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故事｜“我一定是遇到渣女了！”
大海同学又悲伤又难过——诚然，这世上有怨妇，自然少不了怨夫！
他连续问了我几次：“我是不是遇到渣女了，我是不是遇到渣女了？王皮皮你说，我是不是遇到渣女了？”
我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1
三天时间，大海完成了人生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三件事：分手、辞职、搬家。
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只是大海这心里，就像有虫子挠似的，不太平静。
时至今日，他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我咋会喜欢毛毛这女人？咋会呢？
毛毛完全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他喜欢明媚亮丽的姑娘，这姑娘小眼睛小嘴的。
他喜欢能干的姑娘，这姑娘自从被分到他手下，就没出过一个漂亮的单子。
他喜欢开朗热情的姑娘，毛毛从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是什么时候喜欢毛毛的呢？大海坐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望着万家灯火，很费劲地想。
那时候他负责企划组。
为把整个组带好，他白天约客户，晚上陪客户，喝酒的时候一定冲锋陷阵。一个月30天，他有29天是醉的，剩余一天在家想着下个月的大计。
但是并不被理解，有人说他爱出风头，又有人说他活该。
他难受。
是孤军奋战的难受，是话说完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在玩手机既无人点赞也无人反对的难受。
有一天实在喝得太晚，他第二天中午没去食堂，趴办公桌上休息。
毛毛端了一杯蜂蜜水给他：“组长，蜂蜜水解酒还养胃，喝了就不难受了。”
大海一饮而尽。
毛毛又说：“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饭。”
不一会儿就用饭盒打了饭，盒子里都是他爱吃的菜。
从这天开始，毛毛经常悉悉索索做这些事。
她隔三差五地给他送水果。
她买来各种零食，放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
再后来，看到他杯子空了马上去帮他倒水；看到他桌上少了笔纸，马上把自己的拿去；看到下雨了，就问他带没带伞。有一天，她说：“隔壁那人穿的衬衣很好看，我也给你了买一件。”
他没有拒绝。
男人是多么务实的动物，他除了要看得见的利益，就要看得见摸得着的温暖——这种温暖，俗称温柔体贴，一项所向无敌。
2
大海的父母在这个城市给他买了房子，两室一厅，确定关系之后，两人就住一起了。
——单纯的住，一人一间房。
他出生在海边城市，父亲经商，母亲公务员。他拒绝婚前性行为，他觉得爱一个女孩儿，在娶她之前就应该为她负责。
两人住在一起，刚开始还是快乐的。
一起做卫生，一起买菜洗菜做饭，因着在一个公司的同一个组工作，还能经常聊聊同事的八卦。然后各自回房，第二天一起上班。
但是渐渐地，就有了不好。
比如说两人正在看电视，电视上放大海，波涛汹涌，气象万千。大海说：“大海真美啊。”毛毛就漫不经心地补一刀：“不知道一年到头能淹死多少人。”
比如住一起之后，毛毛再不嘘寒问暖，再没有水果伺候，而且她还不喜欢做饭做家务。大海只好自己洗手做羹汤，做好了端给毛毛吃。大海纳闷，这人之前的温柔体贴难道是装出来的？
比如大海觉得爱一人，就要从小处着眼，对她好，把她介绍给所有的朋友——就像以前毛毛对他做的那样。但是，毛毛只喜欢发朋友圈，而且非让大海发。大海不发，她就生气，就怒吼：“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这样的次数多了，大海就觉得两人出了问题。
他寻思着，她比我大，这是不是想要个名分？
他又寻思，既然已经承认了她是女朋友，结婚是早晚的事，不行就去见见父母把事定了吧。虽然这人脾气差点，人懒点，长得丑点，家境坏点……至少真心真意是爱我的，就她吧。
于是那年春节，他将毛毛带回了家。
3
回老家之前，大海一直对毛毛说：“你到我家，勤快一点，就几天，装装样子。”
毛毛答应得很爽快。
到了大海家，毛毛喊过叔叔阿姨，就文静地坐一边。
几人寒暄过后，大海的妈妈去做饭，大海的爸爸去了隔壁，毛毛一看没人了，就拿出手机躺沙发上看起来。
大海说她：“这是我父母家，你能不能好好坐着？你不会做饭，能不能去帮我妈择个葱？”
毛毛对他翻个白眼，把手机扔茶几上，去了厨房。
大海刚舒一口气，就看到毛毛又踢踢拖拖从厨房出来了，对他说：“你妈说不用我做。”又拿着手机躺沙发上了。
大海实在忍不住，晚上给毛毛发信息：“明天早上起来帮我妈做做家务可以吗？”
毛毛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大海的妈妈做好早餐，毛毛还没睡醒。让大海去喊，敲半天门，毛毛比大海还生气，说：“不吃。这么早谁吃饭？”
回到工作的城市，还没落脚，大海就接到父母的电话，说这段婚姻他们不看好，将来怎么着，大海自己决定。
大海对毛毛发脾气，对她各种玩手机的行为进行清算。毛毛嘀咕：“我在你家，为什么我非得什么事都做？再说我在咱们家就这样，在你面前就这样，我干嘛一定要表里不一？我难受。”
大海气得干瞪眼，不知如何反驳。
毛毛反过来哄他：“我信任你啊，你一定能摆平的。对不对？”
大海这才舒服一点。
4
两人关系彻底恶劣是毛毛开餐厅。
毛毛成为他女朋友后，开始不分界限地干涉他的工作，甚至让他组里的人给她买东西。这让大海非常不爽。
让她换组，她说不擅长；让她辞职，她说找不到适合的工作。
后来，听说大海一个哥们的女朋友要开餐厅，她动心了，对大海说：“要我辞职也可以，我跟她一起开餐厅吧，我对做生意有兴趣。”
大海立刻答应，掏出所有的积蓄，又将房子做了抵押，贷出几十万，给她做了本钱。
生意开始不错。大海和哥们两人每天拉人捧场，餐厅里人满为患。毛毛告诉大海：“看吧，我就是做生意的料，过几天再上几个项目。”
她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今天打折，明天送卡，后天请名厨，大后天请小明星表演……结果半年不到，项目上了几十个，一个比一个花钱，餐馆开始入不敷出，再过两个月，连服务员都招不起了。
毛毛偃旗息鼓，又回公司上班。
大海的爹妈知道后，不像上次那么温和，坚决要求他分手。
再接着，有一天，大海在毛毛的手机上看到她跟人撩骚，已经老公老婆地喊上了。
他质问毛毛：“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我父母让咱们分手，我贷款给你做生意，现在每个月还贷，几乎一所有……你跟别人撩骚？”
毛毛声泪俱下，一再表明她爱的是他，她说：“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太忙了，一直不理我。”
终于，大海光荣地抑郁了。
他开始酗酒。
每天中午2瓶红酒，晚上1瓶白酒，再加上抗抑郁药物。
有一天，他砸碎自己的电脑，摔了自己的手机，将茶几扔下楼，让毛毛从他的房子里滚出去。
5
大海开始没想辞职。
然而，等他休息一段时间回到办公室，却发现整个办公楼都在戳他脊梁骨：“你看你看，毛毛跟了他好几年，被赶出来了。啧啧。”
连哥们儿也拍着他肩膀叫：“不厚道啊，老弟。毛毛对你，巴心巴肝。当初端茶倒水送水果，咱们可都看在眼里啊。”
大海气得要胃出血了。
最丧气的是，毛毛还跟着他干，没辞职不换组。
工作上一出错，你问她，她耷拉着眼睛说，哦，就这样。
小组开会制定讨论方案，她顺口来一句，我忘记做了。
再问一些她负责的活动的数据，她说，我不知道啊，我得看看。
大海想让她辞职，却被领导喊到办公室：“你跟毛毛怎么会事？都哭诉到我这儿来了。人家跟了你好几年啊，你得注意影响。大海啊，再这样下去，我看你俩得走一个。”
大海恨得牙痒痒，有一句话说，恨的要死又拿她无可奈何，很符合他的心境。
于是大海迅速作出了辞职搬家的决定。
——他贪恋她的那点儿温暖，成了男女朋友；他一再相信她是爱他的，她各种无理取闹，只要她说是因为爱，他就原谅；到最后，他竟然被逼得一身债丢了工作。
特么这都什么事啊。
他在阳台上，长长地叹息，烟雾在空中缭绕，无尽无头。
：做了这么久实录，其实就这个我有点不太相信，后来大海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截图给我看，我才相信确有其事。聊天记录通篇都是毛毛的回忆，还有希望复合的意思。大海说他差点就心软了。关于毛毛算不算渣女，暂且不论……俺就想八卦一下，大海你跟她同住一室，你血气方刚，你不跟人上床，这个这个算不算侮辱？
（完）