干到底!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纪尧姆:首先得把大桥炸毁。

  朱利安:太好了……然后呢?

  纪尧姆:然后杀掉德格拉齐耶克亲王。

  朱利安:好极了!那么再下一步呢?

  纪尧姆:再下一步……嗯,把亲王一除掉,军队就群龙无首,变成散兵游勇……哈,我们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朱利安:(以崇拜的目光看着纪尧姆)啊,纪尧姆,跟你在一起,那怕是再复杂的事情也会变得简单和容易。我钦佩你能如此临危不惧,镇定自若。因此在任何险恶环境里,你都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纪尧姆:是吗?

  [纪尧姆收敛起笑容,用严峻的目光看了看朱利安。

  纪尧姆:我说,朱利安,你是不是把我当作笨蛋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去炸毁桥梁,杀死德格拉齐耶克亲王?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耗费精力和时间,去干这些蠢事?

  朱利安:(莫名其妙地)怎么?!……纪尧姆,这……这真叫我没法理解你……

  纪尧姆:你当然不能理解我,因为你的思维反应太慢了,因为你年轻幼稚,没经过风霜。告诉你吧,亲爱的,什么平民啊,国王啊,第三等级啊,这一切都跟我毫不相干!让凡尔赛宫、平民、国王、王后、僧侣……让一切的一切统统见鬼去吧!我活着是为了我自己。我行我素是我的生活准则。我就是我!

  朱利安:可昨天你是怎么说的?

  纪尧姆:昨天晚上,我需要你帮助。你当时的那种冲劲使我觉得挺有趣,所以我是存心顺着你的心意说的。你帮助我挽回了面子,我很感激你!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朱利安:可是昨天你不是也谈到自由了吗?

  纪尧姆:自由!自由是骗人的东西,是一块叫人啃不动的骨头!

  朱利安:(激动地)这……这是假话。你说,你是不是在说假话?我敢肯定你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不一样。你是想考考我,对吗?纪尧姆,你倒说说看,你那些见义勇为的英雄行动已经是有口皆碑的了,难道这一切都不是你干的?当你在劫富济贫的时候,你……

  纪尧姆:(猛然地打断他弟弟的话)我只是借劫富济贫的幌子在谋取我自己的私利。

  朱利安:但是平民百姓都相信你。你不能辜负他们对你的期望。

  纪尧姆:平民百姓也相信上帝,可是他们的命运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

  朱利安:那么人们怎会如此赞誉你的功绩呢?

  纪尧姆:这都是那些多嘴的女人编出来的。

  朱利安:(勃然大怒)骗子,卑鄙的骗子!我讨厌你,听到吗?我讨厌你,我恨你……

  纪尧姆:(平静地)又来了,不要过于激动嘛!得了,冷静一下,亲爱的……别那么大声嚷嚷,你快把我的耳朵也震聋了。

  朱利安:不,不,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是我心目中的一位英雄,听到吗?一位英雄!

  纪尧姆:我刚才跟你都说了,別那么天真烂漫了。

  朱利安:你再说也没有用,你将永远是一位英雄。

  纪尧姆:(哄小孩似的)行了,行了!

  朱利安:(认真地)你既然叫我代替过你,那么我就代替到底了。纪尧姆,我要维护你的声誉,我要代替你去炸毁大桥,杀死德格拉齐耶克亲王,把他的军队打个落花流水……哼,纪完姆,自由万岁!国民万岁!(说着,他就一溜烟似的走出了茅屋。纪尧姆急忙奔到门口,但他早已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纪尧姆:哎……这个小笨蛋。为了“黑郁金香”这个称号,他居然连命都豁上了!

  [纪尧姆的别墅。朱利安重新回到别墅里。他在书房里看书。女管家丽塞特推门进来。

  丽塞特:老爷……

  朱利安:什么事?

  丽塞特:有一位年轻姑娘要见您。

  朱利安:是吗?

  丽塞特:要让她进来吗?

  朱利安:(不耐烦地)你没有看见我这会儿正忙着吗?

  丽塞特;(觉得诧异地)那么您是不想接见她罗?!这倒是新鲜事!

  朱利安:现在我不是以前的我,是另一个人了,丽塞特,你懂吗?是另一个人了。

  丽塞特: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朱利安:现在我有伟大的抱负。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他激动地站起身来,随手拔剑出鞘)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他边说边挥剑,把放在桌上花瓶里的玫瑰花都一一砍了下来)!结束了!结束了!

  丽塞特:哎哟,您把美丽的玫瑰花都砍了。这是我专为您采的呀!

  朱利安:(略带歉意)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应该砍。

  丽塞特:(宽慰地)算了,算了!这没什么。我再给您去采就是了。

  朱利安:不,丽塞特,不要再采玫瑰花了,也不要再让姑娘来见我了。

  [卡洛丽娜突然在书房门口出现。她甜滋滋地一笑。

  卡洛丽娜:您总能为我破一次例吧!

  朱利安:(喜出望外)卡罗!

  卡洛丽娜:哈哈,是我……

  朱利安:卡罗,您怎么不早说?!(对丽塞特)好吧,你没事了。

  [丽塞特噘着嘴走出书房。

  [卡洛丽娜在房内踱了几步,手里拿着朱利安的一副手套。

  卡洛丽娜:我是给您送手套来的。

  朱利安:这太过意不去了,还麻烦您亲自走一趟。

  卡洛丽娜:啊,您的……您的马好吗?

  朱利安:那天我从它背上摔下来以后,它过一会儿就正常了,谢谢。

  卡洛丽娜:那天它把你摔得正是时候。

  朱利安:(疑惑不解地)啊?

  卡洛丽娜:真的。那天多亏您,我才能有幸福。

  朱利安:您能幸福,我非常高兴。

  卡洛丽娜:是啊,我也非常高兴,囚为我没有结婚。

  朱利安:(惊愕地)没有结婚?

  卡洛丽娜:我现在还是跟您离开我的那会儿一样。

  朱利安:什么?

  卡洛丽娜:嗯,您失望了?

  朱利安:不,不,我只是……只是有点感到惊讶。

  卡洛丽娜:那天,您走了以后,我和我来来的丈夫……嗯……为了……为了我的那顶花冠吵架了。

  朱利安:为了您的花冠?

  卡洛丽娜:对,为了我的花冠。我在替您洗伤口的时候,我随手把花冠交给了他,可是他后来不知把它弄到哪儿去了。他甚至还说他根本没有拿过那顶花冠。

  朱利安:是吗?

  卡洛丽娜:当时我气极了!在这种情况下,您也知道,人一生气,嗓门也就高了,话也越说越难听,结果就动手打起来了……总之,我跟他当场吹了,没有去教堂举行婚礼。当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床上,我感到心情舒畅极了。这一切都亏得您,我应该感谢您。

  朱利安:啊,都亏得我?这恐怕有点不符合事实吧?!

  [靠书桌边的墙上挂着一顶花冠。

  卡洛丽娜:(目光注视到花冠后,她站起身来,边走边说)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好象得到了上帝的启示。我突然记起我的花冠,那顶决定我命运的花冠……

  [朱利安恍然大悟,急忙走到桌前用身体遮住花冠。

  卡洛丽娜:(走到朱利安跟前)您让开。听见没有?让开!(朱利安无可奈何地向一旁走了两步。)

  卡洛丽娜:(看了看花冠)我想这顶花冠总不见得会是通过神灵的魔力自己跑到这儿来的吧?!

  朱利安:(尴尬地)当然不是。

  卡洛丽娜:噢,那天您大概也象我一样心不在焉,无意中把我的花冠带到这儿来了。这造成了一场误会,不过是一场快乐的误会。

  朱利安:(内疚地)后来我也曾想到让·皮埃尔,这可怜的人不知会怎么样。

  卡洛丽娜:您说,让·皮埃尔?

  朱利安:对。他大概会把我大骂一通的。

  卡洛丽娜:他一点也不知道。他发誓一定要找到我的那顶花冠。现在让他去找一辈子吧!

  朱利安:这顶花冠被我带走的事,您跟您父亲说了吗?

  卡洛丽娜:要是我跟他说了,那您早就没命了,现在他要是知道我在您这儿,在一个封建贵族的老窝里,他准饶不了您。

  朱利安:为什么?

  卡洛丽娜:真的,我知道他的脾气,我相信他会真的把您杀死。

  朱利安:(严肃地)啊,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不是他的敌人,而且根本不可能是敌人。我也跟他一样渴望自由。

  卡洛丽娜:得了,您别当我是傻子。对你们贵族老爷来说,自由属于你们,是你们特权的一个部分。

  朱利安:您看错人了。总有一天,您会后悔的。

  卡洛丽娜:哈哈……

  朱利安:(认真地)是的,您看错人了。叫我怎么解释给您听呢?不过……(说着,他又拿起剑)请您看这把剑,卡罗,它是不会撒谎的。是的,它不会撒谎!好,这样……我明说了吧!请您仔细看看我,卡罗,我肯定您猜不出我是谁!我啊,我是……(他用剑把桌上的花瓶砍得粉碎。)

  卡洛丽娜:您啊……是个小笨蛋!

  朱利安:我刚才只不过是吓唬您一下,算了。眼下我还不应该告诉您什么。不过我可以略微跟您透

评价:

[匿名评论]登录注册

评论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